大夫人毒害蔣茹雪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回府的重午耳中,本以爲就算他***貪色,在涉及到大房的事情上也該有點自己的主意,可誰知道他聞訊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看望蔣茹雪。
重華一看到重午就沒給什麼好臉色,他對蔣茹雪的寵愛是有目共睹,可是突然扯出來蔣茹雪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重午又這麼殷勤,讓他不得不懷疑。
“二弟,弟妹的身體怎麼樣了?”重午倒是沒注意到什麼不對勁,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作爲兄長自然要前來慰問。
可重華聞言一下子就不高興了,連大哥都不叫,直接稱名字道,“重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二房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
重午被重華這不明不白的敵意說得也沉了臉,“倒是我該問問你,長幼尊卑有別,你在長兄面前大吼大叫算怎麼一回事?”
“還長幼尊卑?你也不想想你都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你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了弟媳的身上,你這是居心何在?”
重華的質問讓重午愣在了原地,他確實有這方面的心思,被人當面揭穿不禁有些汗顏。
重華一看,這不是明擺着承認自己心思了嗎?自然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與重午扭打在了一起。
重意歡聽說這件事,不由地感到一陣好笑,沒想到了這把歲數,他們還能夠如此有活力,不遺餘力地給重家添亂。
“小姐,奴婢已經把人帶來了。”錦宜進了房間,在重意歡的耳邊低聲說道。
“嗯,隨我一起去見見她。”重意歡起身,嘴角帶着一絲詭異的弧度。
安嬤嬤自大夫人被關了起來,就一直憂心忡忡,生怕這把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結果她就被莫名其妙地帶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安嬤嬤是大夫人的奶孃,跟在大夫人身邊這麼久,自然攢了不少的金銀財寶,此番出府就是爲了把那些財寶取出來,日後跑路也方便一些,可誰知她早就被重意歡的人給盯上了。
重意歡看着面前蒙着眼睛,被死死綁在椅子上的安嬤嬤,這老嫗時常跟着大夫人爲虎作倀,恐怕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落到別人手裡的一天。
“安嬤嬤,許久不見,近來一切可好?”重意歡解開安嬤嬤眼上的布條,自己走到了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誰?五……五小姐?”安嬤嬤睜開眼睛適應了半天,纔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難爲安嬤嬤認識我,我還以爲安嬤嬤眼界高得從來不把我們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裡。”重意歡輕笑一聲,只可惜笑意未曾深達眼底。
安嬤嬤不禁冷汗直流,若是從前,她眼中必定是沒有重意歡的,可如今重府上下哪裡還有人敢忽略重意歡的存在?
安嬤嬤訕訕地笑了兩聲,連她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
“五小姐說笑了,老奴怎麼會不認識五小姐?”
“那好,既然識得我的身份,那安嬤嬤應該不介意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吧?”
安嬤嬤遲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五小姐想要問什麼?”
“你是大伯母的心腹,除了有關大伯母的事情,我還能問什麼?”
安嬤嬤在看到重意歡的時候就想到了,可是她在猶豫,若是大夫人最後什麼事情都沒有,可她卻背叛了她,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安嬤嬤的心思百轉千回,重意歡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等着她思考之後的結果,於是便淡淡地說道,“安嬤嬤慢慢想,等想好了讓人來告訴我一聲便是。”
說完,重意歡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密室,而安嬤嬤也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小姐,就這麼放她在那裡,萬一她耍花樣怎麼辦?”錦宜有點不明白自家小姐這回這麼這麼好說話了。
重意歡冷笑一聲,“你去給她準備點禮物,我倒想要看看她收了禮物之後還有沒有膽子耍花樣。”
結果事實證明,安嬤嬤的膽子的確不大,剛把禮物送進去的功夫,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聽着都淒厲無比。
錦宜把密室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重意歡,重意歡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遂道,“差不多就行了,免得再把人嚇傻,接下來就沒得玩了。”
錦宜腹誹道,如今已經就快嚇傻了,什麼時候自家小姐變得這麼可怕,竟想到要用蛇來嚇人。
這只是最初級的伎倆,重意歡還有很多招數沒有使出來,希望安嬤嬤能夠受得住才行。
只可惜安嬤嬤沒有給她繼續施展‘才能’的機會,只是被蛇嚇了嚇就鬆了口,着實忠心不到哪裡去。
“安嬤嬤可是想好了?”重意歡再看到安嬤嬤,只見她整個人萎靡不振,看來一場蛇災確實是把她嚇得不輕。
安嬤嬤看到重意歡就像是看到了惡魔一樣,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重意歡無奈,只好讓人把一早準備好的安神藥灌進她的嘴裡,總算是讓她恢復了一點神智,結果安嬤嬤一開口,就是質問重意歡給她吃了什麼。
“自然是好東西,不會暫時要了你的命,但若是你不聽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說不好了。”重意歡的回答完全符合安嬤嬤的設想,於是便看到安嬤嬤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安嬤嬤早就沒有了選擇的權利,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若不是有繩子綁住她,恐怕她早就摔在了地上。
重意歡慢悠悠地喝着茶,聽着安嬤嬤把大夫人做的壞事一件又一件地抖露出來,尤其在她說道有關三房事情的時候,重意歡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人一般,嚇得她根本不敢繼續說下去。
“這就說完了?”重意歡意味深長地問道,然後換了個更舒服一點的坐姿。
安嬤嬤不知道重意歡到底想要聽什麼,但她清楚禍從口出的道理,萬一自己哪句話不小心惹到了她,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看樣子你確實想不到什麼了,那不如就讓我來提醒你一下,我母親的身體究竟爲何會這樣虛弱。”重意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房間裡便隨即多了幾分寒意。
安嬤嬤自然是知道的,大夫人嫁進重府以來所做的每件事,她都清清楚楚,可眼下的問題是,三夫人身子弱和她也有脫不了的干係,叫她怎麼敢開口說這件事?
“你不想說也不要緊,當年發生的事情我大概也有所瞭解,本以爲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誰知你竟不懂得珍惜,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吧。”
安嬤嬤不想要再承受一次蛇災的恐嚇,眼看着重意歡就要離開,她一咬牙,終是下定了決心道,“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只求你不要殺了我。”
“我從未想過要殺人,這點你大可放心。”免得會髒了自己的手。
安嬤嬤許是得到了重意歡的保證,又說了很多之前不曾提起的事情,連重意歡都沒想到大夫人嫁進重府這二十年,竟然沒有一天歇着,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怎麼算計別人,以及謀奪三房的寶藏。
重意歡從密室裡出來,還是外面的空氣更加新鮮一點,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的感覺也比那狹窄的小房間讓人心情舒暢。
“小姐,安嬤嬤已經把事情都招了
,我們這回算是有充分的證據扳倒大夫人了吧?”錦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大夫人三番兩次害夫人和小姐,這次也該輪到她嚐嚐吃苦受罪的滋味了。
“不急,我們先去看看她再說。”重意歡面無表情地說道,絲毫看不出來她的心中所想。
大夫人被關在祠堂的一個小房間裡,房間周圍都有護院守衛,老夫人下令不許任何人探望大夫人,不過有些事只要想做,終究還是會有辦法的。
所以重意歡並沒有費多少工夫,整個人就出現在了大夫人的面前。
大夫人看到重意歡出現,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但是難以掩蓋她對重意歡的怨恨,若不是這房間裡面什麼利器都沒有,或許大夫人早就衝上來把她大卸八塊了。
“哼!你這是來看我的笑話?”大夫人冷笑一聲,那神態分明是還當她自己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一副瞧不起重意歡的樣子。
重意歡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已經見慣了大夫人這副嘴臉。
重意歡輕笑一聲,“大伯母哪裡有什麼笑話可看?意歡此番前來不過是想要弄清楚,二伯母腹中的孩子真得如大伯母所說並非二伯父親生的嗎?”
“我爲何要告訴你?”
“這麼說來應是真的了?那就難怪大伯父會做出那樣的事來。”重意歡煞有其事地說道,順利地勾起了大夫人的好奇心。
“老爺做什麼了?”大夫人自被關在這房間裡,就徹底和外面失去了聯繫,若不是重意歡提起,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重午已經回府的事情。
“大伯母真地想要知道?這事說出來可不怎麼光彩。”
大伯母斜了重意歡一眼,“你這樣說不就是爲了讓我問出口嗎?又何必神神秘秘地不讓我知道?”
重意歡確實是有心吊大夫人的胃口,不過即便是被人拆穿了也不見她臉上有什麼窘迫,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大伯父剛回府,便去了二伯母的房間,還和二伯父打了一架,兩個人都受了傷。”
大夫人聞言,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重意歡,隨即冷笑出聲,“蔣茹雪果然是個狐狸精!把重華迷得團團轉不說,現在竟然還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
重意歡很想要提醒她是重午自己找上門去的,不過想想這話說與沒說完全是一個效果,大夫人從一開始就認定了蔣茹雪是狐狸精,這看法是不會改變的。
“你告訴我這事是想要我幫你對付蔣茹雪?別做夢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你的!”
聞言,重意歡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大夫人,貌似如今需要幫忙的好像並不是她,即便深陷困頓,大夫人的自以爲是還是沒有改變。
“不勞大伯母費心,若是大伯母能夠順利離開這裡的話。”重意歡勾了勾嘴角,除了那對狗男女,前世陷害三房的人如今只剩下眼前這一位了,重意歡當真有些捨不得看到她的隕落。
大夫人臉色一暗,輕蔑地看了重意歡一眼,“你以爲你能夠扳倒我嗎?我告訴你,你還不夠格。”
“是嗎?”重意歡看着大夫人,“丈夫心繫別的女人,兒子女兒又靠不住,大伯母,你這一生恐怕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重意歡每多說一句,大夫人的臉就慘白一分,因爲就連她自己也知道,若是她的丈夫兒女爭氣一點,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又怎麼樣?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這重府的大夫人!”大夫人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幾分底氣。
“是啊,那也要是在大伯母活着的時候,若是大伯母不幸身隕了呢?”重意歡將那四個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末了還聽到了大伯母因爲她的話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