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姨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難以置信地看着重意歡,沒想到一步一步竟然被她算計到這種程度。
“肖姨娘,你應該認得這隻耳環吧?”
“這耳環是我買給她的,怎麼會在你的手裡?”肖姨娘還沒開口,重華就先應了下來。
重意歡的嘴角漾起一絲笑容,她的這位二伯父找了新歡,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置肖姨娘於死地,還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胡說,這耳環根本就不是我的!”肖姨娘狠狠地瞪着重華,眼神遠比看着重意歡的時候還要狠厲。
“怎麼不是你的?要不是因爲你非要這耳環,我用得着花一大筆錢把它買回來嗎?這耳環價值足足三百兩,是在珍寶齋買的。”重華刻意地提高了音量,甚至怕旁人不信,還把出處都說了出來。
肖姨娘沒想到重華竟然會狠心到這個地步,他怎麼能夠這樣對她?
“祖母,二伯父已經承認了這對耳環是肖姨娘所有,所以我希望祖母可以同意派人搜查肖姨娘的房間。”
老夫人看着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肖姨娘,眼神不禁沉了沉,大抵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沒用到這種程度,於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老夫人只得點頭答應重意歡的請求。
沒過多久,老夫人派去的人便跑了回來,除了作爲重意歡目標的首飾盒,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兩個不大的箱子。
“把它們都打開。”老夫人一聲令下,箱子被打開的一剎那,出現在衆人面前的竟然是黃燦燦的金條,和一大堆的珠寶玉石!
有了這些,肖姨娘就算離開重家,下半輩子都可以過得錦衣玉食,可問題是這些東西從何而來,若無意外的話,應是這些年來肖姨娘的中飽私囊。
重意歡對那兩個箱子裡面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她從首飾盒裡拿出了另外一隻一模一樣的耳環,放到肖姨娘的眼前,“肖姨娘,這回你應該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吧?”
“哼!”肖姨娘冷哼一聲,看樣子已經從最開始的無措恢復了過來,“你想方設法地讓老夫人派人去搜我的屋子,結果搜出了這些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東西都是我的?”
“肖姨娘,這首飾盒裡裝着的都是你平日裡曾經戴過的收首飾,像是這步搖,這手釧,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應該很熟悉纔對,至於另外的兩個箱子,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上面寫刻了個‘肖’字,想必是肖姨娘入府時的嫁妝吧?”
重意歡每說一句,肖姨娘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看着重意歡苦笑道,“看來你是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我往裡跳,是吧?”
“肖姨娘,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繼續狡辯下去嗎?”
“哈哈哈……沒想到我最後會栽在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裡,看來我真是小瞧你了。”肖姨娘無奈地笑着,可實際上比起被重意歡算計,她覺得更痛苦的是被自己的丈夫出賣,僅僅是爲了另一個女人,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老夫人,我承認是我陷害了三房,不過這一切雖是我做的,可卻是老爺他親口指使我的,這些金
銀珠寶也是他讓我覓下的,爲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徹底地脫離重家。”
“你這個毒婦在胡說什麼?”被突然點到名字的重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怒氣衝衝地一腳踹在了肖姨娘的身上。
肖姨娘卻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在意地站了起來,指着重華的鼻子說道,“重華,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也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比不上一個你說善解人意的狐狸精,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再護着你。”
重意歡聞言,乖乖地退到一邊,二房的秘辛可不是她隨便就能夠打探出來的,雖說她也從吳嬤嬤那裡知道了一些,可還是不如肖姨娘親口說出來得精彩。
“當年,我雖說是小門戶的女兒,卻也是嫡女,出身清清白白,若不是你花言巧語,我又怎會嫁給你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我會讓我成爲你的夫人,說你娶沈心雨不過是權宜之計,因爲沈家也算是家大業大,要是能有她的幫襯,說不定你就可以得到掌家之權,就不用處處看你孃的臉色了,我說的沒錯吧?”
重華被肖姨娘說得臉色漲紅,分明是惱羞成怒的模樣,扯着脖子向外喊,“來人吶,把這個毒婦給我抓起來,看她還敢不敢繼續胡說下去了。”
可在場的人哪一個是傻的,尤其是老夫人,最清楚自己的這三個兒子到底有幾斤幾兩。
大兒子重午雖經商有道,卻貪酒***,這麼多年在女人的身上沒少栽過跟頭。二兒子重華是最平庸的一個,若沒有肖姨娘的幫襯,他怕是連那幾間鋪子都打理不明白。而小兒子重顯本該是最有出息的那個,可是他卻沒把心思放在重家的家業上面,整天只顧着兒女情長。
這三個兒子都沒辦法讓她省心,所以她也只好想出讓他們互相牽制的辦法,結果還是沒能成功,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見事情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眼中的幸災樂禍一閃而過,結果卻見她裝出很驚訝的樣子開口道,“二叔,你這樣心急,難道說肖姨娘的話都是真的嗎?”
“怎麼可能是真的?都是這個毒婦爲了冤枉我而胡亂編造出來的!”重華立馬否認道,眼睛卻一直在偷偷瞥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是嗎?那你明知道沈心雨病重卻還故意在她的面前說那些話刺激她,也是我編造出來的嗎?”肖姨娘的眼中滿滿都是惡毒,她看向站在角落裡面的重意遊,“你知道你娘是被你爹活活氣死的嗎?”
重意歡知道沈心雨的死和肖姨娘有關,卻不知道這其中竟然還有二伯父的‘功勞’,看二哥眼中的震驚,想來他應該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夠了。”老夫人終於開口說道,眉宇間帶着絲絲的怒氣,“肖姨娘,你在重家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如今更是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敢做那些事情,就聊到總有一天會有這樣的結局,不過就算我死了之後化作厲鬼,都不會放過重華那個薄情寡性的男人,我要他一輩子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還有大夫人,我提醒你一句,重意歡早就不像是以前那樣軟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今天我的下場就是你以後的下場,你可千萬要當心點,哈哈哈哈……”
大夫人聽肖姨娘這樣說,立馬就把目光轉向了重意歡,卻見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來人,把她帶下去先關進柴房裡面,任何人都不準去看她。”老夫人冷冷地說道,看肖姨娘的眼神也不過像是在看個陌生人。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就都散了吧,意歡,你且留下。”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重意歡,重意歡卻看不懂老夫人眼中的晦澀不明,只好跟着老夫人進了內室。
可誰知一進了內室,老夫人就用柺杖重重地敲擊地面,對着重意歡呵斥道,“跪下!”
重意歡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老老實實地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你知錯了嗎?”老夫人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冷漠和疏離,就如同真得在審犯人一樣。
“回祖母的話,意歡不知。”
“好個不知,我看你知道的事情比誰都要多,今天這一場戲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你倒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重府中發生的事多多少少都瞞不過老夫人的眼睛,肖姨娘沒在陰溝裡翻船,卻栽在了重意歡的手上,看來她從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重意歡連忙擡起頭,眼中盡是茫然和害怕,“祖母,意歡真得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意歡不過是無意中在染坊看到了肖姨娘的耳環,這才懷疑鋪子出事是與她有關的。”
“那好,那我來問你,你既然早就已經知道了肖姨娘是幕後真兇,爲何直到今天才說出來,難不成你是覺得府裡面還有什麼人要害你們三房嗎?”
“不是這樣的,祖母,意歡說還懷疑肖姨娘,可那時手上真的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纔不敢驚動祖母,免得讓祖母擔心。”重意歡開口解釋道,順便觀察了一下老夫人的神色。
重意歡一開始以爲老夫人找她單獨過來是爲了從她這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可如今聽來,她卻是因爲自己的權威一再受到了挑釁,才故意這般警告她,分明是在說無論什麼時候重府都是由她說了算的。
重意歡只覺得心中一陣好笑,但老夫人的所作所爲還是給她提了個醒,再有這種事發生的時候,要懂得找別人變成自己的擋箭牌。
“那關於肖姨娘的這件事,你還有沒有什麼沒有說出來的?吳嬤嬤跟在肖姨娘的身邊那麼久,肯定知道很多她的很多事情纔對。”
重意歡不知道老夫人爲何會對肖姨娘的事情那樣在意,一次兩次都是這樣,難道說她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可惜重意歡的懷疑沒辦法再得到證實,因爲就在她們說話的空當,錦宜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讓你急得在祖母的面前都沒了規矩。”重意歡瞥了眼老夫人,指着錦宜訓斥道。
錦宜倒也機靈,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奴婢也是一時情急纔會衝撞了老夫人,請老夫人恕罪。”
“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看看值不值得你一個小丫鬟衝進這裡來大呼小叫的。”
“回老夫人的話,肖姨娘她……肖姨娘她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