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理論庾璟年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會拿這種事哄騙王爺的!”
庾璟年還是不同意:“那你也不能不顧身子。”
沈沅鈺想了想:“既然神醫說我傷了身子,那麼食補和藥補應該都是一樣的。我不吃藥,多吃些補品,也是一樣的。”
“這件事你說了可不算。我還是去問問神醫。”庾璟年就站了起來,“若神醫說你必須用藥,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沈沅鈺雖然順利地生下一對雙胞胎孩子,庾璟年卻沒放史神醫立刻離去。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即便去了前院去問史神醫。
史神醫聽完庾璟年的說法,道:“王妃身子有虧,用藥最好,不過食補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比藥補慢一些。至於王妃說她自己的奶水對孩子最好,我不知王妃是從何處得知的。”
庾璟年道:“難道阿鈺的觀點是不對的?”
“醫書上並沒有明確記載,不過前幾日老夫和玖婆婆曾探討過此事,玖婆婆也是這樣認爲的。老夫並未對此做過深入研究,但是老夫覺得玖婆婆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說沈沅鈺的觀點是對的。
庾璟年從史神醫的院子裡出來,回到蘅蕪苑進了正房,沈沅鈺已經睡着了。庾璟年看見她因爲產後虛弱而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甜蜜溫馨的笑容,一對金童般的孩子睡在枕頭旁邊,大小三張臉相互輝映,一瞬間庾璟年覺得心都要化了。
庾璟年悄悄退出來,問守在門口的綵鸞:“王妃喝藥了沒有?”
綵鸞搖搖頭。
庾璟年低低嘆息了一聲,一時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聽沈沅鈺的話,若是讓她自己餵奶,沈沅鈺起碼要養三個月才能恢復健康。她生孩子本來就受了那麼多苦,庾璟年不想讓她因爲孩子再受三個月的苦。可若是不讓她餵奶,又害怕像沈沅鈺說的那樣,孩子的身體沒有那樣健康。庾璟年第一次覺得做出一個決定是那樣的糾結。
正在這時,屋子裡突然傳出孩子嘹亮的哭聲,庾璟年吃了一驚,立刻快步走了進去,沈沅鈺本來睡得很沉,可是聽到孩子的哭聲也立刻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孩子怎麼哭了?”沈沅鈺焦急地問,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孩子這一哭沈沅鈺覺得心臟立刻就揪了起來。
安安和樂樂的乳母,吳氏和江氏被沈沅鈺打發到外間,聽見孩子的哭聲急匆匆趕了進來。吳氏是安安的乳母,爲人更伶俐一些,說道:“王妃,小少爺可能是餓了。讓奴婢把小少爺抱下去餵奶吧。”江氏本來也是想這樣說的,見狀便附和地點了點頭。
先哭的是安安,這時樂樂在安安的帶動影響下也跟着哭了起來。庾璟年見到兩個孩子都哭了,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就道:“阿鈺,孩子們定是餓了,快讓奶孃抱他們下去餵奶吧。”
沈沅鈺問吳氏和江氏:“小少爺吃過奶沒有?”
吳氏回答:“只是喝了點水,還沒有開始吃奶。”
沈沅鈺道:“既然如此,還是讓他們試試先吸我的奶。”
吳氏和江氏面面相覷,琅琊王府這樣的豪貴之家,主母親自餵奶真的是鳳毛麟角。若沈沅鈺一直給兩個小少爺餵奶,還要她們何用?兩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可王妃的話,她們哪裡敢不聽從,正要把孩子抱起來交到沈沅鈺手裡,庾璟年已經大踏步地走過來,把兩位乳母擠到一旁,一手抄起一個兒子:“快讓孩子吃奶吧!”
兩個孩子哭聲都很響亮,庾璟年聽在耳裡,挖心挖肺般的難受,根本承受不了。
沈沅鈺也顧不得那些,急急地解開了衣襟,庾璟年便抱着兩個兒子一邊一個地把小嘴湊了上去。沈沅鈺還沒有開奶呢,不過她聽說過小嬰兒一開始爲了吃到奶,吸力是非常大的。兩個孩子一邊一個用嘴含住,果然拼命吸了起來。兩個孩子轉移了注意力,一時都不哭了,庾璟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約過了半刻鐘,安安那邊先出奶了,沈沅鈺看見安安高興地吞嚥着,心裡覺得無比的滿足。
庾璟年已經看呆了,揮揮手讓丫鬟和奶孃先下去,才道:“阿鈺,你真的準備自己喂孩子?”
沈沅鈺點了點頭,忙着兒子,顧不上他,道:“你把樂樂抱到這邊來。”
庾璟年有些暈,“呃……”
沈沅鈺嗔道:“樂樂那邊還沒有出奶呢!”
“哦哦哦!”庾璟年才明白過來,就把樂樂和安安交換了一個位置,嘴裡說道:“這傻小子,原來吸了這麼半天還沒吃到奶呢?我說他怎麼一直哼哼唧唧的呢!”
“把樂樂給我抱。”剛纔她是着急讓兩個孩子都吃上奶,沒有注意,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樣子喂孩子還真是彆扭。
沈沅鈺就自己抱起了樂樂,讓他在出奶的左邊吃奶。小傢伙可能是真餓了,小嘴拱了兩下,立刻含住了,拼命吮吸起來,沈沅鈺忍不住“哎呀”了一聲。庾璟年趕緊問:“怎麼了?”
沈沅鈺道:“這臭小子,居然咬我!”語氣裡全是親暱,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其實剛出生的小嬰兒還沒長牙,就算咬她,她也不疼的。
庾璟年呵呵笑,“這小子,頗有乃父之風啊!”平日在牀上,他不也是喜歡這個調調?
沈沅鈺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不要臉!”
庾璟年嘿嘿笑,怕她惱,岔開話題道:“你不覺得,樂樂哭聲更響,脾氣更大一些嗎?長大了一定比哥哥淘氣。”
沈沅鈺深有同感。“但願他們日後長大了,永遠相親相愛。”
兩人剛說了幾句,那邊安安已經哭了起來。看見弟弟吃奶吃得香甜,他卻只能窩在爹爹的懷裡,安安羨慕嫉妒恨啊,一時哭得委屈極了。
庾璟年趕緊去抱樂樂,把安安換給沈沅鈺。還真叫庾璟年說對了,樂樂這小傢伙的脾氣極大,可不像小哥哥那樣懂事,吃的好好的,被人抱走,他立刻就生氣了,剛離開沈沅鈺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兩口剛得了孩子,又一次生了兩個,一時手忙腳亂,等伺候着兩個孩子都吃飽了奶,哄着兩個孩子睡下,倆人也累得不行不行的了。
夫妻兩個對望了一眼,一起長出了一口氣。沈沅鈺不由有些頭痛了,這倆兒子才才這麼小就鬧騰得她疲於奔命了,要是再長大點兒,她還能有活路嗎?
沈沅鈺又看了兩個熟睡的孩子一眼,問庾璟年道:“爹爹和娘,回去了嗎?”一醒來就滿心滿眼的都是兒子,竟然把沈昀和周氏都給忘了,到現在纔想起來,沈沅鈺覺得有些赧然。
“岳父岳母都回去了,他們走的時候你睡着了就沒有叫醒你,說洗三的那天再來。”又道:“你剛纔睡着的時候老太太、袁王妃、大嫂、三弟妹都來看過你和孩子了,連之瑤也來過了。”似乎是想起了高興的事,他嘴角扯起愉悅的弧度,“之瑤對小侄子們喜歡得不得了,我趕她走她都不肯走。咱們兒子可真是招人疼。”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沈沅鈺嗯了一聲,“你也不看看孩子的娘是誰?”
庾璟年道:“娘重要,爹也重要!”
沈沅鈺道:“反正娘比爹更重要。”
說笑了一番,庾璟年涎着臉湊到沈沅鈺的耳邊悄聲道:“你右邊的還沒開奶吧?兒子們太小沒有力氣,讓我這個當爹的幫幫他們如何?”
沈沅鈺臉一紅,啐了他一口:“你好不要臉!那麼大的人了還想着趁火打劫跟兒子搶食兒?”
庾璟年嘿嘿笑:“你不能有了兒子就把我扔到一邊,我素了這麼久了,你好歹替我想想。”
沈沅鈺其實也覺得有幾分對不住他,自從懷孕以後再沒讓他沾過身子,庾璟年血氣方剛的定是十分難受。沈沅鈺以爲他要怎樣,急道:“現在還不行。”
庾璟年便在他的耳邊吹氣,“你想哪裡去了,其實我就是想幫幫安安和樂樂嘛!”
沈沅鈺還是有些不願意,不過在他厚着臉皮軟磨硬泡之下,最終還是讓他得了逞。
……
第二天,樂樂一開始不肯去右邊吃奶,庾璟年硬把他塞過去,笑道:“臭小子記性倒好?”
樂樂在孃親的懷裡拱了幾下,很快找到那顆葡萄含在嘴裡,這次一吸就是滿口奶香,小傢伙高興了,一邊興高采烈地吸,一邊小腳丫子蹬呀蹬呀的。
庾璟年用手指戳了戳他不老實的小腳丫:“臭小子,知不知道昨天爹爹爲了幫你花了多少力氣。”
“王爺……”沈沅鈺滿臉通紅,恨不得用手捂上他的嘴。丫鬟奶孃們都隔着一道珠簾在外間守着呢,庾璟年就敢這樣胡唚,這要是讓她們聽懂了,沈沅鈺的臉不是要丟到北極去了。
庾璟年當然不會亂說,他這樣說就是故意逗沈沅鈺。昨天晚上兩人鬧了一陣,沈沅鈺累了,因爲要陪着孩子睡覺就攆他去前院睡。庾璟年讓沈沅鈺把孩子交給乳母,沈沅鈺說自己捨不得,庾璟年便說陪着他們娘仨一起。
睡到半夜,兩個孩子開始哭鬧,聲音相互疊加,威力幾何級數地增長,哭得夫妻兩個焦頭爛額,一晚上沒有睡好。不過第二天醒來,庾璟年還是高高興興的。
這邊正說着話,有小廝進來,“張士德張公公來了,請王爺到前面去接旨呢!”
庾璟年唬了一跳,急忙換上王爺的朝服,以爲前朝出了什麼大事,梳洗一番到前面去了。
沈沅鈺也有些擔心,在正院裡焦急地等着。不大一會兒,庾璟年就神態輕鬆地回來了。
沈沅鈺連忙問:“皇伯父給你的旨意上說了什麼?”庾璟年知道她擔心益州那邊的事,笑道:“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件事。這次呀,是好事。”
“什麼好事?”
“皇伯父給兩個小東西賜了名字。”
“啊?”沈沅鈺不由吃了一驚:“這麼點事兒,不值當皇伯父下旨吧?”
庾璟年也覺得皇伯父有些小題大做了,“誰叫你那麼招人稀罕,一下生了一對雙胞胎呢!大概皇伯父是爲這個高興的吧。”
反正皇帝對庾璟年一向格外不同,沈沅鈺也沒有多想,連忙問道:“皇伯父給孩子們取了什麼樣的名字?”夫妻兩人可一直在等着孩子們的名字呢,到現在還安安樂樂地叫着。
庾璟年就叫人捧了皇帝手書的兩幅字帖,一個上頭寫着“庾昊”,一個上頭寫着“庾曄”。
“元氣博大曰昊,光明燦爛曰曄!都是十分大氣的名字。”沈沅鈺對這兩個名字還是比較滿意的。
庾璟年就笑着點了點安安,“以後你就是昊哥兒,”又點了點樂樂,“你就是曄哥兒,好不好!”
其實這麼小的孩子,一般而言每天都是除了睡就是吃。兩個孩子剛纔吃完了奶,並沒有立即睡覺。而是跟沈沅鈺玩兒了一會,昊哥兒這時就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然後並不給爹爹的面子,閉上眼睛睡覺去了。曄哥兒看見父親過來,則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那眼睛水濛濛的,能倒映出人的影子,爹爹用手指點了他的腦門兒,他非但不哭,還突然咧開小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粉紅的牙牀。
庾璟年看得心都快融化了,興奮地對沈沅鈺道:“看來咱們曄哥兒很喜歡這個名字啊!”
沈沅鈺嗔道:“孩子這麼小,他能明白個什麼?”
吳氏和江氏就在屋子裡幫着照看兩個孩子,兩人都是伶俐的,立刻湊上來道喜:“恭喜王爺,恭喜王妃,兩位小少爺有名字了!”
庾璟年和沈沅鈺也都很高興。很快,“昊哥兒”和“曄哥兒”的名字就在蘅蕪苑裡傳開了。
沈沅鈺聽說張士德還在前面等着,就催庾璟年道:“王爺快去應酬張大總管,昊哥兒和曄哥兒這裡有我呢,您不必擔心。”
庾璟年捨不得兩個孩子,回到了正房他就挪不動腿了。聞言說道:“我這便去。”俯下身子在昊哥兒和曄哥兒的小臉上一人親了一口這纔出去。
昨天晚上兩個孩子鬧騰了一宿,沈沅鈺也沒怎麼睡好。昊哥兒已經睡了,沈沅鈺花了些心思剛剛把曄哥兒哄睡着了,正要躺下來補一補覺,庾之瑤扶着老太太來看她。
沈沅鈺正要下牀,郗氏連連道:“你剛生完孩子,正在月子裡,身子也正弱,就別和我鬧這些虛禮了!”庾之瑤連忙跑上前去把她給按住了。
兩個孩子睡得正香。郗氏和庾之瑤圍過來,稀罕了好一會兒,郗氏問了幾句她身體感覺如何了?孩子有沒有吃奶之類的,袁王妃帶着何氏和阮氏來了。
阮氏把延哥兒也帶來了。
袁王妃進門就笑:“聽說皇上給兩個孩子賜了名字,一個昊哥兒,一個曄哥兒,他們小哥倆可真是有福氣。”
沈沅鈺連忙道:“都是天恩浩蕩。”
能得皇帝賜名是多麼大的榮耀,何氏和阮氏聽到這些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啊,沈沅鈺運氣怎麼就那麼好,不但嫁了一個長得最好本事最大的王爺,王爺還對她專房獨寵,進門半年就懷孕,而且一孕雙胎,一下子就生了兩個兒子,本來她就是王妃,如今這樣,在妯娌之間,誰還能越得過她去。
阮氏酸溜溜地道:“等這小哥倆兒長大了,二嫂以後有的享福了。日後兩個弟弟長大了,可一定要記得提攜我們延哥兒哦。你說是不是,延哥兒。”延哥兒才三個月,不過長得虎頭虎腦的,和他那個病懨懨的父親一點兒都不一樣。本來在乳孃的懷裡,睡得好好的,阮氏這樣和他說話,他就醒了過來,被人打擾休息,自然不樂意,立刻就哭了起來。
延哥兒這一哭,“哇!”昊哥兒和曄哥兒也醒了,也跟着哭了起來。昊哥兒還好些,曄哥兒的哭聲之響亮比起三個月的延哥兒來也不遑多讓。
一時屋子裡亂成一團,盡是孩子的哭聲。
孩子纔剛出生,沈沅鈺分外受不得他們的哭聲,只覺得心痛極了。連忙喚了吳氏和江氏過來,讓她們將兩個孩子抱起來,一邊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一邊拍打着他們的後背。這是這兩天來,沈沅鈺和兩位乳孃總結出來的法子,這兩個小祖宗都是號哭界的小能手,這樣一邊走一邊拍打着兩人的後背,他們很快就能收住哭聲並且睡過去。
好半天,延哥兒第一個被哄好了,昊哥兒也接着不哭了,曄哥兒又哭了幾聲也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
袁王妃笑道:“二郎媳婦照看這樣兩個孩子一定很辛苦吧!”沈沅鈺正要說話,一個人影如同旋風一般地撲了進來,進門就問:“怎麼回事,是不是孩子哭了?”
正是庾璟年,他後面還跟着張士德。
原來兩個人在前面說了一會子話,張士德提出來前皇帝曾吩咐他過來親眼瞧瞧兩個孩子的樣子,回去學給元帝聽,庾璟年就把他帶到了正院來。
還沒進門呢,就聽見兒子們的哭聲,庾璟年當即腳步如飛地奔進屋去了,張士德也顧不得管了。
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地問,沈沅鈺連忙道:“沒事沒事!就是延哥兒哭了幾聲,帶得昊哥兒和曄哥兒也跟着哭了起來。現在孩子都已經哄好了,王爺別擔心!”
庾璟年的目光就像是利劍一般地射向了阮氏和一旁襁褓裡的延哥兒,阮氏被他看得脊背一陣發麻,她本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道歉的話張口就來:“二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了延哥兒過來,惹得昊哥兒和曄哥兒也哭了起來!”
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衆人本以爲庾璟年必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哪知庾璟年張口就道:“既然知錯,下次就不要再犯了。”
阮氏被隔房的大伯子這樣訓斥,頓時覺得下不來臺,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
連沈沅鈺都有些汗顏,知道庾璟年護犢子,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這個時候張士德進來了,把庾璟年的表現全都看在了眼裡。
衆人急忙避去隔間。阮氏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狼狽地帶着乳孃離開蘅蕪苑。
張士德上前問了幾句沈沅鈺的身子可好,又認真瞧了瞧睡熟了的兩個孩子,十分乾脆地起身告辭。庾璟年送他出去,臨走時不忘叫吳氏和江氏把孩子抱去暖閣休息,一會兒袁王妃她們還得進來說話,生怕她們打擾了兩個兒子休息。
張士德在旁邊看着,差點笑死。
庾璟年陪着張士德出門,郗氏和袁王妃等人這才又從隔間出來。兩位奶孃早已把昊哥兒和曄哥兒抱去了暖閣。
沈沅鈺多少有幾分尷尬,不過衆人卻不以爲意。袁王妃這次來,其實是有正事要和沈沅鈺商量。就拿出一張單子出來:“……洗三禮的事,我擬了個單子,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要請的,又沒有列入的單子的。要是沒有,就叫人拿去下帖子。”沈沅鈺如今正坐着月子,洗三禮的事自然只有袁王妃張羅了。
沈沅鈺大致看了一眼,笑道:“這個單子列得周全,我沒有什麼添減的。”
說完了正事,又說了幾句,見沈沅鈺精神不濟,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衆人這才起身各自回屋。
不一會兒庾璟年就回來了。進門就問:“孩子們呢?”
沈沅鈺剛纔早就問過兩個乳母了,就道:“正在暖閣裡,睡得香着呢,我就沒有叫乳母把他們抱過來。”
庾璟年聞言就起身到暖閣裡看了一回兒子,果然見兩個孩子頭並頭睡得正香,又見兩位乳孃在旁邊盡職盡責地看着,便放下心來,回到隔間。
沈沅鈺笑着嗔他:“這下放心了?”
“放心了。”庾璟年脫掉鞋子,鑽進沈沅鈺的被窩裡。
沈沅鈺抱着他的一隻胳膊道:“王爺,你剛纔怎地對三弟妹那樣無禮?你可知剛纔我有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