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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縣主心中大喜。“汝南王妃和庾瑩那邊呢,可答應替我做事了?”

那宮女道:“汝南王妃已經答應了依計行事,只說縣主如願嫁給心儀的公子之後,不要忘了她們母女,請您想法子在皇后娘娘面前多吹吹風,將來給庾瑩姑娘指一門好親事!”

新安縣主見汝南王妃那邊也願意出面幫忙,頓時喜上眉梢,“如此就好,你下去吩咐小川子,謝公子聰明絕頂,讓他千萬不要露餡了。”

那宮女退下之後。新安縣主忍不住興奮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母后和太子哥哥不願意幫自己嫁給謝純,那她就自己想法子,這個計劃她策劃了好長一段日子了,過了今晚,謝純想不娶她都不行了。

吳郡朱家的朱倩,想嫁給謝純?等下輩子吧!

這時琅琊王府的馬車終於進了皇宮,趁着晚宴還沒開始,一大家子人先去了紫宸殿求見皇上。不大一會兒,張士德從裡面走了出來,對衆人見禮之後道:“皇上說時間所餘不多,他老人家就不挨個會見了,請成王爺和成王妃進去見駕。至於琅琊王爺並衆位,請到蓬萊殿等候宴席開始吧。”

親疏之別,顯而易見。

庾亮不由嫉妒地看了庾璟年一眼。這樣的場合他參加過無數次了,皇上次次都是單獨召見庾璟年,可他這個琅琊王府的長子,卻是一次都沒有單獨面見過皇上。

庾文泰聽見這番話卻是臉色鐵青,哼了一聲道:“還呆在這裡幹什麼?沒聽見張大總管的話嗎?還不快走,呆在這裡,是要礙皇兄的眼嗎?”

他這樣出言無狀,衆人全都吃了一驚。這裡可不是琅琊王府,不過張士德卻笑眯眯地一點都沒露出異樣的神色。皇上和琅琊王親兄弟之間不和睦,琅琊王對皇帝的不滿溢於言表,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庾璟年懶得管庾文泰撒潑,向老太太告辭了一聲,就帶着媳婦進了紫宸殿。

大殿內燃着龍涎香,淡淡的煙霧聚散縹緲。皇帝國事繁忙,即便是大宴之前的這點兒時間,還在忙着批閱奏章。見小夫妻進來,放下硃筆笑道:“老五,老五媳婦,你們來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行禮了,快坐下!”

兩人謝過之後,張士德搬了椅子過來,請兩人坐下。皇帝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面上充滿了慈愛。

都說皇帝猜忌心重,擅長玩弄權謀。沈沅鈺卻覺得皇帝這個人並不難相處,見過好多次,他都是和顏悅色地待她,待庾璟年則更是像極了一位父親。就像現在,他含笑問了幾句庾璟年練兵的事情,庾璟年稟告的時候,他聽得十分專注,不斷地點頭,根本就不像個大權在握的皇帝。

伯侄倆說了幾句差事上的事情,皇帝又問起沈沅鈺的病情。“前陣子說你感染了傷寒,可痊癒了。若是沒有好利索,太醫也好,藥材也好,只管開口,朕這裡有的,絕不會吝嗇。若是你臉嫩不好意思開口,就告訴老五,讓他來求朕!”

沈沅鈺連忙起身道:“勞皇伯父掛念,侄媳的病已經全好了。”

皇帝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皺眉道:“瞧你這樣子,是瘦了不少。回頭朕叫人誒你送些補藥,你好好補補身子,也早點兒給老五生個大胖小子。”

庾璟年和沈沅鈺一起離座謝恩。

皇上見一對璧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賞心悅目,不由龍顏大悅。正在這時候,張士德進來提醒皇帝:“皇上,宴席的時間快到了,請皇上起駕蓬萊殿。”

皇上心情不錯,笑道:“知道了,真是聒噪!”皇上便扶着書案站了起來,哪知道才起到一半,整個人卻是身體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衆人一齊驚呼:“皇上!”

庾璟年已飛快站起,轉過書案同張士德一起扶住了皇帝。

“皇伯父,您沒事吧?”他滿眼的關心憂慮,發自肺腑的真誠皇帝看在眼裡不由心中一暖,拍拍他的手道:“老五別怕,皇伯父沒事,只是剛纔坐得太久,起身時又起得猛了這纔有些頭暈,不礙事的。”

庾璟年還是不放心,“皇伯父,要不今天的宴會讓太子主持吧,我這就去給您宣太醫過來好好給您瞧瞧。”

皇帝道:“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不必小題大做了。”

皇帝到底在庾璟年的勸說下多休息了一刻鐘,又讓張士德給他抹了點清涼油,這才感覺精神了些,吩咐衆人不要把今天的事傳出去,這才起駕去了蓬萊殿。

庾璟年看着皇帝御駕走遠,面露憂慮之色。皇帝每日沉浸在繁重的國事之中,年紀又大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可幾位皇子的儲位之爭卻方興未艾,北燕和北魏對大晉虎視眈眈,益州的李氏也在蠢蠢欲動,可見皇帝揹負了多麼沉重的壓力……他是真的心疼他的皇伯父。

皇帝的身體健康狀況乃是最大的機密,沈沅鈺當然也知道不能出去亂說。小夫妻倆出了紫宸殿,就要在此分手,庾璟年去蓬萊殿,沈沅鈺則去太后的含元殿。

庾璟年抓住沈沅鈺的手不捨得放開,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想陪着沈沅鈺一塊去含元殿。沈沅鈺見他這個樣子卻笑道:“我身邊有金靈和綵鳳呢,王爺不必擔心。快點過去蓬萊殿吧!”

庾璟年就看了金靈一眼:“金靈,我今天就把王妃交給你了,不論是誰,哪怕是皇后如果敢對你們王妃圖謀不軌,你也不必客氣給我一劍殺了她。不管出了什麼事,都由本王兜着,務必要保證你們王妃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全,聽明白沒有?”

沈沅鈺急忙伸手去堵庾璟年的嘴,這是在皇宮呢,竟就敢說出一劍殺了皇后這樣的話。

金靈卻響亮地應了一聲:“奴婢明白,一定保護王妃周全!”

庾璟年放開她的手道:“你先去,我在這裡瞧着,等你走遠了,我再去蓬萊殿!”

沈沅鈺嗯了一聲,帶着金靈和綵鳳兩個大丫鬟去了含元殿。走出老遠,還看見庾璟年癡癡地站在那,像是一座望妻石。

綵鳳忍不住道:“王妃,王爺待您可真好!”

沈沅鈺笑笑,沒出聲。

到了含元殿,沈沅鈺剛一進門,就收穫了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都是耳聰目明之人,皇帝召見成王和成王妃的事情早就傳遍了。

沈沅鈺假裝看不懂衆人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和衆人打招呼。太后和皇后要壓軸出現,現在自然還沒到,除了這兩尊大佛,剩下的包括淑妃寧德長公主等人在內,可全都來了。

寧德長公主就笑着招呼沈沅鈺:“好丫頭,坐到外祖母身邊來。”沈沅鈺急忙坐到寧德長公主身邊,有長公主在,心裡又踏實了幾分。

一擡頭看見宸妃那邊,多了一個穿着樸素的女子,正是王雅芙。不由道:“她怎麼來了?”

寧德長公主哼了一聲道:“花了那麼多心思才終於嫁到將軍府去,今天這樣的場合,她又怎麼會不來。她是被老大娶荒親娶進來的,皇親宗室們都瞧不起她,也虧得她能在這裡坐得住!”

沈沅鈺靜心聽去,果然一片竊竊私語聲。

“連酒席也沒擺,就嫁去了大皇子府裡,這麼沒有規矩,她王雅芙憑什麼和咱們平起平座?”

“我聽說前頭的陸氏就是被她毒死的,虧大皇子還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娶回家,孰不知是娶了一條美女蛇回家吧?”

……

王雅芙低垂着頭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一片淡然,像是聽不見衆人的說話一樣。沈沅鈺不由暗暗佩服,要知道絕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保持淡然的心態的,這個王雅芙還真是心機深沉。

沈沅鈺又打量她幾眼,見她穿一件丁香紫的衫子,頭髮高高挽起,用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固定住。打扮得素淨又不失莊重,要知道陸氏剛死,她是續絃,要在陸氏的靈位前執妾室之禮,是絕對不能穿着大紅大綠出來見人的。而今天這種場合若是穿得太素,又會惹太后皇后不高興,難得她打扮成這樣,兩方面都兼顧到了。

這女人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寧德長公主道:“不說她了,說起來就生氣!”她也有兩個多月沒見沈沅鈺了,拉着她的手問了不少問題。

沈沅鈺一一答了。

正說着,外頭傳來太監大聲的通稟之聲:“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郗太后和羊皇后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衆人行禮過後重新歸座,沈沅鈺就覺得一道凌厲得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擡頭順着目光瞧過去,竟是多日未見的新安縣主。沈沅鈺釋然,想想她被皇帝禁足這麼長時間,也該放出來了。皇后自然要把這個寶貝女兒帶在身邊。

她心裡雖然提高了警惕,面上卻未露絲毫異色。

郗太后卻看着王雅芙,眉頭皺了皺。她不喜歡這個女子,不喜歡她嫁入將軍府的方式,可是她的皇帝兒子都未說什麼,她也懶得管這些事情。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今日是重陽佳節……”開始主持起重陽晚宴來。

王雅芙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出來,剛纔她的帕子都被擰成麻花了。只要挺過了今天,沒有人當面對她提出什麼異議,就表示她被這個最頂級的貴婦圈子接受了,哪怕衆人只是被動接受。

半個時辰後,蓬萊殿的宴會行進過半,皇帝只是露了個面,敬了四大門閥的宗主以及朝中重臣幾杯酒後就到後面休息去了。沒了皇帝的拘束,衆人更能放得開,庾璟年因爲剛被封爲郡王沒多久,太子、大皇子以及四大門閥衆人紛紛端着酒杯過來向他敬酒,他惦記着含元殿中的沈沅鈺,衆人勸得雖兇,他卻只是淺嘗輒止。

大殿的一個角落裡,謝純遠遠望着風光無限的庾璟年,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謝純尚未入仕,能在蓬萊殿有個座位,還是看在他是謝家子弟的份上。今天下午和沈沅鈺相遇的情形又在腦海中浮現,那個女子還是清冷如昔,不知是爲了避嫌還是怎樣,她甚至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一個動作反覆在他的腦海裡回放,沈沅鈺的手一直不自覺地虛放在腹部,像是在保護着什麼……難道,她已經有了那個人的孩子?他們成親纔剛半年吧!

謝純那一瞬間簡直妒忌如狂!他一口喝乾了杯中的梨花白,“倒酒!”轉身對身後伺候的小太監說道。

小太監目中有光芒一閃,因爲低垂着頭,謝純並沒有瞧見。那小太監就應命給謝純倒酒,也不知是手抖還是怎麼的,酒壺一傾,竟把半壺酒倒在了謝純的袍子上。小太監手忙腳亂地去拿帕子給謝純擦拭,衣袖一拂,帶倒了酒壺,好嘛,剩下的半壺酒全灑到了謝純的衣服上。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謝公子饒命!”小太監嚇了一跳,立刻就跪了下來。謝純本來就心情不好,眼中就有怒火燃起。可這裡畢竟是皇宮,謝純雖然任性,可他並不魯莽,也懶得和個小太監計較。

瞪了小太監一眼,就站起身來,往外就走。

小太監連忙追了上來,殷勤地問:“公子要去哪裡?”

謝純沒好氣地道:“去哪裡?當然是找個地方去換衣裳。現在這個樣子,你是想叫我君前失儀嗎?”

小太監連忙道:“公子的衣裳是小的不小心弄髒的,讓小的帶公子去換衣裳吧。”

謝純深深地看了小太監一眼,嘴角綻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還不前頭帶路!”

小太監正是小川子。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他心中一喜,急忙道:“公子這邊請!”悄無聲息地帶着謝純就走出了蓬萊殿。

小川子帶着謝純在皇宮裡繞來繞去,偷眼瞥見謝純走路搖搖晃晃的,似乎是喝得有些高了,暗想真是天助我也,都說謝公子多智近妖,看來是名不副實,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眼看着就要到了既定的目的地,忽地一道清冷的聲音自身後悠然傳來:“小公公,你帶我繞來繞去的,究竟想把本公子帶到哪裡去?”

小川子嚇得一機靈,急急解釋道:“公子,你別急,前面就到了。”

謝純淡淡笑道:“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你主子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用這麼拙劣的計策把我引到這邊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再看謝純,眼神一片清明,哪還有半分喝醉的樣子。

小川子傻了,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勉強笑道:“公子,你說笑了!”

謝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慢慢轉冷:“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表演,真的很拙劣,簡直是處處破綻!”

一刻鐘後。

新安縣主獨自一人躲在距離含元殿不遠的一個小花園裡,焦急地看着花園的入口。她的大丫鬟被她遠遠地打發到一邊去了。她心裡十分緊張,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謝純還沒有出現,她已經做好了計劃失敗的準備。

正在緊張地等待,就見門口黑影一閃。新安縣主大喜過望,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儘管並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也沒有看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就想也沒想地衝了出來,猛地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那黑影,口中叫道,“謝季平,你可算是來了!”

對方大概沒有想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會有人突然衝出來,並且一把把自己抱了個結實,口中卻叫着“謝公子”。他一時不知所措,正要將人推開,卻感到對方軟軟香香的,似乎是個妙齡女子,想到收到的字條,不由心中一蕩,動作就是一緩。待回味過那個女子的聲音,他不但沒有再把女子推開,反而一把就將新安縣主牢牢抱住,並且情意綿綿地叫了一聲“表妹”。

新安縣主如遭雷劈,只覺得聲音有些熟,卻絕不是謝純。

她心中大駭,正要掙脫那人的懷抱,就聽見遠處一片嘈雜的腳步傳來。新安縣主心知是汝南王妃和庾瑩按計劃來撞破她和謝純“私會”來了,她越想掙脫出男人的懷抱,男人卻抱得她越發緊了。

這時汝南王妃已經帶着一票貴婦走了過來。含元殿中的酒宴進行到大半,太后皇后讓大家出來散散,汝南王妃藉口這邊小園子離着含元殿不遠,又有造型特意的宮燈,引來許多貴婦人。衆人眼看着到了一個黑黢黢的園子,哪裡有什麼宮燈,正要質問,隱約發現前頭有兩個黑影,似乎重疊在一起。

重陽之夜、深宮私會,妃子和侍衛?宮女和侍衛?這樣勁爆的場面,這種皇家的醜聞肯定是不願意被人看見的,衆人本還有一絲顧慮,但是法不責衆,這麼多貴婦人全都看到,皇上也不好發落。衆貴婦就沒有個不愛八卦的,這時更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汝南王妃帶着女兒庾瑩走在最前面,見此情形以爲新安縣主得償所願,想到新安縣主對自己的承諾,不由大爲興奮。腳下生風地帶着丫鬟第一個衝了上來,不忘裝腔作勢地喊了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地在此做什麼?”

兩個跟隨的丫鬟立刻提着燈籠上前一照。後面的一羣貴婦也緊隨其後地跟了上來。幾乎每個貴婦人身邊都帶了打着燈籠的丫鬟,衆人頃刻間將這黑暗的小園子照得如同白晝,什麼牛鬼蛇神全都無所遁形。待看見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時,場中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女的是新安縣主!

男的卻根本就不是謝純,而是新安縣主的表哥——跛子羊高。

兩人姿勢曖昧地抱在一起,新安縣主珠釵散亂,衣衫上的扣子解開了一顆,一臉的驚恐狀,男人更是滿臉迷惘,妥妥的私會被抓的樣子。

衆貴婦不由嘖嘖稱奇,新安縣主和男人私會並沒有叫大家多驚奇,令大家驚奇的是,新安縣主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長相普通也就罷了,怎麼還找個瘸子?

事情鬧大發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后皇后的耳朵裡。太后皇后立刻就帶人去了小花園,寧德長公主看了沈沅鈺一眼,笑道:“咱們也去瞧個熱鬧吧!”

沈沅鈺也覺得此事匪夷所思,就扶着寧德長公主的手跟着一塊兒去了。

皇后急慌慌地來到事發現場,剛落下轎輦,就聽見一聲太監悠長的傳報聲傳來:“皇上駕到!”

皇后扶着貼身嬤嬤的手,腳下一晃,差點摔倒。

皇帝身子不適,本來在蓬萊殿的後殿休息。蓬萊殿距離這個小園子不太遠,皇室發生了這樣的醜聞,太監們不敢瞞着皇帝,很快報了上去。皇帝只氣的七竅生煙,立刻帶人趕了過來。

此時新安縣主和羊高已經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想跑都沒地方跑。

新安縣主發現自己認錯了人,悔的腸子都青了,急忙推開羊高,匆匆整理衣衫。

她心裡很亂,原本按照她的計劃,自己在這裡和謝純抱在一起,再把衣裳弄亂,造成兩人在此私會的假象,再被汝南王妃撞破,皇帝會生氣,但是也只能把她賜給謝純爲妻,就算謝純和朱倩定了親,也只能把親事退掉,重新娶她。

可是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俊逸無雙的謝純變成了其貌不揚的羊高,新安縣主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現在簡直恨死了羊高,正想上前去甩他兩巴掌,不料父皇母后皇祖母來得那樣及時。皇帝已經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貴婦們給他讓出一條通道來,膽子大的還在竊竊私語,皇帝聽在耳裡,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新安縣主被他關了半年,纔剛放出來就作出這樣有損皇室名譽的醜事,皇帝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新安縣主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父皇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正要解釋一句,皇帝已經掄起胳膊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不知羞恥的東西!皇家的臉面,都叫你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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