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定公主這樣說,她心裡更是不悅。這位公主難道就不知道,她送給庾璟年的酒自己已經喝過一半了?
把自己喝過一半的酒送給庾璟年,這難道是大膽示愛的節奏?
轉念一想,真定公主跟着旻文太子來到大晉她可就不能再回國了。作爲和親人選,她要留在這裡,嫁給皇族中的某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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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有兩種選擇,第一,皇帝將她納入後宮成爲一位寵妃;第二,嫁給皇帝的某個兒子或者皇族之中比較牛叉的存在,成爲那個人的正妃。
真定公主還年輕,而皇帝今年已經有五十多歲了,看她的樣子大概是不想嫁給皇帝做妃子的,而皇帝的三個兒子如今都已娶親,她也不能嫁給其中的某一個人,那麼剩下的人中,最合適的莫過於深受皇帝喜愛並且重用,且又是皇帝親侄子的庾璟年了。
所以,真定公主剛一到了大晉就對庾璟年主動示愛,單單是她這樣的一個表現,元帝就不好意思再納她入宮,否則別人會說他和搶自己的侄媳婦做小老婆。可以說真定公主雖然被迫要遠遠嫁到大晉,她卻一開始就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沈沅鈺很快就將這一切理清楚,本來真定公主這樣的性子很對她的胃口,可是如今,她卻看真定公主哪哪都不順眼。從前庾璟年主動向她表白,讓她有一種優越感,現在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作爲一個鑽石王老五,惦記的人還不少。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一時間無數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了庾璟年的身上。真定公主容貌絕麗,宛若珍珠寶石一般光芒璀璨,而且她又是北燕的公主身份如此高貴,庾璟年若能娶到這樣的美人,的確是要羨煞了在場的衆人。
這個時候庾璟年卻沒有看真定公主,他的目光向着沈沅鈺這邊飄了過來,看見沈沅鈺正惡狠狠地盯着真定公主,他心中十分愉悅。
沈沅鈺見她忘了過來,心裡一陣發虛,像是被人當場捉住賊贓的小偷一般垂下投去,庾璟年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將軍——”
真定公主這邊酒杯都舉得累了,庾璟年卻對她不聞不問,像是眼前沒她這個人似的。真定公主忍不住出聲提醒。
庾璟年回過神來,有些厭煩地看了真定公主一眼。出乎衆人意料之外地,一伸手就將她遞過來的金樽輕輕推了出去,顯得極爲不耐煩。
真定公主明顯地愣了一下,她真名叫做趙燕柔,並不是北燕烈武帝的親生女兒。她的父親乃是柱國大將軍,楚國公趙貴。北魏烈武帝只有一個女兒安平公主,乃是烈武帝寵妃所生,烈武帝對安平公主極爲寵愛,自然捨不得讓她遠嫁南晉。
而趙燕柔的父親趙貴乃是北燕的當權派貴族之一,烈武帝便叫蔣淑妃認了個她做乾女兒,封她爲真定公主,跟隨旻文太子嫁到南晉來。
烈武帝之所以選中了她,有好幾層原因。第一,她是楚國公的女兒,雖然不是真公主,但是地位也十分尊崇,南晉的皇帝不會因爲她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就與北燕交惡。第二,她聰明美貌,能歌善舞,一曲劍器舞在北燕也十分有名。第三,他的父親楚國公姬妾衆多,單是女兒就有十二個之多,送出去這個女兒他也不會心疼。
趙燕柔當然也不願意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晉來,可是她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他的父親姬妾衆多,家裡姐妹多,是非也多。父親又忙於爭權奪利,幾乎從來不管這些女兒們,因此她從小就和各位姬妾姐妹鬥得如火如荼,加上身爲胡人,性子奔放爽朗,不會像南方的女子那般多愁善感,得知自己要嫁到南朝之後,她傷感了幾日,便打醒精神爲自己謀劃。
父親幫不了她,一切只能靠她自己。很自然地,她便投靠了旻文太子。
旻文太子爲她分析了一番她的前景。皇帝年紀太大,嫁給他當個寵妃聽起來很美,可是她不敢保證能不能生出個皇子來。就算能生出皇子,皇帝的三個兒子年紀已經很大了,她的兒子最多也就是一個有些權力的王爺。更有可能的是,她嫁給皇帝沒多久,皇帝就一命嗚呼死了。真那樣,她作爲一個無所出的妃嬪,就只能到皇家寺廟出家,青燈古佛,晚景淒涼。
若是不嫁給皇帝,就只能嫁給皇子或者和皇帝關係近的宗室子弟。她身爲北燕公主給皇帝做妃子是可以,可是斷然不能給皇子們作側妃,所以太子、大皇子、三皇子都被排出了。
算來算去,就只剩下一個庾璟年最合適。年少而身居高位、手執權柄,又英俊多金,最關鍵是有皇帝的寵愛,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如果能嫁給這樣的人作爲正妻,可比嫁給皇帝合算多了。
所以趙燕柔一出場,就格外關注庾璟年,見他果然如同傳說中的顏值爆表,心中先就願意了幾分。接着又試探他的反應,見他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變,一派英雄了得,心中更是滿意。北燕向來崇敬英雄,若是庾璟年這般的人物更容易俘獲少女的芳心。
只等着旻文太子爲她籌謀,使自己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當然,旻文太子幫她也不是白幫的,他可以通過趙燕柔,間接影響甚至控制庾璟年。
不過她就不是將自己的生死榮辱完全寄託在別人身上的那種人,這才甫一到了南晉就抓住機會主動向庾璟年示好。
庾璟年當然不知道這些內情,不過庾璟年此刻心裡眼裡只有沈沅鈺一個人,自然不會把趙燕柔放在眼裡。
趙燕柔被庾璟年推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卻並不生氣,反而對庾璟年愈發地產生了好感。
在北燕的時候,她已經摸清了庾璟年的底細。她見慣了男人好色的樣子,她的父親就是極好的例子,她這樣的美貌,又是主動的倒貼,一般的男人怎麼可能不佔這份便宜?關鍵是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和成本!
所以她對庾璟年又多了幾分好奇和滿意。
她嘴角含着輕輕淺淺的笑,如同冬日裡的暖陽,不得不說她長得實在是美豔動人,這一笑起來更是光彩照人,像是一顆光華璀璨的寶石。坐得很近的太子和大皇子的目光不由全都飄了過來。
“以將軍的雅量,還是不肯原諒我剛纔的魯莽嗎?還是說,將軍連貴國陛下所賜的御酒都不願意喝呢?”
庾璟年當然聽出了她話中激將的意思,眉頭微蹙,冰冷地道:“我只是不習慣與人共用一個酒樽而已!”
庾璟年對着皇帝遙遙施禮,道:“請陛下賜酒!”皇帝對庾璟年剛纔的舉動自然是不會怪罪的,便命令張士德親自賜了一樽酒給庾璟年,庾璟年便應付似的將那樽酒喝得一滴不剩,亮了亮杯底,神色頗有不耐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真定公主要是還看不出來庾璟年的應付她就白活這麼大了,她卻絲毫不見生氣,笑道:“將軍好酒量。”
忽地又壓低了聲音,又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將軍,咱們還會再見面的。”說着便笑吟吟地退了下去。
庾璟年“哼”了一聲坐回座位上,並未把這真定公主當成一回事。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而已,他的前半生裡,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沈沅鈺在遠處一直密切地關注着這邊的動靜。見他乾脆利索地拒絕了真定公主,心裡一下子就敞亮了許多,嘴角也就綻開了迷人的微笑。
——還算你識相!
宮中宴會直舉行了兩三個時辰才終於結束。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衆人直到離開皇宮還在竊竊私語。
沈沅鈺回到長樂堂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沈沅鈺見過周氏之後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旻文太子、真定公主等人一個接一個地在她的眼前晃盪,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有一種預感,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建康怕是不會太平了。
第二天下午,庾之瑤來看沈沅鈺,給她帶來一副董源的《秋山河道圖》。
“秋山河道圖?真的是秋山河道圖!”沈沅鈺將庾之瑤的那副畫作小心地展開,仔細欣賞鑑定一番之後,最終確認這就是前朝水墨山水畫的大宗師東源的真跡。“我只聽說董源的真跡因爲戰亂的原因已經在這世上散失殆盡了,沒想到你還能找到這樣一幅名作出來。”
庾之瑤見沈沅鈺如此高興,也不由嘴角微微扯起,這副畫一直珍藏在大內的藏寶庫之中,是庾璟年花費了大力氣才從元帝手裡求過來的。上次庾璟年自從和程先生一番深談之後,泡妹子的技能點總算點上了幾個,懂得了首要的就是投其所好,他千方百計打聽到沈沅鈺最近在學水墨山水畫,這才從大內求了這件畫作出來,送給心上人。
現在他和沈沅鈺的關係十分微妙,又有幾分尷尬,他自己送的話對沈沅鈺的名聲有些妨礙,所以他只好央求了妹妹來送畫。
沈沅鈺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這幅傳世名作,她受了沈昀的薰陶,對於書畫藝術慢慢喜歡上了。不是裝腔作勢,用作人前裝點門面的那種喜歡,而是真心的,能從寫字作畫中產生極大的享受的那種喜歡。
沈昀走之前,她最近作畫的時候,覺得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若是不能突破的話,一輩子就永遠呆在現在這個水平,難作寸進了,所以沈沅鈺纔會四處搜尋名畫,以求通過觀摩大師的作品幫助自己突破。
這個時候庾之瑤送來這樣一幅《秋山河道圖》,真不啻於是雪中送炭。
庾之瑤鬆了一口氣,“鈺姐姐喜歡就好!這幅畫放在我那裡也是暴殄天物,還是送給鈺姐姐好了!”她性子柔順,送禮的比收禮的還要擔心。哥哥求到她頭上的時候,她一開始有點不敢答應。不過她一是架不住哥哥的哀求,二是也確實希望沈沅鈺成爲自己的二嫂。
這才答應了哥哥的請求。
“什麼?送給我?”沈沅鈺呵呵直笑:“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幅畫也可以隨隨便便換一座大宅子,你說送我就送我了?你這丫頭還真是財大氣粗!”
庾之瑤不諳世事,聽沈沅鈺一說登時目瞪口呆,“這畫這麼值錢嗎?”
“自然!這可是董先生的真跡!”沈沅鈺笑着逗她道:“還送給我嗎?”
庾之瑤想起二哥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嚥了一口口水道:“我說話算話,說了送給你就是送給你。”這要是送不出去,回去二哥肯定要埋怨她的。
“咳咳!你還真大方,你敢送,我還不敢收呢!”沈沅鈺笑着颳了刮庾之瑤的鼻子,“我只借你這幅畫看兩天,看完了我就派人送還給你!”
“別別,你千萬別給我送回去了。”庾之瑤雙手連搖,那是二哥送你的,你就收下吧。這話卻不敢說出口。
沈沅鈺怎麼覺得庾之瑤今天有些心虛的樣子。她拉着庾之瑤在凳子上坐下,“之瑤,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庾之瑤被她那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心虛的不行,慌忙低下頭去。
“鈺姐姐要問我什麼事?”
沈沅鈺道:“你怎麼知道最近我在蒐羅山水畫的名家作品?我可從來沒有和你說起過這件事。而且你一個小姑娘家的,你喜歡寫字,卻不怎麼喜歡畫畫,你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秋山河道圖?怎麼從前我沒有聽你提起過?”
庾之瑤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慌亂。支支吾吾道:“是我從前放在庫房裡,給忘了,叫下人收拾的時候,才翻出來的!想起鈺姐姐喜歡,我就給你送過來了。”
沈沅鈺輕笑一聲:“之瑤,說謊可沒有你這麼說的。《秋山河道圖》這麼珍貴的作品,換了任何人都不會隨隨便便扔在庫房裡不聞不問的。來,告訴姐姐,是誰讓你送這幅畫來的,是不是你二哥?”
庾之瑤楞楞地看着沈沅鈺:“鈺姐姐,你你都知道啦?”
沈沅鈺心裡暗哂:果然是那小子。看來這人是打聽了自己的最近頻繁派人出去蒐羅名畫,這才投其所好叫庾之瑤送來一副。雖然手法有點兒拙劣,沈沅鈺覺得心裡有一絲意外的甜蜜流動。
上一回庾璟年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北燕公主同杯共飲,沈沅鈺在心裡已經給他加了分。
庾之瑤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她也覺得若是二哥喜歡沈沅鈺,就應該直接找人來提親,而不是這樣私下裡給她送東西。
她卻不明白庾璟年害怕的是什麼。若是沈沅鈺不肯答應這門親事,他貿然派人來提親萬一被拒絕了,日後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而且以沈沅鈺表現出來的智慧,她若是不想嫁給一個人,必然也能想出法子來把這門親事攪和黃了的。
庾之瑤慚愧地低下頭,道:“鈺姐姐,是我孟浪了!是二哥百般求我,他從沒對我說過那麼多好話,我實在無法拒絕。這才幫他帶了這幅畫給你。你要是不喜歡,我這就把它拿走!”
沈沅鈺伸手製止了庾之瑤道:“你二哥也是一片好心。”這句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有些不恰當,連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拿都拿來了,就先借給我看幾天,等我看完了,再叫丫頭給你送回去。”
庾之瑤膽子是小了一點,但是不代表她不夠聰明。她立刻就從沈沅鈺的話裡聽出了點什麼來,雙眼立刻就亮了起來。
她也是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句:“鈺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也不討厭我二哥?”
沈沅鈺是比這個時代的女子臉皮要厚不少,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害羞,庾之瑤這麼一說,她的臉也刷地一下紅了起來。“之瑤,你在說什麼呢?”
庾之瑤笑道:“鈺姐姐,我二哥你別看他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他外冷內熱,他會對你很好的。他是個可憐的人,一輩子也沒得到多少關愛,要是你做了我二嫂,你們一定會和和美美的。鈺姐姐……”
沈沅鈺已經雙手捂住了耳朵。“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叫丫鬟攆你出去了!”
庾之瑤卻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二哥,有戲!
庾之瑤從烏衣巷出來,沒有返回琅琊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東海王府。庾璟年的傷勢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三皇子還有些不放心他,就不肯放他會自己的府邸居住,住在這裡,離史神醫距離近一些,一旦有什麼事情也方便一點兒。
此刻庾璟年住的麗映軒中,三皇子正拿着一份請帖遞給庾璟年,“這是旻文太子派人送來的。”
庾璟年拿起那張請帖看了看,道:“友誼賽?旻文太子這是什麼意思?”帖子上寫的很清楚,旻文太子聽說南晉蹴鞠高手衆多,想要趁着出使的機會和大晉來一場“友誼賽”,請三皇子和庾璟年參加。
三皇子笑了笑:“旻文太子不但會操琴,蹴鞠也是一把好手。還真是多才多藝,以前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他那樣什麼都會,什麼都精通的人,現在我卻不能不信了。父皇已經傳下旨意,叫咱們兩個和老大、太子以及四大門閥的出色子弟成立一支隊伍,和旻文太子他們比試一番,而且只許贏不許輸!”
庾璟年輕哂:“太子和老大,不相互捅刀子就不錯了,怎麼能夠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他們?和他們幾個在一起,咱們能贏?”
三皇子一攤手道:“這是父皇的意思,我能有什麼法子。”
庾璟年皺着眉頭:“旻文太子這次出使大晉,到底有什麼目的?”說是談判司州十二郡歸屬的問題,可是他來了這麼多天了,每天不是遊山玩水,就是拜訪名士名流,擺出一副樂不思蜀的態度。
庾璟年道:“我聽說廬陵王慕容齊如今正在長安步步緊逼,旻文太子也不怕自己丟了太子的位置?”
三皇子也想不明白慕容圭的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藥。他只得道:“慕容圭這小子現在正忙着當月老呢,一方面要在大晉名門閨秀之中,爲自己的同胞兄弟十一皇子選一個正妃;另一方面還要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娶他的妹妹真定公主。”
他又大有深意地看了庾璟年一眼,壞壞地笑道:“現在坊間傳言甚盛,說真定公主對你庾將軍一見鍾情,旻文太子恐怕近日就要上表給父皇,爲真定公主求婚呢?”
“你說什麼?”庾璟年“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神色冰冷,一字一字地道:“我以爲上次我在凌霄殿中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怎麼那個什麼旻文太子真定公主還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上來了?”
三皇子一拉他道:“那真定公主長得可真是不錯,整個建康未嫁的千金之中可找不出幾個這麼漂亮的。一曲劍器舞也是跳得賞心悅目,又是公主之尊,這樣的女子傾心於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你怎麼反而像是吃了大虧似的?”
庾璟年氣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三皇子賤賤地道:“說起來,你娶了那個真定公主並不吃虧啊。咱們通過真定公主,據我所知,真定公主和旻文太子關係匪淺。咱們可以和旻文太子搭上線,這對咱們將來的大業可是大有幫助的。”
庾璟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三皇子若是得到了來自旻文太子的支持,對他爭取皇位肯定是大有裨益的。可是他想娶的是沈沅鈺,這話卻又不好意思和三皇子說,只得道:“真定公主根本就不是真的公主!”
“我知道!我知道!”三皇子道:“她爹是楚國公趙貴,北燕八柱國之一,她這個公主不過是出發之前臨時封的。不過這個身份做你的正妻也是綽綽有餘了。”
庾璟年登時語塞,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和好兄弟說了。只負氣道:“總而言之,我是不會娶一個外族之女爲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