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菱都替木紫槿丟臉,好幾次想提醒她不用再彈了,可又怕太駁她面子,再說王爺都沒不耐煩,她亦不好多說。
元蒼擎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目光中隱含深意,一直看着木紫槿晶瑩如玉的臉頰,似乎並不覺得她彈奏得有多糟糕。
一曲終了,木紫槿起身,整了整衣袖,“民女琴藝粗陋,讓王爺見笑了。”
木紫槿轉身回去站定,迎上安瑋忍俊不禁的樣子,向她吐舌擠眼偷笑,還得意呢。
其他秀女獻藝過後,秋菱不安地上前,“王爺以爲如何?”主子這陰晴不定的表情就很能說明問題,怕是相當不滿意吧?
元蒼擎起身,冷聲道,“繼續教導。”
秋菱稍稍鬆口氣,“是,恭送王爺。”
衆女起身,正主兒走了,她們膽子也大起來,紛紛議論。
“就這也叫彈琴?我家掃地的丫頭彈的都比她好上百倍!”
“可不是嗎?傳言就是傳言,白癡也能傳成仙女兒似的,真不可信!”
“這也敢拿出來獻醜,其他技藝想必更不怎麼樣了?”
木紅竹姐妹卻很奇怪,以前她們聽過三妹彈琴,明明彈的很好啊,雖說比不上溫公子,但絕對不會是這樣的。難道她割腕一回,很多東西都忘了不成?
訓秀苑門口,溫陌玉匆匆趕回,與元蒼擎碰個正着,隨即見禮,“王爺。”
按輩份來說,元蒼擎也是溫陌玉的舅舅,只不過兩人年紀也就差了一兩歲,所以溫陌玉仍是以“王爺”相稱。
元蒼擎清冷的眸子看定了他,“你一向心境淡泊,無心功名利祿,原本可置身事外,爲何要走不歸路?”
溫陌玉眉頭微皺,“王爺何出此言?”
“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裝胡塗?木紫槿生得雖美,卻是皇兄的人,你動了她,不怕皇兄震怒?”
身爲王者,身爲男人,皇兄有不能被碰觸的底線,更何況皇兄從來不是仁德的君王,溫陌玉若當真惹怒皇兄,他們之間的甥舅
情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溫陌玉卻是不驚不懼,從容應對,“木紫槿只是由我教導的待選秀女,在名份上,她不是任何人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元蒼擎目中有隱隱的怒意,“你果然對木紫槿別有心思?好,是我枉做小人。不過,我有言在先,有朝一日禍事臨頭,別說我今日沒提醒你!”
溫陌玉淡然一笑,“王爺慢走。”
進入琴苑,木紫槿正跟安瑋一起坐着說話,絲毫不將方纔的事放在心上。目光迴轉,她不在意地笑笑,“溫公子。”
“你沒事嗎?”溫陌玉略略打量她一眼,“和萱公主有未將你怎樣?”
“沒怎樣。”木紫槿挑了挑眉,“趕的早不如趕的巧,淮王出現的很是時候。”
溫陌玉微皺眉,“你是在怨我?”和萱公主借皇上之名把他支開,他一來想不到,二來也抗拒不了。
木紫槿誇張地搖頭,“我怎麼敢呢!你是公主的東牀快婿,我不要命了嗎,敢怨你,不怕公主拍死我啊?”
你知道就好。安瑋瞄她一眼,心道你就算要讓溫公子離你遠點,難道不能委屈一點,非要將這“惡女”的名聲給坐實了不可嗎?
溫陌玉臉色泛白,眼神卻越見清冷,沉默良久,忽地道,“我明白了。”接着轉身,快速走開。
木紫槿笑容不變,不過已經有點僵硬。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惡女也不是那麼好裝的。”安瑋涼涼地提醒她。
木紫槿狠瞪她一眼,“你才裝!”
我可不就是在裝嗎。安瑋不置可否,奉王爺之命接近木紫槿,探其動機,雖說是王命不可違,不過有朝一日她若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和目的,還不定會怎樣呢。
——
“真的?”木鯤鵬既驚且喜,“你們的意思是說,紫槿還搭上淮王了?”這可是意外之喜。
“可不是嗎,父親,”木青槐撇嘴,“淮王雖然很冷漠,但瞎子都看得出來,他跟三妹絕對是認識,如果不是他阻止,三妹
早栽在和萱公主手上了。”
這真是太好了!木鯤鵬不停地搓手,興奮得無以復加,如此一來就等於有了雙重保障,看來木家離發達的日子不遠了!“紫槿呢?”
“回她院裡了,”木紅竹不甘心地道,“不過父親,三妹根本不替咱們家着想,也沒想要請溫公子回來,她只想着自己!”
“那又怎麼樣?”木鯤鵬瞪了她一眼,“那是她的本事!她本來長的就漂亮,能搭上溫公子和淮王,也是木府的榮耀,你們三個當中有一個能光耀門楣,我也就放心了,你們有本事,也搭一個權貴給我看看。”
“我——”木紅竹又氣又羞,卻是說不出話來。她和二妹要真有這本事,還用這樣憋屈?
木鯤鵬警告道,“你們可給我聽好了,不準壞了紫槿的事,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姐妹兩個互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來:毀了木紫槿,讓她什麼都得不到!
“父親,”木紫槿恰在這時候走了進來,“母親看病需要銀兩,我跟母親的月錢都不夠了。”
“是嗎?好好,”木鯤鵬趕緊吩咐,“管家,把靖荷叫來。”
“是,老爺。”
“你們瞪我做什麼,不怕眼抽筋?”木紫槿頗有些幸災樂禍,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在氣什麼。
木紅竹越發狠瞪着她,“三妹,你跟大娘的月錢已經不少了,你還要,羞不羞?”
“關你毛事?”木紫槿翻白眼。
“你——”
許氏快步進來,聽到這話斜起眼來,“紫槿,你怎麼跟你大姐說話?我也正要說呢,各院裡的月錢早送過去了,這才月中,你又要,照你這麼個揮霍法,木家再有家底,也讓你們母女給敗光了!”
木紫槿冷笑,“許姨娘,你說這話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我母親有多少嫁妝,都被你們霸佔了去,你還好意思說這話?”她一把逮起許氏的手腕晃了晃,“興你穿金戴銀,用我母親的東西招搖,就不興我拿錢給母親治病,這是什麼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