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皇后冷笑,“那是當然。父親放心,皇宮中不會有人比我先生下皇子。不過元玉玦的事,父親有主意了嗎?”
這段時間元玉玦非常不安份,暗中拉攏朝臣,想要他們上書宣德帝,立他爲儲君。雖說目前來看,他這些小打小鬧還成不了什麼氣候,不過聽說他已經要求助於淮王,所以他們父女早已商議,想個法子將之除去,永絕後患。
蘇默然輕蔑地道,“當然!元玉玦就是個白癡,對付他不用高深的計謀,他的好色誰人不知,只要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哦,他已經上鉤了?”蘇皇后頗爲滿意,“是誰?”
蘇默然頗有些高深莫測,“是我早就布好的一步棋,上次選秀時入宮,雖得了封號,但因沒什麼背景,故一直未得寵,我只要再小小設計一下,元玉玦就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你等着吧,他很快就會來找你,幫他向皇上求恩典,到時候……”
——
太后抱着元心怡,高興的合不攏嘴,不停地逗弄着寶寶,原本抑鬱生氣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好孫女兒,真可愛,唉喲,笑了笑了,再笑一個,乖孫女!”
木紫槿在旁忍俊不禁,寶寶纔剛滿月沒幾天,其實還不會笑,就是扯扯嘴角而已。“太后,讓妾身來抱吧,一會別尿到太后身上。”
太后不以爲然地道,“尿就尿,這有什麼,擎兒小時候經常尿在哀家身上,尿了還哇哇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元蒼擎赧然,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母后倒還記得。
“心怡吃的可好?睡的怎麼樣?”太后細細地詢問,得知寶寶一切都好,纔算是放心。
看到寶寶,她自然就想起小皇子,摒退左右,低聲問,“擎兒,珺兒如今怎樣,身邊的人照顧的好嗎?”
元蒼擎正色道,“母后放心,小皇子一切安好,兒臣安排的人絕對可靠,母后放心就是。”
太后對他自然是放心的,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珺兒如今倒是躲過一劫,可哀家擔心的是,在皇上和百姓看來,珺兒已經死了,到時珺兒回來時,皇上如何會相信?”
關鍵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除掉蘇默然,讓珺兒重見天日,萬一需要個三五年,到時珺兒就長大了,皇上還會輕易相信嗎?
木紫槿道,“太后放心,待一切安定下來,小皇子就可以回宮了,到時候跟皇上說明一切就好,皇上若是不信,就讓他跟小皇子滴血認親,皇上再猜忌,也不可能不認自己的兒子吧?”
她這一說,太后纔算是安心了些,“紫槿說的是,哀家倒是忘了這個。現在除了玦兒和珺兒,皇上一直再無所出,哀家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說到這裡,她忽地又想起之前爲何生氣,青了臉色,“後宮有名美人剛剛懷了身孕,卻又小產了,哀家差點沒給氣死!”
“又小產了?”木紫槿不用想也知道,事有蹊蹺,“太后,莫非是蘇皇后……”
“可惜就是沒有證據,”太后顯然也將蘇皇后當成
了兇手,“那下藥的宮女倒是被抓到,可惜她嘴巴很嚴,問不出什麼,待第二天已死在房間裡,死無對證。”
元蒼擎冷笑,“這分明就是蘇皇后蓄意謀害皇子,好達到她的目的,母后有未對皇兄言明?”
太后道,“哀家提醒皇上,莫要盡信蘇皇后,可他也是心疼於皇子的胎死腹中,居然直接去質問蘇皇后,能有什麼結果?”
“蘇皇后不會承認的,像柳妃的事,大家都知道是她所爲,她就是不認,旁人能奈她何。”木紫槿心中想着主意,問道,“那五殿下呢,如今是否安全?”
蘇皇后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更不用說元玉玦這一大威脅了。
太后皺眉,“玦兒一向散漫,極少到哀家這裡來,就算哀家說他幾句,他也從來都聽不進去,哀家也是無法。”
元蒼擎忽地道,“玉玦前幾天倒是來找過兒臣,話裡的意思,是想兒臣幫他奪儲君之位。”
太后氣極反笑,“他膽子倒不小,有這本事嗎?江山交到他手上,必敗。”
木紫槿暗道那是當然,魏朝的江山勢必要蒼擎來執掌,她還等着做皇后呢。“太后,妾身和蒼擎已得了聖旨,不日就要返回封地,宮中事也是鞭長莫及,太后就多多顧念着些五殿下吧。”
太后嘆氣道,“哀家會的。”
幾人心情都有些沉悶,說的幾句話,木紫槿便接過已經睡着的女兒,與元蒼擎一道退了出來。
“我來抱吧。”元蒼擎小心地接過,替女兒拉一拉被角,免得被風吹到。
木紫槿活動了一下胳膊,問,“蒼擎,你有什麼法子幫五殿下嗎?”
元蒼擎搖頭,“玉玦心性敏感,心胸狹隘,如果我勸他,他只會以爲我是與他爭皇位,不會承我的情。”
“那就任由他被蘇默然算計?”木紫槿很不爽,“我們一直這樣被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元蒼擎回頭瞄她一眼,“不是你說要韜光養晦、靜待時機嗎,如今又覺得不痛快了?”
木紫槿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如果只是你我的話,忍也就忍了,宣德老兒傷不了我們,可再顧念着旁人,就有些力不從心。”
元蒼擎眼中精光一閃,“放心,這種情況不會太久,就算我們能等,蘇默然也等不及了,他很快就會露出真面目,咱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木紫槿攬住他精瘦的腰,順便在女兒小臉上親了一口,“好,我等着。”
——
因爲妃子小產的事,宣德帝對蘇皇后有了些芥蒂,雖說她矢口否認,不過他也不是笨蛋,心中約略有數,只不過看在蘇默然面子上,不便表現得太明顯。
“皇上還在生臣妾的氣?”蘇皇后一臉無辜,替宣德帝夾了一筷子菜,“皇上不相信臣妾嗎?臣妾真的沒做過,否則讓臣妾不得好死。”
發毒誓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她不知道發過多少,但每次都食言,也沒見報應降臨到頭年。
宣德帝皺眉,“真的不是你?”
“
不是。”
“靈璧,你也知道,朕子嗣不多,所以纔想要皇宮多爲朕開枝散葉,你身爲皇后,要大度,明白嗎?”宣德帝面色稍緩,最近蘇皇后不准他到別的妃子那裡去,可她自己又不見有尋,他如何不氣。
蘇皇后笑道,“皇上言重了,臣妾當然明白,不過臣妾不讓皇上任意妄爲,也是看皇上龍體欠安,應該修身養性纔是。”
宣德帝又有些不悅,她這一說,好像自己有多荒淫無度一樣,“朕是皇帝,知道該怎麼做,你就不必擔心了。”
蘇皇后乖巧地道,“是,臣妾知道了。皇上,今日五殿下前來,託臣妾向皇上求個恩典,希望皇上能答應。”
宣德帝對元玉玦這個兒子並不看重,也說不上討厭,漠然道,“若不是什麼要緊事,應了他也就是了。”
蘇皇后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五殿下說是看中個丫頭,機靈乖巧,想要到他宮裡侍侯着,不過這丫頭先是封了美人的,雖然未被皇上臨幸,卻也有了封號,所以還請皇上恩准,去了她的封號,再送到五殿下宮裡。”
宣德帝眸光一閃,“封了美人?是哪一個?”
“好像是叫燕羽的,在踏雪殿上,臣妾並沒有見,只是替五殿下帶個話。”
宣德帝假裝不在意,淡然道,“玉玦倒是極少求着朕,既然是他看着可心的人,給了他也就是了。”
蘇皇后道,“是,五殿下若知道皇上應了他,定然會很高興。臣妾也很想見見這位燕美人,究竟是何等天姿國色,居然讓五殿下不惜冒犯皇上,也想要了去呢。”
宣德帝越發有些心癢難耐,面上還得裝着無所謂,“由他吧,此事你來處理。”
“臣妾遵旨。”蘇皇后端起酒杯,“皇上,請。”
宣德帝飲下這一杯,起身道,“天色已晚,你早點歇息,朕還有奏摺要批閱,先回承乾殿。”
蘇皇后居然沒留他,跪倒相送。待宣德帝出去,她緩緩起身,冷笑道,“這麼迫不及待,要去一嘗新鮮嗎?皇上,你可要好好享受哦?”
宣德帝出了含章殿,忽地吩咐,“去踏雪殿。”
“遵旨。”常公公自是不敢多問,立刻哈哈內侍提燈轉道,去往踏雪殿。
一柱香時間過後,來到踏雪殿門口,宣德帝命內侍在外等候,只帶着常公公,走了進去。
正當中一間房子裡傳出低低的琴聲,窗紙上透出暗紅的燭光,隱約有人影輕輕晃動,顯得很靜謐。
“皇——”常公公纔要通傳,看到宣德帝阻止的手勢,趕緊噤聲,退到一旁。
宣德帝上前幾步,直接推開了門。
琴後坐着的女子霍然擡首,在看到邁步而入的宣德帝時,微張着口,說不出話來。
好個絕色女子。
宣德帝忍不住讚歎一聲,這女子應該就是燕美人,十四、五歲年紀,眉宇間有些稚氣未脫,容色卻是絕美,而且她的氣質神韻,與燕美人竟有三分相似,令他一時失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