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梓月原本就是鼓足勇氣,厚着臉皮,纔不因元蒼擎的態度而退縮,可被木紫槿這樣指到臉上,她可就撐不住了,“哇”一聲哭出來,“木紫槿,你討厭!我跟擎哥哥才應該在一起,明明是你橫刀奪愛,搶走了擎哥哥,你還說起我來了?你把擎哥哥還給我!”說着話她大步衝過來,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元蒼擎豈會跟她客氣,一個閃身將她攔下,扯住她手肘,一路拖到門口,甩出門去,“碰”一下關上了門。
“啊!”向梓月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膝蓋磕得生疼,不由她不惱羞成怒,爬起來撲過去用力打門,“擎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開門,開門!”
元蒼擎森冷的聲音傳出,“你再不離開,休怪本王出手無情!”敢跟紫槿動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向梓月打個哆嗦,情知元蒼擎不是開玩笑的,可她又有不甘,旁邊的丫鬟侍衛都露出憐憫的眼神來,她氣不過地大叫,“看什麼看,都滾開!”說罷掩面跑回了房。
不讓她留下,她偏要留下,反正擎哥哥答應娶她了,他要是反悔,她說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看擎哥哥怎麼抵賴!
——
三日後,朝廷大軍凱旋而歸,宣德帝龍心大悅,親自在宮門口迎接,以示對向佩明的重視之情。
向佩明臉色有些憔悴,但精神很好,下馬跪倒見禮,“臣參見皇上。”
“快快起來,”宣德帝伸手相扶,笑顏不改,“愛卿大勝而歸,是我朝的功臣,不必行此大禮了。”
“臣慚愧,不敢居功。”向佩明態度很謙遜,卻也沒有諂媚討好之意,分寸拿捏的倒好。蒼擎也就順勢起身,站到一旁。
宣德帝豪爽地大笑,“愛卿勞苦功高,朕今晚設宴,親自爲愛卿慶功!”
“多謝皇上,臣愧不敢當!”
“應該的!”
因爲這一場勝利,一直以來死氣沉沉的皇宮,總算是有了些生氣了。
承乾殿上一派詳和,宣德帝端坐龍椅上,先是稱讚了向佩明一番,然後讓羣臣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羣臣從來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主,紛紛上前敬向佩明的酒,饒是他酒量一向不錯,也有手下替他擋了些,喝到後來還是有些醉了。
不過,在微醉之際,他卻分明覺得有兩道辛辣的目光直射到自己身上,那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排斥讓他眉頭一皺,擡頭看了過去,卻正迎上蘇默然的目光。
“侯爺不是千杯不醉,這便頂不住了嗎?”蘇默然換上一副笑臉,端着酒杯過來,“侯爺真是厲害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臣佩服,這杯敬侯爺!”
“蘇大人言重了,”向佩明雙頰微紅,但眼神卻瞬間清醒過來,“我不過僥倖得勝,不值一提。”
“怎能不提,”蘇默然似笑非笑,“侯爺一直稱病不上朝,蘇某還以爲侯爺從此一蹶不振了呢,如今看來,侯爺可是生龍活虎得很,蘇某就放心了。”
你會放心?你巴不得我出事!向佩明暗中冷笑,面上神情也是不冷不熱,“有勞蘇大人掛念,我很好。”
“那就好。”蘇默然仰頭喝下這一杯,施施然退了回去。
待酒宴散時,已是深夜,羣臣紛紛離去,向佩明也準備出宮回府邸。
手下看起來有些興奮,兩眼直放光,“侯爺,皇上這次很高興,看來對侯爺芥蒂之心已除,多虧了淮王和淮王妃!”
向佩明揉了下額角,喝的有些難受,腦子雖然不太清楚,心裡卻很明白,皇上對他不過是表面而已,事實上對他的芥蒂之心,從未消除,加上他如此得皇上稱讚,讓蘇默然看着不爽了,今後在朝中,兩人之間又少不了明爭暗鬥,真正危險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之後向佩明因爲要留在朝中,故沒再返回封地,而是住在了京城的府邸中。
向梓月一心要嫁給元蒼擎,非要繼續留在淮王府不可,但向佩明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把她哄走了,淮王府也就清靜起來。
不過木紫槿看得出,向梓月從未放棄嫁給元蒼擎,至於向佩明在打什麼主意,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
閒來無事時,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轉眼間兩個多月條忽而過,進入十一月後,天氣也冷了下來,木紫槿過了吃什麼吐什麼的頭三個月,現在總算是不大要緊了,胃口好了,吃的多了些,臉色也變的紅潤,總算是讓元蒼擎放下心來。
只要朝中無事,元蒼擎就儘量陪着木紫槿,無論如何,這個孩兒都要平安降世,否則他真的沒臉面對愛妻了。
十一月初七是寧皇后的生辰,她已近臨盆,加上胸悶心痛的症狀越來越明顯,宣德帝見她精神不濟,也便順了她和太后的意,不爲她大肆操辦,只宴請一下羣臣即可。
不過雖是如此,但一國之後慶生辰,該送的賀禮還是要送的,朝中上下的禮品都陸續送至含章殿,之後宣德帝在景華園大殿設宴,請衆人同飲。
誰料飲宴纔開始不久,寧皇后突地一皺眉,捂上了肚腹。
宣德帝臉色一變,忙不迭扶住她,“馨兒,你怎麼了?”
寧皇后臉色變白,勉強一笑,“臣妾沒事,就是突然有些腹痛,想是不要緊的。”
木紫槿趕緊起身,“皇上,皇后娘娘即將臨盆,腹痛有可能是要生產的徵兆,不可大意,還是讓太醫來看看吧。”
太后也道,“正是,皇上,紫槿所言正是哀家的意思,快請太醫吧。”
“是,母后。”宣德帝意味深長地看了木紫槿一眼,又轉回頭來,“馨兒,朕看你臉都白成這般模樣,說不定咱們孩兒真的要降臨了,你莫怕,朕在這裡。來人,去請太醫。”
“遵旨!”
寧皇后已感到腹中疼痛慢慢明顯起來,心中也大致有數,不再逞強,“多謝皇上,臣妾失禮了。”
“不妨事,你身子要緊,”宣德帝即吩咐元蒼擎繼續陪
羣臣同飲,他則和木紫槿扶了寧皇后進去。
元蒼擎目送他們進去,再舉起酒杯來,“衆位大人不必客氣,請。”
“請請請。”
正主兒都走了,衆人再坐着也是無趣,便匆匆吃過幾口,紛紛告辭散去。
太醫很快到來,替寧皇后診了脈,向宣德帝稟明她確實要臨盆,需穩婆前來接生。
因爲這穩婆早已找好,寧皇后生產的一切事宜也早由太后安排的妥妥貼貼,所以一切都井然有序,她只管安心生產就好。
這十月懷胎雖然辛苦,卻也到底還是到了分娩之時,痛楚一陣緊似一陣,越來越難捱,到後來寧皇后早已痛到渾身哆嗦,大汗淋漓,卻仍記着不可以大喊大叫,要保持體力才行。
木紫槿擔心的要命,扒着門縫往裡看,不停地嘀咕,“怎麼還沒生呢,還沒生呢……”
她雖是來自現代,可也沒生過孩子,只是聽人說過,生孩子要經過好幾個產程,不過也有人快有人慢,因人而異,她是太擔心寧皇后了,自然覺得每過一秒,都分外漫長。
太后倒是很沉得住氣,勸道,“紫槿,你莫急,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哪那麼快,有時候捱上幾天幾夜也是有的。”
“啊,幾天幾夜?那馨兒不得痛死了?”木紫槿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吉利,扇了自己一耳光,“壞的不靈好的靈,呸呸!”
宣德帝不禁笑道,“四弟妹不必如此擔心,馨兒吉人天相,朕相信她一定能平安生下皇子的。”
太后也道,“皇上所言極是,哀家安排的穩婆都是相當有經驗,也頗爲穩重的,有她們在,馨兒必不會有什麼意外,紫槿,你放心吧。”
木紫槿恭敬地道,“是,妾身失禮了。”說罷退到一邊,安靜地站着,心裡默默替寧皇后祈禱。
屋裡,穩婆溫和地笑着,那樣子讓人看着就安心,“娘娘放輕鬆,不會有事,有奴婢在,娘娘放心。”
寧皇后無聲點點頭,咬緊了牙,按照她的要求使力,感覺腹中孩兒正掙扎着想要來到這個世界,她心中默默道:孩兒,你要爭氣些,一定要平平安安來到人世!
衆嬪妃也都在外面等候消息,蘇貴妃微笑不語,眼中卻有也陰狠之色一閃而過,就算皇子平安降生又如何,能不能長大,還是個未知數呢。寧馨兒,你別得意的太早!
太陽慢慢西沉,寧皇后已經疼了五、六個時辰,眼看天要交子,卻還沒有動靜,連她的呻吟聲都聽不到了,之前還勸慰木紫槿的太后開始沉不住氣了,皺眉道,“怎麼還沒有生,會不會——”
所幸就在這時候,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宣德帝和太后同時面色一緩,“生了嗎?”
木紫槿也欣喜莫名,終於生了,太好了,太好了!
不大會兒,穩婆抱出一個小小的襁褓,面帶喜色,跪了下去,“恭喜皇上,恭喜太后,皇后娘娘生了位皇子,母子均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