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點點頭,道,“不過話說回來,各國出的題目,難道就沒有重複的嗎?”
“一般不會,”安瑋挑了挑眉,“各國都擅長什麼,彼此都已經很清楚,畢竟不止比試了一兩次了,所以重複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也不排除會有重複。比如這次,我朝與齊朝都有比‘過目不忘’這一題。”
其實關於本朝出什麼題目,在比試之前,是絕對不能泄漏的,木紫槿也是得了元蒼擎負責此事的便利,才提前知道魏朝的題目,至於別國的題目是什麼,當然是安瑋他們這些暗衛更清楚。
“哦?”木紫槿皺眉,“既然明知道重複,爲何不換題目?”難道宣德帝就如此有信心,自己這邊的人一定能贏過齊朝?
安瑋道,“雖然知道重複,不過決定一道題目是很麻煩的,不是說換就能換,再說就算都是比過目不忘,也要看怎麼個比法,誰輸誰贏,也未可知。”
原來如此。木紫槿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不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再多言,看向場中,溫陌玉向宣德帝施禮過後,抱着自己的焦尾琴進了場,一身白衣,衣袂飄飄,加上他本就生的俊逸不凡,立刻秒殺一大幫花癡。
和萱公主躲在一邊偷看,恨的直咬牙:這人是我的,不準搶,都不準搶!
她心裡真是矛盾,一方面不希望溫陌玉贏,她就可以繼續跟他在一起,可如果他輸了,魏朝可能就要輸,以後就要年年向別國進貢,公私之間,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呀。
“名琴配名士,好,”木紫槿旁若無人地出聲讚揚,微笑道,“溫公子向來琴藝過人,與燕國玲瓏姑娘的舞技,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玲瓏微一笑,“淮王妃過獎了。”
溫陌玉眼神微變,卻瞬間明白了木紫槿的意思。原本他是打算,自行彈奏一曲,再讓別國琴師各自彈奏,然後由各國進行評判的。當然這樣的話,各國肯定是向着自己國的琴師,評判起來會很麻煩,木紫槿的話,給了他提示,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各國琴師都已帶着自己的琴入場,向溫陌玉示意,“請出題。”
溫陌玉一派謙謙君子模樣,“稍候我要彈奏一曲,各位聽完之後開始彈奏,如果能完全彈出來,一個音都不錯,就算贏。”
木紫槿會意一笑:果然是聰明人。
幾位琴師都露出嚴肅的表情來,這題目的難度可大可小,關鍵看溫陌玉要彈奏什麼樣的曲子了。
衆人各自坐定之後,溫陌玉一一向他們點頭示意,接着開始彈奏。
“這是……廣陵散?”木紫槿頓時覺得這曲子很耳熟,仔細一琢磨,尋思過味兒來了。
而場中已經有人驚呼,“這是‘廣陵散’,是失傳已久的‘廣陵散’啊!”
在場中人聞之,無不動容。對學琴的人來說,很多曲譜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這《廣陵散》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木紫槿微笑道,“難怪溫公子各種傲驕,
到底是有本錢的。”
溫陌玉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仔細彈奏,一起一落間,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樣自然,他的臉更是晶瑩如玉,通透純淨,木紫槿很自然地就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來。
一曲終了,溫陌玉緩緩落下雙手,“各位請。”
幾位琴師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挫敗。這《廣陵散》原本就是他們遍尋不獲的寶貝,換言之他們根本就從來沒見過,只憑聽一遍,怎麼可能完整地彈奏出來?
不過也不能說是魏朝強人所難,哪個國家的題目不是爲了難倒其他國家呢,怪只怪他們得不到《廣陵散》,輸也輸的不冤。
各國太子們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不過還是得比呀,不然就等於直接認輸了。
各國琴師無奈,只好開始彈奏。但就算他們再厲害,也終不可能聽過一遍就把《廣陵散》完整彈下來,且彈的也並不精準,不大會兒之後,琴聲漸停,人人都搖頭嘆息,不得不認輸。
“哈哈哈,好!”宣德帝越發笑的開懷,“這一局又是我朝贏了,各位,承讓了!”
這樣算下來,第一局裡魏朝自己的題目加一分,木紫槿贏了周朝加一分,共得兩分,燕朝因爲玲瓏的舞而得一分,周朝既輸了自己的題目,又沒贏其他國家的題目,一分沒得,武朝、齊朝和陳朝各自都是自己國的題目無人能解,各得了一分,結果就是魏朝暫時領先。
周太子臉色相當難看,這一局就他們一分沒得,太丟臉了!不過後面還有兩輪,還是有機會的。
接着第二輪開始,所出的題目也是千奇百怪,反正怎麼刁鑽怎麼來,目的只有一個:不讓其他國家解出來。
這一輪裡木紫槿沒有貿然出手,畢竟如果沒有十足把握,出手也白搭,而其他國家對別國的題目也是束手無策,等到這一輪過去,結果就是每個國家都解不出其他國的題目,各自加上一分,結果還是魏朝得三分,最高,其餘都在他之下。
這樣一來,各國就開始着急了,還有一輪,除非這一輪裡,魏朝解不出任何題目,他們自己的題目也被破解,纔有可能輸,否則其他國就只能乖乖奉魏朝爲統治者長達十年之久,他們能不急嗎?
而在這一輪裡,蘇貴妃等人都沒有什麼用武之地,看來想借六國賽爲自己當皇后爭取籌碼的目的,是沒法實現了,她們挫敗之餘,都覺得是木紫槿搶了她們的風頭,對她也自然而然地恨上了。
宣德帝卻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儘管極力壓抑,還是忍不住地眉飛色舞,“還有最後一輪,諸位準備好了嗎?”
周太子狠狠哼了一聲,“不必多說,直接開始吧。”
宣德帝也不以爲意,即讓燕朝開始再出題。
燕太子也知道此局很關鍵,表情格外嚴肅凝重,沉聲道,“這一局,我們比膽量。”
宣德帝道,“願聞其詳。”
燕太子一揮手,他身後即出來一個三
十歲上下的男子,面無表情,木頭一樣。
宣德帝眼裡有嘲諷之色,“燕太子的意思,要如何比法?”
燕太子道,“稍候他會吞下一顆珍珠,而後開膛破肚,將珍珠取出,你們誰能做到,就算我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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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大驚失色:開膛破肚?那不就死定了嗎?他們雖然很想贏,但也沒打算把命搭在這裡,這樣的比試,誰願意接招?
宣德帝臉色也很難看,“燕太子,這就太過了吧?比試歸比試,若是鬧出人命,豈非……”
“小王並未說,他會死,”燕太子笑容詭異,“雖說開膛破肚,拿出珍珠,但他還是會活着,否則小王如何向他的家人交代。”
哦?宣德帝看一看旁人,見他們大都露出無法相信的表情,開膛破肚之後還能活,這怎麼可能呢?
燕太子卻是自信滿滿,“皇上若是不信,一會開始比試,自見分曉,誰願意接招,請吧。”
各國太子都臉色發白,再想一想那血淋淋的畫面,又忍不住想吐,再說誰被開膛破肚之後,還能活啊?所以根本沒人敢應戰,場面一下子僵了。
燕太子暗暗高興,就知道不會有人應戰的,比試贏了是很好,可要是賠上性命,恐怕不是誰都有這魄力的吧?
宣德帝掃視一圈自己這邊,冷冷道,“有人要應戰嗎?”
沒人應聲,所有人都使勁低頭,假裝沒聽到。
宣德帝氣的哼了一聲,“誰若應戰,朕許他官升三級,黃金千兩。”
木紫槿暗暗冷笑,皇上這賞賜來的真不是時候,有錢拿固然是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呀。再說他何必這麼急,反正其他國都不願意應戰,這一輪就算燕國贏了,最多跟魏朝打成平手,還是有機會的。
不過呢,她眼珠一轉,忽地開口,“敢問燕太子,你們這一局,是重過程,還是重結果?”
宣德帝一聽她開口,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了主意,頓時大爲高興,附和地道,“正是如此,燕太子,請講。”
元蒼擎露出不悅之色,“紫槿?”
木紫槿微一搖頭,示意自己心裡有數。
燕太子一聽她開口,就先生出防備之心來,“淮王妃此言何意?過程與結果很重要嗎?”
“當然,”木紫槿微一笑,“燕太子的意思,是看誰敢開膛破肚,還是誰最終能把吞下去的珍珠再取出來?”
燕太子愣了愣,他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嗎,當然是開膛破肚了。”取珍珠只是個引子而已。
木紫槿道,“那要開到何種程度呢?是隻要見血就好,還是要見五臟六腑,還是必須把內臟都擺出來?”
所有人的五官都開始扭曲,更有甚者跑到一邊吐的昏天黑地,眼淚汪汪地想,淮王妃是個女人嗎?簡直就是個魔鬼啊!連男人都不敢說這種話,她居然還說的面不改色,像是問“你吃了嗎”這樣平常,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