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也免得皇兄爲此案傷神,臣弟告退。”元蒼擎無聲冷笑,帶着木紫槿出去。從今而後,再有誰敢動紫槿一根頭髮,就是與他爲敵,他斷不會客氣!
“元蒼擎,你該死!”宣德帝怒聲大吼,恨不得將之銼骨揚灰!爲了維護木紫槿,居然這樣不把他看在眼裡,偏偏他暫時還動不得四弟,否則六國賽上,就無人助他力挫其他六國。
好,既然如此,朕就忍你到六國賽結束,到時候……
聽到身後傳來的巨響,木紫槿拽拽元蒼擎的手,“老公,你跟皇上之間的樑子越結越大了。”
元蒼擎無所謂地道,“嗯。”
嗯?就這樣?一點都不擔心的嗎?木紫槿感嘆一聲,真是霸氣側漏啊。
不過看起來,她兩個姐姐以後在宮裡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宣德帝也一定會好好利用她們兩個,來迫使她屈服,倒是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
木府的案子雖說有元蒼擎從中干預,但因木紫槿不想他這時候跟宣德帝徹底撕破臉,所以並沒有完完全全地查個水落石出。
宣德帝雖有心藉此機會逼的元蒼擎反,以得到木紫槿,可也不得不顧忌到接下來的六國賽,加上太后對元蒼擎的維護,以及一部分朝臣對他的擁護,一時半會的,宣德帝還真就動不得他,更動不得木紫槿。
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下詔聲明,木府這案屬實之外,也別無他法。這一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維護了他的面子,但實際上,但凡爲朝廷供應過軍餉的,都已經心灰意冷,以各種理由宣稱家境漸衰,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一個子兒都不會給宣德帝了。
宣德帝縱然氣,卻也無法,更怕他們會轉而投靠元蒼擎,故加派了人手在淮王府周圍監視,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而元蒼擎和木紫槿早就知道宣德帝會沉不住氣,他越是急躁,他們就越悠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每日喝荼聊天,要不就陪着母親在府中散步,日子過的很輕鬆。
趙雪翎等幾位側妃妾室對溫柔慈愛的金氏非常敬重而親近,要麼輪流過來,要麼一起過來,陪着她聊天說笑,還爭着給金氏送東西,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不時感嘆女兒的命真是好,嫁了個捧她在手心裡的夫君不說,這幾個姨娘也如此善良,比起許姨娘和段姨娘,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木紫槿初入淮王府時,楊思琪她們有多居心叵測,只不過都被木紫槿給收拾掉了而已。
“王妃,兩位小姐想見王妃。”
“哦?”木紫槿很意外,“我兩個姐姐這是又想起我來了?”
元蒼擎面無表情,“不見。”
安瑋道,“王爺,是皇上口諭。”
木紫槿微一愣,接着就笑了,“怪不得,我就說她們兩個如今已被貶,哪有資格說見誰就見誰。”
宣德老兒的意思還不
明顯嗎,從她兩個姐姐身上做文章,是想逼她屈服,向他求情嗎?
“不去。”元蒼擎還是這兩個字。
“我倒是很想看看,我兩個姐姐現在還拿什麼炫耀。”木紫槿反倒贊成進宮一趟,最重要的是立後之事越來越緊迫,她還要跟太后通通氣,看有什麼辦法助寧淑妃一臂之力沒有。
元蒼擎頗有些無奈,“皇兄就是要給你不痛快,你何必上他的當。”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吩咐人準備馬車,一道進宮。
木紫槿衝他吐吐舌頭,反正不管她做什麼,王爺都不會反對就是了。
進宮之後,兩人直接去了浣衣局。
犯錯的妃子或者宮女發雖然都會被罰到浣衣局來,但什麼人幹什麼活,卻是分等級的,犯錯越重的,乾的活也越髒、越重,而且還要受人欺負,沒吃沒喝,總之箇中辛苦屈辱,只有自己知道。
木紅竹姐妹是因爲木府案子而被貶爲賤奴,既然有宣德帝的旨意,這裡的人還不都把她們當玩物一樣羞辱啊?
“淮王妃到!”
一聲通傳,所有宮女都趕緊跪倒行禮,看向木紅竹姐妹的目光越發充滿鄙夷:同樣是木家的女兒,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都起來吧,”木紫槿掃視一圈,沒有發現兩個姐姐,看來她們指不定在做什麼髒活累活呢,“嬤嬤可否行個方便,讓我與大姐二姐一見?皇恩浩蕩,很感激呢。”
管事嬤嬤一聽,感情是皇上開了口啊,難怪王妃會過來。“是是,王妃有令,奴婢敢不從命!王妃稍侯,奴婢這就去叫人。”
“有勞嬤嬤。”
其餘人一聽,都有些傻眼:王妃是奉皇上的命來看木紅竹姐妹的?難道說皇上對她們兩個還餘情未了?
這下麻煩了,平時她們沒少欺負木紅竹姐妹,要是她倆有了翻身之日,能輕饒了她們嗎?
不大會兒,木青槐和木紅竹被嬤嬤帶了過來,行過禮之後,所有人都識趣地退了下去,元蒼擎略走開幾步,讓她們說話。
木紫槿緩緩打量她們一眼,才幾天不見,她兩個就憔悴的不成樣子,身上穿的衣服又髒又破,只能說比乞丐稍強一點,至少沒露着肉。
沒有了錦衣華服,金銀首飾的襯托,尤其沒有了昂貴的胭脂水粉來裝扮,她們的樣貌比起普通女子,真是強不到哪去。
“大姐,二姐。”木紫槿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倒不是幸災樂禍,只是覺得富貴如雲煙,稍縱即逝,根本不是想抓就能抓住。
木紅竹姐妹不約而同地用充滿妒忌和憤慨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木紫槿,要多不甘有多不甘。
憑什麼都是木家的女兒,木家出了事,她們立刻被貶爲賤奴,在這裡吃苦受罪,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木紫槿卻比以前過的還要好,富貴榮華就像長在她身上一樣,她甩都甩不掉?
木青槐狠狠咬脣,想大罵一頓,發泄心中怨氣,可更清楚她要
想脫離苦海,重新富貴,木紫槿是她唯一的希望,心裡掙扎的厲害,就沒有作聲。
木紅竹卻是忍不住了,怨恨地道,“別叫我大姐!木紫槿,你要還念着半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就別隻顧自己快活!哈哈,你如今可是風光了,王爺那麼護着你,你一點都沒受到牽連,你去過你的富貴日子去呀,到這裡來做什麼!”
本來木紫槿不肯幫她向皇上說好話,升她爲妃位,她就滿腔怨恨,木紫槿尊貴無比,她和木青槐平日不但要做諸如洗馬桶、清理茅廁這些讓人噁心的活,還要時常被同住的人欺負,不是被子上被潑了水,就是帎頭底下忽然多出只蟲子之類,弄的她們兩個天天都膽顫心驚,睡覺之前總要牀上牀下地翻個遍,才戰戰兢兢地躺下。
這些都還罷了,咬咬牙也能忍過去,最痛苦的是這些人都知道她們兩個曾經是宣德帝的妃子,還那麼張揚,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這些人可算是有了奚落她們的由頭,每天不拿着她們說事兒,開心一陣子就不算完,這種羞辱纔是她們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木紫槿神情不變,淡然道,“人各有命,大姐,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有什麼理由怨我?”
“我就是不甘心!”木紅竹眼裡要噴出火來,“爲什麼你的命就那麼好,我到頭來就什麼都得不到,我不甘心!”
木紫槿聳一下肩膀,不可置可否。
“三妹,你今天來,是要看看我和二妹有多慘,是不是?”木紅竹忽然笑了,卻讓人不寒而慄,“說起來我真是佩服你啊,在訓秀苑時,就勾引上溫公子、大殿下、淮王,一個一個都被你的美色所迷,你說你怎麼那麼賤呢?”
元蒼擎眼神一寒,就要出手。
木紫槿微一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因她覺得,木紅竹說這話,實在是太好笑了!“大姐,到底是誰賤,你想清楚。”
“我——”
“大姐,別說了,”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木青槐皺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真是個笨蛋啊,淮王就在這裡,大姐還一個勁兒罵三妹,本來就算有什麼機會,也被她給折騰沒了。
木紅竹也是給折磨的受不了了,哪顧得上這許多,“我說錯了嗎?二妹,你是不是還指望着木紫槿拉我們一把呢?你算了吧,她就是來寒磣我們的,就算我們跪下來求她,她也只顧着自己快活,根本不會幫我們!”
木青槐卻滿懷希冀地看着木紫槿,小心地笑道,“三妹,大姐脾性一向如此,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對了,咱們家的案子查清楚了嗎,是冤案對不對?父親做事一向小心,根本不可能通敵叛國,你可一定要查清楚真相,還父親和木府一個公道啊!”
木紫槿暗暗好笑,到底還是二姐心機深,並不直接說要她幫忙向宣德帝求情,而是拿木府的案子說事,如果查清楚是冤案,那二姐自然就可以繼續當皇妃了——可惜,二姐把宣德老兒想的太仁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