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走的多,腿腳已經很習慣了,加上有兩人扶着,她信心倍增,兩三步以後,就走的相當熟練。
木紫槿喜不自禁,“母親,你真的能走了,太好了,太好了!”
水婷也笑的合不攏嘴,“王妃,慢慢鬆手,夫人自己能走的。”
木紫槿點頭,兩人慢慢鬆開手,但都張長雙臂護在一邊,緊張地看着金氏自己邁出一步,又邁出一步去。
“母親,慢點,不着急,慢慢來。”話是這樣說,可木紫槿明顯比金氏還要緊張,鼻尖上都見了汗。
金氏自己走了有五、六步,就覺得雙腿痠脹難言,膝蓋一轉,就要跌倒。
“母親小心!”木紫槿和水婷趕緊扶住她,重新回到輪椅上坐下。
金氏不好意思地道,“老了,不中用了。”
“哪裡,母親恢復的很快!”木紫槿喜滋滋給金氏擦汗,“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母親會越走越好的。”
“大姐,你會走了,真是太好了!”段姨娘和木青槐一起過來,剛纔的情景她們也看到了,心裡再氣再不甘,面上也得表現得興高采烈,那笑容總是有些假。
木紫槿笑容一冷,“段姨娘有什麼事嗎?”
段姨娘倒是不覺得尷尬,仍是笑道,“王妃回門,妾身想着幫大姐照應着,有什麼需要妾身做的,請王妃和大姐吩咐。”
金氏道,“這些天也多虧的段姨娘裡外張羅着,辛苦了。”老爺和她都坐到了輪椅上,許姨娘又死了,其他幾個妾安分是安分,就是頂不上臺面,段姨娘反倒成了個能幹的。
段姨娘趕緊道,“大姐太見外了,我什麼都做不了,就等大姐吩咐一句,我跑個腿罷了,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
木紫槿微一點頭,“既然母親這樣說,段姨娘就不必謙虛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木府的事上上下下有我母親做主,你最好知道自己是誰,明白嗎?”
木青槐頓時怒了,纔要發作,忽又安靜下去。
段姨娘方纔扯了她的袖子,見她沒吭聲,這才下心來,一迭聲答應,“那是那是,王妃放心好了。哦,對了,妾身方纔聽青槐說,皇上現在就要選秀,可有此事?”
木紫槿微一怔,“現在?不是到年後嗎?”
段姨娘看她的樣子不似作假,堆起滿臉的笑,“那看來是皇后娘娘新近下的旨意吧,不知王妃可曾進宮,皇后娘娘中意的是什麼人?”
木紫槿一聽她這毫不掩飾的話語就明白了,搖頭,“不曾,選秀之事由皇上皇后親自做主,旁人插手不得。”
“這樣嗎,”段姨娘略有些失望,卻仍是不死心,“妾身聽說皇上對王妃很是……重視,王妃預言到了皇宮的一場大喪,這選秀之事,皇上會不會……”
木紫槿暗道原來這個時代八卦的速度也如此之快嗎,皇宮大火不過是昨天的事,連段姨娘都知道了?
金氏臉色一沉,“段姨娘,你小心說話!紫槿哪懂什麼預言,只不過湊巧罷了,這種事豈能亂說!”
她可
不希望女兒跟皇宮的事牽扯上什麼關係,偏偏段姨娘還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她能不生氣嗎?
段姨娘趕緊道,“是,大姐,我並未亂說,只是……”
“好了,此事別再提了,”金氏冷冷打斷她的話,“你去廚房看看酒菜準備得如何了,這就開席吧。”
段姨娘不敢再多說,但仍不甘地向木紫槿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這才領着木青槐出去。
木紫槿暗暗冷笑,段姨娘身在內宅,還沒吃夠女人之間爭寵的虧嗎,還拼了命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卻覺得是在給女兒謀出路,也着實可憐。
金氏囑咐道,“紫槿,宮中是非多,你切不可聽段姨娘的話,胡亂打聽宮裡的事,知道嗎?”
“母親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木紫槿笑笑,提醒道,“母親,你要不要回房換件衣服?”
金氏笑道,“正是,方纔走了幾步路不要緊,都出了好多汗呢,水婷,送我回去更衣。”
“是,夫人。”
“母親慢走。”送走母親,木紫槿臉上的笑容即消失不見,冷聲道,“出來吧。”
“王、王妃。”段姨娘神情尷尬地出來,眼神亂飄,“這個……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
木紫槿倒是沒想到,連木紅竹都過來了,她搖了搖頭,“大姐,二姐,你們就這麼想入宮嗎?”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木紅竹啞着嗓子,一臉警惕,“難道王妃是要從中破壞?”
這段日子她心中悲痛,不但臉無血色,更是消瘦了不少,不及平時風采一半。
木紫槿冷笑,嘲諷道,“大姐這話說的,我若要從中破壞,何必等到現在?也就大姐二姐以爲進宮是條康莊大道,我真要你們落到不好處,就盼着你們進宮纔好呢。”
當初大姐二姐害她毀容,爲的就是阻止她進宮跟她們爭寵,可她們卻不知道,她一萬萬個不想進宮,上一世的慘痛經歷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嗎?
可惜的是,大姐二姐把進宮爲妃當成了翻身的唯一機會,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
“你當然不用再進宮,有淮王寵着你,你是得償所願了。”木青槐這話透着強烈的妒忌,那麼好命的人,爲什麼不是她?
段姨娘趕緊使眼色給她,“青槐,這也怨不得王妃不是?現在想想有什麼好辦法能進宮纔是。”說着話她瞟向木紫槿,其意不言自明。
木紅竹咬緊嘴脣,“表姨,你說有什麼好辦法?”
木紫槿明知道她們的用意,可就是不說破,由得她們在那兒演。
“這個嗎,”段姨娘等了好一會,不見木紫槿開口,她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訕訕然,只好挑明瞭說,“王妃的意思呢?王爺總能多少揣摩聖意吧?”
木紫槿故意道,“還能有什麼好辦法?天下男人都愛美色,承受聖寵的女人倚仗的都是這張臉,大姐,該怎麼做,還用我教你?”
木青槐差點笑出來,“王妃莫要戲弄大姐了,還嫌她不夠難過?”
“我、我爲什麼要難過,我
這只是、只是暫時的而已!”木紅竹又急又氣,臉也漲得通紅。
段姨娘趕緊道,“是啊,紅竹只是傷心過度,過幾天就好了。王妃,那你看……”
“你們不必打我的主意,”木紫槿冷冷打斷她們的話,“能不能入宮,全看你們自己的造化,我絕不會多半句嘴,就算你們入了宮,也不必指望我眷顧你們,將來你們無論落到什麼地步,都與我無關。”
三人都呆了,果然是木紫槿會說出來的話啊,這就是說,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木紫槿,你要不要把話說的這麼絕?”木紅竹冷笑,“你就斷定我這輩子只能屈居於你之下?”
反正也沒指望了,何必看她臉色。
“看你們的本事。”木紫槿摞下話,徑自往前廳去。
“你——”
“算了,她不會幫我們的,大姐,你還看不出來嗎?”木青槐反倒沉住氣了,“既然這樣,那就各憑本事!哼,有朝一日我得了勢,看我怎麼打她的臉!”
段姨娘恨恨道,“就是!我再想辦法打聽打聽宮裡的事,老爺也不會放着不管的,你們只管放心,總要讓你們入了宮才行!”
前廳上,換好衣服的金氏已被推了出來,正與元蒼擎說着話。
木鯤鵬陰沉着臉陪在一旁,一副暴躁不安的樣子,隨時準備發脾氣。
木紫槿從後面過來,笑道,“王爺,有好消息哦,母親已經能走好幾步了,再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的差不多。”
元蒼擎微一笑,“如此甚好,恭喜岳母大人。”
木紫槿笑笑,挨着他坐下。他如此反應並非不近人情,而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能夠如此,已經是相當高興的表現。
金氏擺了擺手,“還不都是王爺與秦公子的功勞?民婦還要多謝兩位纔是。”
“岳母大人客氣。”
木鯤鵬愣了愣,這纔想起來那位秦公子是神醫,頓時大喜,“王爺可否請秦公子來給草民診脈?”他不要做廢人,不要跟金妍若平起平坐,他受不了這種污辱!
元蒼擎微一皺眉,“岳父大人見諒,秦公子爲人診脈,一戶人家只出手一次。”
“什麼?”木鯤鵬又驚又怒,衝金氏就吼上了,“你怎麼不早說?那也應該是給我看,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金氏頓時氣的頭腦一陣發昏,“我……”
瞧瞧,這就是她的結髮丈夫,真是“有情有意”啊!
木紫槿冷聲道,“父親糊塗了嗎,秦公子來替母親看病時,父親還沒有病呢,說這廢話做什麼。”
木鯤鵬怔了怔,惱羞成怒,“放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岳父大人,”元蒼擎冷聲警告,“紫槿已經是本王的王妃。”叫他一聲“岳父大人”,不過是看紫槿的面子,事實上按位份來說,木鯤鵬和金氏都要向他和紫槿行大禮的。
“這——”木鯤鵬登時語塞,自是明白不能得罪這尊大神,強笑道,“王爺恕罪,草民並無他意,只是草民這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