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錦繡端着破碎的玉壺,也是離開的十分糾結。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小姐的心裡竟然是如此的強大,面對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還能夠保持一副尋常的神色,如果不是心臟強大,又怎麼能夠坦然面對呢。
於是她在心中暗暗給了寧鳶兒豎起了一個大大的拇指。真不愧是她家的小姐。果然就是厲害。
“你不鄙視我?”
魏非白試探的問了問她。
寧鳶兒露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看向魏非白。
“老實說,我一直就覺得你應該是喜歡男人的。現在你纔對我說,其實都有點晚了。”
一句話下來,差點沒讓魏非白從坐着的椅子上掉下來。原來他在寧鳶兒的眼中竟然是這樣一副形象,這樣的打擊很讓他挫敗啊。
“說說你遇到的事情吧,要不然我怎麼給你出注意呢。”
寧鳶兒說完後,便重新坐回了一旁的藤椅上,拿起一顆葡萄送入了嘴裡面。酸甜的葡萄讓她心情很是舒爽。
“我昨天與人談事情,在一家酒樓喝酒時,突然酒樓裡闖入了一夥兇巴巴的人,要抓一個少年。我看那少年挺瘦弱的,覺得他應該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於是便難得行俠仗義一回,打算幫那少年。結果打鬥中我拽着那少年不小心被地上砸落的酒液一滑,兩個人便掉下了樓梯。我用輕功護體,二人才終於穩穩着落。只是我畢竟喝了一些酒,於是一個晃身,便不小心親到了那個少年的嘴脣。老實說,他雖然是個男的,但是長的卻很清秀,就連嘴脣都柔柔軟軟的,好像水蜜桃一樣,讓人咬了一口還想要再咬第二口。只可惜那少年卻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完全忘記了之前我救過他的事實,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跑掉了。”
說完後,魏非白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寧鳶兒聽出來了,他不是在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親一個男的,而是後悔沒有留住那個小子。
“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魏非白傷懷悲秋的看向寧鳶兒,他這樣柔美俊邪的一個人露出如此惆悵的模樣,老實說,要是換了尋常的女子,只怕小心肝都亂的不知道要怎麼跳了。
只不過寧鳶兒卻是一副很鎮定很冷淡很平靜的樣子看向他,點了點頭。
“嗯,你的確是病了,這種病叫做相思病,看來你病的不輕啊。我只聽說過一見鍾情,像你這樣一親鍾情的,還真的是盤古開天以來的頭一遭。讓我說什麼好呢,你來找我,難道是打算讓我幫你找那個人。你應該知道,赫連幽手下的暗衛找人功夫纔是一流的。”
寧鳶兒看着魏非白,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解他。因爲魏非白對自己的感情是最瞭解的。
“我只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找他。就算找到了他,難道他就能留在我的身邊。我魏非白雖然不拘男女,可是這種強迫人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夠做來的。再說,我也不確定昨天的衝動會不會如曇花一現,轉瞬就沒了。萬一再耽誤了人家,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
魏非白說完之後,又是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寧鳶兒難得看他如此糾結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可是他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魏非白這人用情太濫,曾經她可是隨魏非白去過青樓的。
因此很難確定魏非白到底是不是一時的衝動。
雖然寧鳶兒的心中已經幾乎可以劃下句號了,但是對於目前魏非白的狀態來講,她還是有些不忍心打擊他。
“我想你應該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我聽說這幾個月赫連幽一直都派你做一些事情,讓你很忙。逛青樓應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吧。”
寧鳶兒斟酌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
“可不是,赫連幽那個小子自己是個吃素的和尚,可以一整日都忙於生意。卻不能把我也當成他那樣的,倘若雲國的男子都像他這個樣子,早就亡國了。”
提到這裡,魏非白可真的是一肚子苦水,兩天兩夜都倒不完。說完後,他又覺得不太妥當。畢竟赫連幽的未婚妻還在自己面前呢,這樣說赫連幽好像也不是太好。
“其實他不是那麼清心寡慾的一個人,他就是事業心重了些。等到你們成親了,他自然也就轉變了。”
寧鳶兒對魏非白的話倒是並不在意,她眼中一轉,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去逛青樓吧,試驗一下你對女人還到底感不感興趣。這樣就可以移情,不再去想那個少年了。”
魏非白聽完寧鳶兒的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便站起身來。
“不用等到晚上,我現在就去,要不然等赫連幽那小子回來,又要讓我去做事情了。哪裡還有時間去逛青樓了。”
魏非白是個說做就做的人,寧鳶兒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行動如風。不過好歹他人也是走了,自己總算又重新變的清淨過來。
只不過她纔剛打算睡一個午覺,又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這人倒也不算是外人,而且還是住在寧府的。正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葉初蓮。
“你來幹什麼?”
寧鳶兒看着不請自來的葉初蓮,語氣淡淡的,說不上好,也說不少壞。葉初蓮心中窩火,但想着過來的目的,便也難得的忍了下來。
“我問你,今天出現的那個男子,真的是魏神醫嗎?”
寧鳶兒發現,葉初蓮在說魏非白的時候,美豔的臉上浮現了兩團可疑的紅暈。
原來是少女芳心大動,難怪這樣忍氣吞聲的面對自己。
“你喜歡他?”
寧鳶兒笑盈盈的看着葉初蓮,葉初蓮的一張臉只變的更紅了。
“沒錯,本小姐是看上他了。要是你將我當成你的妹妹,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這樣我在母親面前替你說些話,將來你嫁給少堡主的時候,也好更風光一些。”
寧鳶兒覺得自己真的是服了寧初蓮這個女孩了,明明是求人的話,她卻偏偏講的好像別人要求她一樣。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語氣反而容易將事情變得糟糕嗎?
如果魏非白真的對葉初蓮有意思,她倒是也可以從中牽線。畢竟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也不毀一樁婚嘛。
而且就算她的靈魂同身體的主人不一樣,可是也無法否認現在寧初蓮就是自己妹妹的事實。就算她討厭寧初蓮,也不會真的希望她過的不好。
只不過可惜的是,剛剛魏非白纔過來向她表明了自己很有喜歡男子而非女子。因此就算是她想要給寧初蓮提供一個機會
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這樣說,倒好像也是很有道理。只可惜——。”
寧鳶兒故意將話停了一下,讓寧初蓮只覺得自己的心在半空中懸着,很是焦急。
“只可惜什麼?難道魏神醫有喜歡的人不成?就算有那又怎樣,我可是堂堂寧府的小姐,將來他若娶了我,可是有機會進到皇宮之中做御醫了。我不信他喜歡的女子能夠給他這樣的好機會。”
寧鳶兒覺得葉初蓮哪怕學了自己母親十分之一的心機也是好的。若是這樣的話讓魏非白聽了,還不知道魏非白要怎麼對待她。
寧鳶兒做夢都沒有想到,魏非白竟然會半路折返回來,而且好巧不巧的,竟然就聽到了葉初蓮剛剛說的那一番話。
“哦,是嗎?御醫這個位置似乎很誘惑人。”
邪惑的聲音裡透着幾分閒散的慵懶,這個聲音除了魏非白還會有誰。
寧鳶兒轉過身,果然看到魏非白穿着一身紫衣,靠在半月牙的石拱門旁,姿態妍雅而慵懶,卻是說不出的魅惑妖豔。
這種男人,可真是天生存在着用來禍害人的。
剛剛原本還囂張無比的寧初蓮,在見到魏非白的那一刻便立刻變成了花癡,只差鼻血沒有流出來,一雙眼睛彷彿膠着在了魏非白的身上,再也不捨得拿下來。
寧鳶兒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又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嗯。陽光明媚,是一個好天。
只是那幾朵雲卻似乎有了轉陰的跡象,也不知一會兒會不會下雨。
“魏——魏神醫。”
寧初蓮的聲音嬌嬌柔柔的,哪裡還有剛纔那一副彪悍任性的模樣。看來見到了喜歡的人,果然就下意識的變成了淑女。
寧鳶兒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能夠讓寧初蓮暫時收斂一下她的那個臭脾氣,只不過可惜那一番不自量力的話還是被魏非白給聽了進去。
以魏非白這個小子一肚子的壞水看來,只怕寧初蓮是要倒黴了。
“想不到寧二小姐竟然會對我如此的好,真是讓魏某感動非常。”魏非白似笑非笑的走到寧初蓮的身邊,一隻手彷彿不經意的掬起了寧初蓮的一縷髮絲,細細把玩。這樣的動作顯然很容易引起女子的誤會,也是曖昧至極。
寧初蓮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魏非白,只覺得除了赫連幽,他便是天下間最俊美的男子,當真是天姿神韻,美極秀絕。
“魏公子哪裡的話,成爲宮中御醫也不過是爹爹一句話的事。而爹爹平時很是寵愛我,只要我向他開口,他就一定會同意的。”
寧初蓮驕傲的說道,寧鳶兒卻想,你真的以爲魏非白喜歡做宮中御醫嗎?這小子是最討厭束縛的主,要是把他困在皇宮裡,真的還不如一刀把他給殺了。
這也是他同自己最爲相同的地方,是以兩個人雖然矛盾不斷,卻依然還是朋友。
“曾經我到過西域,那裡的女子均是捲髮披肩,遠遠看去便如海浪搖曳,更似曼紗隨風飛舞,很是美麗。寧二小姐若是有這樣一身捲髮,我一定會流連忘返的。”
寧初蓮聽了魏非白的話後,一雙眼睛立刻變得明亮了起來。
而寧鳶兒卻暗暗頭疼,看來這丫頭是要開始吃大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