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大致都聽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終究還是寧初蓮自己去挑戰的。想了想,縣官道,“畢竟這是寧家的家事,我相信寧老一定有辦法很是穩妥的解決,所以幾位不如先行回去自行解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寧初蓮早就被寧長海的駭人神色給嚇的沒有了主意,她知道,自己只能聽天由命了。
寧鳶兒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沒有回答。
寧長海望了她一眼,心中無限哀嘆,但面上卻是堆滿了微笑,“如此,多謝大人,寧長海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說着還不忘瞪寧初蓮一眼,以示警告。
走出官府,寧初蓮壓抑了許久的脾氣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寧鳶兒,你別想着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告訴你,沒有那麼容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寧初蓮咬牙切齒地說道,根本就不顧及自己身邊的人。
寧長海的臉色鐵青,卻終究還是沒有阻止她繼續。
“隨便你要怎麼對付,我寧鳶兒隨時奉陪。”寧鳶兒輕笑着道。“不過你最好記住今天。我是用什麼辦法把你送到這兒來的,下一次,可要小心了。”
寧鳶兒的話對於此時已經暴怒的寧初蓮來說無疑是加了通猛油,她又想對罵,但是在看到寧長海的神色之後,終究還是收住了,只留下一句,“你給我極好了,我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算了的。”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寧鳶兒忽然覺得遊戲二類,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寧初蓮的生死跟自己有關係嗎?什麼都沒有。
低頭兀自思索着,寧鳶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錦繡正在另外一邊焦急地等着自己。
“小姐,這兒。”
“錦繡,怎麼,這才一天不見,難道你想你家小姐了嗎?竟然親自倆接?”寧鳶兒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大好,於是便說笑着和錦繡玩笑了起來。
“小姐,你快別跟玩了,趕緊跟我回去吧。”錦繡急忙說道,剛剛魏神醫回來了,卻是帶回了受了重傷的赫連公子,自己來尋小姐,纔到了霓裳坊之後,就聽說了今天的事情,於是便只好在這兒等,誰知道一等就等到了這個時間。也不知道赫連公子現在好些了沒。
“發生了什麼事情?”寧鳶兒追問道,能讓錦繡這麼緊張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小事。她下意識地覺得是續蘭亭出了事。“續蘭亭怎麼了?”
錦繡白了她一眼,這個時候如果是續蘭亭的事情,她用得着這麼着急嘛?
“小姐,是赫連公子。”這是在寧鳶兒的強烈要求之下,錦繡才改口的稱呼,先前都基本上和寧府的那些人叫着姑爺順口了,今兒是小姐卻偏偏說,她都還沒有嫁過去,所以不管是誰,暫時都不可以這麼叫,她才硬生生改口的。
“赫連幽?他怎麼了?”寧鳶兒趕忙問道,聲音在她不知不覺間已經上升了好幾度。
錦繡一聽,便知道自家小姐定然是緊張了,隨即在一旁安慰道,“魏神醫在一邊照顧着,不過我出來的急,所以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寧鳶兒幾乎是腳步不停,等錦繡說完話反應過來,她已經在幾米開外。“小姐,等等我。公子在魏神醫那兒。”她在後面喊着。
寧
鳶兒一路疾步而走,甚至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兒,腦海裡始終盤旋着的,就只有一句,“赫連有受傷了。”
他怎麼可以受傷?他不是說會好好的準備他們的婚禮的嗎?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受傷。
這些時日以來,盤踞在她心頭的擔心忽然間成真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支撐,完全沒有方向。
錦繡拖着寧鳶兒走進了魏非白的藥廬,見是寧鳶兒,恨刀和恨劍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好,只能兀自低着頭,而魏非白根本就無暇顧及她,一直都在處理赫連幽的傷口。
寧鳶兒幾乎不敢望過去,從她的方向看,她根本就看不出那個人是赫連幽,他的臉上都依舊有着許多的血跡,看不出本來的面目,蘇嫣然一直都在幫着打下手,擦拭着他的身子。
“那個人,不是他對吧?”寧鳶兒走到恨刀恨劍面前,輕聲說道。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不會是那個自己熟悉的一身瀟灑恣意的赫連幽,他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夫人……對不起,我們沒有保護好主子。”恨刀和恨劍幾乎同時道。
這個時候,魏非白也已經處理好了最後的一處傷口,站起來道,“這件事情,你怪不得他們,當時的情形,他們也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不是他們不願,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
魏非白的一番話,讓寧鳶兒不由自主的猜想,當時究竟是怎樣一個險惡的狀況,到底是怎樣的狀態,纔會讓他們都這麼無力。
有了先前的鄴城之行,對於他們這幾個人的本事,寧鳶兒還是有些把握的,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這必然是一個險境了,他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到底是怎麼回事?”寧鳶兒若是再繼續猜測下去的話,根本無從想象自己會想到何處去,於是便問幾個人。
恨刀恨劍對望了一眼,雙雙的閉口不言,而魏非白也是一臉的無奈,他們把赫連幽拖出來的時候,他說的唯一一句,就是不許告訴她實情,這讓他們怎麼說?
“都不肯說嗎?”寧鳶兒望着三人,“那你就趕緊把他給我救活,讓他親自告訴我。”寧鳶兒指着牀上昏睡着的赫連幽,一字一頓地說道。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錦繡無奈,也只好跟在身後,回到了寧府。
寧鳶兒懶得去理其他人,她滿腦子都是赫連幽,看着這樣子完全沒有生氣的他,她的心裡亂極了,早就失去了該有的分寸。
“熠呢?該死的,每次需要他的時候都不在。”滿院子的找了一次,卻始終都沒有找到熠的身影,這讓寧鳶兒覺得有些無力,她的生活中,到底有多少是可以自己把握的?
錦繡去廚房找了一些吃的,想着小姐這一天都沒有歇下來的時候,她就不由得心疼,她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幫小姐分擔許多。
“小姐,你先吃點東西吧,這一天,也該熬壞了。”錦繡頗有些擔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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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鳶兒卻只是擺擺手,淡淡的一句,“不用了,我不餓。”
“小姐,你不能這樣子,如果赫連公子醒來了,看到你這樣的話,也會很心疼的。”錦繡勸道,“再說,小姐你還得去照顧他的不是嗎?不吃點的話,你怎
麼有力氣呢?”
“誰說我要去照顧他?”寧鳶兒擡起了眼瞼,不由得厲聲反問道。
錦繡被嚇了一跳,這絕不是她熟悉的小姐,她家小姐是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他最好就這麼死了,也省的我再嫁給他。”寧鳶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錦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難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小姐根本就不喜歡赫連公子?一切都不過是演戲?
不像。
小姐和赫連公子在一起的時候,是最開心的時候,這一定不可能是假的。
“小姐,你別擔心了,還是先休息吧。”錦繡勸着,見寧鳶兒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於是所幸先進了裡屋幫她收拾被褥去。
第二天一早,寧鳶兒早早地就離開了寧府的大門,出門的時候剛好被寧初蓮撞見,兩個人根本就是相見陌路,彼此連招呼都不打。
寧鳶兒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夜,也不知道赫連幽那傢伙恢復的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大早上的被敲門聲吵醒的魏非白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隨即問道,“你怎麼來了?”
寧鳶兒冷聲道,“我只是來看看,他死了沒有。”
魏非白情不自禁地咋舌,“嘖嘖。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真是不假,他都已經那樣了,你還咒他啊?”話語之中頗有些抱不平之意。
寧鳶兒卻是懶得跟他瞎貧,只問,“他怎樣?”
魏非白見一臉看不出喜怒表情的寧鳶兒,隨即也收斂了玩笑,只說,“實在是很抱歉,在本神醫的妙手之下,他還沒死,恐怕不能讓你如願以償了。”
“既然你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把他救回來,那就記得要他好好的活着,別再死了。”寧鳶兒冷眼看他道,隨即走了出去。
魏非白茫然,“你不在這兒陪他嗎?”他以爲,寧鳶兒這麼早來,必然是來陪着赫連幽的,只是不想,她竟然就這麼走了。
“我沒那閒工夫,他在你這兒,死不了就好。”寧鳶兒幾步走出,向着續蘭亭的方向而去。
纔剛一進續蘭亭,就被一早趕到這兒的蘇嫣然拽到了一邊,“鳶兒,你怎麼過來這兒了?”
寧鳶兒凝眉,“我不在這兒,我應該去哪兒?”
“赫連……赫連公子他……”蘇嫣然有些茫然地問道。
“我以爲,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纔對。”寧鳶兒不看她,兀自走了。
反應過來的蘇嫣然隨即抓着錦繡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繡也只能搖搖頭,表示無奈。
這一天,續蘭亭的廚房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情況,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
寧鳶兒一早就把自己鎖在了續蘭亭的廚房裡,趕走了所有的廚子和學徒,自己一個人在李淼搗鼓。
應寧鳶兒的要求,廚房外的門是用玻璃做的,當初她給衆人的解釋是,這樣食客們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廚房裡面的內容,對於食品的安全才會更放心。
衆人才頓悟。
而此刻,續蘭亭裡的所有人,就站在這玻璃門之外,看着寧鳶兒一個人在裡面搗鼓着些他們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