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就算是再臉皮厚,這會也忍不住不好意思起來。
她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多嘴的大哥一眼說道:“要你管,你還是先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吧!再成天這般多管閒事的,當心林姐姐不嫁給你了!”
眼看着兩兄妹這當面竟是扯起皮來,屋子裡頭的笑聲愈發的開懷起來。
“好啦好啦,你們兄妹兩誰都不用說誰了,雪兒出嫁之事自然是得早早開始做準備,敬兒婚期近在眼前更是不能大意耽誤了。”
韓風笑着朝一雙兒女擺了擺說,繼續說道:“我們韓家也好久不曾辦過什麼大喜事了,娶媳婦也好還是嫁女兒也罷,都得了好好操辦,好好熱鬧熱鬧!”
韓敬的婚事自打定下的那天起便已經令人着手準備,韓風也時不時的會親自關注着婚事的籌備進展,所以時間上雖然比韓江雪的婚事要緊一些,不過一切卻也都井井有條的,應該準備的基本上已經準備完畢。
離六月初九眼看着也沒多少天了,雖說大小事都已經準備好,若是正趕快上前幾天那韓家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時趕上婚期的話,怕是誰都沒有那樣真正喜悅的心情來操辦這場婚禮。
也就是林家那種講信義而有骨氣的人家,再配上林曉曉這種早就說出生是韓家人死是韓家鬼的忠烈女子,不然的話,前些日子韓家一次又一次的遇上大難大坎的,怕是換成旁的人家就算不當面着退婚。這心底裡對於韓家的未來也早就開始打起鼓來,絕對不會怎麼看好。
韓敬運氣也算不錯,如今倒是正好趕上一段相對平穩的時期辦他的人生大事。再忙再如何也總算能夠歡歡喜喜的將人家好姑娘娶進門來,不至於讓一生的大事變得那般草草了事。
因着婚期近在眼前,所以接下來的這些天,韓家上上下下全都投入了進來,爲韓敬的婚事做着最後的準備,整個韓家都一片喜氣洋洋。
韓敬以前住的院子也早就重新裝飾了一新,如今只等着迎新人進來入住。而韓敬這些日子雖忙卻時時可以看到他臉上透出來的快活與喜氣。
打理生意、訓養私兵以及照顧着自己的婚事等等事宜。他都不曾落下半分,漸漸成熟起來的韓敬儼然已經學會了如何獨立而合理的安排好一切。
直到六月初九那天,看着韓敬穿上一身大紅喜袍跨上威風的白馬跟着大隊迎娶的人員一併前去迎親接新娘時。韓江雪這才赫然發現,曾經年少輕狂、紈絝不化的兄長早就已經成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兒,不聲不響的開始肩負起韓家的一切。
望着兄長的背景,她的眼眶漸漸有些溼潤起來。那是開心的眼淚。替兄長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一併相伴到老、不離不棄的好妻子開心,自此以後能夠有一個人可以一心一意的愛他、照顧他而欣慰。
整整一天,韓家賓客來往不絕,不知道有多少年韓家都不曾如此熱鬧過了,韓江雪與二嬸三嬸一併招呼着前來參加喜宴的女賓,父親與二位叔叔自然是包羅着正廳裡頭的男賓,一天下來都忙得不可開交。
韓江雪只是在兄長與嫂嫂拜天地的時候這纔好好的停下來看了這對新人一會,大哥不停的在笑。笑得說不出的歡喜,嫂嫂帶着紅蓋頭看不到臉上的神情。不過韓江雪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嫂嫂心裡頭所擴散出來的那種快活。
一聲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之後,一對新人這才被衆人擁簇着送入新房。
韓江雪感慨無比,卻是沒有急着跟過去再湊這個熱鬧,一會兄長安置好嫂嫂之後還得出來給客人敬酒,那個時候她再去洞房好生照顧新嫂嫂便是。
“不用羨慕,日後咱們的婚禮會比你哥哥嫂嫂的更加讓人難忘。”
墨離不知何時竟然偷偷摸到了韓江雪身旁,小小聲卻無比肯定地說道:“我們也會比這世上任何的夫妻更加幸福!”
這會因着不時總會有人來往,所以墨離倒是沒敢過多的親近韓江雪,看着那傢伙裝着一副偶然路過的模樣“正兒八經”的說着情話,韓江雪卻是險些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當然相信墨離所說的話,心中也歡喜不已,不過看着這幅神情的墨離自然也是覺得頗爲搞笑的。
“一會記得想辦法找人幫我大哥頂些酒,不然喝太多了我嫂嫂可就不高興了。”她擠眉弄眼的小聲叮囑了一句,爲免兩人太過招搖,說罷卻是很快轉身往新房那邊而去。
墨離只是沒有不應的道理,未來大舅子的忙不幫還能去幫誰呢?
面不改色的離開往前灑宴那邊而去,墨離心中開心得緊,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沒走幾步,卻是聽到有人叫他。
“墨兄,好久不見了。”張浩成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之處,邊說邊走到了墨離身旁:“不介意的話,可否單獨聊上幾句?”
自從去年詩會之後,張浩成便有意高品質疏遠着墨離,曾經兩人也算得上是不錯的關係,如今卻是已經好久連面都不曾見過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見是張浩成,墨離自然沒有拒絕,反正這會離開宴還有一些時間,因此兩人一併往一處沒什麼人的地方而去。
“你是什麼時候回京的?早知道你回來的話便去找你喝酒了。”墨離知道張浩成還是幾個月前張婉如出嫁時回來過一次,剩下的時日都不在京城,卻是沒想到這次韓敬成親他竟然也特意趕回來了。
“昨日剛到,倒是正好趕上了韓敬成親的大喜事。”張浩成說道:“等過兩天還得出京,怕是得到年底才能回來了。”
兩人說着話,那種感覺陌生而又熟悉,像是應酬的場面之話卻又不完全是,感覺總歸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然自在。沒提喝酒的事,張浩成明顯沒有墨離那樣的坦然自若的心態。
“我在外地聽說了你不少的事,沒想到這幾年你竟然早就已經獨立支撐起整個墨王府,以前卻是我太小瞧你了。”張浩成的語氣顯得有些自嘲,這幾年他雖然看出了一直低調不已的墨離並非那種普通無能的王府庶子,所以纔會高看一眼。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自己高看了人家,而是遠遠低看了。
想着以前在墨離面前那種下意識的優越感,張浩成如今當真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當真可笑。
他深深的記得墨離頭一回見韓江雪時,韓江雪誇讚墨離將來定會一鳴驚人之際,當時他還覺得只是個笑話,覺得不過是護兄心切的韓江雪在聽到墨離有所偏向的評點時隨口而道的客氣話罷了。
如今想來,他不僅僅只是低看了墨離,同樣亦低看了慧眼如炬的韓江雪!
“張兄過獎了。”墨離聽到這話,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去否定什麼,只是客氣的迴應了一聲,如此而已。
既然張浩成主動提出要跟他單獨聊幾句,那麼怎麼也不可能只是特意誇誇他這麼簡單,不過他並不着急,也沒問張浩成到底真正想要跟他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着等着便可。
片刻後,張浩成似是調整好了先前略顯失態的心緒,轉而微微笑了笑道:“哪有什麼過獎,非但沒有過獎,而且我所說的還遠遠不能跟現在的你相比,不是嗎?”
擡眼看向墨離,張浩成這會卻也不再有什麼收着藏着的:“這些年以來,誰都清楚墨王府因爲你父王的早逝而落敗成什麼樣子,而你卻在不知不覺間,不但讓墨王府保了下來,並且再一次以驚人的姿態恢復、完好的呈現在世人面前。與此同時更是在不知不覺中讓天下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都記住了墨二公子這個如同救星一般的稱呼。”
“說起來,你如今在百姓中的影響力只怕是連當初你的父王都不曾辦到過。墨離,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這一切,甚至於這大半年以來在外地總聽到這些與你有關的越來越多的消息時,心裡頭還是很難去相信你竟然已經變得如此的厲害!”
張浩成定定地看着墨離,似乎並沒有打算中斷自己一氣呵成的話語,繼續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各個方面都要比你強,而如今才發現早就不知何時何日被你遠遠的甩在了身後。爲此,我苦惱過、沮喪過、妒忌過甚至於怨恨過你,但是……”
“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所有的怨恨都只是弱者的表現,現在我應該感謝你纔對!”
他笑了起來,一副終於解開了心結似的:“因爲是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強者靠的不是不甘與怨恨,唯有正視自己,努力讓自身強大才是戰勝一切出路!今時今日,我的確是不如你,但我會加倍努力,總有一天一定會超過你!”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閃爍着說不出來的光芒,那是一種信念的爆發,更是一種信念的堅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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