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宜雅曾經是趙太后，再嫁二婚，且出身低微支系，縱然勞苦功高，一個貴妃之位，也到頭了。
除非她的子嗣日後被立爲世子，不然不可能爲後。
楚憐，雖然是七國公認的燕王最喜歡的女子，但當初許的婚約便是側室。如今楚國又已滅亡，她孤苦無依，也不可能爲後。
若是沒有白鳳凰，最有可能被立爲後位的，反倒是莫依依。
她出生名門，兄長又是一國丞相，爲燕王鞠躬盡瘁，忠心耿耿，正是門當戶對。碰巧燕王還是燕地貴族女子們的夢中情人，莫依依，也對他有些想法。
到手的後位飛了，自然不甘心。
“她簡直是在胡鬧。難道不知道燕王對月姐姐一往情深。她如此得罪姐姐，燕王更不可能喜歡她。”楚憐氣道。
白鳳凰輕笑，“嗯？你怎麼知道燕王不會喜歡她？”
“燕王肯定不喜歡，欺負姐姐的人。”楚憐肯定說道。
白鳳凰伸了一個懶腰，“我本就想大婚之後，爲燕王選妃，納一批世家千金，她也是我理想的人選之一。畢竟莫丹青是燕王的左膀右臂，是該對莫氏多加籠絡。但她如此不知趣，非要和我做對，我就偏不讓她進燕王的門了。”
楚憐看着白鳳凰，欲言又止。
“怎麼了？憐兒有話直說。”
楚憐猶豫了一下，笑着搖搖頭，“沒有。只是感慨姐姐有容人之量，早早爲燕王做納妃打算。”
“這不是王后的職責所在嗎？”白鳳凰反問，淡淡道，“我分內之事罷了。”
楚憐抿脣，敬佩說道，“但並不是所有王后都能做到這一點，王后迫害后妃的例子，多不勝數。我以前在楚國，親身經歷，宮廷絕不平靜。不過說起善妒，那先代秦王后，纔是史上第一人吧。”
“先代秦王后，那是誰？”白鳳凰好奇問道。
她自從醒來，便一直在學習燕國的一切知識。宮廷禮儀、各大世家，勢力分佈等等……
爲了做好一個王后，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否則，不懂各大世家的關係，也無法打理後宮。
她現在對燕國朝臣世家千金，那是瞭如指掌，隨口一提莫依依，便能分析出個所以然。
但對燕國之外的人，僅僅知道有幾個國家，和幾個掌權的厲害人物。
那早已經成爲歷史的人，便一無所知了。
“那是一個傳奇女子。她是魔教的教主，嫁給秦王爲後，一手創建了凰廷，曾經是秦國最有權勢的女人。琴妃的母家王氏一族，就是被她所滅。如今秦國的新君，便是她的兒子。她獨得秦王盛寵，秦王爲了她，向先祖和天下臣民發誓，此生絕不二娶，爲她六宮無妃，一世一雙人。不知是何等奇女子，才能讓秦王，情深至此。”楚憐眼神中閃過一絲欽佩，說道，“只可惜，無緣一見，她便已經香消玉殞了。”
這麼一個風雲人物，燕少御給的秦國資料裡，竟然沒她的記載。
難道是因爲她已經死了，所以沒有了解的必要嗎。
“聽起來，是真的很厲害……”白鳳凰喃喃，心底莫名有一絲怪怪的感覺。
楚憐淺淺一笑，道，“秦王后還是公認的琴道宗師，想必和月姐姐的琴聲一樣好。她的琴聲可以殺人，所以一直被人叫魔頭妖女。她還有一把琴，叫做鳳凰妖音，是兵器譜排名第二的武器。我聽聞，她隕落之後，燕王還曾派人尋找這把琴，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
“鳳凰妖音？”白鳳凰挑眉，“這名字倒是別緻。有什麼講究嗎？”
楚憐抿脣，“因爲她琴聲可殺人，別人污衊她是妖女，說她的琴聲是妖音，她便坦然受之，以此命名。她名爲白鳳凰，便叫做鳳凰妖音了。”
鳳凰。
白鳳凰不知爲何，莫名地想到了那支鳳釵上的兩個小字。
正在此時，翠綠急匆匆走進來稟報：
“郡主，迎親禮官到了，見沒有人迎接她，正在大發雷霆。”
白鳳凰扯了扯脣角，“現在知道上岸了？這麼喜歡遊湖，怎麼不乾脆在湖上住一夜。”
“估摸是湖上寒氣重吧。外界正是盛夏，想必他們也沒帶禦寒之物。”楚憐無奈苦笑。
醫仙谷地勢奇特，山谷屬陽，四季溫暖如春。湖水屬陰，四季寒冷刺骨。白天有太陽還察覺不出什麼，但一到夜晚，寒氣就上來了。
他們敢穿着夏衣在湖上過一夜，都得凍出病來。
確實。
莫依依就是凍的受不了，這才趕緊上岸。
本以爲燕月郡主等人應該眼巴巴等了一天，但沒想到，岸邊就只有一個婢女守着，根本沒看見燕月郡主本人。
“你們把她帶入安置的院子就行了。至於我嘛，就說我已經睡了。”白鳳凰懶懶地起身，對着楚憐說道，“時辰不早，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歇下吧。”
楚憐無奈，“要不我去迎一迎吧？怎麼她也是代表燕王，姐姐不能如此怠慢。”
“別，你可千萬別去，這種人就是蹬鼻子上臉。你越拿她當個人，她還囂張起來了。不過區區一個世家千金，怎麼值得的郡主妹妹親自去迎她。”白鳳凰淺淺一笑，“快去睡吧。”
楚憐見她執意如此，便點點頭，“那好吧。”
……
“莫大人，我們郡主已經歇下了。您快早些去院子裡休息吧。”翠綠稟報道。
莫依依氣的鼻子都歪了，“你說什麼？她竟然睡下了？她竟然敢如此怠慢我。我可是代表燕王過來的，你快把她叫起來，讓她出來迎接我。”
“莫大人，郡主在醫仙谷養病，就算是燕王親自來的時候，郡主在睡覺，他也不敢吵醒。”翠綠懟了回去，福身道，“奴婢告退。”
莫依依憤怒的不得了，但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翠綠走了。
沒能給那個女人一個下馬威，倒是被她晾在了一邊，可惡。
翠綠回來稟報，“那禮官可生氣了，怕是明日要找郡主麻煩。”
“不用管她。她要來拜見我，便見。她不來，就讓她在那裡待着。反正她是欽差，誤了婚期，她是死罪。”白鳳凰無所謂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