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古族祖墳,墓室。
夜色深了,水池邊一堆篝火是這裡唯一的光。
白空鏡和魅兒舉着幾串魚燒烤,旁邊還有一壺喝了一半的梨花酒,烤魚香和酒香混合,彷彿不在墓室,而是在一處世外桃源。
“要是讓香香小姐知道你抓了醉池裡的魚兒燒烤,她會打人吧?我們儲物戒裡還有不少魚,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魅兒小丫頭不安道。
白空鏡轉動着手中的烤魚,眉峰一挑,“她打得過我?”頓了頓道,“再說了,活魚和死魚的味道能一樣嗎?儲物戒那都是冰凍的死魚,有什麼滋味,吃魚就是要新鮮,更何況這可不是一般的魚。醉池的魚,是酒養大的,酒味蘊在骨子裡,可比那什麼灌酒的醉魚
,味道純正多了……這別處想都想不到的美味,不吃多浪費……”
“喵嗚!”聽見白空鏡一番描述,小丫頭已經流哈喇子了,瞬間就把端木香拋在一邊。
白空鏡驚訝看了她一眼,“咦,還真是貓啊?再叫一聲聽聽。”
小丫頭頓時紅着臉低垂頭,“不要!”
專心致志烤魚了。
“烤醉魚確實香。”
“那是,本公子的眼光能差嗎……”白空鏡頭也不回說道,話說一半,突然愣住了。
這聲音不對勁?
不是魅兒!
回頭一看,一襲白衣的女子,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白空鏡有點尷尬。雖然他臉皮厚,但偷人家墓室裡養的魚燒烤被抓了個正着,有點不好意思。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是在吃人家的陪葬品。
不對啊,她不是說要拿我陪葬嗎?那我和這些魚就是自家人,吃一下不算什麼?
想到這,白空鏡又淡定了。
端木香攤開手掌,“就在你說我打不過你的時候。”
“哈哈哈……”白空鏡乾笑一聲,非常狗腿地往她手心裡塞了一把烤好的烤魚,說道,“你來的正好,嚐個鮮?”
端木香舉起烤魚,輕輕咬了一口,“魚不錯。”
突然小巧的瓊鼻嗅了嗅,視線落在他旁邊的梨花酒上,嫌棄說道,“酒很差。”
“外面的酒,自然沒辦法和你們酒仙谷的佳釀相比……”白空鏡隨口說道,“有沒有好酒,我請你吃魚,你請我喝酒?”
端木香橫了他一眼,魚都是偷我的,竟然還要我請你喝酒?
但還是解開腰間的白玉葫蘆遞給他,“呶。”
白空鏡拿起二話不說灌了一口,立即被嗆的滿臉通紅,“他奶奶的這麼烈,你一個小姑娘家家隨身帶這麼烈的酒?”
一點都不符合端木香大家閨秀的性格。
這白酒比燒刀子還烈,讓毫無準備的白空鏡差點嗆暈過去。
“你……”端木香瞪了他一眼,“你手邊不是酒杯嗎?你怎麼不倒?”
他他他竟然直接嘴對着酒口就喝了。
我來之前才喝過……
這豈不是說……
啊啊啊!
“大男人喝酒倒什麼,婆婆媽媽……”白空鏡理所當然以爲端木香把這瓶酒送他了,而且是連酒帶瓶子的那種。
“咦,我這一口起碼喝了一半,怎麼沒感覺少?”白空鏡晃了晃酒瓶。
端木香沒好氣搶過酒瓶,往地上的兩個酒杯倒酒,說道,“這是儲酒的靈器,看起來小巧,但裡面的空間足有一間房子那麼大。你想喝光?喝不死你!”
“喔,和儲物戒差不多……”白空鏡見她倒酒,轉手一翻,從儲物戒裡取出一個碗,笑道,“你隨身帶這麼烈的酒,酒量應該不差。來,大碗喝酒!”
端木香扯了扯脣角,翻手也取出一個碗,“別說我欺負你,我千杯不醉。”
“那敢情好,我也是。”
於是你來我去,二人一碗碗幹酒。旁邊蹲着的魅兒小丫頭默默舉着烤魚,喵嗚喵嗚地吃魚。
喝到半夜三更,魅兒小丫頭只是貪吃了醉魚,都醉過去了。
但白空鏡和端木香還是精神奕奕,一點都看不出已經喝了半夜。只是兩人酒氣熏天,比那醉魚的酒香還濃。
“你竟然真的不醉?”白空鏡有些詫異。他不會醉,是因爲丹毒。
端木香看着他輕笑,“其實我現在很想醉一場,但做不到……”
“要不我揍你一頓,專打頭,保準讓你暈乎乎,和喝醉了差不多。”白空鏡扯了扯脣角。
端木香簡直不想和他說話了,努力剋制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白空鏡的視線掃到蜷縮在自己腿邊睡着的小丫頭,從儲物戒裡取出一條毯子鋪在地上,把小丫頭小心地放在上面,又蓋了一層被子。
這墓室深入地底,尤其是晚上地面格外涼,溼氣重。他的境界早已經寒暑不侵,但小丫頭不行。
小丫頭睡着了軟乎乎地,被他挪動發出含糊不清的喵嗚聲,嘴邊還殘留着吃魚留下的油光。
白空鏡不由笑了,伸手擦了擦她的脣角,溫柔從眸光裡溢出來一般明亮。
端木香偏頭看着他,雖然他謊話連篇,來歷不明,爲達目的應該也能隨手犧牲自己……
但這人有時候,就莫名地溫柔。
就像此時。 wWW⊙t t k a n⊙¢O
就像他們初見。
爲什麼小丫頭一直跟着他呢,爲什麼自己第一眼看見他,就想把他帶走呢,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這個人,就是讓人覺得溫暖和歡喜,所以明知有毒,還忍不住靠近。
白空鏡安置完魅兒,回頭就對上端木香盯着自己的視線。
“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白空鏡挑眉。
端木香深深看着他,“我想再看一次,昨晚的螢火蟲。”
白空鏡感覺莫名其妙,護住自己的衣領,“你還想睡我?”
端木香的臉頓時黑了。
這傢伙,果然欠揍!非常欠揍!
一刻鐘後,兩人躺進了貝殼棺槨。淡綠色的靈光星星點點飛舞,金絲雪絨絲絲金光交相輝映,一對白衣如畫的人並排躺着,如果忽略其中一個人臉上多出的熊貓眼,美如畫卷。
“嗤嗤嗤……”白空鏡疼的吸氣,無數的淡綠色靈光匯聚在他的眼眶,倒是很快就將淤青消除。
“你還真下手?”
端木香橫了他一眼,“是你太欠揍。”
“反正現在我是階下囚,你要對我做什麼,我也拒絕不了。”白空鏡雙手一攤,閉上眼睛,一臉視死如歸,“來吧!”端木香那揍人的心情,又忍不住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