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忠禮和李智都很侷促,挺直着脊樑,眼睛注視着前方,不朝左右瞟上一下,面上雖極力做出平靜的樣子,心中卻十分震撼。
方忠禮雖也能算是個公子哥,但西疆哪裡能和京城相比,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瞧見這麼富麗堂皇的王府。方忠禮都如此了,何況貧民出身的李智?
兩人怕露了怯,讓這王府的下人小瞧了他們四公子,哦,不,應該是郡主,便極力控制着自己,作出面無表情的樣子。
走在邊上的江白見狀,心裡不由讚許地點點頭。
進了院子,方忠禮和李智老遠就瞧見遊廊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穿着女裝,但那張臉是他們熟悉的,不由心頭一熱,快走了兩步,“四公子!”這個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沈薇看着兩個少年朝她走來,笑得明媚,“阿禮,阿智,好久不見。”
一句簡單的問候讓兩人眼眶不由一熱,喉嚨如被塞住了似的,兩人單膝行了一個軍禮,“四公子,屬下領着少年兵投奔您來了。”又瞧見站在四公子身邊的徐大公子,忙加了一句,“見過大公子。”
瞧瞧這稱呼,沈薇是四公子,徐佑是大公子,不明真相的還以爲這是倆兄弟呢,誰能想到其實人家是夫妻?
徐佑估計是想到了這一茬,嘴角抽了抽道:“以後改成郡王和郡主吧,你們四公子被聖上封爲嘉慧郡主了。”
方忠禮和李智對視一眼,立刻大聲應道:“是,屬下拜見郡主,拜見郡王爺。”
徐佑的嘴角又抽了,而沈薇則得瑟地朝他投來得意一瞥,聽見沒?郡主可是拍在郡王前頭的。
沈薇心裡感嘆萬千,當初她組建少年兵不過是想着爲西疆留下一絲火種,她自己都沒想到她能收穫他們的忠心,這幫小崽子能千里迢迢到京城來找她,她無疑是感動的。
“起來吧,還等着我攙扶你們?”沈薇笑罵。待他們站起來,沈薇隨手就折了一根樹枝,“來吧,讓我瞧瞧你們都練到什麼程度了。”
方忠禮和李智又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中的驚喜和默契,拎起拳頭就朝沈薇攻去。沈薇一閃身躲過了一個,手裡的樹枝唰的就抽了過去,逼得後頭的李智只能後退。
方忠禮和李智你攻上路,我就攻下路,你攻左邊,那我就攻右邊,配合得可默契了。沈薇自然看出他們的進步,心中十分歡喜。可他們配合的再默契,也沒有沾到沈薇的一片衣角,沈薇甚至只站在原地沒怎麼動,只一隻手用樹枝就抽得他們手忙腳亂。
早在沈薇說話的時候徐佑就示意江白江黑清場了,是以現在留在院子裡的都是最心腹的人。
沈珏目不轉睛地瞧着,雙手緊攥,可興奮啦!哎呀,姐姐真厲害呀,真不愧是他姐姐,想起姐姐以前收拾自己的那些手段,他的小腿都不由疼了。
相較於沈珏的緊張興奮,徐佑就隨意多了,幾乎是一撘眼他就瞧出這倆少年的水平,比一般人是要出色很多,但跟從千軍萬馬中歷練出來的沈薇比,那壓根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大約有一刻鐘,沈薇唰唰兩樹枝抽在方忠禮和李智的身上,收了招式,滿意地望着他們道:“不錯,功夫沒有落下。”
方忠禮和李智抹了一把腦門子的汗,再對比氣定神閒汗珠子都沒出一個的沈薇,不由面帶愧色,“比起郡主,屬下遠遠不如。”
郡主也才十五六歲,比他們也就大了兩三歲,而且他們還是男兒,二打一都被郡主逼得節節敗退,這讓他們覺得很羞愧,也更崇拜郡主了。他們都是西疆邊城長大的男兒,那邊本就民風彪悍,對女子的約束也不像京城這般嚴厲,他們纔不管郡主是男兒還是女兒呢,只要是有本事的,他們就服氣。
沈薇瞅了瞅這兩人,心中有些想笑,這倆還想着能勝了她,真是志向遠大啊!她能說若非遇到天大的機緣,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勝了她嗎?
“江白,你帶他倆下去收拾收拾,回頭咱們再敘話。”沈薇吩咐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想好了怎麼跟我說,若是讓我知道你們這些兔崽子是私自上京,那後果你們懂的。”沈薇十分溫柔地威脅着。
方忠禮和李智立刻頭皮發緊,再次確定這就是他們的四公子,下手黑,整死人不償命的四公子,如假包換!對上沈薇似笑非笑的目光,這倆才意識到他們只一腔孤勇地就來了京城,似乎忽略了四公子的脾氣。
這倆小子忐忑不安地下去收拾了,沈珏就立刻蹦過來了,扯着沈薇的袖子哀求道:“姐,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太崇拜你了,你也教我幾招呀!我要是太慫,不是丟你的臉嗎?”剛纔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雖然那兩個少年兵不是姐姐的對手,但比他卻是強上很多的。同是年紀相仿的少年人,這激起了沈珏的好勝心。
沈薇哪裡不明白弟弟的心思,勾了勾脣道:“這些日子不都是歐陽奈教你嗎?他倆也是歐陽奈教出來的,你若是比不上人家,那得怨你自己不夠努力。而且你丟得只會是你自己的臉,你姐姐我臉皮厚着呢,不怕!”
嘴上雖說着不介意,那打量的目光卻讓沈珏頭皮發麻,大有你給我丟個臉試試?看我不收拾死你的架勢。
“我可是你親弟弟,就不能給開開小竈?”沈珏不死心的嘟囔着。
這沈薇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行呀,等搬去郡王府,你有空就過來唄,順便跟少年兵們過過招,別覺得自個學了三招兩式就老子天下第一,你呀,火候差着呢。”
沈薇早就打算好了,既然少年兵們都來投奔她了,她總不能不管吧?郡王府那麼大,也修了演武場,索性把少年兵全都弄郡王府去,這樣還能省下不少侍衛呢。至於怎麼讓少年兵過了明路爲她所有和養他們的經費,這都不是問題,前者就丟給他頗受聖寵的夫君,後者嗎?嘿嘿,她這麼大的家業還養不起區區四百少年兵嗎?
收拾完畢的方忠禮和李智一進屋就主動承認了錯誤,“郡主,我們錯了。”這是兩人在下頭商量好的,郡主是何許人也?當初在西疆的時候硬是帶着千把人就橫掃了西涼上京,還把西涼王和一衆大臣都給逮回來了。
在郡主面前還是老老實實地認錯,有啥說啥纔是上策,他們就是編得天花亂墜,也得郡主能相信呀!
沈薇哼了一聲,道:“這事誰牽的頭?你們家裡都知道嗎?我大堂哥知道嗎?阿禮你爹方將軍知道嗎?”
“我倆!”兩人垂下了頭,面對這一連串的發問,他們只能搖頭,再搖頭。心裡嘀咕道:“哪敢讓他們知道,若是知道了,他們還走得成嗎?”
“你倆倒是長本事了?說說吧,你們都是怎麼想的?在西疆侯府不是呆得好好的嗎?怎麼就想着來京城了?他們都聽你倆的?還是你倆把大家夥兒忽悠來的?”沈薇繼續問道。
兩人對視了一下,方忠禮老實說道:“郡主,您走了之後,雖然大家還如往常一般操練着,可卻十分茫然,好似失去了目標。以前還可以說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現在大雍和西涼停戰了,咱們操練得再好又有何用?不僅我跟阿智兩個有這樣的困惑,大家夥兒都有的,所以我跟阿智提議來京城時,大家都是贊同的。”
“嗯,我們來京城也是想郡主您了,我們是您一手組建的,您帶着我們歷練,上陣殺敵,我們就服您一個。而且京城的機會不是多一些嗎?大家夥兒其實都想着能掙個前程出來呢。”李智搶過話頭說道。
“對對,我們都可想郡主您了,您在西疆的那些日子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反正我們現在對西疆來說是雞肋一般的存在,多我們不多,少我們自然也不影響大局。於是大家夥兒一合計,就趁着出城訓練的機會來京城了。”方忠禮又道。
沈薇揚了揚眉梢,李智接過話硬着頭皮道:“我們是瞞着來京城的,若是說了,估計就來不了了。不過我們有留下書信。至於教練們,開始我們也是一齊瞞着的,我們悄悄離開,被他們察覺追了上來,我們就只好實話實話了,他們被我們說動,就跟着一起來了。”
“嗯,路上我們都是晝伏夜出,儘量不驚動別人的,即便有時候迫不得已需要白日趕路,我們也是扮作鏢局的。現在教練帶着大家夥兒就駐紮在城外的一處小山坡,我倆進城來找郡主您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全交代了,然後耷拉着腦袋等着沈薇的裁決。兩個人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被郡主削一層皮下來,他們也是不後悔的。
沈薇點了點頭,道:“還知道你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打眼,還知道喬裝打扮,倒是沒把我教的還給我。行了,別耷拉着腦袋了,來都來了,我還能再把你們都攆回去?你們都是奔着我來的,我自然不會不管你們,這樣吧,你們先到郡王府去安置,那是我和郡王爺的府邸。不過至於怎麼不引人注意地進城,那就是你們自個操心的了,反正以日落爲界,日落之前你們要全都想辦法到達郡王府,到時我會派你們歐陽師傅在郡王府門口等着點人,若是少了一個,哼哼!”沈薇給了一個你們知道的眼神。
方忠禮和李智大喜,“真的?一言爲定哦!”幾千裡的路程他們走下來了,進個城找到郡王府還不是小意思?郡主這最後的考驗一點都不難。“屬下等保證一個人都不會落下。”他倆拍着胸脯說道。
沈薇又點了下頭,“行,那你們去吧,記住了哦,歐陽師傅只等你們到日落時分。”沈薇又提醒了一遍,那語氣中的不懷好意讓方忠禮和李智都心頭一緊,難道郡主又要出什麼花樣來爲難他們。
沈薇纔不管給他們造成怎樣的心裡暗示呢,那倆被江白送出去後,她就盯上了徐佑,只是盯着,一句話也不說。
徐佑被她盯得頗不自在,只好道:“好了,好了,爲夫知道薇薇的意思,爲夫這就進宮還不行嗎?”
沈薇頓時就露出了笑臉,扯着徐佑的袖子撒嬌,“夫君真好!”若不是顧忌着她弟弟在場,早就香吻獎勵了。
就是這樣,沈珏也被酸了一把,臉上紅通通的,比這兩個厚臉皮的當事人還要不好意思呢。
徐佑進宮給他媳婦謀福利去了,沈薇這才得空拉着弟弟說話,得知沈雪被婆婆掌摑賭氣跑回孃家的事,她一點都不覺得詫異。
那永寧侯夫人鬱氏就是個勢力蠻不講理的,當初姐妹異嫁也是她提出來的,不過是瞧着沈雪是劉氏的親女,能帶過去一大筆嫁妝。結果事出意外,沈雪的嫁妝只算一般,沒讓她滿意,她可不就露出惡婆婆的嘴臉?
沈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有劉氏護着,有老太君偏着,沈雪頭十五年過得是舒心恣意,這也養成了她跋扈的性格。一天兩天她或許能忍,但日子長了,她肯定會和鬱氏針尖對麥芒幹起來的。
只是沒想到那鬱氏這麼沒素質,居然掌摑了兒媳,連宮中的各位娘娘主子懲處太監宮女都不扇臉,這鬱氏真乃猛士也!晉王妃跟她比起來真是文雅多了。
“你是說永寧侯世子沒有來接沈雪,他們府上也無人過府賠禮道歉?”沈薇比較詫異的是這個。
說句大言不慚地話,忠武侯府比永寧侯府強上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依着鬱氏的勢力,不該這樣呀!別說這事沈雪錯處不大,就是全是沈雪的錯,爲着兒子的前程鬱氏不是該主動上門賠不是的嗎?
難道說鬱氏的腦子犯抽了,妄想着以此拿捏沈雪或是忠武侯府一把?畢竟賤人們的想法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誰知道她們心裡轉着什麼齷齪念頭?
沈珏點了點頭,“嗯,都兩天了,祖母和大伯母都十分生氣,聽說五姐姐又把屋子給砸了。”他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沈薇見狀,擡起的手在半空頓了頓,道:“那你怎麼看這事?”
沈珏道:“這事明擺着是永寧侯府那邊的錯,這般打咱們的臉,自然不能輕易了結。”沈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雖然他不大喜歡他五姐姐,也樂意看到她倒黴,但這事關係到忠武侯府的臉面,哪怕他不想替五姐姐撐腰也得把這一巴掌抽回去,呵,當忠武侯府是好欺負的?
沈薇很欣慰,讚許地衝沈珏點點頭,“你能這般想就對了。咱們跟雪姐兒是不大對付,但你要記住,無論咱們怎麼吵,怎麼鬧,那都是在府裡,是咱們自個的事。但永寧侯夫人苛待了雪姐兒那就不一樣了,你作爲孃家兄弟,若是不給她撐腰無動於衷,這讓外人怎麼看呢?外頭還以爲咱們忠武侯府軟弱可欺呢,攘外還需安內呢,好多世家大族都是從內部敗落的。你回去後不妨尋尋那衛世子,問問他是不是瞧不上咱們侯府,你五姐姐嫁到他們府上是主子,是世子夫人,不是可以隨意打罵的奴才。問問他是不是想要和離。”
沈珏鄭重點頭,“姐,我都明白的。”
沈薇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小了,說到底這事還是咱們三房的事,咱爹行事不大靠譜,祖父年紀大了,這樣的小事情就別去煩他了,作爲咱們三房嫡長子的你可不得出頭嗎?你別跟那些酸儒學,後宅的事有時候都能釀成大禍,咱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你得知道後宅磋磨人弄死人的手段可多了,你多瞭解一些將來娶了妻也不易被人矇蔽了。”沈薇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珏再次點頭,“姐,我都記下了。”他要成爲他祖父那樣的人,纔不是他爹那樣的糊塗蛋。
沈雪發泄過後便只剩下傷心了,一雙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沒想到夫君能那麼絕情,她都在孃家住了兩天了,夫君居然都沒有登門來接,就連派個媳婦子過來都不曾,這讓她的臉往哪兒擱呀?每每對上府裡堂妹表妹同情的目光,她就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不,她不信夫君會這樣對她,應該是她婆婆攔着夫君不然他過來,對,就是這樣。這麼一想,沈雪的心裡好過了一些。隨即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她不在府裡,府裡頭那幾個妖妖嬈嬈的豈不是更無所顧忌了嗎?
尤其是那個趙菲菲,作出一副天真無邪冰清玉潔的樣子,騙誰呢?不就是想着給夫君做妾嗎?自己回了孃家,可不就便宜了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沈雪揪着帕子,咬牙切齒。不行,她得儘快回到永寧侯府去!可夫君不來接她怎好灰溜溜地回去?她那個粗俗不講理的婆婆豈不更看不起她了?此刻她真是左右爲難,心裡煎熬得很呀!
老太君和許氏也是氣得牙癢癢,她們本想着,第二日五姑爺就會登門來接人,到時她們這些做長輩的好生說說他,讓他給雪姐兒陪個不是,這事也就過了。
誰知一連等了兩天,五姑爺也沒來,永寧侯府連個鬼影子也沒見着。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兒媳婦不要了?還是瞧不起我們忠武侯府?許氏自打進了忠武侯府的門就沒被這般打臉過。
“母親,咱不能再等了,明日兒媳就使人去永寧侯府問責,問問他們咱家雪姐兒這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值得鬱夫人張口就罵擡手就打?若是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就別怪咱們仗勢欺人了。”許氏皺着眉和老太君說道。
其實許氏也不是很想管這事的,雪姐兒只是她的侄女,又不是她親閨女。可三房的主母不是進了小佛堂嗎?作爲侯夫人的她不管誰管?總不能讓外人看忠武侯府的笑話吧。
“成,明兒讓秦嬤嬤跟着一塊去。”老太君也很生氣。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沒規矩的人家,衛世子倒是個好孩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娘呢?
老太君這是和沈雪想到一塊去了,都覺得是鬱氏爛了衛瑾瑜。
而老侯爺則正在外院訓斥兒子呢,“瞧瞧你給你閨女找的這門親事,就不是個明理的人家,不是我忠武候府瞧不起人,這個永寧候府比文家和許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沈弘軒臉上訕訕的,“兒子雖然跟永寧候交好,但這門親事不還是阮氏在時訂下的嗎?”
老侯爺更生氣了,“你還有臉說,這本是薇姐兒的婚事,被劉氏動了手腳換給了雪姐兒,你居然就默認了,有你這麼偏心的爹嗎?若嫁過去的是薇姐兒,你看她能哭着跑回孃家嗎?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沒那個能力手段就老實點找個省心的人家嫁了,雪姐兒妄圖別人的東西偏又拿不住,丟人。”
老侯爺是越說越生氣,兒子蠢就罷了,孫女也這個樣子,這是想要活活氣死他嗎?
“滿京城你還能找到這麼糟心的人家嗎?做婆婆的掌摑兒媳婦,你母親那麼不着調也沒有做過這等事情,她大罵雪姐兒的時候把忠武候府放在眼裡了嗎?”
沈弘軒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遲疑了一下道:“是不是雪姐兒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五姑爺還是挺不錯的。”他試圖爲永寧候府分辨一二。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老侯爺恨不得能把這個兒子掐死,“屁的不錯,驢屎蛋子外面光,白長了一副好模樣,他老子娘是個沒見識的婦道人家,他作爲永寧候府未來的繼承人還不知道來給岳家賠禮道歉嗎?別說雪姐兒沒做什麼不妥的事情,就是做了,當婆婆的也不能掌摑兒媳,這是打臉,打雪姐兒的臉,打忠武候府的臉,打你沈三老爺的臉,更是打我沈平淵的臉!”
老侯爺的語氣越加嚴厲,“趕緊的,讓永寧候府把雪姐兒接回去,看着老子就心煩,他們若是不想接那就和離吧,我沈平淵的孫女還不愁嫁。”
“是,是,兒子知道了。”沈弘軒雖覺得他爹這般行事不大妥當,但看他爹氣成這個樣子,滿肚子的話是一句也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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