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祖父...”

聽到顧清苑的聲音,老侯爺和夏侯勇同時頓住。轉頭看到顧清苑,夏侯勇的眉頭皺了一下,心裡卻極是開懷。老侯爺腳步略帶顫巍急切的向顧清苑走來。

“清丫頭,清丫頭,弈兒他…。”

顧清苑聽着老侯爺急切,發顫的聲音,看着他驚懼,沉痛的眼神。顧清苑伸手上前扶住老侯爺,聲音舒緩,溫和道:“祖父,天冷風涼出來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看着顧清苑平靜,溫和的樣子,老侯爺忽然感覺心穩了下來,“清丫頭,弈兒他沒事兒對不對?”

“孫媳不是很清楚。很多人都說夫君死了,可孫媳沒看到他的屍體。而那些說這些話的人,也沒有一個肯定的說,在何處親眼看到了夫君的屍首。只是給孫媳看了一件沾染有血跡的夫君的衣物。所以,夫君現在的情況真實的說法應該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吧!”顧清苑淡淡道,聲音裡卻滿是濃濃的擔憂。

老侯爺聽了卻是不由的鬆了口氣,肯定道:“沒看到屍體就不能說弈兒死了,他一定還活着,一定還活着…”

“孫媳亦虔誠願,夫君安好無損。”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嗯!”

夏侯勇站在一邊聽着老侯爺和顧清苑的對話,心裡盈滿冷笑,他們想的可真是簡單,可真的天真,沒看到屍體就這麼肯定的以爲夏侯玦弈還活着嗎?這太可笑了。

“父親,侄媳婦,我覺得你們還是先有個心裡準備的好。我聽人家說,玦弈可是心口被刺了一劍,然後又從萬丈懸崖處掉了下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吧!而且,就是找不着屍首怕是也很難尋找的到呀!”夏侯勇正色道。

“夏侯勇,老子最後再說一次,這樣的話你再敢說一句,就不要再踏入這伯爵府一步。而我夏侯家也沒有你這樣的子孫,你給我滾出去,滾…”老侯爺雙眼發紅,身體都在發顫,不知道是被夏侯勇剛纔的那番話給驚的,還是氣的?

“父親,兒子只是告訴你們事實罷了,爲何就…”

“滾…。”

老侯爺那不容,嫌棄,惱恨,甚至當他是仇人的模樣,讓夏侯勇嘴巴緊抿,臉色有些難看。

顧清苑淡漠的看了夏侯勇一眼,轉頭,輕聲道:“祖父,走吧!孫媳扶你回去。”

老侯爺沒動,轉頭看着眼裡染上濃重戾氣的麒肆,沉聲道:“麒肆。”

“侯爺。”

“你把暗衛都叫出來,把侯府給我全部看守起來。如果有人敢多嘴說一句對世子爺不吉利的言辭,就給本侯廢了他!”老侯爺說完看了一眼夏侯勇,還有疾步走來的夏侯勇敬,夏侯琪,以及大公主,夏櫻蘭幾人,沉聲決絕道:“無論那個人是誰,都一樣,敢說就給本侯廢、了。”

老侯爺決絕的話出,幾人臉色均是一變。夏侯勇臉色極致的難看,面沉如水。

“屬下遵命!”麒肆領命,臉上帶着煞氣,開口。長聲一吼,“來人。”

令出,百餘名黑衣人瞬時沖天而降,“首領!”

厚重,壓抑,鐵血,強悍,統一,隱忍,還有那股讓人心發怯的煞氣,讓人只是看着就覺得倍感壓力,喉頭如被劍指,脅迫感覺從心而生。

“守府,保主,斬惡!”

“領命!”

麒肆簡短的令出,卻包含了所有!

麒肆說完,擡腳走到顧清苑的面前,忽然雙膝跪下,鏗鏘有力,大聲道:“認主!”

‘認主’二字出,百餘名高大,精悍的暗衛瞬時對着顧清苑雙膝跪下,沒有遲疑,沒有訝異,更沒有懷疑,每個人臉上都是滿滿的恭敬,臣服,“屬下,見過主子!”

大公主看着那些忠心臣服的暗衛,擡頭再看顧清苑那淡然,平靜的面容。嘴巴緊緊的抿了起來,手裡的佛珠都停止了轉動,用力的攥在手裡。心裡盈滿森冷,顧清苑此人一定要除掉,她太過讓人難安呀!

夏櫻蘭怔怔的看着,神色變幻不定,她不覺得這些個暗衛對着顧清苑跪下,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因爲在她的心裡暗衛雖然略顯神秘和一般的下人也略有不同,可終究還是下人,對着顧清苑一個主子下跪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可是,看着還是覺得顧清苑她真是威風呀!看此,心裡也不由暗想:如果自己成了世子妃,那麼,是不是也可以接受這些暗衛的跪拜?是否也能和顧清苑一樣的威風呢?

夏侯琪看着心裡卻是猛然一沉,現在暗衛這一跪代表着什麼,夏侯琪可是明白的很,而就是因爲清楚,才感到驚駭!他不是夏櫻蘭,所以,不會如她一樣單純而無知,天真的以爲這只是單純的請安。

暗衛,他們是下人,可卻絕對不是普通的下人。他們是特殊的存在。

特別權力越大,地位越高之人身邊的暗衛!那些暗衛是隻忠於一個人,除了那個人,他們不會聽從其他的人令。而更加不會輕易的認主。因爲認主就代表着,把自己的性命還交付在了那個人手裡。

可現在,他們卻毫不猶豫的對着顧清苑下跪認了她爲主,這是絕對臣服,絕對忠誠的表現。可就是因爲如此才讓人心驚,一個女子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然可以在夏侯玦弈死了以後,得到這些本已恢復自由之身暗衛的全心想護,讓他們甘願把自己的性命交她的手裡。真是不可思議呀!…

夏侯敬眉頭緊皺,這些個暗衛怎麼就那麼沒腦子,那麼沒眼色呢?他們不知道夏侯玦弈已經死了嗎?這個時候不想着巴結新主子,竟然還對着一個女子給跪下表起忠心來了。真是可笑,一羣只會打打殺殺,腦子卻完全不會轉彎兒的莽夫。

大皇子府

“主子預料的不錯,皇上對於夏侯玦弈的死反應很大,剛纔已有大批的龍衛出動,往陵城和夏侯玦弈出事兒的地方而去了。看那情形是不查個清楚明白,是絕對不會放罷休的。”飛虎向南宮凌快速稟報道。

說完,皺眉擔心道:“主子,皇上如此查探。屬下還真是擔心會查到對主子不利的東西出來。”

南宮凌聽了倒很是淡定,輕笑道:“就算現在什麼也還沒查到,父皇的心裡也已經懷疑是我做的了。呵呵…說不定已經認定是我做的了。”

聞言,飛虎心裡一緊,“主子,那皇上他會不會對主子…?”

南宮凌聽了沒有回答,只是淡笑,溫和道:“夏侯玦弈離世對父皇的打擊好像很大。父皇年紀大了,受到這樣的打擊身體看着是越發的不好了呀!”說着嘆氣,“父皇如此爲夏侯玦弈痛心,早晚是要病倒了的,本殿看着還真是憂心。”

飛虎聽着南宮凌溫柔的語調,卻清楚的感到了一種冰冷嗜骨的冷意,以及那完全掌控一切的野心。飛虎看着眉心猛然的跳了起來,主子他不會是想…

“呵呵呵…。父皇年紀大了,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幾十年真是太辛苦了。特別現在父皇身體虛弱,我這個做兒子看着真是心痛的很呀!”南宮凌說着,轉頭看向飛虎,柔聲道:“飛虎,你說,看着老邁的父親如此辛苦,身爲兒子的我如果只是眼睜睜的,卻什麼也不做的話是不是太說不過去呢!”

“按照規矩,主子是一定要分擔一二才合適。”飛虎沒有遲疑,正色道。

南宮凌聽言,臉上的笑意漸濃,“此建議甚合我心,甚合我意。”

南宮凌看着窗外耀眼的眼光,眼裡的野心,冷酷昭然而示,“飛虎。”

“主子。”

“龍影可是全部出動了?”

“幾乎是全部。”

“看來父皇對夏侯世子可真是在意的緊呀!”在意的都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都不記得那是吃人都不見血的皇宮了。連自身的安危都捨棄了,真是君臣情深呀!

“你等下去皇宮一趟告訴容貴妃,讓她好好的照顧皇上,好好儘自己的‘本分’。”

“屬下明白!”同時亦清楚,這個本分不是她身爲妃子的本分,而是她身爲棋子的本分。

“伯爵府有何動靜?”

“顧清苑阻止了大公主他們爲夏侯玦弈辦理的喪事,且說,想辦喪事,就先把棺木填滿,有可哭的人再辦。”

南宮凌聽了眉頭輕揚,果然不出所料。那個女子怎麼會如此輕易就倒下,認輸呢?

“飛虎你對顧清苑怎麼看?”

聽到南宮凌的問話,飛虎愣了一下,不過卻聰明的不去探究,思索了一下道:“聰明,大膽,冷靜,淡漠。”

“聽着你的用詞完全不像是在形容一個女子呀!”

“屬下只是想着她以往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不知覺的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你沒說錯,或許就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吧!本殿總是感覺顧清苑和別的女人很是不同。二十多年裡來,本殿下見過的女子也是不少,除了容貌不同,大部分卻都是差不多。或溫柔,賢惠,多才多藝。或,刁蠻任性,心狠手辣,囂張跋扈。”

“雖然每個人的秉性不同,但是,這些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兒,那就是她們依附着男人而生。以男人爲天,很少會有自己的主見,她們就算是極聰明,可也只限於後院上。和一羣女人鬥個心機,爭箇中饋,爭個男人的寵愛。”

“在那些女子身上本殿下從來見過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她們基本都是一個模子。就是本殿的正妃,也就是比別人多會幾首詩句,多會彈幾個曲子罷了!”

“我從來沒想過可以在一個女子身上看到魄力,謀略,膽色這些東西。可,現在本殿在顧清苑的身上看到了,看着她,你無法不對她防備,不對她戒備。呵呵呵…。不知不覺間本殿曾經把顧清苑當成了一個對手。一個女子膽敢和男人一爭高下。她的特別讓本殿還真是不忍馬上就毀了她呀!”

南宮凌一席話說的平淡無波,可飛虎卻是聽的心驚肉跳,驚駭不已,主子他只是對顧清苑感到好奇?還是…在意…?

看着飛虎驚疑不定的面色,南宮凌淡笑道:“飛虎。”

“主子。”

“去給各處傳令,在本殿下沒開口之前,任何人不許動顧清苑。”

“是,主子。”

飛虎覺得這樣實在是有些不妥,顧清苑那個女子太過無法掌握,一個搞不好說不定她就會弄出什麼幺蛾子出來。在他看來爲了保險期間應該馬上除掉她,才更爲保險。

只是,這是主子的命令,他不敢多說什麼。

飛虎雖然沒說,南宮凌卻清楚的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可是覺得本殿下這樣做不妥嗎?”

“屬下不敢,不過,屬下確實覺得儘快的除掉顧清苑,比留着她要好。”

“當然會除掉她,不過,是在她跟本殿低頭之後。那樣她就和其他的女子再無不同,那時她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南宮凌這話出,飛虎頓時放下心來,幸好主子對她只是征服欲使然,而不是其他讓人心驚的感覺!心定後,飛虎忽然覺得剛纔自己的想法挺可笑的,主子他如何也不會對夏侯玦弈的女人有什麼不忍殺害之心的。

“屬下知道了。”

“嗯!還有密切關注京城內所有官員的動向。”

“是。”

“對那些有異論的官員,適當的提點一下,不要讓他們給惹出大的動靜來。”

“是!”

“去吧!”

飛虎聽令,卻沒有立即離開,恭敬請示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去尋找夏侯玦弈的屍體,如此讓一切好儘快的塵埃落定下來。”

南宮凌聽了搖頭,“父皇派出去的人足夠了,本殿就不跟着湊那個熱鬧,操那份兒心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屬下明白了。”飛虎說着頓了一下道:“殿下,夏侯玦弈他真的死了嗎?”

飛虎話出,就感到南宮凌身上寒意瞬時而出,看着他眼裡盈出煞氣。飛虎看此,心裡一顫,遂然跪下,“屬下該死。”

“夏侯玦弈他一定會死。這次是真的死了最好。可如果是假死,那也只是把忌日推後罷了!本殿需要的時間不多,他死個幾十天也就足夠本殿辦完所有的事情了。就算是他期間敢活着回來,一切也成定局了,無法改變了!”

伯爵府

老侯爺院中

顧清苑扶着老侯爺在椅子上坐好,倒杯水送在他面前。

老侯爺看了擺擺手,氣息微喘,“清丫頭,你老實告訴我,弈兒他是不是真的發生不測了?”

“在回來京城之前,世子爺就預料到會有危險,所以纔會讓我先回來。他隨後。而這些日子,爲了讓夫君能夠安全的回到京城。我也做了很多的安排。”顧清苑說着搖頭,“可是,本預料歸來的日子,卻沒等到他的人,看到的只有一件兒血衣。”

“現在他到底在哪裡?人如何了?孫媳心裡同樣不確定,只能祈禱他安好。”

聽了顧清苑的話,老侯爺神色越發凝重,眼裡盈滿濃厚的傷痛,那所謂的危險是什麼,顧清苑就算是不說老侯爺也完全想象的到。而是誰在謀害夏侯玦弈,老侯爺亦是心知肚明。其實,這些算計很早就預料到了,且是無法躲開的算計,只是最後的結果卻如此的出乎意料,又是如此的殘忍。

看着老侯爺沉痛的神色,顧清苑“祖父,夫君出事。皇上很傷心。所以,我想在這個時候應該很不願意聽到駙馬剛纔說的那番話吧!”

老侯爺聽了神色不定,關於玦弈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嗎?

顧清苑看出了老侯爺眼裡的驚疑不定,可卻沒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正色道:“祖父,如果可以孫媳想讓駙馬暫時離開京城。”

“離開?”

“嗯!駙馬太過心直口快,一定會成爲有心人之人利用的對象。對他不是好事兒。同樣的,也會給孫媳帶來很多麻煩。”

顧清苑的話雖然直白,可老侯爺知道這是事實,夏侯勇從小被寵愛着長大,而後做了駙馬在京城外亦被恭維,巴結着。他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卻從來沒真正的接觸過太多齷蹉的東西,更沒有有人跟他爭搶過什麼,所以,他心思簡單,有勇無謀太過直白,莽撞且受不得刺激,慫恿,他留下一定是個麻煩,就他自己而言也是危險。

“如果有合適的說辭,就把他送出京城吧!”老侯爺點頭道。

“駙馬是夫君的二叔,現在夫君下落不明。就讓暗衛帶着駙馬外出尋找一番吧!”

“這樣很好,讓他們好好找尋玦弈,至於你二叔就把他擱置到京城外隱秘的地方,讓他無法回京就好。”

“嗯!孫媳婦會看着辦的。”顧清苑說完,看着老侯爺輕聲道,“現在有件事還要麻煩祖父出面來做。”

“何事?”

“進宮請旨。”

老侯爺聽了有些不明,“請旨?”

“是!請旨,請罪,換府名,佑夫君,避惡鬥,延時間。”

顧清苑話出,老侯爺瞬時明瞭,同時也爲顧清苑的深謀遠慮,縝密,果決感到驚歎。看着她幽深,精銳,晶亮的眼眸。老侯爺嘆息,他真的是老了。現在還要一個小孩子來爲他們來遮擋風雨。不過,玦弈能娶到顧清苑這樣大智,大謀的女子,真的是他的福氣。

“我知道了,我馬上進宮。”

“好。”顧清苑點頭,轉眸看向麒肆,“你陪着侯爺一起去。”

“是,主子。”

……

大公主聽了小廝的話,眉頭瞬時皺了起來,“你剛纔說什麼?侯爺去哪裡了?”

“侯爺穿着官服出府了,看樣子好像是進宮了。”小廝恭敬迴應道。

“世子妃呢?”

“在主院裡。”

大公主聽了不再多問,凝眉思索!

一邊的蘇嬤嬤對着小廝揮了揮手,小廝會意,頷首,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沉默良久,大公主神色不定道:“侯爺突然進宮是爲了何事兒呢?”

蘇嬤嬤聽了輕聲迴應道:“這個時候進宮,除了是爲了夏侯玦弈的事情不會是其他的。”

大公主聽了搖頭,“夏侯玦弈的事情現在還真是沒什麼好問的,就是皇上也只是確定夏侯玦弈中箭落崖了。侯爺就是去了也沒太大的用處。”大公主說着沉聲道:“本宮感覺他們不會爲了這樣無爲的事情,專門在這個時候進宮。顧清苑此人,只要出手就絕對有目的,不會如此單純。”

“公主,你的意思是老侯爺突然進宮是顧清苑的注意?”

“除了她不會是別人。”大公主冷聲道:“前些日子,老侯爺沉寂的完全是一副認命狀。可自從顧清苑回來後,這府裡面的動盪可就開始了,就是老侯爺也開始恢復了。現在幾個月都不出門的人,突然往皇宮而去,一定有什麼目的。”

“夏侯玦弈已經不在了,這個時候他們能做什麼呢?”蘇嬤嬤想不透。

大公主一時也想不通,揉了揉眉心,大公主沉聲呢喃道:“顧清苑是絕對不能留下,絕對不能留,看來本宮也要進宮一趟了。”

大公主聲音剛落下,一個丫頭疾步走了過來,敬畏稟報道:“公主,二皇子府的二姨娘來了,剛去了世子妃院子裡。”

蘇嬤嬤聽了眼睛一亮,轉頭看着大公主道:“公主這下有好戲看了。”

大公主卻是嘲諷道:“沒什麼好看的,就憑她完全不是顧清苑的對手。顧清苑捏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個螞蟻那麼簡單。”

“公主說的是,那個女人的心機跟顧清苑比是差的太遠了。不過,還是有一點兒看頭的。那就是顧清苑她就算是再想捏死那個女子,卻還要估計一二。公主看看顧清苑憋氣也是挺不錯的。”

“本宮現在對那些小戲碼沒興趣,你去準備一下東西,本宮要馬上進宮。”

蘇嬤嬤看大公主真的是沒那個心思,也趕緊收斂,正色道:“是,老奴這就去準備。”

主院中,顧清苑正在用飯,聽了蘭芝的稟報,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眉頭輕皺。沒想到竟然是她來做這個出頭鳥。

“小姐,奴婢去打發了她。”蘭芝擔憂的看着顧清苑,臉色不是很好道。

“要打發的了纔好呀!”顧清苑話剛出,外面就傳來一個丫頭的叫器聲,連帶的一連串的質問聲。

“你這丫頭有沒有眼色?會不會看人?知不知道規矩?你看清楚了,你看眼前之人可是二皇子的側妃。可不是你一個丫頭能隨意接待,隨意對待的主兒!而且,我們娘娘今天過來純粹是因聽到你們世子出事兒了,一片好心特別來探望你們世子妃的。可不是來討債的。你一個小丫頭竟然敢攔着,真是沒規矩。”

“娘娘一片好意,我們世子妃領了,只是我們世子妃這會兒累了正好在休息,恐怕無法接待娘娘,請娘娘贖罪。”梅香客氣有禮迴應道。

然,婉拒的態度卻明顯不能讓來來訪之人滿意。

“哎呦!你們家主子架子還真是大呀!我們娘娘都到你們眼前了,你們主子竟然甩眼不見,這是否太過分了,這就是你們伯爵府的規矩,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眼前丫頭明顯是在找茬樣子,讓梅香的眉頭皺起,手亦緊緊的攥了起來,這是來欺負世子妃的嗎?

蘭芝此時走出來,看着梅香隱忍的摸樣,再看那個丫頭囂張的樣子,嘆了口氣,淡淡道:“側妃娘娘,我家世子妃請你進去。”

“哎呀!娘娘你看,主子就是比丫頭懂事兒。知道感激人家的好心,不像是丫頭就會給主子臉上抹黑。”丫頭說着,嘲諷的看了梅香一眼。

梅香氣惱至極,可卻只能隱忍,這個時候她不想給小姐再惹麻煩,讓小姐傷神。

看着兩人走進去,蘭芝走到梅香身邊,輕聲道:“梅香姐姐,你忍的好。”

梅香聽了苦笑,“好什麼好呀!”

“她們明顯是來找事兒的,如果你不忍纔是如了她們的願,現在這樣做的很對。”蘭芝說着,臉上滿是苦澀。

兩個丫頭說着對看一眼,在各種的眼裡看到了滿滿的憂心,如果世子爺真的不在了,以後小姐不知道還要面對多少這樣的場面,想想都讓覺得心痛。

顧清苑看着眼前打扮的珠光寶氣,也變得更爲陰森,冷戾的女子,神色淡漠,繼續用着手裡的飯。

“真是沒想到你這個時候竟然在用飯,世子妃果然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丈夫死了,在你眼裡也完全不是什麼事兒吧!”李雪看着顧清苑眼裡滿是毫不掩飾的陰沉,說出的話亦更是尖酸刻薄的幾近惡毒。

李雪話出,凌韻神色瞬時沉了下來。眼裡閃過煞氣。

顧清苑卻是神色平靜的很,吃着手裡的飯菜,淡淡道:“現在對着我說幾句,打擊,挖苦,嘲諷,幸災樂禍的話語。你心裡一定感覺很痛快吧!”

“在你的心裡,只有我過的比你悲慘,比你狼狽不堪,比你活的還要悽苦。你纔會覺得痛快,纔會覺得是理所當然。而現在你覺得自己如願了,我的報應來了。所以,你迫不及待的來了,想看我的狼狽。”

“看着我痛不欲生,尋找你自以爲是的安慰,快樂,滿足。”

顧清苑說完,擡眸看着李雪,淡淡道:“你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吧!當然,或許你更想看我痛哭流涕,悲苦不已的模樣,那樣就更加如的願了,你也會很高興吧!”

“看着我掙扎,比你更加艱辛,會成爲你做大的慰藉,成爲你在二皇子府那個地獄生活一輩子,最大的支撐吧!李雪在我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了和理由,開心嗎?”

顧清苑一席話出,李雪的臉上變了幾個顏色,唯一不變的是眼裡的仇恨。

“是,我現在很開心,開心的不得了。你終於得到了該有的報應,該有的下場。看着你卑微,低賤,搖尾乞憐的活着,我就覺得好痛快,就覺得好滿足。”

李雪狠聲道:“你,顧清苑,本來就該比我低賤,本來就該匍匐在我的腳下,羨慕的看着我的高不可攀。這纔是正常的,這纔是應該的,而不是反過來,讓我看着你活的張揚,恣意。”

顧清苑聽了點頭,“那你就按照你以爲的活着吧!只要你覺得滿足就好。不過,遺憾的是我不太喜歡趴在地上看着人家。要讓你失望了。”

李雪看着顧清苑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是那副波瀾不起,淡定,從容的模樣,心裡大爲失望的同時,心頭開始冒火。自己來這裡可不是看她這淡定的讓人想瞻仰模樣的。

李雪咬牙,激動道:“顧清苑,你是不是還弄不懂眼前的狀況?你是不是還沒意識到你以後過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你要明白,夏侯玦弈死了,你是喪夫的女人,你沒了依靠了。你不再是人人崇敬,巴結的世子妃了。你現在是已經地上的塵埃,只要想人人都可以踩你一腳。只要想人人都可以在你身上吐口水。就是那些奴才也可以欺辱你。”

“顧清苑,這就是你以後將要過的日子,後半輩子你會過的很悲慘,活的不像個人就跟狗一樣,你明白嗎?可你卻無法掙脫,這就是你的命,你永生都無法掙脫的悲苦命運,就是你顧清苑的,就是你的…。是你該得的…”李雪說着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帶着極致的歡快,愉悅。

凌韻聽着眼裡煞氣更濃,轉眸看向顧清苑,只要顧清苑開口她馬上就殺了她。

顧清苑吃完手裡的飯,感覺胃滿了,轉頭看向凌韻,在看到她壓抑,隱忍的模樣,淡淡一笑,“凌韻,吃這麼多可以嗎?”

聽到顧清苑的話,凌韻微怔了一下一時有些不明白話裡的意思。不過,也就是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了。世子妃指的是那些飯對小主夠了吧!因爲小主子所以在努力的吃飯嗎?

凌韻明瞭,心跟着抽搐般的疼,眼睛發脹,垂眸,點頭,“嗯!可以了世子妃,可以了…。”

聽到凌雲聲音裡的那抹顫抖,顧清苑垂眸看了一眼小腹,眼中滿是柔溺的溫暖。在這個時候她才體會到,有他陪伴真好!

李雪說完,也暢快的笑完,擡眸卻看到顧清苑嘴角帶笑的模樣。再次和她想象完全相左,這樣李雪瞬時就跳腳了,“顧清苑我剛纔說的,你都沒聽到嗎?要過那樣生死不如的生活,你就不會想哭嗎?爲何還要笑?不,你現在一定在心裡偷偷的痛哭吧!只是,爲了你那無爲的自尊不想被我看出來吧!”

“顧清苑,你現一定很恨吧!因爲我戳到了你的痛處,戳破了你心裡那不現實的幻想,所以,你現在很絕望,很想就此死去,是不是呀?”李雪笑問道。

顧清苑看着李雪那帶着扭曲期待的眼神,靜默片刻,才淡淡道:“原來這就是你在二皇子府的生活,匍匐,卑微!很絕望,很想死可又沒勇氣,就是在那裡生活的感受!李雪,那裡果然是地獄!你體會很深刻。”

顧清苑話落,李雪臉上那扭曲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怔住,眼裡閃過屈辱,悲憤,仇恨,懼怕,懊悔,不甘,死寂等各種情緒,最後化爲一抹瘋狂,看着顧清苑尖叫一聲,對着她衝了過去…

李雪動,一邊的丫頭眼睛一亮,眼底溢出喜色激動。

凌韻在李雪擡腳,揮手向顧清苑衝來的時候,剛纔心裡壓抑的怒火,殺意,瞬時噴涌而出,閃身擋在顧清苑面前,同時一掌伸出對着李雪的心口打去…

李雪上前,凌韻掌出。尖叫瞬時化爲痛嚎,李雪瞬時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剎那,一人正好來到李雪跟前,呼吸急喘,看起來來的很是匆忙。

看到來人,顧清苑眼裡閃過什麼。

李智看着躺在腳下,神色痛苦的妹妹,眼裡閃過痛苦,然更多的卻是失望,無奈!看了她一眼,卻沒伸手求扶她。擡腳走到顧清苑面前,想着關於夏侯玦弈的生死消息。看着顧清苑如往日沒太大異樣的面容,李智的心裡滿是複雜,還有歉疚。

“清兒,你還好嗎?”

“不是很好,還能過的下去。”顧清苑看了一眼地上一的李雪,淡淡道:“帶她離開吧!我有些累了。”

李智聽了點頭,帶着滿滿的無奈道:“好,改日我再來看你。”

“嗯!”

“世子妃,你把我們二皇子府的側妃打成了重傷,就這樣把她打發了,怕是很不合適吧!”丫頭叫器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着看向準備帶裡李雪離開的李智道:“李大公子,這是我二皇子府的人,可不是你李家的人。你不能帶她離開。”

李智聽言,臉色陰沉的可怕。

然,丫頭看着卻是完全的有恃無恐,冷笑一聲,不屑一顧,轉頭看着顧清苑道:“世子妃,我們二皇子府可不是好欺負的,這人也不是你想打就可以打的,現在,給我說法吧!”

“說法?”

“是,給個說法。”說着冷聲威脅道:“世子妃要是不給,我們就在這裡不走。把京城衆人叫來,讓大家評評理,看看伯爵府的世子妃是如何的兇殘,一個不高興就把好心來探望的人給打成了這個樣子。這是完全不把我二皇子府放在眼裡。當然也更沒把什麼親戚情誼放在心裡,要不然,會把自己的表姐給打成這副樣子。”

看着丫頭那囂張的樣子,顧清苑神色淡淡,開口;“凌韻。”

“主子。”

“給她喂顆藥。”

“是。”凌韻聽命,閃身來到那丫頭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顆藥丸送入她口中。

丫頭反應過來之時,藥丸已經在嘴裡融化。吐都吐不出來,既,臉色遂然大變,伸手指着顧清苑,不敢相信道:“世子妃,你竟然下毒,你…。”

丫頭責問的話剛出,就被顧清苑一句話給打住了。

“想死嗎?”

不想死?她當然不想死。

丫頭咬牙,緊緊的看着顧清苑,她怎麼也沒想到顧清苑竟然這麼大膽,如此毫不掩飾的下手打人,下毒害人。

丫頭心裡恨,可此時命在人家手裡,她能如何?

“世子妃,要奴婢做什麼?”

“凌韻,去告訴她該怎麼做?”

“是,主子。”

李智帶着李雪離開,凌韻提着丫頭走出去。

顧清苑在軟榻上躺下,閉上眼睛,感受這片刻的寧靜。卻不知道一個男人就在不遠處,滿是疼惜的看着她。

祁逸塵站在外面,默默的看着顧清苑,看着她疲憊的樣子,最終沒忍心進去打攪她,轉身走了出去。走到外面看着蘭芝,梅香道:“好好照顧你們主子。”

“是,奴婢知道。”

蘭芝,梅香恭敬領命,祁逸塵點頭大步離開。兩個丫頭看着祁逸塵的背影,心裡滿是複雜。

“梅香你說,剛纔祁公子聽到李雪的話離開,就是去帶李公子去了吧!”

“那還用說,一定是他把李公子帶來,就是讓他帶走李雪這個惡毒之人的。”

“祁公子人真好,可惜…”蘭芝說着嘆息。

梅香亦是滿滿的遺憾。可惜…。

皇宮

大公主聽了皇后的話,眼眸睜大,臉上那溫和,仁善的面具都戴不住了。臉上滿是森冷的煞氣,“皇后娘娘,你剛纔說的可都是真的?侯爺他真的向皇上提出了那樣的聖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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