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苑看到開口之人,眼神微縮,臉上帶着疑惑,可暗裡卻想翻白眼,這廝又想幹什麼,自己今天出頭的風頭夠多了,就不能來點低調的嗎?低調纔是王道呀!可凡是沾上這廝,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只會讓你更加的高調,萬惡的桃花男。
夏侯玦弈看顧清苑雖然面色平靜,可眼底卻帶着一絲暗隱的防備,讓夏侯玦弈拿簪子的手微頓,眼神莫測,卻更加閒適的走到顧清苑的跟前,對着身後的盛老夫人微拘禮,“插簪之事兒,可否讓晚輩來。”
盛老太夫人聞言,看着夏侯玦弈莫測的神色,眼裡閃過精光,隨即輕笑道:“按道理是不可以的,不過,顧小姐是夏侯世子的未婚妻,夏侯世子爲她插簪倒也不算違禮。”
“多謝盛太夫人。”
“夏侯世子客氣了。”說着把手裡的髮簪,遞到夏侯玦弈的眼前,誰知,他卻淡淡的搖頭,沒有接過,轉而從麒肆的手裡拿過一個盒子,打開。
夏侯玦弈爲顧清苑插簪衆人已經夠意外的了,可沒想到,他竟然還親自準備了髮簪,由此可見,夏侯玦弈對這位顧大小姐還真是夠上心的呀!心裡的感嘆還沒結束,當看清夏侯玦弈拿出的東西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大了,不是上心,是榮寵呀!
就連盛老夫人看到那個東西,也很是意外,然而,經過歲月曆練的精睿眼底,在看到顧家大小姐吃驚卻淡然的表情,眼裡閃過了然,搖頭輕笑,看來無論再了不得人,在某些時候也總會遇到,那個自己過不去的劫,夏侯世子這是遇到了吧!
老夫人則是很驚喜的看着夏侯世在手裡的簪子,是鳳簪,是八尾鳳簪!
那是除了皇后以外,最高貴的女人才能戴的,當顧清苑成爲世子妃也就可以戴的,可是沒想到的是,夏侯世子現在就把這份兒榮耀送給了清兒,及笄簪還有那個比這更爲貴重的呢!
老夫人心裡很是歡喜,夏侯世子的這一舉動,不但向皓月的人眼前堅定了顧清苑世子妃的位置,也間接的擡高了顧家在京城的地位,老夫人想着,感嘆:還是老話說的好呀!禍兮福所倚,經歷了今天那出鬧心的事兒,卻迎來了更好的運道,真是不錯。
看到這支八尾鳳簪,有驚歎的,歡喜的,羨慕的,嫉妒的,可也有不快的,惱火的。
夏侯玦弈的舉動,李翼的眉頭皺了起來,眼裡閃過不快,祁逸塵沒有擡頭看,可是緊握的雙拳,讓人能窺探出,他的心裡應該很不舒服吧!
而當事人顧清苑,看着那支簪子,眼裡猛然冒出火氣來,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的瞪了夏侯玦弈一眼,這可惡的傢伙,他就那麼想讓自己高調的活着嘛!他一個人生活在聚光燈之下還嫌不夠,非要把自己也拉進去嘛!他難道不知道那想說的是樣活着很累嗎?該死的!
夏侯玦弈看着顧清苑閃動着火花的雙眸,很是閒適,淡然的擡頭,姿態更是萬分優雅,把簪子輕輕的插進了顧清苑的青絲中,看着那個代表某種身份的簪子,狹長的雙眸閃過極快的柔光。
老侯爺在下面看着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小子有的時候強勢的還挺可愛的,就是該這樣媳婦纔不會丟,哈哈。
……。
及笄禮結束後,雖然發生了很多的事兒,可最後的結果卻讓老夫人很是滿意,拉着顧清苑的手,看着她頭上的鳳簪,開懷道:“清兒是個有福氣的,戴上這個很配,很好看,以後出門戴上這個,誰也不敢再小看你。”
“祖母,孫女倒覺得現在戴着這個不是很合適,畢竟孫女現在還是顧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伯爵府的世子妃,貿然戴這個出去,也許,會惹不少的閒話。”顧清苑正色道。
老夫人聽了點了顧清苑額頭一下,輕笑道:“你這孩子有的時候還真是規矩的過分,這要是擱到人家小姐的身上,人家炫耀還來不及了,你還想着這個,讓祖母真是不知該說你們好。”
“孫女覺得還是規矩些好,畢竟謹慎本分纔會無大錯,不給自己,也不給顧家惹來什麼麻煩。”顧清苑說的很是大意,心裡卻暗嗤:戴着這個出去,讓別人羨慕嫉妒恨着,自己纔是白癡。
聞言,老夫人嘆了口氣,“祖母沒看錯,清兒是個規矩的。”說完惱恨道:“不像是那些個歪心又狠毒的人,自己做下那樣齷蹉的事兒,還時時想着算計別人,毀我顧家聲譽,真是不知死活。”
老夫人這話,顧清苑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說的是顧無暇,二姨娘她們。
沉寂了一下,顧清苑擡眸,有些忐忑道:“祖母,孫女用計防備二姨娘,二妹妹她們,你是否覺得孫女做的太過了。”
老夫人聽了搖頭,很是堅定道:“祖母覺得你做的很好,她們算計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幸虧你提早察覺,如果不是你提前防備才得以脫身,那可真的讓她們得逞了,要是讓那兩個禍害留在了顧家,那纔是我顧家的災難,一個心狠手辣,一個不知廉恥,我顧家竟然出了這樣的人,真是恥辱呀!”
顧清苑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還帶着一絲傷感,可卻什麼都沒說。
人情世故,人心莫測,雖然老夫人自己說的很是惱恨,不可饒恕,可自己卻不想附和,有些事兒達到目的就好,沒用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太多好。
老夫人嘴裡說自己防備二姨娘她們做的好,也許有一部分是真話,比如自己脫身了那句!脫身也代表着保住了世子妃的位置,可心裡對於自己如此周密,不着痕跡的反擊了二姨娘的手段也感到有些戒備吧!畢竟,在老夫人的心裡現在最不喜的就是那些心思縝密,無法被她掌控的人。
所以,在這個時候,自己就要重新給老夫人定位自己的形象了。
防備是迫於無奈,但是,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人。二姨娘以往無論是處於什麼目的對自己好的,可那個好,老夫人卻都看在眼裡的,而顧無暇就算是庶女又處處算計自己,可那也無法磨滅她是自己手足的事實。
繼而,在老夫人現在表現的很厭棄她們的時候,自己絕對不能隨着附和,落井下石,更不能幸災樂禍,那樣落在老夫人的眼裡,自己就會成爲一個不知感激,感恩的人,更是一個連手足之情都沒有的人,那樣,自己和二姨娘她們可就沒有分別了。
一局成敗,關乎自身,可也關係着其他的人,所以,在得意的時候,更要謹記低調,勝而不驕,敗而不餒嘛!雖有好像有些不合適,呵呵,可,自己絕對是個善良的人,憂天下之憂,樂天下之樂,那樣,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讓人感覺,自己和她絕對是一夥的。
顧清苑低着頭,那副傷感,矛盾的表情落在老夫人的眼裡,果然讓老夫人的眼裡閃過滿意,眼裡的隱隱的戒備也消失無蹤,消失了兩個不安分的,她可不想來了更厲害的,好在,顧清苑這丫頭雖然心思縝密,可心地卻是個好的,這很不錯。
這一無聲,亦是不着痕跡的心裡之戰,齊嬤嬤自然也看到了,心裡更是十分的明白,對於最後老夫人眼裡的那抹滿意,還有顧清苑臉上的那抹傷感,只感嘆:大小姐不愧是玩兒心術的高手呀!該硬氣的時候絕對不軟弱,可反之,該軟弱的時候卻絕對不強硬,可在該得意的時候,人家卻從不會大肆的得意。
張揚的強勢,那是衝鋒的狼,雖然惹人忌憚,卻容易被獵殺。
而低調的狠戾,纔是蟄伏在暗處的豹,猛然出手必定一擊斃命。
大小姐毫無疑惑是後者,在所有的人在眼裡,都是人家在算計大小姐,大小姐最多是防備,卻從來不算計別人,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伯爵府
麒肆看着夏侯玦弈正色稟報道:“主子,都清楚了。”
“嗯!說吧!”
“是!”麒肆迴應,繼而徐徐道來:“其實,顧大小姐早就知道二姨娘是假懷孕的,在她回到顧家的第二天,就不着痕跡的讓凌菲試探過了,可她卻什麼都沒說,想來是早就猜到,她們會用身孕之事算計與她吧!繼而,她就來了個將計就計,也成就了今天這精彩的一幕好戲。”
夏侯玦弈聽到這裡不需要再問,很多事兒就已經心知肚明瞭。
倒是麒一很是不解,疑惑道:“麒肆,你是不是探聽錯了,顧家那個二姨娘老御醫明明就說是真懷孕的呀,怎麼會是假的。”
麒肆聞言,翻了個白眼:“麒一,你忘了凌菲是做什麼的嗎?她是用藥的高手,能讓女人顯示出懷孕的藥都有,那,製造點讓污血凝結,給人以胚胎的假象,就更不是什麼難事兒了。”
麒一聞言一驚,“你是說…。你是說那個二姨娘她說的都是實話,她也根本就沒有找什麼野男人。”
“你這不是廢話嘛!”
“那,這樣一來那個二姨娘不就是冤枉的嗎?”
“怎麼?你想去給她喊冤嗎?”
“那個,那倒沒有,畢竟也是她們先想着害人的嘛!”
“不錯,你還沒有耿直的不分是非,還沒傻透,真是令人欣慰呀!”
麒一聽着麒肆明褒暗貶的話,完全沒感覺,只是感嘆道:“顧大小姐可真是厲害,什麼都能想的到。”
“屁話,以爲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笨,被別人賣了說不定還幫人家數錢呢!”麒肆說完,點頭道:“不過,顧大小姐反擊的還真是夠完美的,不漏聲色,不着痕跡,卻一擊致命,服用藥物製造假孕也許不會死,可找野男人卻絕對逃不過一死呀!”
麒肆說完暗道:看來,這位主不但膽子夠大,該狠的時候也是絕不手軟呀!不過,該狠的時候確實要狠,太過優柔寡斷段,只會留下無限的後患,畢竟,本着人性貪慾,不甘。二姨娘,顧二小姐無論什麼時候和顧大小姐之間,都不會,也不可能和平相處,有的只有如今日般的你死我活之鬥。
“主子,那個顧二小姐你打算怎麼處置?”想起那個不安分的女人,麒肆開口問道。
夏侯玦弈手上玉扳指微轉,沒有回答,反問道:“那丫頭可有說什麼?”
聽到夏侯玦弈親近的說,“那丫頭”麒肆,麒一微怔,隨即瞭然,知道主子說的是誰了。
麒肆感覺應道:“顧大小姐什麼都沒說。”
“是嗎?”夏侯玦弈淡淡的應了一句,就不再開口。
看此,麒肆瞭然,主子這是交給顧大小姐處置了,是死,是活,也就看顧大小姐一句話了,當然了,如果那主一直不開口,顧家這位二小姐怕是要永遠在大牢裡呆着了。
顧家
顧蘅臉色鐵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雙手握拳卻仍然能看到雙手在抑制不住得的顫抖,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邊正在極力的想辦法挽救,緩和和柳府的關係,現在剛好些。
而家裡在顧清苑及笄的日子裡,自己只不過晚回來一會兒,就發生了那樣無法挽回,且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出來,想着那個事情的結局,顧蘅大恨,該死的!竟然會以姨娘苟合結局。
顧蘅的心腹小廝,看着大公子少有的暴怒,很是擔憂道:“大公子,現在該怎麼辦?”
“沒辦法,現在什麼都晚了。”
“那,二小姐和二姨娘該怎麼辦?”
“她們自己惹的禍,那,就有她們自己擔着吧!”
顧蘅的話,讓小廝一愣,隨即瞭然,大公子這是不管了嗎?雖然早就知道外面溫和的大公子,其實,心地卻十分的淡薄,寡情,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連自己母親和妹妹的生死也會不顧,這是不是太無情無義了。
顧蘅看到小廝臉色複雜的神色,清淡道:“成子,你可覺得我太過無情了嗎?”
“不,小人知道公子的難處,現在事情這樣,除非有什麼有力的證據,要不然要救二姨娘,二小姐很難,特別二小姐還是夏侯世子下令送去官府的,大公子想插手很不易。”小廝似是而非道。
聞言,顧蘅拍了拍小廝的肩膀,嘆了口氣,“哎!其實,我何嘗不想救她們,可憑着我現在的能力想救她們,真是心有餘和力不足呀!二姨娘的事兒,我要查就是不相信御醫,顧無暇的事兒我要查,那就是和夏侯世子作對,如此一來,說不定沒救出她們,連我自己也搭進去了,所以,我只能忍着,等以後有能力了再爲姨娘,二妹妹伸冤,正名。”
小廝點頭,剛纔的那抹複雜神色消退,正色道:“是,小人都明白的。”大公子說的也沒錯,情誼是一回事,可明知道不可能成事兒,還要往上衝,那就真的有點兒蠢了。
“你明白,我很欣慰。”顧蘅說完沉重道:“姨娘和二妹妹落到如此下場,只能說是我這個兒子,哥哥能力不足,無力救她們,也是她們自己命苦,怨不得任何人。”
“大公子,怎麼會不怨任何人,這都是大小姐的錯,是她步步算計的,如果不是她那麼狠心,二姨娘,二小姐怎麼會被人誤會,被人冤枉的連命都保不住,連帶的還讓大公子如此的爲難。”
小廝憤憤不平道:“大小姐現在是仗着有伯爵府撐腰,又有夏侯世子幫着她,她現在是囂張起來了,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更是如此隨意的踐踏她人性命,她,實在是太狠…。”
顧蘅聽了苦笑了下,卻很是厲聲的打斷道:“成子,別說了,我相信這事兒清兒她應該不是誠心的,還有,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會污了清兒的名聲,也會爲你自己招來無端的禍事,知道嗎?”
“是,大公子。”聽到薄情的大公子竟然關心自己,小廝很是感動。
顧蘅的話小廝聽了感動,可如果要讓顧清苑聽到的話,一定會笑出來的,也一定會感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呀!顧蘅這話說的可真是夠無恥的呀!口裡爲顧清苑辯解着,說不是誠心的,可轉口就交代小廝不要多說,會爲他惹來禍端,這豈不是很明白的承認了顧清苑是個狠的嘛!這廝果然既陰暗又無恥。
顧蘅看着小廝眼裡的那抹感激,心裡十分的滿意,自己之所以要選擇他做自己的隨身小廝,就是看重了他夠忠心,人又不夠聰明,最重要的是嘴巴嚴。
“大公子,小人給你端點飯過來吧!你可是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小廝關心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要要個人靜一靜。”
“是。”小廝恭敬俯身走了下去。
小廝離開,顧蘅的臉色再次的沉了下來,二姨娘,顧無暇她們想算計顧清苑自己不是不知道,可,自己想到過程卻想錯了結局,本以爲她們就算不完全成功,也能傷到顧清苑分毫,可是沒想到的是,結局竟然如此的慘敗,她們自己也許會丟了性命不說,還連累到了自己。
二姨娘那個苟合的罪名一出,自己的前途將會大大的受損,自己本是庶子就夠憋屈的了,現在又有了一個不貞潔的生母,那,對自己的前途簡直句是致命的一擊,真是該死。
姨娘明明就是假懷孕的,怎麼忽然之間就成真的了呢?是誰在裡面動了手腳?想了一會兒,顧蘅沒想出頭緒,轉而放棄,算了,再想那個已經無用了,最要緊的是如何脫離現在這個,令人不齒的身份,現在這個身份,完全是阻礙自己成就一番大事業的絆腳石。
顧蘅心思轉動,慢慢嘴角溢出一絲深沉的笑意,也許,姨娘她們不在了,也不全是壞事兒,說不定會成爲自己的優勢,能夠藉此,讓自己過繼到李嬌的名下,那,自己的一切難題不就能迎刃而解了嘛!嫡子!纔是最配,也是最符合自己的身份。
顧蘅在這裡想着他今後的大計,完全忘記了某一個地方還有一個殷殷期盼他的人,在苦苦的等着他的人。
聘來院
傍晚時分,顧清苑躺在軟榻上,看着邊上的凌菲道:“顧蘅可有什麼動靜?”
“回大小姐的話,大公子回來後,先是去了老夫人那裡,不過老夫人沒見他,而後他有去了夫人那裡,夫人倒是見他了,不過…。”凌菲說着頓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凌菲的話沒說出,顧清苑卻很已瞭然,李嬌會見這個讓她一直很厭惡的顧蘅,還是在這個時候,恐怕也說不出什麼好話,顧清苑也沒興趣知道,繼續道:“從夫人那裡出來後呢?”
“他就來小姐這裡了,說是給小姐賠不是的,不過,小姐哪個時候在休息,蘭芝就給婉拒了,大公子從這裡離開後,就那裡也沒去,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待着。”
顧清苑聽完,眼神微縮,皺眉道:“他沒去見二姨娘嗎?”
“沒有!”
“是嗎?”顧清苑心裡有些發寒。
顧無暇被關,現在在這個家裡,二姨娘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顧蘅了吧!可一天過去了,顧蘅都沒去,是顧忌着什麼?還是說在他的內心,也跟顧無暇是一樣的。同樣的冷酷,無情,沒有一絲的人性。母子之情,母女之情,在他們的眼裡,在利益之前,真的什麼都不是嗎?只要對自己有利的事,弒母也是可以的,拋棄母親也是正常的,是如此嗎?
可恨又可悲的二姨娘呀!苦等了一天,卻等了一場空,她的心裡一定別有一番淒涼感受吧!
福壽閣
老夫人也問了齊嬤嬤和顧清苑類似的問題,聽完後,臉色很是冷漠,譏諷道:“果然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二姨娘的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像,都是如此的無情無義,沒有一點人性,清兒這個受害者對二姨娘她們尚且有一分同情,不忍,可她這個兒子可真是完全漠視,我顧家要是交給這種人的手上,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氣了。”
齊嬤嬤聽了沒回應,感嘆:玩兒心術在顧家果然沒人玩的過二小姐。
“齊嬤嬤,你把我庫裡的補藥跟四姨娘多送點,順便提點她一句,長遠最近心情不好,讓她多上心些,也不要太顧忌着女子那點矜持。”
“是,老奴明白,這就去。”看來老夫人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顧家第二個男丁了,大少爺的太過謹慎,怕是適得其反了。
儀來院
顧允兒眉飛色舞,極度興奮的跟三姨娘說完,二姨娘,顧無暇,顧清苑過招的經過和結果後,端起手邊的杯子猛喝了幾大口水,潤了潤嗓子,暢快道:“報應終於來了,顧無暇這個壓制,欺凌,不把我當人看到的賤人終於要死了,還有二姨娘那個老欺負姨娘的不恥之人也要死了,哈哈哈,想想都覺得痛快呀!這顧家沒了她們,我們的好日子可就要來了,你說是不是姨娘?”
顧無暇說完,看三姨娘除了在最初的時候,極度的歡喜了一下,現在神色就淡了下來,對於自己的話也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姨娘,怎麼了?你不同意女兒說的嗎?”
“不,允兒說的不錯,沒了她們我們的日子肯定是要比以往好上很多,可你想要太好的恐怕也不會有的,最重要的是,還是不要想得那麼大比較好。”
三姨娘看着顧允兒不贊同的小臉,意味深長道:“允兒,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想的太多,是會惹得上位之人忌憚的,就如二姨娘她們,風光了十幾年,可最後還不是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我們還是穩妥的過最好。”
“姨娘,你這話女兒可就有些不同意了,我們和二姨娘她們是不同的,你又沒有兒子,就我一個女兒,她們不需要忌憚我們什麼,所以,我們稍微過的好點兒,多往老夫人那裡走動一下,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顧允兒有些不甘心道,盼了十幾年,好不容有了出頭的機會,如果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太可惜了,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允兒,爭的一時風光,卻引來別人的忌憚,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大小姐的手段如何,你也看到了。二姨娘沒少算計她,可最後呢?二姨娘出手越狠,她自己的下場反倒是越慘,相反的,大小姐卻越是被老夫人寵愛,就連伯爵府的人對她也是越來越看重。”
二姨娘說着有些驚異不定道:“一般耍手段的人都會讓人不喜歡,也會引得她人的防備,可大小姐卻完全沒有,她換來的只有別人對她更深的敬畏,還有看重。允兒,像她這樣的人,纔是最可怕的。”
“而我雖然沒有兒子,可你是女兒,所以,還是不要想着試圖和大小姐爭風比較好,你該知道,在以後也許你的親事,我們還要藉助大小姐的力量,惹到她不快對你沒有好處。”
顧允兒聽了有些絕望道:“可是,姨娘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憋屈的活着嗎?”
“傻孩子,怎麼會呢?你只要努力和大小姐搞好關係,讓她喜歡你,藉助她爲你求來一門好親事,等你嫁過去後,那時候的風光,舒心纔是一輩子的,所以,不要爲了眼前的風光,就因小失大,錯失了你一輩子的好日子,知道嗎?”顧允兒聽了凝眉思慮片刻,點頭,正色道:“是,姨娘說的不錯,眼前的風光是有限的,成親後的風風光光那纔是長久的。”
“允兒說的不錯,姨娘就是這個意思。”對於女兒的聰慧,知輕重三姨娘很是滿意。
靜默片刻,顧允兒低聲道:“姨娘,你說二姨娘她真的偷人了嗎?”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現在事實就是她偷人了,二姨娘她是逃不過了。”三姨娘平淡道,可心裡面對於二姨娘偷人,還是不信的,像二姨娘那麼聰明的人,絕對不會被人輕易抓住這麼大一個把柄的,不過,真相如何,不管自己的事兒,在大宅院中,誰有手段誰活着,沒有心機,死了那是活該。
……。
幾日後,一直在關注顧家及笄宴後續之事兒的人們,終於迎來了第一個結局,就是二姨娘的。
聽說,顧家處於人道主義,就算二姨娘做下那樣令顧家蒙羞的事兒,他們還是派人去了一趟二姨娘的孃家,也就是柳家,而柳家的人聽說了顧家的來意後,面都沒見,只是讓小廝代爲傳告了一句話,妹妹既然是顧家的妾侍,那就是顧家的人了,不再是柳家的,所以,該如何他們柳家沒資格過問,該怎麼處置,隨顧家的意,他們沒什麼要說的。
這話一出,顧家也不再多說,只道:他們顧家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家,二姨娘雖然做下了無法饒恕的齷蹉事,可念在她爲顧家生下子女的份兒,不會處死她,不過也不會容着她,既然會派人把她送到庵堂裡去。
對於這一結果京裡很多人讚歎:顧家仁義,顧老夫人心慈,不過,也有人說太優柔寡斷了,然而,人們的感嘆還沒結束,就傳出,二姨娘在去庵堂的路上試圖逃跑,結果不小心卻失足掉下了山崖,當場摔死的消息,這一消息讓衆人唏噓不已,只能說,這就是不安分的也該有的下場。
顧清苑聽說了,淡淡一笑,沒有太大的意外,也沒覺得很歡喜,倒是有些複雜,顧蘅最後還是沒有露面,想來這一定讓二姨娘死不瞑目吧!這也證明了顧蘅他果然不是個人,是個畜生,是個和顧長遠不相上下的存在。
幾日後,夜間,夜深人靜的時候,顧清苑卻迎來了一個客人。
顧清苑看着眼前眼睛晶亮的慕容月,翻白眼道:“公主殿下,你做客的時間不是找錯了,是來找我賞月的嗎?可貌似今天連月亮都沒有。”
慕容月聽了抿嘴一笑,輕聲道:“白天來不是不方便嗎?所以我只好晚上過來了。”
“哦!什麼事,說吧!”顧清苑懶得客套,有些昏昏欲睡道。
“那個,能暫時讓顧無暇不死嗎?”
聞言,顧清苑眼睛睜開了些,淡淡的道:“怎麼?你想用她做什麼?”
聽此,慕容月真想大笑,顧清苑這人有的時候真的很有意思,對自己完全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態度,讓自己想好好表現一下,先取得她信任的熱情大大降低了不少,不過也就因爲這樣,自己倒是想爲顧清苑做的更多了。
“那個,你也知道,我是怎麼進入柳家的,再加上我的過往,他們全家上下,包括丫頭,小廝對我都十分的防備,哎!他們這樣齊心一致對付我這個外人,還真是挺沒勁兒的,所以,我想給他們找點樂子,他們不讓我開心,我也給他們找點鬧心的,呵呵,他們亂套了,我才能做的更多呀!”
慕容月說完,忽然一改剛纔的散漫,正色道:“顧家這個大公子可是真的很有一套,就我那事兒,柳家當時可是對顧家可是恨的咬牙啓齒的,對這個顧蘅也很是厭惡的,可現在還沒過多久,他不但可以出入柳家了,就連他那個舅舅也開始對他該變態度了,這,可不是好事兒。”
顧清苑聽了眼裡閃過惡趣,輕笑道:“所以呢?你想把顧無暇帶回柳家,讓柳家的人想起些什麼吧!”
“顧大小姐就是聰明,一點就通。”慕容月歡快一笑,眼裡卻很認真道:“不過,你放心,顧無暇這個棋子既然在我手裡,我就絕對不會再讓她給你惹什麼麻煩,她絕對不會有一絲回顧家的機會,我會永遠把她留在柳家的,直到用不着她的那一天。”
聞言,顧清苑眼神微閃,靜默片刻,皺眉道:“不過,顧無暇現在不在我手裡,有人把她弄走了。”
慕容月聽顧清苑說“那個人”而不提夏侯玦弈,眼裡滿是複雜,她是怕碰觸到自己過往的那些傷口嗎?
想此,慕容月心裡忽然放下了一些東西,嘆了口氣,眼前這個女子呀!難道她不知道,在某些時候,她給人那瞬的溫暖,足以讓人感激一生嘛!
顧清苑也真是個奇怪的人,她雖然狠戾,卻又奇異的保持了一個溫暖的心,自己確實比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