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和郡主兩個字眼聽在莫惜面前全是嘲諷,那些東西全都該是她莫惜的,可是現在,這個叫莫離的廢物,不僅佔了她的位置,如今還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莫離默默的看着眼前面目猙獰的莫惜,實在是想不通這世間爲何會有這麼可恨又可氣的人。過了好半響,這才說道:“莫惜,你的確比我幸福,你擁有的比我多,你什麼都有了,爲什麼一定要跟我過不去呢?”
她沒有叫姐姐,而是直接喊了莫惜的名字,莫惜看着她悲傷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我什麼都有?我能有什麼?你就是想看我笑話是嗎?莫離,不要以爲我蠢,除了出身,你哪一點比得過我?”
“我沒有要跟你比。”莫離淡淡的看着她:“爲何你會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有多麼多人對你好,這世間哪有東西比得過真心的重要性呢?”
這世間哪有比真心還要重要的重要性呢?沒有嗎?莫惜愣愣的看着今天和昂日不大一樣的莫離,往日她們兩個人不是互掐就是互相嘲諷,如今莫離竟然會用這樣平淡無奇的語氣跟她說話,這不由得讓莫惜愣或了,同時也讓莫惜忍不住去思考那句別有深意的話語。
突地,望着莫離波瀾不驚的眸子,莫惜彷彿明白了什麼,脣角的笑意都轉滿了別有深意的嘲諷意味:“求饒又不是什麼丟臉的東西,你又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讓我留你一條性命?”
莫離在心裡面暗罵莫惜,倒不是覺得她爲人處世怎麼樣,因爲莫惜的爲人處世她早就清楚不過了,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未免實在是太蠢了一點。
當然,莫離也承認,剛在看到莫惜的時候,自己心裡面的確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是這並不代表她莫離需要任何人給予什麼東西,她有高貴的身份,她有奮進的堅持,她總歸會在某個時刻便成足夠保護自己,保護身邊所有的人,擁有足夠的能力了,再也不會被人欺負欺凌。
這一切全都是時間的問題,時間總會把這些東西帶給她的,只是感情卻從來都不是時間可以有的,就比如說親人,親人這個東西,不知不覺得,還沒來得及珍惜,或者是在知道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再去珍惜,一切都已經遲了。
莫離只是覺得,今生好不容易成爲同胞,又何必一定要自相殘殺呢?可是很顯然,某些人並沒有那般想過,反而覺得欺負殺害自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山上修煉被追殺的事情,莫離不說,但是不代表她就忘了,恰恰相反,她是記得太清楚,又太不願意跟任何人撕破臉皮,她本以爲退讓和容忍就可以換取自己在進軍福的一席之地,但是很顯然,她想的太簡單了。
“隨便你怎麼想。”莫離淡淡的掃了莫惜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嘴上卻滅有停歇:“花萼,我們去找太夫人,問問爲何這諾大的將軍府容不下一個嫡女,容不下一個郡主,若是覺得我身份太過尊貴,那我就上奏皇帝舅舅,從新爲我建一所宅院,免得在這破地方挨着別人的眼。”
“你給我站住!”莫惜不甘心的瞪着她帶過來的四個彪形大漢,憤憤道:“你們還不趕快給我攔住,要是壞了本小姐的好事,你們的妻兒老母也別想活着!”
“我看你們誰敢!”莫離環視着整個院子,神色不怒自威,那些躍躍欲試的人瞧見了,頓時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莫惜看着那些傢伙沒用的往身後退,頓時暴脾氣上來了,憤憤道:“你們這些廢物!沒用的東西,還不快上,看着我幹什麼,再看,再看我把你們沒一家人的眼珠子挖出來全拿去喂狗!”
“就不覺得殘忍?”莫離冷冷的看着她,原本不動聲色的眸子,此刻佈滿了冰冷,要是用武學的角度上說,就是殺氣乍現。只是可惜莫惜的修行也不算弱,可是跟着莫離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因此對於自己腦子裡面想的殺氣二字,自動的忽視了。
“不過是人低賤如螻蟻的性命,有什麼好可惜的?”莫惜說的理所應當底氣十足:“將軍府拿錢給他們可不是爲了讓他們吃閒飯的。倒也是姐姐好命,吃了這麼多閒飯,姜然還能這麼不要臉的賴在將軍府。”
“呵,這將軍府還真是好笑,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庶出女,說難聽點,也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物。”莫離笑的妖嬈,離她最近花萼瞧見了只在心裡面爲莫惜哀悼。
花萼實在是不明白,她們家小姐從不招惹麻煩,也不爭搶什麼錢物,甚至是在將軍大人面前刷存在感的想法都沒有,爲什麼總是會有那麼多不開眼的人找她麻煩呢?她們家小姐現在一點都不好欺負了,難道就那麼難看出來嗎?還是已經將她家小姐好欺負這個思想根深蒂固在腦子裡面了呢?
“莫離,你別太過分了!我告訴你,在這將軍府,我就算要弄死你,也不過跟弄死一條螻蟻一樣容易,你是嫡女又如何,你是郡主又如何,爹爹會看你一眼嗎?他只會跟我一樣,巴不得你死,巴不得你早些死掉!”莫惜惡毒的瞪着莫離,說的話完全沒經過大腦:“莫離,你怎麼不去死!”
“混賬話!”老婦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直奔莫惜所站的方向,硬是往莫惜臉上打了好幾個巴掌:“那是你的妹妹,親妹妹,你身爲姐姐怎麼能說出這麼混賬的話!莫離這孩子心眼好你就欺負她,她是這將軍府的嫡女,豈容得你這個庶出子嗣以下犯上,簡直是太沒有規矩了,是不是那一天,也要不把我這個老婆子不放在眼裡,趁我老婆子熟睡到時候亂棍打死再拋屍荒野呢!”
“太奶奶。孫兒不敢。”莫惜忙跪了下去,一張小臉梨花帶雨,讓人我見猶憐。莫惜哭腔道:“太奶奶誤會孫兒了,這一切全都是爹爹讓孫兒做的,孫兒並沒有絲要欺負妹妹的意思。”
“我老婆子眼神不好,但是不瞎!我看得清也聽得清,惜兒啊,你也別怪太奶奶狠心,太奶奶也是爲了你好,你現在渾身的濁氣,太奶奶不想看你這般墮落下去。就跟着太奶奶吃齋唸佛去吧。”老婦人恢復了和藹可親的模樣,這讓莫惜忍不住一喜,可是這老婦人說的話明顯就是要要自己跟着她去寺廟清修。
她莫惜纔不要去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她要的是榮華富貴,她要的是嫡女之位,她要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權勢,不然她爲什麼總是針對莫離呢?因爲只要莫離一死,這些東西,全都會她莫惜的啊。
“太奶奶。”她哭的我見猶憐,一雙故作無辜的大眼睛溢滿了淚水,搖搖欲墜的在眼框裡面打轉:“孫兒愚笨,孫兒不懂。”莫惜想的簡單,只要讓老婦人在這時候改變了心意,那麼自己就不用去那個了無人煙的地方了,只是很顯然,她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老婦人能夠說出這番話,又怎麼會是那麼輕而易舉變卦的呢?既然能夠輕而易舉的讓她改變心意的話,她又何必要說出口?莫惜的這一番話,除了證明她自己是真的蠢笨,其他的毫無半點意義。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願意跟我這個遭老太婆燒香拜佛嗎?”老婦人頓時生氣的拿起柺杖就往地上砸,要不是晴陽安撫的快,指不定會把老婦人給氣成什麼樣子。莫惜見了這幅樣子,頓時嚇的直往地上磕頭,生怕老婦人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太奶奶你別這樣,太奶奶,你別嚇惜兒了,惜兒錯了,惜兒真的知道錯了,求太奶奶別嚇惜兒了,太奶奶說什麼惜兒都做,求太奶奶保重身體!”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太奶奶都這般年紀了,要是被她氣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想必她也就別想在這將軍府好好待着了。雖然太奶奶總是很偏心,總是對莫離很好,但是要是她真出了三長兩短,她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莫惜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發自肺腑的。她是真的害怕太夫人出了任何的三長兩短。
莫離瞧見太夫人情緒是空的時候趕忙去安撫太夫人,仔細一眼,卻沒有想到老婦人正精氣神十足的跟莫離擠眉弄眼,聰明的莫離頓時就反應過來了,忙責備跪在地上不住求饒的莫莫惜道:“姐姐怎麼能這般不懂事,太奶奶年紀大了,哪裡禁得起你這麼折騰,要是讓爹爹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太奶奶,惜而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太奶奶別生氣了,彆氣壞了您自己的身子。”莫惜哭相極爲的慘,就算莫離的鐵石心腸也忍不住有了絲絲動容,只是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