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感覺到大殿裡滿滿的惡意,芸藥兒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着五王妃,心下倒是沒什麼驚慌失措。
因爲她知道,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要她死的,只要不死,哪怕沒有芸妃的身份,她依舊可以翻盤。
芸藥兒意外五王妃竟然認得迷魂鈴?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南疆皇室畢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很多人甚至聽都沒聽過,更加別說認得。
正因爲如此,芸藥兒纔會大膽的跳出來,準備光明正大的衝夜秋瀾動手。
五王妃說得這麼篤定明白,很多人打心底的信了。
翰林院的大人好不容易有一次表現的機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臉色,認得清形勢。
所以說,有人一激動,當即站起來表示可以去查。
因爲南疆本身就是大澤先祖給想盡辦法滅掉的,據說當時的戰鬥很慘烈,死了不少人,如此龐大的功績,記載自然很詳細。
而大澤的先祖爲了表明自己不是無辜興戰,將南疆的可怕之術寫得很詳細,甚至有幾分誇大。
並且告誡後輩,萬不可與南疆餘孽爲伍,否則,就是通敵叛國,不敬先祖。
這白紙黑字說得極爲明白,若非如此,五王妃也不敢這麼囂張。
當然,在五王妃想來,就算不能將皇帝怎麼樣,也要把芸妃給辦了,讓皇帝揹負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要麼就是不敬先祖,將祖制忘得一乾二淨,要麼就忘恩負義,將救命恩人給弄死,誰讓皇帝冊封芸妃是用的救駕理由?
現在必須要選一個,皇帝自己看着辦。
成功的膈應了皇帝,五王妃頓時就覺得爽了。
堂堂一國之君對付她一介女流,居然用威脅的,五王妃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皇帝瞪了一眼那不知死活,不懂臉色的翰林院大人,想着事情過後,一定要找機會將這丫的給擼了。
這年頭,扯後腿的蠢貨更加可怕。
“此事不可輕易下定論,芸妃也累了,先回宮休息吧,今天是除夕,京城的百姓還等着朕和各位大臣在子時的時候去與民同樂,萬不可掃了興,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議。”皇帝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只能先拖着。
趁着這時間,可以好好想想應對之策。
芸藥兒也知道情況不樂觀,皇帝這麼一說,便配合的福了福身,就要離開。
可好不容易纔逮着一件事情的五王妃,哪容皇帝這麼忽悠過去?
反正她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有恃無恐,難不成皇帝還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她?
今天的事情過後,五王府上的主子但凡有點什麼,皇帝都將脫不了干係。
“皇上這麼迴避,是想包庇芸妃娘娘麼?這麼明顯的舞蹈,這麼顯而易見的迷魂鈴,稍微查一查就能明白的事情,皇上竟然要押後再議?”五王妃冷笑:“芸妃娘娘這一離開,臣妾真怕那就不是迷魂鈴了。”
“現在才晌午,到子時還早着呢,南疆之術到底有多可怕,各位大人應該有所耳聞,就這麼揭過去了,這過年還能安心嗎?”
“皇上是天之子,自然有龍體護佑,可臣妾害怕啊!害怕莫名其妙就會死得不明不白的。”
“王爺已經不再了,臣妾就得撐起這個家,若是臣妾也枉死,這五王府還真沒處說理了……”
說起這些,五王妃也不知道是真觸及到了傷心事,還是爲了增加說服力,當真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女人說哭就哭的本事,諸位算是見識到了,面面相覷之餘,心下也不是沒有忐忑。
紛紛看着皇帝,都帶着一絲懷疑和驚懼。
畢竟,傳說中的南疆之術殺人於無形,死相極爲恐怖。
老僧坐定的白丞相終於有了動作,作爲百官之首,這個時候還不說話,就算失職。
“皇上,微臣認爲,這事兒還是早點處理比較好,遲則生變,有了結果,大家才能安心的過年。”白丞相這話說得狀是不偏不倚,皇帝聽起來卻十分刺耳。
丞相這麼一說話,不少官員都站起來表態了,雖然知道皇帝不高興,但法不責衆。
對自己的身家性命十分看重,對南疆之術很是畏懼,這個時候不管派系,都附和起白丞相的話來。
雲沐辰把玩着夜秋瀾的手,完全沒有參與的意思,低聲的問道:“剛纔,我怎麼沒有太多感覺,只是覺得不太舒服,隱隱有些排斥。”
夜秋瀾專注了他一眼:“你功力比芸藥兒高很多,再加上,你修煉的是佛家功法,對於迷魂術有很強的抗性。不過,芸藥兒真的很厲害,沒有防備之下,心智堅定的人都一樣中招了。”
“那五王妃呢?”雲沐辰點了點頭,繼續疑惑的問道。
夜秋瀾想了想說道:“五王妃的爺爺,似乎在南疆呆過,做過一任知府官員,應該是接觸得多了,得了什麼對抗迷魂術的東西,我看她脖頸上的那條項鍊似乎有點特別。”
聞言,雲沐辰這才擡頭看了看五王妃的脖子,有一顆淚狀的乳白色晶體吊墜,看起來不像玉石:“那是什麼?”
“如果沒有看錯,是稀有的靈晶石,南疆的特產。”
“當初南疆會覆滅,靈晶石算是原因之一,只可惜產量太少了,長期佩戴,比玉還養人,據說提神養神的效果不錯,現在看來,有些效果應該是真的。”
五王妃沒有其他特殊點,靈晶石應該就是關鍵。
這麼看來,芸藥兒的運氣也忒不好了。
遇上雲沐辰這麼個變態不說,還碰上了五王妃這個意外。
聽到大臣們紛紛請命,皇帝怔了怔,終於明白坐在這個位置被大臣“要挾”是什麼感覺了,那種憋屈的感覺,他發誓說不要再嘗試的。
可雲沐辰的事情沒有解決,大臣們的更加不行了。
難不成他還能將所有大臣變成自己的聽話屬下不成?
皇帝心煩意亂的在上面走來走去,這種感覺,比大臣陰奉陽違,派系林立都可怕多了。
難怪當皇帝要懂得平衡,而不是凝聚。
如今因爲一件事情而凝聚,讓皇帝見識到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