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出府尋藥
近日因二夫人疑着自己,碧屏每每被惡夢驚醒,生怕二夫人會對付自己,l因爲自己知道二夫人太多秘密,本還以爲能憑着這些秘密掣肘二夫人令她不敢不成全自己,如今看來二夫人心狠手辣令人髮指。
若芳的事二夫人沒有跟她透露過一言半語,但她心裡清楚,那必是二夫人收買了若芳乾的。
想着,她伏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棒子聲敲了一響又一響,轉頭望着窗外那樹影亂晃似羣魔亂舞,還傳來一陣陣夜風吹過樹影霍然的烏咽聲,碧屏驚出一聲冷汗,她覺得口渴起牀想要倒水,卻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碧屏聽得出是冬孃的聲音,因怕驚着小姐,那腳步聲放的很輕,卻很急促,碧屏只覺得身上被汗浸的發抖,一個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茶盞。
“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莫要驚着小姐。”蓮青起身小聲道。
今日如意心情不暢,府裡又接連出事,蓮青和碧屏一起將自己鋪蓋搬來設於牀外,便於服侍,冬娘則住在右梢間的抱廈內,幾間屋子連接一處,有大的聲響自然容易聽見。
碧屏哪聽得進蓮青的話,只急急的跑到冬娘身邊,蓮青端着燭臺跟過來往冬娘臉上照了照,眯了眼覷了會問道:“姑姑你這是怎麼着了?一臉的雨,還有這眼睛怎麼腫了?”說着,又伸手摸了冬娘手上一把,卻是渾身冰涼,趕緊將身上披的衣服解下來披在冬娘身上。
那冬娘滿臉是淚,一臉憂傷,自言自語道:“好好兒的,我一到了那兒就聽人說若芳上吊畏罪自殺了。”
碧屏徹底白了臉,那身上好似有千萬個冰墜子在刮擦着她的肌膚,一寸寸刮出血來,然後再將肉剔除,只留下一堆白骨。
巧七,若芳,採青這些人全都是忠心爲二夫人辦事的,結果……她不敢想像自己是否會有這麼一天,她整個人絕望的站在那裡,脣不停的打着抖。
蓮青反倒陪着冬娘小聲哭了一場,碧屏卻哭不出一滴眼淚,她實在是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流淚才能讓她活的安心些。
三人正各自傷心,卻聽見如意似睡的不穩,向裡翻了個身子,蓮青忙輕噓了一聲又輕聲說了安慰冬孃的話方端着燭臺回去了,碧屏卻如行屍走肉般木愣愣的拖着沉重的腳步竟走錯了方向,好在蓮青將她拉了回去。
如意其實並未睡着,那三人的話在寂靜的夜顯得越發清楚,杜氏下手極快,還未等到她派人去說服就滅了口,今日想來那碧屏定不好過,她有意讓蓮青和冬娘說那些話不過是想警告碧屏,跟着杜氏沒有好下場,見碧屏嚇得那付模樣,怕是再燒幾把火就能逼她說出那杜氏的惡行。
若芳只是個小棋,她原先不過是懿馨齋一個三等小丫頭,從前也在孃親身邊服侍過幾日,孃親死後就被髮落到懿馨齋。
如意見楠兒身邊幾個大丫頭妖妖嬈嬈,狐媚子霸道的大不成個體統,何況那幾個大丫頭也是杜氏派去的人,她便尋了個錯處,稟明瞭父親和杜氏將那幾個大丫頭打發走了,杜氏明裡不敢發火,倒尋着機會把若芳等幾個小丫頭打了一頓,當時自己也只是說了幾句情面上的好話,那杜氏便饒了若芳。
後來冬娘姑姑在自已面前提起若芳是個可憐的孩子,看她模樣兒還端莊,行事還知道分寸,而且又是從孃親那裡出去的丫頭,自己便破格提拔了若芳。
現如今細細想去,當時杜氏肯定是故意在她面前責打若芳的,其實若芳早被她收買了去,如果不是自己再世重生,知道冬娘姑姑的爲人,怕是連冬娘姑姑也要懷疑上了,這杜氏暗中使好一個大絆子。
平日自己在言語之間誇讚碧屏,又送給她那對冰糯鐲子,那杜氏早已對碧屏起了疑心,碧屏不像若芳是半路上來府的,她是家生子,自幼服侍在杜氏身側,杜氏做過的一切她比誰都清楚,若能成功敲開碧屏的嘴方可重重打壓杜氏,令她在侯府失了威信,只是不知這碧屏會不會棄暗投明。
想着便濛濛睡去,待醒來時雨早已停了,天卻陰着,落了一地殘花敗葉。
本來她身子不好,老太太和杜氏表面上憐憫說不用她去請安,實際上無非是想讓人覺得她不懂禮數,不尊敬長輩,現如今她身體大好,每日的請安自不可免,只是今日老太太事多,她還要幫景楠去煙霞山採藥製成復顏生肌油,也不用去請安了。
這復顏生肌油是由乳香,沒藥,配上生大黃,黃連,黃柏,黃芩,救必應,紅花,生半夏,金銀根等藥材按一定配比熬製成油,治療燙傷最是有效,其他藥好尋,只是乳香和沒藥最宜生用,況且這兩味藥在天縱國本就稀少,極難採得,幸而她知道在離候府五里處的喚煙霞山上就有。
前世,莫離雲出征楚夏國被火燒軍營,連糧草都燒了大半,莫離云爲搶救糧草被燒傷手臂,爲了治好莫離雲,她親入深山尋藥,誰曾想遇到一羣蒙面人欲致她於死地,若不是七皇子莫離憂帶兵來救,她早已葬身煙霞山。
現在想來,回憶依舊那麼清晰,當初究竟是誰要害死她,她已瞭然於胸,只可笑她幾乎用性命換來的藥治好的是那樣一個絕情薄倖之人,好不值得。
往日的一切就是場無盡黑暗的惡夢,鮮血淋漓,歷歷在目,只到蓮青過來掀起紗帳,擡眸看着那鮫龍銷金鉤在冷光下閃着刺目黃光,恰如那鉤住她肩胛骨的鐵勾般森然,她坐起身來,額頭碎髮被冷汗浸溼,胸口處一陣抽痛。
早起用了一碗碧梗粥,香乾丁炒乳醬瓜丁,並着一碟子春油卷兒,糖蒸酥酪,用完早飯,如意想着楠兒那裡沒個可靠的人服侍也不好,暫命蓮青去懿馨齋服侍,那碧屏好像一夜未睡,兩眼周圍烏黑泛青,整個人好似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
如意讓碧屏和春香留在晚晴閣守着屋子,自己則帶着冬娘坐了馬車趕往煙霞山。
外面烏雲沉沉,雖是清晨,那暗黑的天空掩去了春日風光,壓抑的彷彿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春日的風帶着淡漠的凌厲來回穿梭着,鼓起馬車簾子獵獵翻飛。
“小姐,那煙霞山風景極美,在煙霞山頂還有一座極清靜的寺廟霞隱寺,過去奴婢還曾跟着夫人去禮過佛,那住持明覺大師年高德劭,聽說連皇宮裡的太后都去聽他講經呢。”冬娘笑道。
“只可惜今日時間太緊,不然咱們倒可以去霞隱寺禮佛。”如意道。
“等楠哥兒大好了,咱們再來去禮佛不遲。”冬娘又道,“只是今日小姐出門卻不讓人護衛跟着,我實在怕……”
“姑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只是這府裡有多少人是能信得過的?”如意嘆息一聲又道,“姑姑也不必擔心,此次出來我只跟父親說了一聲,也並未回報老太太和二夫人,連碧屏和春香也未得知,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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