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庭心裡一動,將天樂擁緊,埋首在她的頸窩,低低道:“跟着我,以後會有很多的危險,你準備好了麼?”
“嗯。”低而堅定的聲音,沒有半絲退縮,有的,只是對未來的勇氣。這個世界上,能傷她的,只有情!別的困難,都不是問題。
“我會有很大的野心,我要的不止是臨安國,更是整個九洲大陸,所以,我不能太過兒女情長,我只能把你放在心裡,你,能明白麼?”洛中庭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不確定,她會不會因此而放開他的手,他在害怕,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但,師命難違。
“嗯。”天樂又點了點頭。放眼天下,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人中之龍,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所嫁的那個男人坐擁天下?
洛中庭心裡一陣激動,將天樂擁得更緊,扳過她的身子,雙眼迷離地看着她,想要親吻她的雙脣,卻在雙脣就要碰到一起的時候,被天樂的手適時地阻止。
天樂的脣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挑眉道:“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一會兒再問!”洛中庭有些急了。他能不能說他從來沒有一次痛快過?這一次,他已經將北院的陣法改動了,何翼根本進來不了。
“不行,這個問題很重要,有一天,你必須在九洲大陸與我之間取捨,你會如何決擇?”天樂執拗地擡起頭來,仰着臉問着洛中庭,兩隻眼睛裡寫滿了期待。剛纔的笑容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
“別瞎想,不會有那一天的。”洛中庭立即道。隨後,抱着天樂,看着她的雙脣,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好想吻她,不止是想吻,還想要更多更多。
“你必須答,不要急着答,認真思考,我給你三天時間!”說完,天樂仰起頭來,眸光殷切,深情地看着洛中庭,道出心聲,“洛中庭,我愛你!”說完,嗖的一道紅光,她裝烏龜,躲進了神木系統空間。
看着天樂在眼前消失,洛中庭下意識地伸雙手去撲,卻撲了個空,他的心,也瞬間被掏空了。他不知道,愛情原來是這樣的,你會每時每刻擔心她會不會惹事,會不會被別人欺負,會不會不開心……
你每時每刻都在想着這時候她在做什麼?你每時每刻都在關注她的心裡有沒有你?在聽到一句她讚美的話時,你會一連高興幾天,在聽到她一句喜歡你時,你會幾天幾夜都興奮得睡不着覺……
九洲大陸與她,一定要選嗎?會有那樣一天嗎?
飛掠過湖面,洛中庭修長的身影立在那一葉孤舟上。九洲大陸,一統天下,他要的是她坐在他的身側,與他共擁江山,共同守護九洲大陸的子民,讓百姓不再受苦,讓百姓安居樂業,他要的,是那樣一種境界: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
順應天時,地利,人和,讓所有的百姓過上安樂的日子,幼有所養,老有所依,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他們可以一起坐擁天下百姓的愛戴,爲什麼要選擇?他不懂!
第二日。
天樂參與賽馬,掃視全場,沒有見到洛中庭的身影,她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了。是不是自己無理取鬧了?其實,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肯定罷了,又不是真的想讓他放棄他的大業。何況,她有神木系統在手,以後,她完全可以幫助他一起實現他的大業。
又掃視全場,仍然沒有發現洛中庭的身影,天樂失望地嘆了口氣,躍上了馬背。
五十名穿着騎裝的女子英姿颯爽地坐在馬背上,等候主考官的那一聲號令。
只見主考官手中紅色的旗幟一飛揚,五十匹馬齊齊地飛奔了出去。
昨日,是爲了刺激蕭貴妃琳琳的眼珠,所以她天樂在擂臺之上踢翻了十幾個人,成功晉級。今日,她原本是想要在賽馬中弄出點事來,然後退賽的。可是,因爲洛中庭的不在場,激起了她心裡的小性子,駕的一聲喊,馬兒在她的身下便瘋狂地朝前奔去。
賽馬場對面的一座山巔上,一名穿着白色錦袍的男子墨發飛舞,負手而立,如同神祇一般,靜默着,眸光,卻一直追隨着天樂的身影。他的雙脣緊抿,腦海裡,是八年前師父送他回來時所說的那番話,他是身負着使命而來的,臨安,會有大浩劫,這場浩劫,將波及九洲大陸,而他的使命,便是守護臨安的百姓,一統九洲!
選擇,如果沒有浩劫,他願意與這個女人縱馬在大草原,享受着沒有任何束縛的生活。
雙眸緊閉,然後驀地睜開,精光奕奕,洛中庭掠下了山頭,回到看臺上。
天樂第三次掃過看臺時,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隨之漏跳了節拍。
這時候,已經跑了第十七圈了,她此時正位於第三。後面,已經有幾個參賽者因體力不支摔下馬了。雖然仍不可避免有潛規則,但總是會有人被淘汰。
天樂放慢了速度,任由後面的人超越到她的前面去。
看臺上立即又傳來議論之聲:“快看,醫女天樂怎麼了?怎麼不跑了?她是不是體力撐不住了?”
“唉,真是可惜了啊,如今的選手只剩下四十二人了,四國太子加上皇子再加七城少主與七城庶子,少說也有二十個名額,只要挺過今天的關卡,成功進入到下一場比賽,就算不能嫁給太子,也能嫁到七城裡去啊,一個小小的醫女,只要再挺挺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唉,真是可惜啊!”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感嘆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洛中庭微微蹙眉,掃一眼議論之人,這些鼠目寸光的女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些女人早已經死了好多遍了。
賽馬場上,侍衛與公公通力合作,開始在賽馬場上製造障礙,剛纔是二十圈裸跑,從第二十一圈開始,要增加一些難度了。這冰天雪地的,要是真的等到參賽者跑完五十圈,看臺上的達官貴人們大概要罵娘了。
天樂似乎並沒有要跑下去的打算,挑了個看臺的死角,她縱身下馬,然後在草地上打了個滾,佯裝摔傷。
看臺上,立即有人驚呼着站起來,指着天樂的方向大喊:“快看,醫女天樂摔下馬了。”
“她的馬也失控了,這馬是瘋了不成?”
“唉,真是太可惜了!”
“……”
洛中庭早已經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