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決賽定於三月二十六日。洛中天料想,若慕容文澈贏得比賽,則天樂按聖意嫁給他。若天樂勝出,則遂她自己心願嫁給十七。
他忍不住伸手輕敲着椅子的扶手,眸子裡寫滿算計的光芒。若慕容文澈贏,他將得到樂裡城的礦石,就算不全部擁有,至少能得到一部分靈石,可用於武階晉升。他活了這四十一年,前些年武階倒是晉升得極快。然而,越到後面,越難晉升,這兩年來,就停在橙玄七品,一直未能突破,幾次感覺要觸摸到突破的屏障,卻仍是空歡喜一場。
他是一國天子,坐擁天下,卻發現,自身想要強大,仍然困難重重。雖養了幾十個高手陪他練武,但他能抽出來的時間卻是有限。每日國事纏身,光是看奏摺就得花去他四五柱香的時間,再除去陪後宮之中的寵妃,每日又不得不花去一柱香的工夫,再除卻用膳方便的時間,再除去睡覺的時間,便所剩無幾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修煉武階,每日必抽時間修煉武階,由那幾十個高手陪練,從對打中尋求武階的突破。前些年倒是順暢得很,一路晉升至橙玄七品,他十分滿意。這兩年,卻是沒有任何起色。
原本,他每日必服用靈石靈果,提升靈氣玄氣,以助快速晉升。這兩年來,那些靈石靈果似乎全無用處,每日服用,卻未見任何起色。他不禁心灰意冷。派人打聽之下,才知道,橙玄七品對於習武之人是一道巨坎,突破者,將告別七色玄階,晉升至天玄之境。若兩三年仍不能突破,只怕一輩子都無法突破七色玄階了。
想到此,洛中天就越加心慌抓狂。多次懷疑洛十七武功高強,可每次派人試探,派出去的人都未能回來。那日,好容易回來一個,那個卻只是說天樂是一個毒醫,魔女,多餘的話未留下一句,便脖子一歪,見閻王去了。
何翼那邊,貼身跟着洛十七八年時間。除了平常的一些鎖事以外,並未帶回來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或許,十七果真是一個沒有追求的人,可他心裡,就是踏實不了。這奪來的皇位,終歸是讓他心惶惶。除非,洛十七死,那麼,他便順理成章!
八年來,他心機費盡,製造各種理由,讓人與何翼裡應外合,卻始終未能置洛十七於死地。
八年前,那日之圍,冰天雪地,茫茫白雪覆蓋,下人來報,洛十七插翅難飛,必死無疑。他親臨雪地,穿着白衣,戴着白色的帽子,將自己一頭青絲盡數挽於白帽之下。如此僞裝,就是爲了不讓洛十七死之前看到他。然而,他以爲他產生了幻覺,他親眼看到洛十七被一條金燦燦的巨龍載着飛到了天際。
此後,他夜不能寐,日日想着如何讓洛十七死。
各種局,均未能置洛十七於死地,他不得不親自出馬,在他御書房的秘室裡,他親手熬了毒藥,親手送給洛十七,就是怕假人之手,被換之。再親眼看着洛十七喝下了毒藥,然而,讓他無比意外的是,洛十七喝下毒藥便睡下了,次日,竟然一臉容光煥發地來上朝。
……
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件事情莫過於晉升武階和要洛十七的命。他一直未正面與洛十七交手,是因爲他不確定洛十七武階到底如何?若自己不是對手,反而露了馬腳。
前幾日,他又得到消息。一直盤踞於南定各個山頭的最大的匪窩南定幫的幫主這三年來一直在收集靈果靈石。並有江湖傳言證實,南定幫幫主柳金花藉助靈果靈石,如今玄階已經突天玄四品。如此看來,最好的靈果靈石,定是被她南定幫收羅了。
他伸手又敲了敲扶手,站起身來,眸露精光,低吼一聲:“來人!”
崔全立即應聲而入,卑躬道:“皇上!”
“傳朕秘令,讓陪朕練武的人通通去南定幫剿匪,將剿得的靈果靈石,盡數送到朕的庫房裡來!”
“是!”崔全應聲去了。
洛中天勾起脣角。這些東西,自己早該去調查的。九洲大陸,自古以來便尚武,便是皇上,也不該與江湖脫了關係。深宮內的皇上,某日踏入江湖,也該是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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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定幫的根據地。處在一個極高的山巔之上。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南定幫的幫主柳金花此刻正坐在一張鋪着豹皮的椅子裡,身披貂皮披風,訓斥着跪在地上的手下:“你說說你們有什麼用?本幫主讓你們去偷些紫星草,怕你們辦事不力,給了你們一百二十多人,如今倒好,人盡數被扣。盡數被扣,說說,他們什麼來頭?”
“屬下不知。”跪在地上的從天樂宮放回來的‘小白臉’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
“廢物!”柳金花氣憤地從椅子裡站起身來,指着‘小白臉’的鼻子咆哮起來,“一百二十多人,對方有多少人?”
“回幫主,對方只有一人!”
“只有一人?”柳金花驚得差點掉了眼珠子。又問,“那人武階如何?”
“屬下不知,屬下看不真切,不過,屬下知道天玄之境的人周身泛着白色光芒,他身體周圍的光是橙色的。”
“廢物,廢物,一羣廢物!一個橙玄境的人,竟然扣了你們一百多人,你又是如何逃脫的?”
“回幫主。是他放我回來的,後來來了一個長得極漂亮的女人。她說,她說……”想到天樂所說的話,他不禁面紅耳赤,開不了口。
“她說什麼?”柳金花繼續咆哮。
“她說……她說……”一咬牙,‘小白臉’把天日所說的話和盤託了出來,“她說讓我告訴幫主,拿銀子去贖人,紫玄三品以下的人,百兩銀子一人,紫玄三品以上的人,千兩銀子一人。每逾一天不贖,則銀兩數額翻倍。三日不贖人,她便將他們賣入伶人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