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34 後殿驗身
南宮墨雪被洛出塵一句話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要朝前走去,被夏侯懿拽回了懷裡,這小子雖說有時候做事情沒個邊際,可是從來不曾亂開玩笑的,尤其這事情還與丫頭有關。
“聽他說。”夏侯懿皺着眉將南宮墨雪拉回到座位上,大殿之中的衆人也都等待着一身繡着四爪金龍黑袍的懿王開口。
洛出塵微微抿着脣角,擡首道:“父皇覺得此事交給兒臣來辦是否合適?若是兒臣說了法子別人又不統一的話,這事兒今兒個恐怕就沒法解決了呢。”
沒有起伏的冰涼語氣帶着幾絲嘲諷和探究,人人皆知懿王戰功赫赫卻最是不受寵,並非因爲他容貌被毀而是因爲十幾年前葬身火海的未央宮那位皇貴妃!
夏侯雲天半眯着眼,似是審視一般掃過洛出塵臉上的銀製半月面具,除了幽光灼灼之外,似乎什麼也看不出來,再瞥一眼仍舊跪着的南宮家父子倆兒,夏侯雲天揉了下眉心道:“既然太后將此事交給了懿兒來辦,那麼他用何種法子解決了此時,任何人不得妄言,否則一律杖刑五十。”
“皇上英明!”
衆人齊聲答道,畢竟方纔懿王說了要驗貞的,這會兒他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反悔,因此只要是驗貞必然就不可能是隻看守宮砂了,畢竟有過前車之鑑,想要衆人信服,就只能是讓人親自察看了。
夏侯泰臉上的神色有幾分難看,畢竟無論如何這南宮墨雪也是他看上的女子,若非母后同太后不準自己娶她,又如何會被人欺壓至此?
一旁的夏侯淳臉色也極爲難看,原以爲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嫡女,對自己的喜歡必然是欣喜若狂的,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喜歡毀了容貌的老七!如今還同洛王世子過從甚密,這個女子當真沒有半點婦道可言!
南宮墨雪咬着脣垂着眼瞼立在夏侯懿身邊,若不是她相信洛美人的爲人,當真要以爲他挾怨以報了,手指尖被身旁略微發涼的大手握得發痛,她心裡卻莫名的安了幾分,畢竟他陪在自己身邊,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懿兒,可以開始了,早些解決了早些散了準備明日年節。”夏侯雲天衝洛出塵擺了下手,似是有幾分睏倦了,而對方也欣然點頭,臉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父皇!”洛出塵朝前走了幾步,衝大殿上的禁軍守衛道:“將這三名御醫都請回去吧,閒雜人等都退下。”
冰冷的語氣夾雜着不可抗拒的氣勢,沒有起伏的語調帶着幾分睥睨與蔑視,大殿之中的宮人都盡數退了出去,連最貼身的宮人也都退了出去,福全大總管則是親自守在了門外,不讓任何人接近這大殿半步。
文太后手中的紫玉佛珠轉動着,懿兒將御醫請回去了,莫非是想將此事掩蓋過去嗎?他當真是年輕氣盛,不懂得人言可畏,只要今日出了這個門,八公主口中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誰都說不準了,畢竟洛王世子的那張臉確實迷惑了不少女子!
文舒蘭見文太后微微彎了脣角,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她認可,心裡也暖了幾分,只要文太后在位一天,她的地位便有絕對的保障。
“懿王將御醫請回,是要如何驗?”夏侯懿皺了下眉,別說其他人被這臭小子弄得一頭霧水,如今就連他都搞不明白出塵要做什麼了!
洛出塵凝視了一眼手指節攥的發白的南宮墨雪,見她額角隱隱透着青筋,這個丫頭還是這個性子,若是今日他們的法子沒用的話,她大概會殺人了吧……
“如今這大殿之上盡是自己人,也就是說驗貞一事自然是真,不過這其中的過程只要在座的各位知道,若是坊間再有傳言,那麼必然是在座的有人傳揚了出去,到時候叫大理寺徹查這造謠生事之人想必也並非什麼難事,左不過就這麼幾個人了。”
他的語氣淡淡,卻叫每個人心頭都壓上了一塊重重的石頭,果然是冷麪修羅,這裡的哪一個人不是他夏侯懿的親人?他竟然能說得出這番話來,不過特殊的倒是有理,畢竟南宮家父子兩不是什麼吃素的角色!
“懿兒說的對,費了那麼大週摺,今日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只能讓它爛在肚子裡,若是再有什麼坊間傳聞的話,便將今日在場的每個人都交給大理寺徹查,百里連安辦事情朕信得過!”
夏侯雲天微微揚了下眉,雖說自己不喜這個兒子,可畢竟曾經他是自己最屬意的皇位繼承人,若是沒有當年的那一場大火,如今的太子也輪不到泰兒來做了!
衆人心裡一凜,都知道皇上是在封口了,不過即便是如此,今日的事情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畢竟若是婚前失貞的話,南宮墨雪這公主自然是要削了爵位變爲庶人,並且同洛王世子的大婚也是不成的了,文家的三個女人都是一副溫良恭謙的模樣,讓人看一眼便心生厭惡。
“這件事兒原就是家事,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懿兒且放心的驗吧。”文皇后溫柔的衝一身黑袍的洛出塵笑道,就像是一個關心兒子的好母親一般,溫和而慈愛。
“是,母后!”洛出塵脣角微微一勾,偏頭看向脣角已然咬破的南宮墨雪和幾乎在暴怒邊緣的夏侯懿微微一笑道:“那邊請洛王世子同清靈公主去後殿吧,後殿同這裡只隔了一個屏風,有結果了請洛王世子出聲便是,咱們在這兒自然是聽得見的。”
洛出塵平緩的的話音剛落,只見南宮墨雪和夏侯懿臉上齊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這樣的表情叫他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一旁的衆人也都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立即有人出言反對。
“不可!洛王世子是男子,怎可與清靈驗身?”開口的人自然是最沉不住氣的文皇后,眼看着她們冒了這麼大的險,廢了這麼多周折終於能將將軍府和洛王府拆開來,並且將懿王收爲己用了,可她沒想到這雪懿兒竟然能爲洛王世子做到這般田地?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說,御醫便不是男子?御醫驗得,而洛王世子這正牌的未婚夫卻不行,還是說皇后娘娘就是想逼死我這可憐的女兒呢?”
德妃擺弄着手上的黃金琳琅護甲,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叫人側目三分,原來這個女子只是不屑與她爭罷了,否則單是憑藉這聰明過人的頭腦和她那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文皇后早已經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德妃娘娘聖明!”洛出塵衝德妃鞠了一禮,立在一旁不再說話,目不斜視的模樣似乎顯得更加的深沉了幾分,衆人心思各異。
“倘若洛王世子有意包庇清靈,可如何是好呢?”夏侯淳如沐春風的微笑又揚了起來,這語氣聽着確有幾分陰測測的,彷彿咬牙切齒一般一字一句的吐出來。
一直坐在夏侯雲天身旁假寐着的蓮皇貴妃輕笑道:“聽聽秦王這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秦王殿下屬意清靈公主呢,不過既然是喜歡她又何必逼死她呢?還是說秦王想代替洛王世子來驗呢?”
女子巧笑言兮依偎在夏侯雲天身旁,生生叫旁的女子看紅了眼,果然夏侯雲天聞言臉色微變,額角似有青筋凸顯,嚇得夏侯淳連忙跪地,“兒臣不敢!”
如今就連夏侯雲天也摸不透老七這個兒子在想什麼了,按理說他喜歡清靈是真,同洛王世子手足情深也是真,可只要是男人都有嫉妒之心,他這般竟然是全然沒有?還是說懿兒當真同出塵是斷袖呢?
“本世子無異議。”夏侯懿微微抿着脣,面色淡然道:“總歸是我的未婚妻,別人自然碰不得,別說是御醫了,就算是個女子也是死路一條。”
文皇后心中一凜,打消了她說的找個身份高貴的女子去驗的事情,洛王世子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人盡皆知,這小半年他太安靜了,安靜地人們忘記了他的暴虐與殘忍。
夏侯雲天見南宮家父子都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該試探的都試探過了,他不能因爲此事失了將軍府和洛王府,懿兒的法子倒是好,畢竟保全了大局也能解決了此事,“準了!”
“父皇!”夏侯櫻突然跪在夏侯雲天面前,不顧先前被打得連說話都不利索,口齒不清的道:“難堵衆口悠悠!”
夏侯雲天凌厲的眼眸掃過地上跪着的夏侯櫻,芸妃則是已然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娟帕,罷了!這個女兒從來便不是一個能夠隨遇而安的,讓她自己去折騰吧。
夏侯懿鳳眸微眯,漆黑而灼熱的視線在夏侯櫻身上輕輕地一掃,朗聲道:“那邊叫八公主站在屏風後如何?”
南宮墨雪瞥了一眼垂眉斂目的芸妃,微微搖了下頭,從此以後你們母女的生死便於我無關了,擋我者——死!
“如此也好!”夏侯雲天微微掃了一眼地上的八公主,這個女兒比琳兒聰明的多,卻同琳兒一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洛王世子不是誰都能沾染的,起碼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出塵那個孩子心裡只有清靈一人,她這麼奮不顧身的,哎!
夏侯懿面無表情的拉着南宮墨雪朝後殿走去,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夏侯櫻,倒是南宮墨雪擡眼對上了一旁的芸妃,她的臉上迅速地掠過一絲冷笑,叫芸妃看得心頭一緊,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空曠的大殿之上,南宮墨雪握在夏侯懿手中的手指透着幾分泛白,她的緊張並沒有因爲將驗貞之人換成他而輕鬆幾分,反倒是手心中都沁出來冷汗,方纔被咬破的脣角又隱隱作痛起來。
夏侯櫻見他們二人朝後殿走去,連忙爬起來跟了進去,無論如何她都要嘗試,即便是他如何的愛她,只要她並非清白之身,到時候自然是會被拋棄的,而這洛王世子的正妃只有她這個有着皇室尋血統的正經公主才配得上,旁的女子誰都不配!
“南宮愛卿起身吧,朕也只能做到這般了。”夏侯雲天衝跪在地上的南宮鴻鈞和南宮墨璃低聲道,似乎透着歉意與嘆息,南宮鴻鈞和南宮墨璃相互朝夏侯雲天行了個禮站起身來,只要不是旁的人就好,否則南宮家今日定然是要反了去了。
外間的金鑾殿上一片靜匿,這麼多雙眼睛似乎都隔着這一紙屏風看着後殿,即便是什麼也看不見,可是他們的眼神仍舊無法移開,唯有以身黑袍的懿王一人,低垂着頭喝着茶,似乎毫不關心的樣子。
懿做事情想來有分寸,他並不擔心結果,原本他們的計劃是讓宮裡的驗貞嬤嬤在洞房那一日守在門外取了元帕便是,可是就如今這些攪蠻纏的人看來,哪怕那樣也不足以負重望,因此他纔想了這個辦法,正好能絕了夏侯泰和秦王對她的覬覦,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懿那個傢伙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剛走進後殿的三人始終沉默着,夏侯懿似乎感覺到她手心的冷汗,鬆開了她的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低聲道:“不舒服嗎?”
南宮墨雪垂着眼點了下頭卻沒有開口,在她看來這個鬧劇都是因爲她對別人太過仁善,她以爲重生一世護好她的家人,尋了夏侯淳和冷沁柔報仇便能安生,可如今她才知道她錯了!只要她一日不強大,那麼別人就永遠都有藉口欺壓她的家人,拿她的家人逼迫她、欺辱她!
夏侯懿隨手一揮,後殿的大門便緊緊地關上,阻擋了外面的各種探究的視線,門閂也放了下去,聽得夏侯櫻心底“咯噔”一聲響。
“不要緊嗎?”夏侯懿擰着眉輕輕地捏了下她的攥的緊緊的拳頭,額頭抵住她的輕聲道:“若是你不願,我們可以想別的法子……”
“沒事!”南宮墨雪知道她只要皺一下眉他便會爲了自己忤逆夏侯雲天,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如今這樣的結果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不能將他推至夏侯雲天的對裡面去,否則他們隱忍圖謀這麼多年便都是白費。
煞白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不高興的並非是因爲她不願被他觸碰,她只是厭惡了被人決定生死的感覺,今日的事情激起了她重生以來最大的殺念!
她輕輕地脫下腳上的靴子躺上榻,眼角瞥了一眼站在屏風前面甚至沒有任何遮掩的八公主身上,冷笑道:“八公主再怎麼說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還是站到屏風後面去吧。”
南宮墨雪心底厭惡這個夏侯櫻已然到了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的地步了,雖說一開始她們母女進宮是自己設計的,可是如今看來她們母女十分享受這份榮華富貴,沒有絲毫後悔的模樣,她心底的那點愧疚也被芸妃今日的落井下石消磨殆盡了!
“那可不行,我需得仔細看着。”夏侯櫻咬了下脣,倨傲的小臉卻是看着夏侯懿的,她只是想看清楚他臉上的神色,若是他撒謊她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殷紅的薄脣冷冷的吐出來兩個字:“隨你。”夏侯懿連眼睛都懶得擡一下,脫了靴子上了榻,看得夏侯櫻眼角一縮,洛王世子這是要做什麼?
南宮墨雪睨着站在三米開外的夏侯櫻,連呼吸都不太安穩,這個八公主果然是個蠢的,不過她既然想死的話,那麼她便讓她死的明白吧。
身子被他輕輕地一帶便落入了他冰涼的懷抱,方纔的煩躁都隨着他輕撫在自己背上的手消失殆盡,煩悶燥熱的心底也閃過一絲明亮,總歸也沒有什麼打緊的,只不過是多了個討厭的人在旁看着罷了,不過她這麼看着到最後的話想必她會想死的吧。
冰涼的薄脣輕輕地覆上她發燙的脣瓣,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着安撫着她不安的情緒,他長長的睫毛垂下輕掃在她光潔的額頭,微癢的觸感撓的她心底發顫,這人是要做什麼?“你……”
“噓……”夏侯懿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畢竟外面那麼多人聽着,一旁還有一個人看着,他不過是不想讓她這麼緊張,擔心會傷了她。
修長的手指迅速地解開她身上的腰帶,除去她的中衣褲子,微涼的空氣鑽進腿間讓南宮墨雪打了個寒顫,她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侯櫻,見她臉上隱約已然是一片青灰之色,收回視線來,愛看那便叫她看個夠!
手上不由自主的拽緊了自己被撩起一半的裙裾,連帶着下面的褻褲一起,她還是覺得很難堪,起碼他以前再怎麼過分的磋磨自己,也沒有真正的侵犯過她,如今卻是要在衆人面前……
夏侯懿見她手指關節泛着毫無血色的白,然而卻用了三分內力壓住她的裙裾,他的手壓着她裙裾的邊角卻是不得其門而入,微微有幾分惱了。
“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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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兩個字傳到了安靜的大殿之外,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自然包括站在他們三米之外的夏侯櫻,她青灰的臉頰如今已經全然毫無血色。
看着榻上被洛王世子壓住的清靈,她才猛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不!不!清靈她配不上洛王世子,她定然是不潔之身,如今這會兒不過是演戲罷了!夏侯櫻咬着脣,雙手緊緊地攥住衣襟的下襬,指尖已然穿透了華貴的公主華服的裙襬,深深地嵌進了衣服之中。
被他這麼一吼,南宮墨雪心頭一怔,不由得鬆了下手微微擡了頭看向他,他這是生的什麼氣?然而只是這一怔愣間,她便覺得腿間一涼,褻褲已經被他拉下,滑落在一旁,雪白的褻褲刺痛了夏侯櫻的雙眼,可她仍舊一動不動的站着,等着她期待的結果。
南宮墨雪雙眼一閉,修長細白的雙腿絞在一起,黛眉微蹙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助卻又毫不抗拒,冰涼的大手卻毫不猶豫的拽着她的腳踝將她的腿分開,他修長的腿也壓到她腿上讓她動彈不得。
“丫頭,看着我。”她的耳邊響起了悅耳低沉的聲音,魅惑的音色讓她忍不住睜開微微顫抖的眼睛,他卻似乎一點兒也不着急,只是在她外面巡着,南宮墨雪有幾分迷惑臉上卻一下子紅了起來,這廝當真是不分場合的……
就在她眼眸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的時候,卻猛然覺得一涼,異物橫亙的感覺讓她險些叫出聲來,幸而被他的薄脣堵住,只聽得到低低的嗚咽聲,然而這女子低聲的嗚咽聽在外面人的耳中卻是遐想連篇,一時間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微微刺痛的感覺叫南宮墨雪覺得有幾分窒息,夏侯懿轉頭戲謔地朝已經全然愣在了當場的夏侯櫻道:“清靈公主乃處子之身,確認無誤。”
夏侯櫻看着他臉上那一抹略微殘忍的笑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外間已經清晰地聽見了他的話,況且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便到此爲止了。
南宮墨雪擰着眉死死地盯着他不動如山的面貌,臉上已經帶了幾分薄怒,然後身下微微刺痛的感覺卻叫她清醒了幾分,忍不住怒道:“出去!”
外間正打算說話的人被她壓低的怒吼聲給堵了回去,夏侯懿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輕輕吻了下她的脣角,道:“謹遵夫人的命。”
恢復正常的兩人對峙着,南宮墨雪的臉頰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她背對着他整理自己的衣裳,心底卻忍不住將這個色狼罵了一萬遍,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很快便能驗完,他卻偏偏停了大半晌,還叫她叫出聲來,這廝簡直惡劣至極……
跌坐在地上的夏侯櫻突然捂住了臉,無助的低泣起來,她這一哭聽在別人的耳中自然是證實了夏侯懿所言不虛,南宮墨雪看着負手立在她身旁的夏侯懿咬着脣瓣的牙恨不能咬上他的脖頸,卻終究還是忍住了,垂着眼瞼將自己的靴子穿好,轉身便要下地來。
“丫頭,我們回家吧。”夏侯懿伸手打橫將她抱起,仍舊用他的大氅將她裹了起來,大大的風帽遮擋在她半邊臉頰上,投下一陣陰影,“不必理會那些人。”
夏侯懿低低地笑了笑,抱着南宮墨雪朝外面走去,外間衆人神色各異,卻已經是聽得清清楚楚,只見夏侯懿頭也不回地道:“事已至此,收拾殘局本世子便不奉陪了,此事若是再有人亂嚼舌根的話,不必等大理寺來審,本世子第一個便將他舌頭割下來。”
他俊美無雙的臉上透着幾分冷凝,魅惑的眸子如同暗夜綻放的曼陀羅一般惑人卻帶着劇毒,一身暗紫色的錦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只留給衆人一個遠去的背影,腳下堅定而隱忍。
南宮鴻鈞和南宮墨璃負手而立,他們自然是要找皇上要一個公道的,夏侯雲天自今日起便已經失去了洛王府和將軍府了,這些都是他貪得無厭帶來的,怪不得別人。
“這樣的結果,皇上可還滿意?”南宮鴻鈞擡眼問道,卻是字字珠璣,他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和嘲諷,帶着十分的失望道:“請皇上收回小女身上的品級吧,南宮鴻鈞的嫡女只此一個,經不起這後宮權勢傾軋掙扎,也受不起這皇恩浩蕩榮寵一世!”
南宮墨璃同樣站到了南宮鴻鈞的身邊,自此南宮家同他夏侯雲天的情誼一刀兩斷,再無相欠,這麼多年爲報夏侯雲天的提攜之恩,南宮家已經替他征戰了十幾年,這些情也該還清了!
“既然南宮愛卿堅持,那便收回清靈的公主權力,留下品級仍舊是德妃的養女,待到日後成了世子妃自然仍舊是正一品的命婦。”夏侯懿微微凝眉,他自然是知道南宮鴻鈞話裡的意思,只不過他也別無選擇,畢竟皇家尊嚴更加重要。
“既然此事已經水落石出,剩下的便交給父皇處理了,明日的年節兒臣便告休吧,畢竟兒臣得罪了洛王世子,明日得上門去安撫一下我那姨母,否則日後一家人也進了不一個門了呢!”
洛出塵輕聲說道,他打了個哈欠略顯疲倦的朝門外走去,這些年來懿是怎麼面對這些掙扎和彷徨的?他只是短短的幾日便已經精疲力竭了,他甚至頭一次明白爲何懿從小便是不苟言笑,做什麼事情都要比別人更認真三分,他別無選擇!
夏侯雲天看着一身黑袍消失在大殿門口,心底五味陳雜,這十幾年來他從未同這個兒子好好地吃過一頓便飯,哪怕是年節也已經許多年不曾在一起過了,在他的心底只怕也只有洛王妃纔算得上是親人了吧!
“今日的事情到此爲止,坊間傳言叫京畿衛張貼告示,若是再有人敢妄言清靈公主一事,一律殺無赦!”
夏侯雲天甩袖離去,甚至沒有多看文皇后一眼,福全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而殿上一羣女人則是神色各異,有人鬆了一口氣,也有人悵然若失,芸妃則是在後殿陪着八公主,輕聲的安撫着她,不過她似乎是驚嚇過度,一直都不肯說話。
南宮鴻鈞和南宮墨璃轉身朝宮外走去,風雪迷濛了雙眼,前路茫茫!
已經坐在洛王府的馬車上的南宮墨雪坐在榻上不動彈,然而她抿着的脣卻昭示着她的不滿於怨念,夏侯懿睨着她一直不肯理他的倔強小臉,突地笑出聲來。
“丫頭,你打算一直這麼冷着我?”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南宮墨雪佯裝沒有聽見,翻了個身便將臉埋在了雪白的狐狸裘皮的裡面,她現在纔不要理這個大色狼呢!
見她當真不理自己,夏侯懿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夫人,爲夫錯了,夫人原諒我吧。”他的聲音裡滿是委屈和自怨自艾,像是一個被夫人拋棄的癡情良家男子那般,叫南宮墨雪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嗤!”
“你笑了!不生我氣了吧。”夏侯懿伸手捧起她的小臉,逼迫她面對着自己的臉,眼睛對上她的視線,帶着幾分灼熱和興奮。
南宮墨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想避着他,只不過是想到方纔的事情心底終究是有幾分羞窘,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罷了。
“你少得寸進尺,我如今還沒打算原諒你。”南宮墨雪下意識地去咬下脣卻要到了他白皙的冰涼的手指,冰涼的觸感激得她往後一縮,後腦卻已經被他扣住,禁錮在懷裡動彈不能,只能惱怒的看着他。
“別咬了,都破了。”他微微暗啞的聲音似是帶着極度的隱忍,冰涼的脣覆上她帶着血絲的猩紅脣瓣,帶着幾分撒嬌和小心翼翼,舌尖輕輕舔過她脣上的幾道傷口,微微刺痛,連語氣也帶着幾分寵溺:“笨丫頭,你是彆扭什麼?”
一開始的抗拒慢慢地被他的溫柔淡化,漸漸地轉變爲脣舌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在追逐誰在逃避,齒間流轉着曖昧的氣息,透着淡淡的墨蓮清香和紫羅蘭香,混雜着讓人沉迷三分的曼陀羅花的味道,瀰漫在整個馬車裡。
“唔……到家了。”南宮墨雪伸手推了下壓在身上的夏侯懿,對方卻絲毫不動彈,反而趁她說話的間隙,靈活的舌長驅直入捲住了她柔軟的小舌,將她的話堵在候間,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低聲的嗚咽,口中的芬芳不斷被他索取,大大的丹鳳眼染上了絲絲媚意,嫣紅的色澤泛着柔軟水光,氤氳的霧氣蒙上了她長長的眼瞼,激起陣陣漣漪。
兩刻鐘的路程生生走了一個時辰,趕車的黛影幾乎是僵直着身子想着別的事情,在她身旁坐着的青影則是似笑非笑得膩着她,面上帶着幾分羞澀。
黛影瞪了身邊的青影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將軍府用脣語問道:“怎麼辦?已經到了。”
青影向她打了個安心的手勢,飛身朝將軍府的側門去了,馬車到門口之時,側門已然洞開,黛影鬆了口氣趕着馬車直接朝墨雪閣奔去,而青影則是閃身到了芙蓉閣,將他們回來的消息報給一直等着的雲紫萱。
馬蹄噠噠的聲音停了下來,車輪滾動也隨之停止,南宮墨雪掙扎着推了夏侯懿一下,見她仍舊是無動於衷,甚至她身上的衣帶都送了大半,於是立即惱了,張口便朝着他殷紅的薄脣上咬了下去。
一瞬間鮮血涌出,血腥味充斥着兩人的鼻口間,殷紅的色澤染紅了他潔白的牙齒和下顎嘴角,帶着些微猙獰卻又驚豔的美。
“疼嗎?”柔軟發燙的小手撫上他的脣角,微微顫抖的小手顯示着她的後悔與心疼,她不該跟他生氣的,這些都不是他的錯,自己這是怎麼了?
夏侯懿抿了下薄脣,帶血的舌尖探出脣齒,魅惑的舔了一下脣角,眼神卻帶着十足的侵略性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絕色小臉,微微透着幾分寒意。
“你說呢?”
南宮墨雪心下一凜,知道他是生氣了,於是討好的湊了上去,輕輕地啄着他的脣角道:“爺,我錯了。”
旖旎至極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和無奈,卻又透着小心翼翼,南宮墨雪心底委屈至極,分明是這廝佔了自己便宜,如今還要她哄着,這日子沒法過了……
夏侯懿伸手將她頭上的髮簪拔了下來,一頭青絲傾瀉而下,散落在她的肩背上,烏髮垂下襯得她一張小臉越發的絕色,清純如小鹿的眼眸卻讓他愈發的想侵略她佔有她。
“黛影,將墨雪閣的人清空了。”
夏侯懿的話叫南宮墨雪有幾分摸不着頭腦,馬車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片刻之後歸於平靜,緊接着她身子一輕便被他抱在懷裡下了馬車,轉身進了自己的臥房。
看着熟悉的房頂上的雕欄畫柱,南宮墨雪心底微微安了幾分,雖說碰她的人是自己心底的人可是畢竟是在金鑾殿的後殿,隔着一紙屏風便立着那麼多人,那種感覺真是讓人頭皮發麻,況且夏侯櫻就站在他們三米開外的地方,即便是有裙裾遮擋,軟榻外還有紗簾,她心底仍然覺得十分不舒服,彷彿是吃了個蒼蠅那般難受……
“總算回來了。”南宮墨雪嘆了口氣,想着如今正好能好好睡上一覺了,折騰了這大半日如今她一點精神也沒有,只想睡個好覺。
夏侯懿一直瞧着她臉上神色的變化,見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心底也柔軟了下來,她還是怕的,那樣的情況她也只能任人擺佈,終有一日他不會讓任何能夠威脅到她,不會再讓人逼迫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無論是什麼人用什麼樣的藉口!
墨雪閣內的人連同魅影和梓鳶也一併去了聽風軒,諾大的一個墨雪閣只剩下青影和黛影兩人守在外面,青裳和青衣站在院門口愣着不肯離去,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半晌過後黛影纔開口道:“主子叫咱將人都清理出去,這是……”
青影見她素白的小臉上突然變得驚愕一片,沒說什麼只是從懷裡取出一個極小的信號彈來,扯開底繩放了出去,只是半盞茶的功夫,他們手下的影衛便已經趕到了墨雪閣門外,清一色的黑衣黑袍站在青影和黛影的面前等着任務。
“守着墨雪閣,寸步不離!”黛影沉聲向衆人吩咐道,不顧他們驚愕的神色,轉身便跟青影進了院中,末了還扔下一句話:“不讓任何人進墨雪閣,不該聽的別聽。”
“遵命!”衆影衛一頭霧水的答道,完全不知道他們爲何突然被撤回來守在這裡,按理說清靈公主的功夫跟主子差不多,不需要人保護纔是……
青影忍着笑意拉着黛影走進了墨雪閣的偏殿,只留下兩個無比神秘的背影給衆影衛,透着幾分八卦的味道。
青裳和青衣都猜到了幾分,卻仍舊是站子啊墨雪閣門口衝黛影道:“黛影姑娘,我家小姐今日都沒用膳。”
黛影的腳步頓了半晌,沉聲道:“你們兩留下,將晚膳和熱水準備好送進去吧,別驚動了你家小姐。”想着方纔馬車裡他們的對話,黛影的臉又紅了三分,擡首見青影睨着自己頓時便惱了,“你瞧着我做什麼?”
“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成親?”青影正色道,一張秀氣的娃娃臉上透着幾分促狹,看得黛影一惱,接着便是一拳招呼過去。
兩人就這麼在院中打了起來卻又不敢出聲,看得一衆影衛眼睛都直了,溫柔的黛影真的會打人啊!青影這小子定然是惹怒她了,他們只是不知道黛影平日裡很溫柔,因爲她不屑於大人,一般都是直接扔飛鏢的,出手便是非死即傷……
帶着哭個不停的八公主回到了公主府內的芸妃始終愁眉不展,思前想後她終究是賭錯了,若她今日沒有由着櫻兒胡鬧,得罪了清靈和洛王世子的話,她們母女日後還有將軍照拂着,總歸不會過得太壞,可櫻兒卻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看上了洛王世子那等人物,如今落到這個田地也算是輕的了……
不行!依着懿王和洛王世子那有仇必報的性子,就算是今日她逃過了,也難免今後被他們整治,芸妃想着抹乾了臉上的淚痕,衝着哭的傷心欲絕的夏侯櫻吼道:“別哭了!櫻兒你給我起來!”
說着便伸手去拖歪在榻上的夏侯櫻,臉上含着十足的怒氣卻又透着幾分期許之色,南宮夫人向來良善,只要她們母女放下身段去求得她的原諒,饒是洛王世子和懿王也不好再爲難她們母女了。
哭的雙眼紅腫毫無形象的夏侯櫻怔愣了一下,甩開芸妃的手怒道:“母妃要拉我去哪兒?難道我今日收的氣還不夠嗎?她南宮墨雪憑什麼得了洛王世子的青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芸妃先是一怔,而後臉上一整肅然,一巴掌甩到了夏侯櫻的臉上。
“啪!”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之內,下人都嚇得噤了聲,大氣都不敢出的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