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還沒來,讓人下去催一催,今日可不要錯過了進宮的時辰。貞元公主打扮了一番,看了看鏡子裡的美人如玉,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又看了看漏刻壺,不由微微顰眉。
祭藍點點頭,趕緊轉身出門,哪知剛推開門,就見一道長身玉立的挺拔斯文的身影正領着兩個長隨進來。
祭藍正巧一擡頭對上寧王俊美斯文的面容,他低頭微微一笑:“你家主子在裡面麼,可準備好了?”
寧王說話聲音向來溫柔,這麼靠近男主子,又聽着他的聲音在頭上響起,祭藍瞬間不由自主地紅了臉,胡亂地點點頭:“嗯,在呢,在裡面,公主殿下,不,王妃已經打扮停當了!”
寧王看着祭藍緊張的模樣,便道:“你不必那麼緊張,尋常喚慣了,若是一時間改不了口,也是有的,不必介意?”“?。”
說罷他溫文爾雅一笑,轉身進了房間,留下祭藍在紅着臉兒那發呆。
兩個長隨互看一眼,搖搖頭,也跟着進了房內。
“王爺。”貞元公主見着寧王進來,立刻起身福了福。
“愛妃快起,昨夜可休息得好了。”寧王上前扶起她在桌子邊坐下,溫柔地問。
貞元公主點點頭,垂下長長地睫羽,有些不自在地小聲羞澀道:“還好。”
她的初夜雖然是給了西涼靖,但是被下了藥,而且對方也是出於昏沉狂暴的狀態,根本沒有什麼愉悅可言,只有痛了。
所以倒是和寧王在一起的時候,享受到寧王的溫柔體貼了,方纔知道什麼是真正兒的男歡女愛。
所以此刻,貞元的羞澀雖然有些一半是假意,但是也有一半是真心。
寧王看着她,眸光略深,隨後看向站在房裡的其他下人們,淡淡地道:“你們都出去吧,本王和王妃有體己話要說。”
幾個大宮女面面相覷,隨後並沒有動,而是看向了貞元公主,畢竟她們雖然叫一聲司承宇一聲姑爺或者王爺,但是她們的正經主子還是貞寧公主。
貞寧公主眸底閃過一絲異色,但臉上依舊是羞澀的模樣,對着自己的丫頭們輕輕擺擺手,祭藍、祭月幾個方纔退出了房門,兩名跟着寧王來到長隨也都退出了房外,將門關好。
貞寧公主粉面含嬌地垂眸子看向寧王道:“王爺有什麼想說的,說就是了,貞寧洗耳恭聽。”
寧王拍拍她的手,柔聲道:“我不必你洗耳恭聽,只是想給你一件東西罷了。”
隨後他從自己的寬袖袖袋裡取出來一隻精緻的錦繡盒子遞給貞寧:“這個給你。”
貞寧看着這五寸左右的精美錦盒,心中淡漠地暗想,只怕又是些珠玉首飾罷了,她羞澀地道:“王爺送給妾身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妾身再取豈非太過奢靡?”
但是寧王卻一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自顧自地打開了盒子,露出裡面一隻碧綠通透得彷彿一汪水的翡翠髮簪。
那髮簪的樣式很簡單,雕刻成了梅花形狀,質地極爲溫潤美麗,雖然看着並不是什麼新物件,但是一看這樣千里挑一幾乎能將人的魂魄都吸入其中的的碧綠水頭便知道是價值連城之物,哪怕是宮裡也不曾多見。
貞寧一愣,美好的東西,女子都喜歡,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眼底閃過讚賞之色之後還是擡頭疑惑地看向寧王:“王爺,這是……?”
她只認爲這東西必定有來頭和說法。
“這是當年我父皇送給我母妃最貴重的禮物,也是你們西狄進貢之物,據說是當年金玉公主的陪嫁,價值連城,母妃傳到我手裡時候便說是送給未來兒媳的的傳家之物,所以今日我將這髮簪交到你的手裡。”寧王溫聲道。
原來是傳說之中金玉公主的陪嫁之物,這就難怪了,當初真興大帝王將幾乎整個國庫裡最珍貴的寶物都給了最疼愛的老來女。
貞寧看着那隻髮簪,不知心中在想什麼,垂下眸子輕聲道:“王爺,這太貴重了,貞元怎麼能要,而且母妃還在,總有用得着這些東西的時候。”
寧王伸手擡起她的臉,眸光幽幽地望着她:“我一向認爲夫妻之間不該拘泥於這些虛頭巴腦的禮儀,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就夠了,私下相處時,我們當以夫妻相稱。”
貞寧一愣,她沒有想到寧王怎麼會忽然說上這些感性話語,見他神色認真,貞寧公主自然是要順着他的,便也溫馴地隨着他的話,仿若羞澀地喚了聲:“夫君。”
寧王一笑,伸手將她摟進自己懷裡,另外一隻手拿了那隻碧玉髮簪給她插進了如雲髮鬢裡。
貞寧想要掙扎,雖然知道收下發簪會讓寧王高興,但她總覺得收下這髮簪,自己心裡總有那麼些不得勁,只是寧王緊緊地摟着她,輕聲道:“別動,這樣看起來很美,母妃是早就看破了紅塵,在宮裡早早就吃齋唸佛,雖然是還頂着個太妃頭銜,卻也早已經是不問俗事了,自然也不會再戴這些金玉紅塵之物。”
他頓了頓,感覺懷裡的貞寧安靜下來,復又道:“母妃早年間對父皇也是一片癡心,也與父皇有過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只是她生下我之後,父皇就寵幸了其他嬪妃,幾乎忘了還有這麼個妃子,所以她早早就看破了這些男歡女愛,所有一切於她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寧願青春年華侍奉佛祖,但是,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卻反而保全了我。”
“夫君……。”貞元心中一頓,想要說什麼,卻再次被寧王打斷。
寧王的頭擱在她的頭頂,柔聲道:“但是,我自幼就想,若我以後有了妻子,便永不納妾,只得她一個,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誠心相待,溫柔以存,不讓她爲別的女人傷心落淚,絕情絕心。”
寧王的聲音,溫柔低沉,卻彷彿一記重鼓狠狠地敲擊在貞寧冰冷的心中,她瞬間一僵,竟不知作何反應。
對於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而言,這樣的承諾簡直就彷彿天方夜譚一般,她甚至早已經想好,將自己身邊的幾個大宮女裡頭撿幾個容貌上佳的,開了臉,放在寧王身邊做個通房甚至姨娘,也好分去別的女子的寵愛,或者互爲協力,監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寧王今日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你……。”貞元從他懷裡支起身子,看向寧王,有些遲疑地道:“王爺,這樣於理不合,臣妾是要爲您開枝散葉纔是,怎麼能這般如妒婦一般呢?”
寧王看着她,眸光幽沉,卻坦蕩深邃:“我說過叫我夫君,何況我本身就不喜那些禮教束縛,只是人在俗世,總是身不由己,但是我自己的生活,卻總是要我自己決定的,我說過的話,便定會踐諾,你可明白?”
貞元看着他坦蕩磊落的目光,心中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抓住,有一種近乎疼痛或者說窒息的感覺,讓她瞬間竟然有落淚的chongdong。
貞元公主並不是笨蛋,她早已經見慣風月和男人的手段,所以,她知道面前的男子說的都是真的,至少在這一刻,他真的不曾騙她。
這樣的承諾,哪怕是尋常富戶都不可能給予的,而寧王竟然……竟然毫不猶豫地給予了她。
可是……
可是這樣的自己,真的值得他這樣好的男子傾心相待麼。
貞元閉上眼,眨去泛紅眼眶邊的淚水,轉瞬起了身,深呼吸了一口氣,笑道:“夫君,妾身知曉你一片心意了,只是時日不早,咱們真的要進宮了,否則陛下和千歲爺他們都要笑話咱們了。”
寧王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後,溫然一笑:“好。”
隨後他上前拿下掛在架子上的織錦披風爲她穿上,貞元顯然有些不習慣寧王這般親暱不拘謹的動作,瞬間一僵。
而寧王則自自然地一邊爲她繫上披風一邊淡淡道:“夫妻之間貴在坦誠,貞元,只要從今往後你永不負我,我定絕不負你,我從不輕易許諾,只是許諾了便從不反悔。”
貞元身子一僵,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寧王這一句話,卻是話裡有話的感覺。
但隨後,她垂下眸子,清淺一笑:“那是自然。”
隨後轉身打開門對着門外的祭月和祭藍幾個大宮女吩咐:“咱們走罷。”
看着貞元彷彿已經恢復了尋常的模樣,寧王眸光裡閃過一絲暗淡,心中輕嘆了一聲,隨後跟着她走了出去。
看着貞元上了一頂華美的八人擡轎子,寧王翻身上馬前,看了府邸一眼,輕聲問:“千歲爺走了麼?”
寧王身邊的長隨立刻上前低聲道:“是的,一刻鐘之前就已經離開。”
寧王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隨後也上了馬,一路往宮內而去。
夫妻二人先是拜見了因爲太后娘娘沉珂漸重,所以由太妃陪伴着的小皇帝順帝,隨後又見過了九千歲和千歲王妃,再去了太廟,將寫有貞元生辰八字的玉蝶奉入太廟之內。
寧王便去赴前面爲他設下的百官之宴,而已經是寧王妃的貞元公主則留在了後宮與內外命婦一起共同飲宴。
因爲新婦嫁進來,是這幾年裡最熱鬧喜慶的事情,再加上西狄的皇帝陛下也在這裡,所以宮內宮外都擺下了盛宴,宮內一片鶯聲燕語,倒是相當的熱鬧。
西涼茉原本應該是這個宴會上的主持者,但是她早已不喜歡這種女人之間無趣的勾心鬥角和誰家又娶了小妾,誰家夫人又弄死了老爺最疼愛的庶子,要不就是些攀扯交情,實在是無趣得很,便索性對着一邊的白珍使了個眼神。
白珍和白蕊兩個都立刻會意地上來,先是白珍道:“王妃,您這是喝得有些多了,對身子不好,且出去散散酒意罷。”
白蕊則在一邊附和:“想必諸位貴人們是不會見怪的。”
說着笑嘻嘻地看向在場的貴婦們。
貴婦人們雖然都圍繞在西涼茉身邊,想要攀扯些關係,但是見着正主兒這般模樣,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都頻頻點頭道:“那是自然,您且出去走走,咱們回來還要行酒令呢。”
西涼茉只做了不勝酒力狀,紅着臉笑吟吟地擺擺手道:“你們可饒了我罷!”
二女官便立刻攙扶起了搖搖晃晃西涼茉向外走去。
貞元是如今的紅人兒,自然身邊也少不了阿諛奉承之人,而她平日裡總是託病很少出席這樣的宴會,認識的人不多,如今見她態度親和,貴婦人們也願意和她攀談。
她聊着的時候,忽然瞥見西涼茉離開,眼底閃過一絲沉吟幽光,隨後又垂下眸子看向身邊的人說笑了起來。
這一頭,西涼茉出了宮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繁複美麗的曲裾華服,想了想,提起袍子就像後殿而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去換一身衣衫,這些女人太無聊了,我要去前邊的百官宮宴,雲生、塞繆爾他們都來了。”
她總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個折翼的漢子,所以還是去前面混在男人堆裡比較合適,哪怕勾心鬥角,陰謀陽謀的格局也比這女人堆裡大氣有意思一點。
白蕊和白珍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笑意其實主子是想去找千歲爺纔是真呢。
西涼茉在後殿隨意換了一套禁衛的男裝之後便向太極殿而去,走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什麼,摸摸自己的口袋,轉頭看向白蕊:“對了,上一回咱們從老醫正那裡提煉出來的紅塵醉的粉末,你那裡還有沒有。”
白蕊瞬間一囧:“主子,您不是又打算對千歲爺下紅塵醉吧,您都失敗了幾次了!”
這是賊心不死嗎?
她是完全不能理解主子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紅塵醉不過是一種酒,爺讓人把那些酒都倒了,但是主子卻又偷偷摸摸地藏起來好幾壇僅存的,求着老醫正做成了粉末,只要融進水裡就是上好的紅塵醉,郡主是一得空就想要對爺下那藥粉啊!
老醫正原本是不肯的,嫌棄麻煩,但是也不知道主子和老醫正嘀嘀咕咕地說了什麼,後來老醫正先是一臉驚訝,然後是一臉不壞好意地答應了。
如今爺把郡主都搜刮了個遍,但是郡主還藏了不少。
西涼茉挑眉:“此乃服氣之間的情趣之事,你若是想要知道爲什麼,等着你答應了魅七的求婚之後,自然也就知道了。”
白蕊瞬間面紅耳赤,低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包粉末遞給她,嘟噥道:“奴婢纔不要做這種事情,何況您喝了紅塵醉似也沒事啊。”
西涼茉不可置否地聳聳肩:“個人體質問題不在可控制和討論的範圍內。”
說着她遍轉身就向前殿而去。
到了前殿不遠處的時候,就能聽到有人聲喧囂,西涼茉脣角微彎,想了想,便打算從主殿側門進去,那裡是最直接能接觸到主座之上九千歲的地方。
她一路正打算上去,司禮監負責守衛的廠衛們正打算攔下,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女主,穿了身侍衛服裝,便都會意地一笑,恭謹地退開。
西涼茉進殿的時候,遠遠地瞥見百里青一副意興闌珊、懶洋洋地伏在金鑾寶座之上,連看都沒看底下那些熱鬧的場面,而殿內的另外一邊,百里赫雲則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周圍的人則面無表情,把那些試圖攀談的天朝官員三言兩語地打發了,看起來倒是自成一派,。
她不禁來了興致,想了想,正巧見着小勝子指揮着兩個宮人端酒下來,西涼茉立刻伸手把酒給攔截了下來。
小勝子正要罵人,忽然見是西涼茉,眼底一喜,正要去和百里青說什麼,西涼茉卻笑着擺擺手,隨後拿了酒壺又端了上主位去,順手還拖了小勝子也陪着她上去,並且讓小勝子走她前面。
百里青原本正似睡非睡地合着眼,見着小勝子端了酒上來,不免有些不悅地冷眼瞥了小勝子一眼:“不是說了本座不想喝了,又端上來做甚!”
小勝子笑眯眯地湊上前對着百里青道:“這可是不同尋常的好酒,千歲爺要不要試試?”
“什麼好酒,本座都不想用”!
百里青挑眉不耐煩地道,卻忽然敏感地感覺到有熟悉的影子,他擡起陰魅的眸子一瞥,果不其然,一道纖細的穿着侍衛服的身影正端着酒站在小勝子的身邊。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優雅地對着小勝子擺擺手:“唔,確實是好酒,你且留下就是了。”
小勝子立刻會意地笑道:“那麼奴才這就讓人再去上點熱食小點過來,且讓後面的人伺候您了。”
百里青擺擺手,小勝子立刻轉身麻溜地下地了。
百里青對着矗在那裡不動,低着頭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西涼茉勾了勾手指:“過來,倒酒。”
西涼茉一本正經地低着頭,恭謹地跪坐在百里青身邊,在他的酒杯裡爲他倒上滿滿一杯酒:“這是關外進宮的好酒,千歲爺請用。”
“關外麼,本座以爲是紅塵醉。”百里青拿起酒杯低頭優雅地微微嗅聞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
西涼茉搖搖頭道:“屬下聽聞您讓人把那些酒都給倒了,實在可惜,想來定是沒有的了。”
百里青聞了聞,確定酒裡沒有紅塵醉的味道,方纔挑眉品了一口杯子裡的酒,他目光落在熱鬧酒宴上,但修長的指尖卻慢條斯理地掠過西涼茉跪在他身邊的腿上:“是麼,但是本座的劣徒總想着欺師滅祖,所以,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紅塵醉粉末,總想坑人。”
長長的黑鳳翎一般的睫羽在臉上烙下淡淡的陰影,愈發顯得他膚光如玉,有一種透明的蒼白,卻異樣的惑人。
西涼茉一本正經地道:“您必定是經常虐待您的徒兒,否則如她一般天真可愛,純美善良的人,怎麼會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西涼茉的厚臉皮瞬間讓百里青忍不住低低地嗤笑起來,隨後又忍笑問:“農奴,那是什麼?”
這個丫頭偶爾間會蹦出一些他完全不能理解的陌生詞彙,再問,她便說是看多了野史雜記,遊方之記,所以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西涼茉又爲他倒是一杯酒,才道:“那是奴隸!”
百里青輕笑,陰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詭譎:“是麼,看樣子,本座真是太慣着那個小丫頭了,讓她不知道天南地北,不知道什麼才叫奴隸……。”
說着,他另外一隻手便從她的衣襟下頭輕巧地撫了進去,在她腰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慢慢地曖昧地滑動。
西涼茉胳膊肘不動聲色地一夾,卡住他不規矩的手,趁着自己是背對宴會殿,另外一隻手端着酒壺在他手臂上輕敲了一下:“做什麼呢,我是見你無聊,纔過來陪你的,別這麼放肆,背後這麼多人呢。”
百里青倒是很享受她夾住自己的手,整個掌心都貼在她滑膩如剝殼雞蛋一般的皮膚上的感覺,丹鳳魅眸斜斜飛起,睨着西涼茉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擔心我無聊,還是因爲你自己很無聊,所以纔要來尋一個人陪你呢?”
西涼茉一邊試圖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弄開,一邊微笑:“這有什麼區別麼?”
百里青也學着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道:“嘖,當然有區別,若是你無聊了,要我作陪,那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西涼茉挑眉:“什麼代價?”
百里青朝她笑了笑,勾了勾手指:“愛卿附耳過來。”
西涼茉左右瞄瞄,發現身後的宴會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而周圍的人也沒有看出來他們的異樣,便做聽吩咐的模樣俯首下去,順便警惕地盯着他,若是他要吃自己豆腐,她便可以立馬起身。
畢竟她是來這裡找樂子的,可不是來被找樂子,上演親熱戲給陌生人看的。
看着西涼茉一副警惕小狐狸隨時準備彈開的模樣靠過來,百里青心中莞爾,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等着她靠了過來,才慵懶地道:“自然是獻身……讓本座解解悶。”
說着,他做勢要咬她耳朵,西涼茉一下子就立刻彈坐起來,但是她到底還是估算錯誤,忽然覺得胸襟一涼,原來百里青的目的根本不是咬她耳朵,而是趁着她手肘鬆懈的時候,直接伸手進去捏了把她胸口一方雪嫩柔軟。
西涼茉被他冰涼的手指激得渾身一顫,差點下意識地叫出來,但好在尖叫聲到了喉嚨就硬生生地給她吞了回去,她面紅耳赤惱恨地瞪着面前那依舊一副雍容華貴,風流姿態不減的百里青:“你……。”
她竟然忘了九千歲最擅長就是聲東擊西!
這個千年老妖,還是以捉弄她爲樂!
“怎麼了?”百里青依舊是一副慵懶優雅的模樣。
“齷齪!”西涼茉沒好氣地嘟噥。
百里青笑了起來,眸底似有奇異流光掠過,他支着臉頰,睨着西涼茉道:“嘖,既然愛徒這麼希望爲師齷齪,那麼爲師不齷齪,豈非對不起你的殷殷期盼。”
說着他竟然毫無顧忌地伸手直接扯住西涼茉的衣襟硬生生將她給拉下來,毫不客氣直接吻住她豐潤柔軟的脣瓣。
西涼茉大驚,瞬間窘得臉色發紅,卻又不敢大力掙扎,因爲百里青半躺在金鑾座上,她是背對着宴會跪坐,這麼被他扯下去,若是不掙扎,看起來倒是百里青有什麼事情對着底下人附耳交代,若是掙扎了,自然就丟臉到路人皆知,千歲王妃飢渴到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一個太監求歡!
西涼茉心中無比羞惱後悔,她居然忘了這個千年老妖是個葷素不羈,渾不吝起來,是完全敢在公共場合行人之所不行的事!
百里青許是算準了她這一點,性子又喜歡刺激,便毫不客氣地挑開她的脣,直接在裡面攻城略地。
直到把西涼茉吻得氣喘吁吁,他方纔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很滿意地舔舔脣角:“唔,今日的飯後餘興節目真真兒不錯。”
西涼茉直面頰緋紅,如三月櫻花,嘴兒都被他毫不客氣地咬腫了,她窘迫地捂住脣角瞪他:“你好不要臉。”
雖然背後的人也許看不到,但周圍伺候的人卻是可以看見的,所以她目光所及之處,周圍站立守衛的都是百里青在司禮監和錦衣衛的親信,諸人皆是一臉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彷彿老僧入定一般。
但越是這樣,豈非越是證明大夥都看到了什麼。
西涼茉深深地爲自己不長腦子再次低估某隻千年老妖的節操下限而悲哀。
但她尚且還沒有來得及爲自己悲哀完畢,身後便有悠然男子的聲音響起:“千歲爺,怎麼了?”
西涼茉一僵,臉色漲紅,那是百里赫雲的聲音,她倒是忘了,百里赫雲的眼睛也尖利得很,方纔她這邊動作也大了點,若是被他看到了,真是丟臉丟到四海皆知!
尤其是這渾蛋的手還擱在她的衣服裡!
百里青看向眼中含着疑惑望過來百里赫雲,脣角勾起一絲淡漠的笑:“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要吩咐底下人去做罷了。”
百里赫雲狐疑地眯起眼看着跪坐的人影,總覺得那侍衛有點熟悉,便起身端了酒走向百里青,微笑:“咱們共飲一杯如何。”
------題外話------
我會食言而肥的……==嗚嗚,老子一定要補上個33點!再33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