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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月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慕容昭是在趁此機會奪她的權!雖然她只是一個側妃,但是正妃付雨蓉性格婉約,沒什麼手段,早就被她拿捏在手裡。名義上付雨蓉是正妃,但賢王府中真正掌管大權的卻是她。
不管是對外的外交,還是府中一應開銷,還是鄉下田莊的收成,都歸她管。現在慕容淵一句話,竟然就要收回這一切!
不行,絕對不行。如果她沒了這些權力,慕容淵這個男人的心又不在她身上,她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王爺,王爺,唐至疏的事情,確實是我的疏忽。我沒有好好調查清楚,使得您也遭受這場風波。但請王爺看在臣妾自從嫁過來以後兢兢業業爲王爺打理一應事務的份上,寬恕臣妾這一次的失誤。”陸凌月只是一個念想之間,就明白了要怎麼處理,快速地換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認錯,“王爺,這一次是臣妾錯了。王爺有懲罰,臣妾自然不敢不受。但還請王爺給臣妾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臣妾一定妥善處理這件事的後續。”
見陸凌月低頭,慕容淵的臉色緩了一緩,但是語氣卻沒有動搖,“陸妃,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了。你且先去休息一段時間,這件事,本王能處理好。”
陸凌月攏在袖袍之中的玉拳狠狠握緊,但是臉上的自責更加深切,雙眼中騰地升起一陣水霧,泫然欲泣,“王爺如此說,便是不打算原諒臣妾了嗎?王爺讓臣妾休息,就是想關臣妾的禁閉,再也不想見臣妾了對不對?”
剛剛出了唐至疏那檔子事情,慕容淵一時氣憤還真有這個打算,但是現在看見枕邊人難過成這樣子,倒是有些捨不得。畢竟兩人已經成親了好幾個月,在成親之前也曾經有過一段情緣。陸凌月的手段更是高超,雖然不能說獨佔慕容淵的心,但是整個府中,也就她和正妃付雨蓉最得寵。
一個大美人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慕容淵看着還真有一絲心疼。臉上的冰冷漸漸褪下,伸出手握緊陸凌月,嘆氣道,“得了,真拿你沒辦法。唐至疏的事情可能還會糾纏一段時間,所以這些日子你閉門不出,也省的萬一出了破綻,被人拿捏住把柄。”
陸凌月先是一愣,接着心裡突然升一陣詫異和淡淡的暖意,慕容淵,他是在關心我?對吧。
話音一頓,慕容淵接着說道,“另外我想讓你去一趟水月庵。一是避避風頭,二是王妃懷孕,你正好去水月庵爲她祈福。”
王妃懷孕了?付雨蓉那個賤人有了孩子?
陸凌月驚訝地擡起頭,這是真的驚訝,她還沒想過付雨蓉竟然會有身孕。
“王妃姐姐懷孕了?”
慕容淵點了點頭,想到這個臉色多出了一絲笑意,道,“蓉兒也真是笨了些,好幾個月沒來月信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她自己身體不舒服。直到今日本王見她突然吃着飯就吐了起來,才找了御醫診斷出來。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子,御醫說胎相很穩,一切順利。”
三個月的身孕?陸凌月只是驚詫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三個月的身孕付雨蓉自己不可能不清楚。看來她也不是傻子,在這王府之中,誰掌權誰得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生下皇嗣。
如今付雨蓉是慕容淵的正妃,如果生男就是小王爺,如果生女也是郡主。總之只要她有孩子,陸凌月現在擁有的一切就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隨時會失去。就如現在這樣,慕容淵一句話,就能讓她失去所有。
付雨蓉故意讓出大權,趁着自己忙於府中內外事的時候,安養身孕。等到現在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才故意在慕容淵面前露出破綻,很好,有心眼,夠聰明!
看來慕容淵也是藉故發揮,借唐至疏的事情,收回自己的權力交給付雨蓉。同時還要把自己趕出府,讓付雨蓉能夠安心養胎。慕容淵很清楚自己的厲害,他這是在怕自己對付雨蓉下手,故意提防着。
可是如果現在她不走,慕容淵就會徹底撕破臉了吧。付雨蓉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哪怕不是她做的,慕容淵也要懷疑她。
思緒轉動之際,陸凌月很快就做出了應對,“水月庵?那地方我去過,很多貴家千金都愛去那裡祈福。那地兒不論是求子還是求姻緣,都是最靈驗的。沒想到王妃姐姐懷孕了,妾身這就收拾行李,前往水月庵。”
陸凌月的爽快,讓慕容淵微微一愣,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王爺,別忘了,妾身不止是你的妻,也是你的知己。你在擔心些什麼,妾身又如何不知?但還請王爺記住,我愛王爺,所以愛着王爺的一切。我在府中這些日子,不論是王爺寵愛哪個妻妾,還是王爺想要得到誰,我從來都沒有阻止。如今王妃姐姐有孕在身,就算是王爺不趕我走,我也會自己走。”陸凌月揚起臉望着慕容淵,一臉坦然,“王爺是清楚最我手段的。若是我不走,說句不好聽的,萬一王妃姐姐有一個什麼萬一,王爺肯定第一個想到我。就算只爲此,我也要走。”
慕容淵沒想到陸凌月竟然會把這一番話說穿,一時之間有些赫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陸凌月卻是微微翹起脣角,露出一個驚豔的笑容,輕輕勾住慕容淵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淡淡道,“妾身去水月庵,王妃姐姐一日不生產,我便一日不歸。唯一隻盼王爺能夠惦記在水月庵裡的清寒,偶爾去探望,便知足了。”
這一番話,讓慕容淵心裡憑空生出了一絲愧歉,摟緊陸凌月道,“委屈你了。本王一定會經常去看你。”
陸凌月輕輕勾起脣,同樣抱緊慕容淵。只是那掩在胸膛裡的一雙眼睛,卻沒有絲毫溫柔,漸漸地變得冰冷。
慕容淵,哪怕我這樣說還是沒有動搖你的決心。你可知,我現在多希望你能說一句讓我留下。哪怕是假意的勸說,也能讓我心裡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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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是容不下付雨蓉,也容不下她的孩子。但我剛纔那句話並沒有騙你,我愛你,愛着你的一切。爲了陪着你,我可以忍。爲了得到你,我同樣可以不擇手段。
慕容淵,我多希望時光能夠回到你看見陸凌芷之前,那時候你曾經期許我白頭偕老,那時候你的眼中只有我,那時候我面對你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
但是現在……對不起了,慕容淵,你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出生。
陸凌月輕輕閉上眼睛,斂去眼中淡淡的寒光,再次睜開時,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似水。
杏花枝頭鬧。正是春日濃,幾分輕風,幾分斜雨。燕子餡泥,柳絮抽絲,處處人煙渺。碧波千層雪。煙波水淡,江岸漁火,誰家船歸早。
此時距離唐家之案已經過了小半個月。風波漸息,閒着無事,便邀約了謝依錦一起去江岸泛舟。
如今這京城之中,跟陸凌芷還能說得上一句話的,也就只有謝依錦。厭倦了宅院裡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如今越看謝依錦,越覺得親切。
江水之上,船塢之中。謝依錦趴在船頭,雙手在清冽的水中不停攪動,突然回頭笑道,“太子妃,還記得以前一起去東海嗎?那時候也不知道咱們倆竟然也能成朋友。”
陸凌芷笑了笑沒說話,謝依錦卻不介意,大大咧咧說道,“你看看咱們倆,可真是實打實的情敵。司墨的時候,咱們就是情敵。後來秦守楠,你還是我情敵,這緣分還真不淺。”
就連當初的事情也能當玩笑話來說,顯然是已經沒了芥蒂。陸凌芷坐在她旁邊,手中握着一根釣魚的竹竿,偏了偏頭道,“有些人明明是姐妹,卻兵戎相見。有些人明明是敵人,也能成爲朋友。這世間的事兒誰也說不清。”
謝依錦認真點了點頭,見陸凌芷提起姐妹,挑起秀眉道,“賢王府的事情,你覺得跟她有關係嗎?”
三日前,賢王府的正妃付雨蓉因爲摔跤而流產。慕容淵雷霆震怒,當場將那個敢撞付雨蓉的婢女捉拿下獄。可惜一番嚴刑逼供,那婢女也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王妃,願意以死贖罪。
慕容淵當然不信,但是查來查去查不出結果。如果不是陸凌月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去了水月庵,她肯定被列爲頭號嫌疑犯。水月庵是封閉式管理,也就是說,陸凌月進了那庵裡就出不來。她沒有這個時間出來對付付雨蓉。
但是那女人的手段到底有多少,誰又能夠知道?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陸凌芷和她打過不少交道,雖然一直處於上風,但是這個女人卻也沒輸多少。她依然嫁給了慕容淵,依舊管理着王府的大權,依然站在高高的雲端。
“不知道。”陸凌芷淡淡應了一聲,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她的手段誰也不清楚,是個很不好惹的敵人。但是現在她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也沒必要招惹她。”
“對!”謝依錦一拍手掌,笑嘻嘻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慕容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好讓着兩個狗男女打個痛快,咱們在外面看戲就好了!”
陸凌芷含笑瞥了她一眼,慵懶道,“世子妃小點聲,可把我的魚都嚇走了!”
謝依錦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沒事,若是沒魚我下水給你抓!一想到這兩人窩裡反,我就忍不住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