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靖南侯府,有七房夫人,如今,除了還在府上的大夫人,三姨娘,跟七姨娘,還有早年間就入了佛堂的二姨娘,其他的,都沒了!
五姨娘死於家法,四姨娘和六姨娘,一個死於難產,一個死於疾病,可這其中的端倪,好些人都心知肚明。
葉瀾看着柳媚兒,眼裡的笑意更濃,“多謝七姨娘關心,不過,大夫人是明理之人,雖是大姐對我不仁在先,可我並無怪罪之意,方纔房內所有人都知道,我也是求了情的,是爹爹他……哎,我又有什麼辦法?”
葉瀾說完,柳媚兒一愣,似是沒有料到葉瀾會這樣說,葉瀾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沒等柳媚兒回過神來,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管柳媚兒方纔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麼目的,這侯府中的破事兒,她可不想攙和,不過,誰若是犯了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柳媚兒回神,卻是見葉瀾已經走了老遠,柳媚兒看着葉瀾的背影,眉心皺得更緊。
明明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可爲何,她卻感覺葉瀾的心思,比誰都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當真是個怪人!”柳媚兒輕斥道,有些挫敗,回頭瞥了一眼方纔出來的院子,眸中若有所思。
而此時,葉慧慈已經趴在了牀上,大夫人滿臉淚水,握着葉慧慈的手,聽着葉慧慈口中喊出的一聲聲痛,心如針刺,如刀割,“慈兒,我可憐的慈兒,你忍一會兒,再忍一會兒,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來?”
大夫人厲聲喝道,葉清也是眉心緊鎖,“娘,管家已經去請了。”
“你呢?你也去,將這西京城所有好大夫都請來。”大夫人急切的道,突然好似想到什麼,眉心一皺,“先吩咐下去,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對外提起,若是我在外面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定不會輕饒。”
葉清一怔,退了下去,而此時的房裡,除卻大夫人母女二人,三姨娘一直站在一旁,許是因爲不久前那一場大病,整個人憔悴許多。
林玉嬋看了一眼
對葉慧慈甚是緊張大夫人,眸光微斂,輕嘆出聲,“哎,這靖南侯府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先是沁兒被責打,如今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現在,大小姐也成了這樣,哎……還真是一對難姐難妹,可爲何都是姐妹,有些人卻是點兒事兒都沒有。”
大夫人身體一怔,腦中浮現出葉瀾的身影,眸中的陰沉,越發的濃重。
爲什麼葉瀾完好無損的歸來,她的慈兒卻……
“娘,葉瀾……葉瀾回來了,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葉慧慈強忍着痛,可心裡的不甘,帶給她的痛,卻是比身體的痛,更加的熾烈,她的計劃,原本是天衣無縫,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死的該是葉瀾啊!
可是現在……事情敗露,她也落得如此下場,她怎麼咽得下這一口氣?
大夫人握着葉慧慈的手一緊,眸中浮出一絲狠意,似是忘記了葉瀾方纔的求情,是因爲葉瀾,她的慈兒纔會遭受家法的不是嗎?
慈兒如何能遭受這些?
葉瀾,她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那賤丫頭!
林玉嬋將大夫人的神色捕捉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她相信,以大夫人護短的性子,無論對錯,她都必定會將今日的錯記在葉瀾的身上,呵,那麼她的目的,不也就達到了麼?
呵,若大夫人要對付葉瀾,那麼,她也就多了一個聯盟了啊!
林玉嬋的心裡浮出一絲得意,葉瀾便是這次沒死,以後,怕也是難得安穩了!
燕王府,便是白日,都歌舞昇平。
偌大的房間裡,歌姬腰身款擺,婀娜多姿,靡靡之音入耳,在座的貴公子,興致更是高漲,一邊喝着酒,一邊摟着身旁的歌姬作樂,許是酒過三巡,許多人都罪得東倒西歪,卻也不妨礙他們的手在歌姬身上游移。
一屋子玩樂的人,似乎都興致高昂,唯獨一人,雖是摟着歌姬,雖是不停的喝着酒,可是,那雙偶爾深邃的眸子,卻是時而閃爍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燕
王殿下,燕王殿下……”
越來越大的叫聲,似是拉回了那走神之人的神思,燕珣擡眼,朝着那聲音的方向看去,片刻,臉上便堆上了一臉的笑容,“李兄,有何吩咐?”
“什麼吩咐不吩咐,燕王殿下,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一起喝酒作樂,你卻好像沒多少興致?”禮部侍郎之子李然皺眉道,似乎頗有不滿,這李然,在西京的公子圈裡,是出了名的紈絝,誰也不放在眼裡,這個燕王,雖名義上是個王爺,可不過是燕國的質子罷了,他自然也不放在眼裡。
可燕王是出了名的冤大頭,每次若想喝酒作樂,自然拉他來做當這個付賬的。
今日,這酒宴,就是李然發起,這燕王的酒,不喝白不喝,不是嗎?
“小王失禮了,昨日睡得太晚,今日,倒有些身子乏力了。”燕珣扯了扯嘴角,笑笑的道。
頓時,引得所有人都曖昧的一笑,滿眼邪惡的看着燕珣,李然更是毫不避諱,“不過是一晚,燕王身子就乏力了,未免有些太不經事了吧!哈哈……”
李然一席話,更是引得衆人大笑出聲,眼裡對燕珣更是輕鄙,精明如燕珣,如何看不明白?可他卻是斂眉,並不解釋,任憑他們所想,正巧,瞥見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燕珣的眸子一緊,隨即起身,拱了拱手,“李兄,各位,小王實在是乏力,就先行告退,還請各位諒解,各位繼續,等會兒,還有節目。”
李然眼底更是不屑,“去吧,去吧!”
反正,有沒有燕珣在都無妨,不是嗎?
燕珣嘴角微揚,出了門,當身體背過所有人之時,那原本眼裡的恭敬與謙卑,卻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陰沉,矯捷的身姿,穿過了迴廊,逐漸到了一個隱蔽處才停了下來。
“如何?可有消息?”燕珣開口,語氣裡透着一絲急切。
轉角的另一端,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正是燕王府上,最不起眼的廚房雜工常順,可此時的他,卻儼然非往日下人的卑微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