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納蘭玉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想起方纔的狼狽,更是又惱又羞,狠狠的瞪着葉瀾,對方臉上的笑意,分外刺眼,就連她左臉上的那一道疤痕,也似乎是在嘲笑着她納蘭玉嫣方纔的狼狽。
大殿上,使臣們,朝臣們的鄙夷聲,越來越大,納蘭玉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只是,瞥見二皇子燕銘陰沉的臉色之時,心中咯噔一下,憤怒的心,涼了半截,臉色也是倏然蒼白。
怎麼辦?
表哥他……自己此番挑釁,本想是給西秦國一個教訓,爲表哥出一口氣,討表哥開心,可是,這目的不但沒達到,反倒是這般狼狽,讓表哥丟了連臉,表哥的性子,又怎會放過她?
想到那日所受的懲罰,此刻臉上亦是感受到一陣火辣辣的痛,一時之間,納蘭玉嫣更是慌了……
“夜郡主,還不向這位瀾郡主認輸!”大殿之中,低沉的聲音響起,正是出自北燕二皇子燕銘之口,陰沉的語氣,依舊泄露出了他極力掩蓋的怒氣。
所有人都看向燕銘,神色各異,心想,這夜郡主方纔那番,可是丟臉至極,這可也丟的是他燕銘的臉啊!
想到方纔那一出好戲,着實是精彩!
納蘭玉嫣心中一怔,認輸?向眼前這個醜八怪麼?
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大街之上她給她的羞辱,思緒一轉,畫面變成了方纔的那一幕,怒火更是直衝腦海,認輸?
不,她納蘭玉嫣怎能向這個醜八怪認輸?
葉瀾將她眼裡的傲氣和不甘看在眼裡,嘴角勾起的笑意又大了些許,即便是分割多年,她的這個姐姐,依然如此驕傲!
可驕傲又如何?
她很樂意,親自將這份驕傲踩在腳下!
“夜郡主,你該不會無禮到連貴國二皇子的命令也不聽了吧,我倒還真想知道,怎樣的環境,會教養出如此目中無人之人,連二皇子都不放在眼裡吶!北燕國人的氣度……呵,也不過如此麼?”葉瀾蹙眉,意有所
指的道。
納蘭玉嫣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本想說什麼,燕銘的聲音卻是先一步響起……
“夜郡主,快認輸!”燕銘拔高了語調,灼灼的視線瞪想納蘭玉嫣,心中的憤怒更是高漲。
葉瀾對上納蘭玉嫣的眼,看着她咬牙,似隱忍着什麼的模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呵,還不願認輸麼?
哼,她越是不願,她越要逼着她認輸,看納蘭玉嫣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倒也是一件令人心裡暢快的事情,不是嗎?
僵持了片刻,納蘭玉嫣的臉憋得通紅,終於,咬牙道,“我輸了!”
這幾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好似有刀子在割扯着她的心一般,認輸?她納蘭玉嫣從來未曾輸過,而今日,卻輸在了一個醜八怪的手上!
納蘭玉嫣緊盯着這張臉,胸中的恨意肆意翻轉。
瀾郡主麼?
哼,來日方長,有她納蘭玉嫣在的一天,今日連帶着那日在大街上所受的羞辱,她納蘭玉嫣都會一點一點,加倍的送還與她!
葉瀾將她的情緒看在眼裡,恨麼?
早在九年前,她就恨着這一對母女,恨她們的殘忍,恨她們的自私,恨她們給她來的毀滅,從納蘭玉嫣的眼裡,看到恨的痕跡,葉瀾的心裡,竟是分外激動。
她葉瀾被恨折磨了這麼多年,也該讓她們,嚐嚐恨人的滋味兒了,不是嗎?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葉瀾滿意的看着納蘭玉嫣不甘的退到燕銘的身旁,心裡暢快至極,她知道,今日起,她們二人的仇怨,便真的開始了,不死不休!
“哈哈……精彩,當真是精彩!”崇明帝的聲音倏然在大殿內響起,目光落在葉瀾的身上,嘴角揚起的笑意大了些,“朕可從來不知道,瀾郡主如此擅琴,九弟,你未免將她藏得太深了些。”
頓時,衆人的神思被拉了回來,心中皆是不由得附和崇明帝的話,是啊,西京城的人都知道,西京雙姝中,葉慧慈擅舞,嚴如意擅琴,卻沒有想到,葉家二
小姐的琴技,比那嚴如意還要高超許多,思及方纔那一曲,衆人似依舊沉醉在其中,那琴音描繪的一幅幅畫面,當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九王爺的眼光果然是不同,竟是早早的發現這顆明珠,若是他們,怕也要如九王爺那樣,藏起來,只有自己享受啊!
所有人都看向百里弋,百里弋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葉瀾,似笑非笑,那眼裡的深邃,依舊讓人捉摸不透,“臣弟也很吃驚呢!”
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吃驚?莫非九王爺也不知道葉家二小姐擅琴?
呵,怎麼可能呢?
他們而人是戀人,且是彼此深情,怕是對方的點點滴滴,都該知曉吧,再說了,那可是九王爺啊,又有什麼事情,若說這世上他有什麼事情不知道,便也只會是他不想知道吧!
想來,九王爺,該是開玩笑的吧!
可唯獨葉瀾和靖南侯葉檀知道,九王爺的話並非玩笑。
在聽到葉瀾奏出那樣的曲子之後,葉檀的整個身子就僵了,一時之間,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說,不願相信那彈琴之人是葉瀾。
怎麼可能呢?
這九年,關於葉瀾的教養,一切都按照九王爺的授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有請先生教她,可是,卻是教得不精,葉瀾終然是會彈琴,可也是極其平庸,可方纔那琴音,和平庸二字,可是沒有絲毫關係啊!
就連他也禁不住覺得驚豔!
在侯府,葉瀾的所有情況,他都一一上報給九王爺,可今日的一幕……葉檀看向九王爺,心中不禁一顫,九王爺怕是要怪罪自己,辦事不利啊!
百里弋深邃的眸子眯了眯,可不是吃驚麼?
上次在天湖的畫,那日在九王府飛檐走壁的女子,加上今日的琴,呵,這小野貓,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啊!
若說之前,他對葉瀾的警惕,只有一分,可經過了方纔,這份警惕,已經提高到三分,這女人,到底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