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瑾的那雙美麗而又清澈的眸子告訴了他太多連蘇如瑾自己都沒發現的秘密。又或者說,他懂她,從一開始就是,他懂她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他也知道她想要的東西卻是他不能給的,所以他一直用着其他的東西妄想彌補她,但是最後,他失敗了。但是這個失敗卻是在蕭如炎的意料之中,畢竟這個女子是他蕭如炎看中的人,又豈能是泛泛之輩?
然而千算萬算,卻終究算漏了他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想起那個孩子,蕭如炎的眸色一暗,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知道蘇如瑾怨他,蘇如瑾恨他,所以他想彌補她,他想要從頭和她好好來過,如果有可能,他還想和她有一個屬於她們的孩子。但是沒曾想,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以爲是他在爲了這個孩子而補償她,補償過後,得到原諒過後,就各自一拍兩散,她竟然絲毫沒有把他的那句,他愛她放在心上!或許,是時候該加上一點猛料了,瑾兒,是時候像我一樣,勇敢面對你自己了!蕭如炎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蘇如瑾,起身蹣跚的離去......
第二天,蘇如瑾心情非常好的起牀了,她走到窗前,打開窗子,看到外面明媚的陽光和藍天白雲,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古代沒有被污染的空氣好啊!有些事情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雖然蘇如瑾沒有想通昨晚的問題,可能還想的更復雜了些,但是蘇如瑾不想被這些複雜的事情弄煩了心情,或許有些時候,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可能更加幸福啊!
顯然蘇如瑾不知道,昨晚蕭如炎撐着病重的身體來看她的這個事實,不然她昨晚那麼多的想法,怕是又要被推翻了吧!
素素看着屋子中一臉笑容的主子,不知是喜是憂,猶豫了半天,開口問道:“夫人,王子那兒......”聽到這個掃興的兩個字,蘇如瑾依舊沉沉的吐出了口氣,本不想在意這麼多,但是事實卻不容忽視啊......蘇如瑾的笑容淺淡了些,看了看素素,道:“恩,替我梳洗下吧,我妝點完了就去看看他吧。”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不想那麼多,就當是禮貌,也該去看看吧!
聽到這裡,最開心的莫過於素素了,她點了點頭,高興的回道:“是,夫人!”她真的希望,爲了夫人做了那麼多以前不曾做過的王子,能夠好好的和夫人在一起!畢竟是夫人,讓王子再一次的變得如此鮮活!
素素手腳麻利的替蘇如瑾梳妝完畢,領着蘇如瑾往蕭如炎的宮殿走去,蘇如瑾與素素主僕兩人剛走到蕭如炎的房間門口時,他正好一個人準備強撐起身體下牀,聽到有腳步聲靠近,道:“睿影,把今日的事務呈上來......”正準備再說下去時,他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瑾兒?蕭如炎有些詫異的擡頭,她怎麼會來?她不是在躲他嗎?但是又一個轉眼,他似乎想通了她來這裡的緣由,霎時,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而在一旁的素素識趣的一笑,退下了,給了他們一個獨處的空間。
“呃......”蘇如瑾尷尬的一笑,但同時又看到他纏滿繃帶的身體,皺了皺眉,道:“你不是傷還沒好?怎麼能下牀”這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這麼重的傷,他現在就想下牀是不是早了點?
蕭如炎聞言一笑,退卻了幾分妖豔冷漠,反而多了幾分明朗溫潤,竟然讓蘇如瑾有一剎那還以爲見到了蕭御清,他靠在牀頭,看着蘇如瑾道:“沒事,我的身體好的快,況且這還有事在等着我......”
“不行!你這傷成這樣還想騙我?你存心想讓我愧疚死嗎?如果你身體不好又怎麼處理事務?落下病根怎麼辦?想讓我被鳳瀲的子民唾棄死嗎?”蘇如瑾有些氣憤的說道,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話分明充滿了對蕭如炎的擔心。
而蕭如炎聽了這些話,眸中多了幾分暖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蘇如瑾,微微一笑,道:“好好好,我不下牀,不處理事,你別生氣。”或許他的努力,她確實是有放幾分在心裡吧!他要求的不多,現在她能這樣關心他,他真的已經很滿意了啊。
蘇如瑾雖然聽蕭如炎這樣說,卻依舊有些不放心,她想了想,不行,蕭如炎這人兩面三刀的怎麼可能這麼聽話,萬一她一轉眼走了,蕭如炎又幹這幹那的怎麼行,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連本錢都沒了拿什麼去革命?更何況整個鳳瀲還靠他啊!不行,蘇如瑾越想越覺得不靠譜,她叫來素素,吩咐着素素這幾日就跟着蕭如炎,讓她看着他,照顧他,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懂,比起蕭如炎好太多了,也不用素素盯着。
蕭如炎滿眼寵溺的看着蘇如瑾嘮嘮叨叨的對着素素吩咐這吩咐那的,也不插嘴,此刻,有一股淡淡的溫馨盤旋在他們的周圍,久久不散......
半響,蘇如瑾終於對素素嘮叨完了,她揮了揮手讓素素退下,自己端起桌邊的茶杯一飲而盡。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渴死了!
這時,一旁許久不說話的蕭如炎突然開口,問道:“爲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如果我死了,或許你就可以解脫了。”蕭如炎有些悲傷的一笑,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畢竟這是現實,她一直渴望着自由,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她夢寐以求的自由,或許就能得到了,而如果自己活着,她知道的,他是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離去。
在喝水的蘇如瑾手一頓,是啊,她爲什麼要這麼照顧他?如果就這樣讓他死去,或許她就能解脫了,就能自由了!可是......蘇如瑾擡起頭,看着蕭如炎道:“你不能死,就算爲了這鳳瀲的子民,你也不能死,更何況......”蘇如瑾頓了頓,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她堅定的望着蕭如炎,繼續道:“你救過我的命!你是爲了我纔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蘇如瑾就算再渴望自由,也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蕭如炎聞言,看着眼前清澈的眸中滿是堅定的女子,輕輕的笑了,對啊,這纔是他所認識的蘇如瑾啊,是非分明,堅定而又迷人,就是這樣的她,纔會讓他着迷不是嗎?
屋子中又突然沉寂了下來,蕭如炎定定的看着蘇如瑾,那樣灼熱的目光突然讓蘇如瑾感到有些無所適從,蘇如瑾尷尬的一笑,說道:“呃......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說完,又幾乎是落荒而逃一樣,匆忙逃了出去。
蕭如炎看着蘇如瑾的曼妙背影,忽而笑了,如一朵青蓮遺世獨立,今天的蘇如瑾讓他突然覺得,前面的路不再是一片黑暗,有一絲不明顯的光明在他的前方偷偷綻放,或許再努一把力,就能看到那一絲光明瞭吧!
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是蘇如瑾對蕭如炎有些不放心,每天都會抽出一個時辰過去看蕭如炎,在蕭如炎的傷沒好之前,她儘量不讓蕭如炎下牀活動。然而或許是有武功的人好的快,又或許是蕭如炎用的藥很好,很快,蕭如炎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也已經能夠下牀活動了,這才讓蘇如瑾鬆了一口氣。
秋天很快便過去了,冬日不知什麼時候悄悄來臨,窗外的枝頭上早已光禿禿的一片,連着那些蕭如炎給她從各地找來的名貴的花種也悄然凋謝,等待着來年的開放,京城的冬日比起南方冷上了許多,但是午後的陽光卻依然讓人覺得溫暖人心。
蘇如瑾裹着一身紅狐毛大氅,讓素素在院子裡放上了一張軟榻,整個人懶洋洋的窩在上頭曬着午後溫暖的冬日,她曬得昏昏欲睡,絲毫沒有發現蕭如炎的來臨。自從蕭如炎痊癒以來,他們倆的關係又好似回到了之前,蕭如炎每日都會前來看蘇如瑾,陪她吃飯,而蘇如瑾也是依舊照常的自己幹自己的,不理蕭如炎,但是唯一的區別是,有時候蘇如瑾也還是能和蕭如炎聊上一會兒天,雖然結局是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但是蕭如炎卻絲毫不介意,反而還是樂此不疲的每天都來纏着蘇如瑾。
蕭如炎蹲下了身子,看着犯着困的蘇如瑾一笑,調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小懶蟲,回屋睡吧,否則要感冒了。”
蘇如瑾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嘟囔道:“討厭,人家在看梅花啦!不要煩我......”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蕭如炎一聽,來了興趣,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輕聲道:“瑾兒在看梅花?瑾兒還看到了什麼?”
蘇如瑾咂了咂嘴,又嘟囔着:“嗯...梅花...日出...鞭炮...燈籠...星星...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