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宛然轉頭,當瞧見秦歌的身影時,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姑娘。”
她就知道,不管那人究竟是不是皇上,姑娘總是放不下的。
“宛然?”秦歌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宛然會在院中等着她。
宛然走到秦歌面前:“姑娘,走吧。”
秦歌挑挑眉:“去哪裡?”
宛然聞言一愣,轉頭卻見秦歌絲毫沒有走動的意思。
難道姑娘不是去救他的嗎?
“自然是去乾清宮。”
“大晚上的,我爲何要去乾清宮?”秦歌雙手環抱在胸前,輕笑着看着宛然,宛然在想些什麼,她怎會不明白,只是,她當真不是去乾清宮的。
“姑娘,您不是去乾清宮,那您是要去哪裡?”宛然瞧着秦歌穿戴整齊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苦了下來:“姑娘,您不會告訴奴婢,您是出來賞月的吧。”宛然說着,擡眸看了一眼天空。
縱然是賞月,也要有月可賞啊!
“我確實不是賞月的。”
“姑娘,我就知道。”宛然笑嘻嘻地,轉身就要離開。
“可我也並非是要去乾清宮。”
頓時,宛然愣在了那裡,她目光中帶着迷惑,將秦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既然不是去乾清宮,又不是賞月,那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瞧着宛然一臉迷惑的模樣,秦歌也懶得解釋,擡腳走了出去,宛然見此,趕緊追了上去,想了想,提醒道:“姑娘,今日白天老夫人和秀菁姑姑的談話您可聽見了?”
“姑娘我還年輕,不至於耳朵不好使。”
“……”宛然輕咳了兩聲:“既然如此,您——”
宛然的話到了嘴邊,被秦歌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她心中有些焦急,生怕去的遲了,老夫人派去的人真的動手了,可轉頭,瞧見秦歌一臉平靜的模樣,又不好再說什麼,於是當她擡起頭,瞧見眼前的宮殿時,她的雙眸瞬間亮了。
“原來姑娘早有打算。”
“你家姑娘做事,何時需要你如此操心了?”秦歌無奈一笑,擡腳踏進屋內。
殿中的燈還亮着,證明屋內的人並沒有睡下,這本事料定的事實,守在殿外的宮女,在瞧見秦歌的身影時,愣了一下,然後躬身行禮。
秀菁並沒有守在老夫人的身側,當秦歌走進殿內時,只瞧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榻上下棋,瞧着那模樣暫時不打算安睡。
瞧着眼前的情景,秦歌微微皺眉,知道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只是她沒有料到祖母會如此心急。
聽見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老夫人擡起頭,當瞧見是秦歌時,神情有些怔忪。
“這麼晚了,歌兒怎來了?”
秦歌笑着,走到老夫人的對面坐下:“歌兒想着有好些時候沒有陪着祖母安睡了,所以就過來了,祖母,您不會覺得歌兒吵到您了吧?”
老夫人咧嘴一笑:“歌兒來了,祖母自然是歡喜的,正好,來陪着祖母下盤棋。”老夫人說着,眼底斂過一道光。
宛然站在一邊,瞧着秦歌當真坐在那裡陪着老夫人下起了棋,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她的眸光從屋內掃過,發現平日裡守在老夫人身邊的秀菁不見了的時候,心中的擔憂更甚,想要提醒秦歌,可礙於老夫人在場,不好說話。
老夫人表面上陪着秦歌下着棋,只是漸漸的心神很明顯已經不再棋盤上了,秦歌的到來,擾亂了她的心神,突然讓她不確信那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容煜。
“祖母,近來歌兒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要與祖母說說。”
老夫人的眼皮一跳,擡眸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微微垂着頭,清淺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棋盤上,神情頗爲認真。
“哦?不知是何事,竟然讓歌兒如此煩憂。”
“宛心來信說,她前些時候,救了一隻狐狸,然後呢,那隻狐狸一個月後生下了一隻幼狐,原先呢,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偏生前些時候,那隻幼狐跑了出去,走丟了,張允廢了好些力氣,纔將狐狸給找了回來,只是,他找回來的那隻,表面上看起來就是原先的幼狐,可不知爲何,一些生活習性都和原來不同了,宛心於是不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原來的那隻幼狐,所以寫信來詢問我。”
秦歌說着,擡起頭,含笑看着坐在對面的老人:“祖母,您說,張允找回來的究竟是不是走丟的那隻幼狐?”
老夫人擡眸,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眼眸,不知爲何,那一刻心跳的厲害,彷彿有什麼自己不願看到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一樣。
宛然看着淡然地坐在那裡的秦歌,心中略微有些不滿。
這都什麼時候了,姑娘怎竟說起故事來了,還有姐姐什麼時候救了一隻狐狸?還生了小狐狸,這種事情,她怎麼從來也沒有聽說過?
宛然正想着,忽然聽到一陣動靜,她擡起頭就看到棋盤已經變得雜亂無章,而原本端坐在那裡的老夫人已經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驚愕。
宛然一愣,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剛纔姑娘有做過什麼事情嗎?爲何老夫人會這樣震驚?姑娘似乎只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
宛然一驚,再回想起剛纔的故事,忽然覺得那故事聽起來很是熟悉,姑娘那個故事分明就是在暗示什麼!什麼宛心,她根本就是在說自己!
“歌兒,祖母忽然覺得有些累了,今日就不陪你睡了,免得到時候饒了你。”老夫人說着,臉色有些不好。
秦歌笑着,將面前的棋子收了起來:“既然祖母累了,那就早些休息吧,今日不方便,他日歌兒再來陪祖母。”秦歌說着,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沒再看身後的老夫人。
秦歌走後,老夫人怔怔地站了會兒,忽然跌坐在一邊,伸手摸了摸後背,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皇上、皇上……”老夫人低喃了幾聲,猛地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慌張就走了出去。
瞧着老夫人匆匆離開的身影,秦歌的眸光沉了沉,轉身打算離開,卻聽見宛然問道:“姑娘,您剛纔的故事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