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
秦歌一驚,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啃*咬着她脣瓣的沈容衍,胃中一陣翻涌,她一把推開沈容衍,甩了一巴掌。
“沈容衍,你離我遠點!”
她大吼一聲,跳下了行駛中的馬車,摔倒在地,不顧擦破的手,爬起來,就一瘸一拐地離開。
沈容衍捂着臉,看着跳車離開的身影,目光一片陰沉,他吐了一口唾沫,竟是紅的。
“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根本不長記性!”
“王爺,需要將秦姑娘追回來嗎?”
“不用。”
“屬下瞧着秦姑娘似乎朝着瑞王府那邊而去了。”
“去了又如何?依着七弟的性格,瞧見那一幕之後,你以爲七弟還會再見她?”
……
秦歌不停地往前跑着。
她想着,她一定是看錯了,那個人根本不是沈容煜,他說過,他若想得到什麼,絕對不會依靠一個女人。
她要回去,回去找他問清楚,絕不能錯怪了他!
可是那時看到的畫面,不停從她的腦海中閃過,折磨着她,讓她處於崩潰的邊緣。
忽然,她看到了瑞王府,看到了府前的一道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唸的人。
她眼中一喜,跑了過去,大喊一聲:“阿煜!”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容煜的身體一僵,轉頭,目光冷冽地看着朝着這邊跑來的少女,眼中冒出了嗜血的殺意。
少女奔到了他的面前,猛然抱住了她的腰,擡起頭,悽婉地看着她,問他:“阿煜,那些都是真的嗎?”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覺心中直犯惡心,她這是算什麼?那樣傷害了他之後,又跑到他的面前乞憐來了嗎?
他雙眸一冷,一陣冷笑,推開了面前的少女,低吼一聲:“滾!”
秦歌一震,眸光顫了顫,低喃一聲:“阿煜~”
“秦歌,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噁心嗎?”他冷笑一聲:“本王告訴你,本王從沒有喜歡過你,從一開始接近你,不過就是爲了獲得秦相的支持,所以,你別以爲自己能傷害得了我!”
秦歌怔怔地看着面前冷峻的男人,只覺他說出口的話,刺耳至極,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甩手就要給沈容煜一巴掌。
卻被他抓住了手:“像你如此卑賤的女人,怎麼有資格打本王!”
秦歌的心一疼,只覺眼前有些眩暈,她緊抿着脣,一字一句地問:“沈容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世界上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做過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竟然還這樣說她?他有什麼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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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這麼清醒過!”
“沈容煜!”秦歌大吼一聲,一直憋着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沈容煜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甩開他的手,“秦歌,你真讓本王覺得噁心!”
話落,轉身離開。
秦歌閉了閉眼睛,只覺心在滴血。
她曾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男人傷害了自己!
她拔起頭上的釵子,就朝着沈容煜刺去。
“沈容煜,這是你欠我的!”
噗!
劍刺入肉體的聲音。
秦歌低頭,看着插在胸口的冷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釵子從手中掉落。
透過迷離的雨霧,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想起了數月前她問過的那句話。
“阿煜,如果有一天,你拿劍刺了我呢?”
“如果有那麼一天,那個時候,我的心定然比你還痛!”
秦歌吞了吞口水,緩緩地問了一句:“你的心痛嗎?”
沈容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痛?爲了你?秦歌,你別自作多情了!”
瞬間,秦歌覺得自己像是吞了鉛塊一樣難受。
她閉上了眼睛,一咬牙,將自己從劍刃上抽離,轉身,捂着傷口離開。
她知道,這一次,她可以死心了。
那一場夢,終於成了現實。
而這一切,不是因爲什麼誤會,而是他從來就沒有真心愛上過她!
秦歌啊秦歌,你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受過一次傷還還不夠嗎?竟然還要承受第二次!
她發誓,從此,她不要再愛上任何人!
……
沈容煜低頭,像是魔怔了一樣,看着劍上的血逐漸被雨水沖刷,手卻在顫抖着。
忽然,劍從手上掉落,傳來咣噹一聲,將他驚醒。
他握着自己的手,怔怔地看着,眸光晃動。
他做了什麼?他究竟做了什麼?
方纔的情形,從眼前閃過,他低吼一聲,跪在了地上,心像是裂成了千萬片。
良久之後,他站了起來,已經恢復平靜,只是身上散發的冷冽氣息,彷彿三尺之外的人,都能被冰凍。
“王爺,西北軍營出事了,國舅爺不知何故,斬殺了現任守備。”
……
秦歌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只知道一直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掏空了,血好像一直在慢慢流失,只她卻不在意。
忽然,她眼前一黑,身體一陣失力,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
“怎麼將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耳邊傳來一陣溫潤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中擡起頭,只看到了垂在那人胸前的白髮,她腦袋一沉,徹底暈了過去……
穆妗沂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從後山一瘸一拐回了學府,然而,還沒等她到秦歌面前,告訴秦歌要提防流芸,便被家中來人堵在了門前。
“姑娘,軍營出事,少將軍不幸身亡!”
剎那,穆妗沂愣在了那裡,拄着的木棍從手中掉落,她大吼一聲:“哥!”
跌跌撞撞就朝着學府外跑了出去……
“王爺,她被帶進了僕學,流芸如何也進不去。”
“什麼?她怎麼會被帶進僕學?”
……
兩年後,一處林中,一白衣少女端坐在琴前,手撫着面前幽幽古琴,一面紗巾,遮住了驚人容顏,唯有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眸,像是明珠璀璨,皎月耀人。
宛心斂身走到秦歌面前,躬身道了一句:“姑娘,先生找你。”
“知道了,你去回銀鏡,我馬上就過去。”
話落,最後一個絃音落下,秦歌擡起了頭。
宛心一怔,只在心中感嘆。
這兩年,姑娘出落的越發貌美,一身氣質清冽出塵,直到如今,她已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