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秦歌繼續道：“長公主說，明媒正娶便是正室，孃親嫁給父親的時候，有族裡族長作證，有媒婆說媒，亦算是明媒正娶，說好聽點，母親也不過是父親的妾，說難聽點，母親不過是一個破壞人家庭的狐狸精！”
“即便是娘不算是父親明媒正娶，可我確是父親的女兒，那麼你便是我的嫡母！”秦歌揚手指着趙氏：“女不教，母之過。就算日後，我當真被千人騎萬人上，那也是學了母親的榜樣，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長公主，你剛纔的話，究竟是在罵我呢？還是罵我的母親趙氏呢？”最後一句話落，秦歌冷冽的目光落在趙氏的身上，讓趙氏一愣。
聞言，長公主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了，她轉頭看着趙氏，連忙便要解釋：“妹妹，我、我根本沒那麼意思。”心中一惱，轉頭怒喝秦歌：“都是你這個臭丫頭，分明是想要離間我們的感情！”
說着，長公主的面色一冷，氣沖沖站了起來，揚手就要去打秦歌。
秦歌冷着一張臉站在那裡，不閃不避。
眼睜睜看着那巴掌落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然而，意料中的巴掌聲卻沒有響起。
青姑微眯着眼睛，看着長公主揚起的巴掌，冷哼一聲：“長公主，雖然你身份尊貴，可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您不過是一個婦人而已，沒有什麼資格打我們姑娘！”
長公主瞪大了眼睛，嘴脣氣的發抖，她沒有想到，連一個下人都敢攔着她。
“真是不得了啊不得了！”長公主氣的都笑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三言兩語就將本公主誆了進去不說，就連身邊的一個卑賤的丫鬟都敢無視本公主的存在，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秦歌轉頭，輕笑着看着長公主：“長公主這話說的可不對，秦歌一向最是惜命了，怎會是活膩了呢？”
“你惜命？真是一個賤丫頭，稍後我便要進宮，稟告皇上，有個賤丫頭竟然藐視皇威，對本公主不敬！”
長公主狠狠地道，她以爲這話說出來，秦歌定然會嚇得跪地求饒，請求原諒。
然而——
“小女子原本以爲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定然是一個明事理的剛強之人，原來不過是一個喜歡在人前嚼舌根搬弄是非污衊他人、遇事就只會求皇上庇護的膽小之人！”
“你——”長公主氣的差點沒兩樣一白暈死過去。
趙碧華見母親被氣的不輕，踉蹌着要摔倒在地，趕緊上前扶住，關懷地問：“娘，您沒事吧？”
轉頭，冷冷地看着秦歌：“秦歌，你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就好，幹什麼要侮辱我的母親？”
“這便是侮辱了嗎？”秦歌輕笑：“那長公主剛纔說我的又算什麼？難道我沒母親，便可這麼被別人欺負了嗎？我不過十三歲，還沒嫁人，那一句‘千人騎萬人上’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日後我還怎麼做人？碧華郡主，你覺得你母親這樣對待一個少女，是善良嗎？我看她根本就配不上長公主這個身份！”
聞言，長公主雙眼一白，徹底暈了過去。
見此，趙碧華一陣慌亂：“娘，娘，您怎麼樣了？娘，您不要嚇我？”
瞧見這一幕，趙氏也有些傻眼，她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她氣沖沖走到秦歌面前，揚手就要打秦歌，卻被秦歌一個閃身躲開，因爲用力太猛，身勢沒有收住，踉蹌了幾步，一頭摔到了地上，磕破腦袋，眼睛一轉，她就捂着肚子，大呼“疼”。
見此，秦歌眼中劃過一抹輕蔑的笑。
她不理會已經昏過去的長公主，蹲在地上，一把抓過趙氏的手腕，趙氏身邊的丫鬟見到這種情況，想要上前阻止秦歌，卻被青姑攔了下來。
秦歌冷着一雙眼睛，看着趙氏：“還想用動了胎氣的方法，讓祖母懲罰我嗎？”秦歌的眼睛微眯，目光中透着幾分恨意，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休想！”
下一瞬，秦歌的眸光一轉，落在了趙氏的頭上，“您說，若是我也受傷，祖母會更信誰？”
話落，只見秦歌拔過趙氏頭上的簪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劃了一下，瞬間，鮮血就冒了出來。
見此，趙氏的眸光中露出一抹深深的驚恐，她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秦歌，你這個瘋子！”
秦歌甩開趙氏的手腕，輕笑一聲。
她瘋了，她是瘋了，從她前世被害死的那一刻，她就瘋了。
她好過不了，也絕對不會讓趙氏好過！
趙氏和她誰都明白，老夫人或許不會偏袒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可是，父親要是知道了她被趙氏再一次所傷，一定不會原諒趙氏！
恍惚間，秦歌只覺得，父親似乎許久沒有理會她了呢！
秦歌再看了趙氏一眼，捂着手，面色痛苦地，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青姑瞧見秦歌竟然用自殘的方式報復趙氏的剎那，心中亦是十分的震驚，可旋即，她就沉靜了下來，迅速追上秦歌，扶着秦歌離去。
看着秦歌離開的身影，趙氏怔怔的回不過神，等到想到了什麼的時候，迅速喊道：“快來人，給我攔住她，千萬不能讓她鬧到老夫人那裡！”
然而，雲香苑中那些柔弱的丫鬟，怎會是青姑的對手？
不過，青姑也是十分聰明的，她一方面拖住那些人的腳步，一方面又不將那些人徹底打趴下。
這樣拖着，便鬧到了壽芳園。
當老夫人瞧着秦歌捂着受傷的手腕一臉淚痕，跌跌撞撞跑進壽芳園的時候，瞬間就震驚了。
“歌兒，你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秦歌擡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抽噎着，低低喚了一聲：“祖母……”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老夫人的心一滯，擡眸看着追趕而來的雲香苑的丫鬟，當下心中一火：“這個趙氏！本以爲她懂事了，沒想到竟然做出如此混賬的事情來！秀菁，去把三夫人給我找來，我看，有些人是不教訓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