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安國公心中疑惑,冷聲道:“將長溪叫來,現在就去,我有話問她。”安國公已經顧不得有人在場,這件事情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怎麼長溪好端端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多時,安長溪就來到了正廳,見安國公正與禮部尚書把酒言歡,雖然她是郡主,但是還是按照先前的禮數躬身問了聲好,倒是把禮部尚書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師,這蜜汁小排的味道還真是好啊。”禮部尚書笑了笑說道。
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安長溪不由得也說道:“爹爹今日終於改了性子,那些乏味的素食實在是乏味的很,不知明日長溪可否也吃些好吃的呢?這幾日的素菜吃的長溪都要受了。”
聽了安長溪的話,安國公不由得一愣,看着她問道:“溪兒,難道不是你不喜歡這些葷菜,讓廚子換得菜譜的?”
聞言安長溪瞪大了眼睛,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雖然她吃肉不多,可是卻也不喜歡單調乏味的素菜,一想到這兩日府中的下人們總是穿着白色灰色的衣服,她就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安長吟搞的鬼,怪不得那日她會那樣的問自己。
“爹爹,您這是什麼話?長溪雖然吃肉不多,但是也不喜歡全素的飯菜啊,再說了,即便是長溪不吃爹爹孃親還有府中的姨娘們也要吃啊,長溪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安國公點了點頭,隨即找來了一個小廝問道:“這幾日的吩咐可是郡主親自跟你們說的?”
“回老爺,並不是,而是長溪院的粗使丫頭青顏過來告訴奴才們的。”那小廝如實的回道。
聽他這樣回答,安長溪不僅有些疑惑,她院中的粗使丫頭?她怎麼不知道?難不成是安長吟買通了她?見安長溪沒有說話,安國公便讓人帶來了青顏。
然而青顏還沒有來,安長吟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看到廳中的人,她不由得趕忙行了一禮道:“爹爹恕罪,女兒不知道有客人在,是女兒唐突了。”
“長吟,怎麼未經傳喚你便來了?”安國公見安長吟進來,不由得問道。
“爹爹,女兒是怕您公務勞累,所以想着來看望您。”安長吟瞥了一旁的安長溪一眼,低聲說道。
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安國公擺了擺手道:“恩,你先下去吧,我與禮部尚書還有事要說。”
咬了咬嘴脣,安長吟擡頭就見安長溪仍舊站在那裡,不由得說道:“姐姐怎生還不走?爹爹不是還有事情嗎?”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是沒有什麼毛病,不過聽在安國公的耳中就有些不是那個意思了,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這樣與嫡女說話,還真是沒有一點的禮數。
扭頭看了安長吟一眼,安長溪心中卻在思忖,這件事情與她定然脫不了干係,不過她院中的人很少會被人拿到什麼把柄,更何況是一個粗使丫頭,可是偏偏就是這樣,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就
這樣被按在了她的身上。
“是爹爹要我在這裡的,妹妹可還有什麼問題?”安長溪揚眉,臉上帶着十分得體的笑容。
這個時候安國公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本來他這一晚就很是生氣,安長吟還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夜深人靜的他又沒有傳喚她,她卻出現在了這裡,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了。
其實安長吟這次確實有些委屈,本想着這幾天勤快一些,在安國公面前多多晃悠一陣,讓他覺得她孝順懂事,再加上她得知了安長溪在這裡,以爲他會訓斥她,這才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
“還不快走。”安國公冷聲說道。
然而不等安長吟離開,粗使丫頭青顏就已經被帶過來,見到眼前的場景,十分恭敬的跪在了幾人面前。
“你就是長溪院的粗使丫頭青顏?”安國公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問道。
“奴婢正是青顏。”
“好,那也是你告訴廚房每日做素菜不開葷腥?”
“是。”青顏一直低着頭,仔細看去還在不停的顫抖着。
“那府中的家丁們身着灰白色的衣服,夜晚不許點夜燈,也都是你說的?”安國公面上已經帶了些許的冷意。
“是。”
一聽她的回答,安國公大怒,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向了青顏的方向,青顏縮着脖子卻是不敢閃躲,額頭被砸出了一片血花。
“大膽奴才,誰讓你如此做的?”安國公不由得大吼了一聲。
青顏一時間沒有說話,微微擡頭看了安長吟一眼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低聲說道:“回老爺,奴婢是奉了郡主的命令。”
安國公的眉頭緊鎖着,他自然不會相信安長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便沒有急着去詢問她。
而就在此時,安長吟卻突然走了進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的不可置信:“爹爹,女兒知道了,定是那日我與姐姐說話之後,姐姐才這樣做的。”
“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國公聞言發問。
眸光一閃,安長吟便將那日的事情全數告訴了安國公,在她看來,這樣的錯誤定然會讓他生氣,即便不會嚴懲安長溪,她也一定不能夠逃過這一劫。
聽了安長吟的話,安國公不由得失望的搖了搖頭,即便這件事情真的是安長溪下的命令,但是她卻當着外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說着她的壞話,毀她的名聲,縱使是她閉嘴不說話也要比現在這樣的強。
而另一邊,安長溪正在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青顏,被她審視的目光看的直覺的芒刺在背,可是一想到這件事情完成之後她就可以變成一等丫頭,心中的懼意一下子少了幾分。
“青顏,我不知道你爲何說是我的命令,況且若是我真的要下命令,何不讓雲意或是紅綢前去?她們兩個是我房中的一等丫頭,若是事事還要讓你這個粗使去做,那還要她們做些什麼?”安長溪銳利的目光掃
視着青顏,她心中已經有幾分明白,她之所以要咬着自己不放,定是有人拿了她的什麼把柄或是許了什麼承諾,不然她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郡主難道忘記了您的命令了嗎?”青顏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堅定的說道。
聽見青顏還是堅定的咬着她不鬆口,安長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安長溪,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夠有什麼辦法,你院中的丫鬟還能夠亂說不成?說出去怕是都沒有人相信。
安長溪卻是笑了笑道:“好,就算是我的命令了,青顏,你不是府中的家生丫鬟吧?這段時間你倒是安分,我也不懲罰你了,明日你就離開吧。”轉身不再去看她,她絲毫沒有一絲要爲自己辯解的意思,更沒有爲這件事情而產生任何的焦慮。
沒有想到安長溪竟然想要將她趕出府去,青顏一下子慌了,可是如今她也不能夠將安長吟供出來,府中誰人不知,這個三小姐的心有多麼的狠毒,若是她現在說出了是她授意的,那麼她的下場一定很慘。
“郡主,郡主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只是那日聽道您與三小姐談起這些,就想着幫幫郡主,所以才私自說出了這些命令,還請郡主原諒奴婢啊。”青顏臉上帶着悔恨的神色,但是話中卻沒有將安長吟提及到。
原本以爲馬上就可以得逞的安長吟卻是變了臉色,這個青顏,竟然在這個時候壞了她的計劃,到底還是粗使丫頭上不得檯面。
“好好好,真是一個大膽的刁奴,竟然敢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思,來人,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趕出長溪院,去別院看守。”安國公一聽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立刻下達了命令。
幾個小廝將青顏拖了出去,見此場面,安長吟也不好再說什麼,行了一禮就匆匆的走出了正廳。
“南亭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了笑話。”安國公隱去臉上的怒意,對着禮部尚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聞言禮部尚書擺了擺手道:“老師莫要折煞學生了,家中的家務事定然是要及時處理的,即便是學生府上也會有這樣的事情。”
安國公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安長溪:“溪兒,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與你南叔叔在談論些事情。”
“是,爹爹,女兒告退。”安長溪輕施了一禮,緩緩地走出了正廳。
回到長溪院,安長溪並沒有着急睡下,而是叫來了雲意和紅綢:“這幾日你們兩個給我好生看看院中的丫頭,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直接趕了出去,長溪院中斷斷不能夠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事情的緣由,不過這幾日府中的情景兩人倒是也明白幾分,皆是點頭答道:“是,郡主。”
安長溪離開之後,禮部尚書望着安國公道:“老師,郡主真是個不簡單的姑娘,學生佩服。”
聞言,安國公滿眼自豪的笑了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