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寧悠然之後,安長溪便開始寫起了字,前世的她雖然也算是飽讀詩書,可是因爲性子的緣故,字寫的甚至還不如安長吟的秀氣。
很快,一篇竹枝詞就已經寫好,看着宣紙之上娟秀的字跡,她不由得笑了笑,這一年以來,她除了研究醫術就是練字,如今的字已經寫的越發的好看,甚至她還練就了一番臨摹的本領。
“雲意,你去把婧瀾叫過來,我有事情跟她說。”收起狼毫,安長溪對站在一旁正專心看她寫字的雲意說道。
“是,郡主。”
不多時,婧瀾便到了長溪院,見她進來,安長溪將手中已經寫好的信件放進了信封之中,擡頭看向了婧瀾。
“郡主,您找我可有什麼事情?”婧瀾看着安長溪眼中的笑意,有些不解的問道。
將信封放在了桌子上,安長溪的一雙美目之中帶着淡淡的光彩,看起來異常的奪目,纖細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沉聲說道:“聽說這幾日嶽沅歌與安長吟走的很近?”
“回郡主,是三小姐主動去找表小姐的,雖然這幾日表小姐與她看起來很親近,但是每日回到房中都能夠聽到她的抱怨。”婧瀾想了想,如實的回答道。
“這封信你在傍晚的時候交給嶽沅歌,切記不要說是誰寫給她的,我想你懂得怎麼辦。”將信封遞給婧瀾,安長溪道。
接過信封,婧瀾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郡主,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若是沒有,婧瀾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安長溪摩挲着桌上的宣紙,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今天晚上要發生的事情,面上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入夜時分,嶽沅歌正坐在鏡子前描眉,突然哐的一聲,窗戶被風猛地吹開了,一股強風撲了過來,正在一旁的婧瀾急忙跑過去將窗戶關上,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大變,心中暗暗慶幸這陣大風,一手關着窗戶,另一隻手將已經準備好的信件放在了窗臺之上,隨後大聲的驚呼了起來。
見她這樣,嶽沅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怎麼了?這般的大呼小叫的。”
“表小姐,您看這個,方纔奴婢在關窗的時候在窗臺上發現了這個東西。”將那信封遞給了嶽沅歌,臉上還帶着些許的疑問之色。
接過信件,嶽沅歌拆開一看,上面的內容讓她不由得笑了起來,亥時府中後花園靜候卿來,寧。
捏緊了手中的信件,嶽沅歌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寧,這不就是寧少爺的姓氏嗎?他竟然約了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嶽沅歌急忙拉過了婧瀾道:“快幫我梳妝,一會兒我要出去。”
恰在此時,一道閃電猛然劃過長空,隨着一陣雷聲,銅錢般大小的雨點便噼裡啪啦的傾瀉下來,瞬息之間,四面八方全部籠罩在了一片雨意之中。
婧瀾見她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好了,看着外面迷茫的一片,不由得說道:“表小姐,
已經下了大雨,您還要出去嗎?”
“你管我作甚,還不快點過來給我梳妝。”嶽沅歌在梳妝盒之中來來回回的挑選着,最後選了一根素色的簪子遞給了婧瀾。
亥時很快就到了,國公府此時一片寧靜,大雨過後,空氣裡帶着些許泥土的芬芳,潮溼的水汽推開門就迎面而來。
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別院,藉着些微的光芒,嶽沅歌很快就來到了後花園,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便在一棵桃樹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壓制着心中的激動,嶽沅歌快步走到了那人身後,聲音輕柔的彷彿能夠滴出蜜來:“是你嗎?”
聽到聲音,那個身影微微一動,沒有開口轉身便將嶽沅歌擁在了懷中,天色黑暗,那人將她的臉輕輕擡了起來,雙脣便印在了她的櫻脣之上。
被這一番動作弄的有些迷亂,嶽沅歌只覺得全身都在發熱,雙手抑制不住的纏上了他的脖子。
“我……我好熱……”被那人吻得有些意亂情迷,嶽沅歌低聲呢喃道。
隨後,她就感覺到腰上的束縛一下子被解開,一雙大手便攀上了她的胸膛,然而她並沒有躲開,反而更加的貼近了他。
此時,站在花園假山後面的安長溪冷冷一笑,拍了拍雲意的肩膀,兩人便一同走了出去,一陣淒厲的叫聲便響徹了整個國公府。
“表姐,你在幹什麼!”藉着雲意手中的燈籠,安長溪徹底看清了兩人的動作,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此時的嶽沅歌身上的衣裙已經褪了大半,只剩下一個粉色的肚兜還在身上,纖長的手臂還勾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更是可惡,雙手已然放在了她的胸口,另一隻手還不安分的向下伸去。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一陣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還沉浸在情慾之中的嶽沅歌一下子回過神來,就見面前已經沾滿了人,而她此時正衣冠不整的攀在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國公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對着安管家說道:“去把婉婷給我叫來,讓她看看她的好女兒在我府中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舅舅,舅舅不是這樣的……舅舅我……”一聽到這話,嶽沅歌已經顧不上她衣衫凌亂的樣子,急急的跪了下來。
他身旁的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安國公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也跟着她一起跪了下去,看着跪在她身邊的男人,嶽沅歌一陣眩暈,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明明給了她字條的是寧文閣啊,怎麼變成了他。
很快,嶽安氏便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後花園,見到嶽沅歌的樣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面前跪着的是她的女兒,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沅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長溪看了安國公一眼,見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低聲問道。
聽到安長溪的聲音,嶽沅歌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瘋狂的搖着頭說道:“我不知道,約我的人
明明是寧少爺,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是他,一定是有人要害我,表姐,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你說什麼?寧少爺約了你?”安國公一雙黑眸猛然看向了嶽沅歌,他自然是知道她口中的寧少爺是誰,冷冷問道。
見安國公不相信,嶽沅歌急忙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他,看着上面的字跡,安國公冷哼一聲,寧文閣根本就不知道國公府的後花園在哪裡,何況他的字跡又怎麼會如此的娟秀?想到這裡,看向嶽沅歌的目光更加涼了幾分:“你仔細瞧瞧,這是男子的字跡嗎?”
安長溪皺了皺眉頭,將那信件接了過來,不由得驚呼道:“沅歌,你確定這是寧少爺給你的?”
“附了一個寧字,我便以爲是……”嶽沅歌咬了咬嘴脣,直到現在她也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這字我認識。”安長溪有些愧疚的看了嶽沅歌一眼,隨後低聲說道。
聞言,安國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聲音稍微柔和了幾分,但是還是掩飾不了其中的怒意:“長溪,你方纔說什麼?”
“爹爹,這字跡我認識,分明就是長吟的字體。”安長溪搖了搖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才低聲的講了出來。
一把拿過了安長溪手中的信件,安國公又仔細的看了好多遍,將那信件用力揉在了一起,面色的陰沉的看向了那個男人:“你說,是誰讓你來的?”
剛剛下了大雨,地面上溼漉漉的一片,坑窪的地方反射出了道道的水光,安長溪不動聲色的看了那人一眼,隨後又收回了目光。
“老爺,是……是正吟堂的一個丫頭過來說,要我今晚在這裡等着,還說有好事給我。”那人的聲音之中帶着顫抖,面上盡是驚恐之色。
“好好好。”安國公一連說了三個好,然而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馬上就要發怒的前奏。
“等等,哥哥,即便是這樣,妹妹還有一事不明白。”嶽安氏看了安長溪一眼,總覺得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見安國公就要發怒,她急忙說道。
低頭看了她一眼,安國公冷聲道:“說。”
“即便沅歌與人做出了這種事情,但是後花園這麼偏僻,怎麼偏偏被長溪看見了去?”嶽安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她纔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愚蠢到與人私通。
“姑奶奶就莫要說了,郡主好心去別院給表小姐送宵夜,誰知表小姐不在房中,問當值的丫鬟碧環說是表小姐來了這裡,郡主不放心這纔過來看看,誰知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雲意一臉不高興的看着嶽安氏,她雖是安國公的妹妹,但是身份和地位遠遠不及安長溪,她這樣說話倒也不算不敬。
嶽安氏正想再次開口,卻猛然看見了安長溪的目光,他的眼神冷幽幽的,像是寒冬臘月裡的古井,絲絲的帶着涼意,原本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她那樣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站在那裡一時間不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