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便是一年一度的賞花宴,安長溪用過早飯,梳妝打扮了一番之後就來到了門口,便看到安長吟和嶽沅歌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裡,兩人還不時的說這話,而一旁的安長幽卻是靜靜的站着,彷彿她不存在一樣,見此情景,不由得搖了搖頭,前幾日兩人還水深火熱,不過幾日就由勾搭在了一起,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早起來,喻蘭就遣了玲瓏過來,說是嶽安氏希望此次的賞花宴能夠讓她帶上嶽沅歌,雖然心中不願,不過她還是同意了。
四人一同上了馬車,安長溪這才注意到嶽沅歌的穿着,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她的身份,每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襲緋紅色的雲錦長裙陪着碧色的腰帶,看起來倒是極其的纖細,頭上更是簪了三根玉簪,還點綴着些許的珠翠,看起來華貴的很。
“起得有些早,我先睡會,一會兒到了長幽叫我一聲。”安長溪眼見着嶽沅歌想要開口說什麼,不等她說,便直接靠在了一旁的軟枕上閉上了眼睛。
本來嶽沅歌還想着趁此時候問問她有關賞花宴的事情,卻不想她竟然睡了過去,雖然還有兩個人也在,但是畢竟安長溪睡着了,她們二人也都低着頭坐着,並沒有絲毫想要與她說話的意思,她也只能夠無聊的坐着來打發時間了。
不過嶽沅歌不知道的是,安長溪根本就不困,她之所以要裝睡,就是想要避開她的詢問,而只要她一閉眼,安長幽和安長吟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沒有一個人跟她講賞花宴的消息,就讓她一個人去宮中慢慢的摸索吧。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安長幽低低的將安長溪喊了起來,幾人便下了車,走在最前面,安長溪帶着她們三人一刻不停的就向御花園走去。
剛進御花園,一陣香氣就傳了過來,擡眼望去,滿目的芬芳,雲蒸霞蔚在一片綠葉的襯托下綻放出了華美的姿態。
“這芍藥花是長溪最喜歡的花了,一會兒她來了定然異常的開心。”一陣笑聲自不遠處傳來,安長溪不由得笑了笑,這個寧悠然,還真是到哪裡都不會忘記她。
快步走了過去,寧悠然也正好看見了她,踮起腳向她擺了擺手,嶽沅歌初次來到宮中,對這裡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見安長溪過去,她也急忙的跟了過去,就見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人走了過來。
“長溪,快過來看看這芍藥花開的多好。”說着,寧悠然便拉起了她的手走了過去,安長吟和安長幽也都各自去賞花了。
身邊已經沒有了認識的人,嶽沅歌有些慌亂,想要去找安長溪卻發現她早已經不在身邊,只能夠沿着道路慢慢的尋找着。
“方纔跟在你身後的人是誰?怎麼以前我沒有見過?”一邊看着園中的芍藥,寧悠然一邊問道。
卻不想安長溪突然一笑道:“是我姑母的女兒,也是我的表姐,今日非要來這裡,我便帶着過來了。”
“你姑母?我記得姑母生的是個兒子啊,怎生變成女孩?”寧悠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說道。
聽了這話,安長溪知道她定是將嶽安氏當做了安國公的嫡親妹妹了,便解釋道:“這個姑母是我祖父外室生的,並非我嫡親的姑母,你想哪裡去了。”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那邊的牡丹園突然傳來了叫罵的聲音,安長溪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拉着寧悠然就走了過去。
剛剛站住腳,安長溪擡眼看去,對面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玉白色的長袍,在微風的吹拂之下輕輕的飄逸着,袖口處用金線繡着龍紋,一頭長髮用同色的玉簪挽起,乾淨而利落,周身散發出了淡然的感覺,不用再看上去她也知道,這人便是藍北墨。
察覺到了安長溪的目光,藍北墨也看向了她,她正緊緊的拉着寧悠然的手,面上帶着些許探究的神色,在看見他的時候,還帶着一點點的驚愕,讓他不由得一笑。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半空之中,安長溪只覺得面上一熱,趕忙低下了頭,生怕被他看到她此時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此時,嶽沅歌帶着委屈的聲音傳來,安長溪立馬擡起了頭看過去,便見她被禮部尚書的女兒沈悅瑩緊緊的拉着,一臉的迷茫,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安長溪並沒有着急上去,她倒是想看看沈悅瑩想要怎麼對付她。
“對不起?我說你是哪裡來的?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我這衣服可是上好的織錦,怕是將你賣到青樓去也不值這個價格。”沈悅瑩一臉的囂張,口中更是絲毫沒有饒過她的意思。
“我……”
“你什麼你,你看我的衣服被你弄成了什麼樣子!”沈悅瑩看着方纔被她手中的鮮花染上了紅色的裙子,十分不高興的吼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嶽沅歌咬着嘴脣低聲的說道。
“沈小姐,她是我表姐嶽沅歌,因爲我姑父纔剛過世,沒有倚靠,這才自鄆城過來,還不太懂得規矩,若是有得罪了沈小姐的地方,還望沈小姐不要在意。”就在嶽沅歌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安長溪突然出現了,眉目之間還帶着些許的歉意。
“我說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原來是初到京都啊,既然是郡主的表姐,那就算了吧。”沈悅瑩雖然心中不怨,不過見安長溪出來,便也只好擺了擺手說道。
見沈悅瑩不再追究,嶽沅歌鬆了一口氣,看向安長溪的目光明顯帶上了埋怨的意味,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表妹方纔爲什麼把我一個人丟下?你明明知道我第一次過來,難不成表妹就想看我出醜?”
“表姐這是什麼意思?”安長溪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對她越發的厭惡。
“我是什麼意思?我還想要問表妹是什麼意思,若不是表姐將我丟下,我定然不會碰了那沈小姐,也不會受人侮辱了。”說着,嶽沅歌的眼中還閃過了一絲淚光。
這時,凝月公主突然走了過來,看了嶽沅歌一眼,對着一旁的沈悅瑩說道:“悅瑩,,你對這些花的研究一向深厚,既然嶽小姐初來乍到,你就帶着她去看一看吧。”
“是,公主。”沈悅瑩本就還憋着一口氣,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拒絕。
聽到凝月公主的話,嶽沅歌一下慌了手腳,眼中露出了求助的光芒看向了安長溪,輕聲說道:“多謝公主的好意了,只是我想表妹會帶着我去看的。”
她的表情看起來異常的無辜,楚楚可憐,沒有一絲的假裝,可是安長溪卻是搖了搖頭,這一世,她不會也不打算再做一個好人,擡起白皙的臉龐,露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表姐,既是公主這樣說了,你就跟着沈小姐去吧。”
說完,安長溪便同凝月公主和寧悠然一起走向了另一邊。
對
於安長溪的配合,沈悅瑩的眼中露出了感謝的神色,走到嶽沅歌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向着御花園的深處走去。
被她緊緊拉着,嶽沅歌想要掙脫,眼見就要掙脫開,卻被沈悅瑩又緊緊的拉了回去:“這邊的花更加的嬌豔些,嶽小姐,我帶你過去吧。”
“悅瑩,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方纔你沒有聽到安和郡主說她的父親病逝了嗎?也不怕染了晦氣。”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嶽沅歌的臉色更加的黑暗了下來。
“喪父?我可是沒有看出來,穿着這般花枝招展的哪裡像是死了父親的樣子?”沈悅瑩鬆開了她的手,一臉詫異的說道。
“是啊,穿的這麼鮮豔,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樓裡的花魁呢。”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聲音裡的嘲諷異常的清晰。
“就是,還帶着這麼多的珠翠,這是沒見過頭飾吧?”
聽到這樣的冷嘲熱諷,嶽沅歌淚眼汪汪的向四周的人望去,希望能夠有一個人接受到她求助的視線,伸出援手救她一下。
“長溪,你真的讓她被她們這樣說?”寧悠然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雖然沈悅瑩對她們十分的禮貌,可這並不代表她會饒過嶽沅歌。
“不然呢?沒關係的。”安長溪淡淡說道。
擡頭望向安長溪,寧悠然見她的神色之中有着抹不去的厭惡,便知道方纔嶽沅歌的一番話讓她不舒服了,也就不再說話。
“你們都在這裡欺負人嗎?”就在此時,一陣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安長溪不由得望過去,便見寧文閣已經走到了嶽沅歌的身邊。
與寧悠然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特別是寧悠然還一臉歉意的看了安長溪一眼,畢竟說出那句話的人是她的親生哥哥。
“寧少爺,是她先頂撞我在先的,更何況,是凝月公主叫我帶她逛一逛御花園的。”沈悅瑩見寧文閣發了話,低聲解釋道。
看了她一眼,寧文閣並沒有理他,反而對着嶽沅歌說道:“你沒事吧?相信她們也都沒有惡意,你是隨誰來的?”
寧文閣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十分的柔和,讓嶽沅歌如沐春風,她擡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面龐俊朗,儀表堂堂,眸中還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整張臉上都是斯文有禮,身上的穿着也是精緻貴氣,而又在她迫切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出現,對他更是存了好感。
“哥,你在幹什麼。”不等嶽沅歌說話,寧悠然快步的走到了寧文閣身邊將他生生的拉到了一旁,皺着眉頭說道,她這個哥哥就是喜歡管閒事,真是讓人頭疼。
聽到寧悠然叫他哥,嶽沅歌的眼中一亮,便知道了他定然不是等閒人家的公子,若是能夠取得他的青睞,那麼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會如魚得水了?想到這裡,她的心中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
“悠然,你這是做什麼。”寧文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不禁皺眉低聲問道。
看着寧文閣的樣子,寧悠然白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不再理他。
“寧少爺。”安長溪也已經走了過來,見寧文閣臉上的神色並不好看,開口說道:“你方纔救下的姑娘是我帶過來的。”
聽到安長溪這樣說,寧文閣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既是郡主帶來的,怎麼還任人那麼欺負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