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陽光異常的柔和,帶着些許的涼意照的地上的白雪盈盈的發亮,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你說什麼?你說墨王和安長溪在一起?”丞相府之中,秦如妍尖銳的聲音響徹了院子,她的臉上此時帶着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彷彿方纔聽到的神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小姐,如意說的是真的,是奴婢親方纔去給您買糕點路過國公府時親眼所見。”她身邊的如意一臉的害怕,生怕自家的小姐會一生氣就遷怒到她。
一聽到如意這話,秦如妍的臉色一下子扭曲了起來,將手邊的翠色茶杯一下子甩到了地上,氣憤的坐在了椅子上。
那個安長溪居然能夠同藍北墨親近?這怎麼可能?京都上下誰人不知道她秦如妍心繫藍北墨,可偏偏就是安長溪,處處同她作對,想到這裡,秦如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拉着身邊的如意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此時,安長溪正在屋中研究醫書,正月的事情不多,她便有足夠的時間來學習她想要學習的東西,便拜託了喻青堯給她送來了幾本極其珍貴的醫書,如今她的鍼灸之術已經算是爐火純青了。
“郡主郡主,秦小姐像瘋子一樣闖進了長溪院,雲意妹妹正在攔着,您快去看看吧。”紅綢一臉的焦急。
“秦小姐?”安長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紅綢的樣子如此急躁,怕是秦丞相家那個囂張跋扈的秦如妍吧。
“是,郡主,是秦丞相的女兒。”紅綢見安長溪不但沒有發怒,還一臉笑容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詫異。
合上手中的醫書,安長溪淡淡道:“紅綢,你去讓她進來吧,對了,順便準備壺茶水,總不能夠怠慢了客人。”
紅綢剛剛出去讓秦如妍進來,她就迫不及待的闖進了安長溪的閨房,見安長溪此時正坐在正座上一臉笑容的看着她,心中的火氣不由得一下子又竄了上來。
“安長溪,你倒是有手段!”秦如妍不顧自己的身份徑直的做了下來,看着安長溪狠狠的說道。
見秦如妍一臉怒意,安長溪並沒有開口,只是細細的打量着她,她是丞相秦威的嫡長女,論起來身份與她也不想上下,又精通琴棋書畫,秦婕妤又是她的嫡親姑姑,因此便就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看來,她定是知道了她與藍北墨一起吃飯的事情,這是氣急了過來找她討要說法來了。
不過她安長溪可不再是前世那個沒有腦子的她了,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目光突然陰沉了下來,對着站在一旁的雲意說道:“雲意,看來秦小姐不懂規矩,你去教教她,該怎麼給本郡主行禮吧。”
聽了安長溪的話,雲意先是一愣,隨後便就明白了過來,秦如妍與她的身份以前的確是不需要行禮的,可是如今自家的小姐已經被晉封了安和郡主,按照禮制,京都之中除了皇家的公主郡主之外,其餘的小姐夫人可都是要向她行正經的跪拜大禮的。
“是,小姐。”雲意會意,兩步便走到了秦如妍的面前,定聲說道:“還請秦小姐起身拜見安和郡主。”
秦如妍擡頭看着雲意,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自然是知道安長溪被封了郡主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她會這樣對自己。
“安長溪,你想幹什麼?”秦如妍並沒有起身,反而問道。
“看來秦丞相是太過縱容你了,見到郡主都不知道行禮,若是本郡主將此事告訴了太后,即便是有秦婕妤在,秦小姐也會被罰吧。”安長溪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示意端着水壺的紅綢再添一杯。
心中一驚,雖然秦如妍囂張,但是她還是知道輕重的,便悶聲的站了起來,緩緩跪下去,低聲說道:“參見安和郡主。”
“紅綢,這茶水有些冷了,怎生不知道去換一壺。”安長溪突然將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位置正好是秦如妍的面前。
如此的舉動讓秦如妍更是生氣,但是礙於安長溪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她又不能夠輕舉妄動,只好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等着安長溪叫她起來。
然而安長溪卻並沒有看她,只是看向門外,似乎在等着紅綢換茶水回來,餘光瞥見跪着的秦如妍一臉的扭曲,她不由得無聲的笑了。
“雲意,你怎麼不提醒我秦小姐還在跪着,還不快扶秦小姐起來?”良久,安長溪像是猛然察覺到什麼,帶着責怪的意味對着雲意說道。
雲意忍住笑意低聲說道:“是奴婢的錯,還請郡主莫要責罰。”
看秦如妍被她的丫鬟扶了起來,雲意轉過頭輕聲的笑了笑,自家的郡主還真是聰明,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囂張跋扈的秦小姐給收拾的無言以對了,還真是精彩的很啊。
“你倒是得意的很,如今封了郡主,還勾搭上了墨王爺,我倒是沒有想到郡主的好手段。”秦如妍此時站在安長溪面前,她的個頭要比她高出一些,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坐着的安長溪冷冷開口。
安長溪不以爲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本郡主倒是不知道秦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竟然這麼囂張,秦如妍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此時不過是在裝傻罷了。
“郡主竟然不知道我的意思?你好歹封了郡主,難道不該好好的學學規矩嗎?每日與幾位王爺勾搭在一起,難道不怕丟了國公府的人?”秦如妍這話說的十分的過分,全然是沒有將安長溪郡主的身份放在眼中。
然而安長溪卻是並沒有什麼表現,仍舊眉眼平靜,像是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一般,隨後皺着眉頭說道:“秦小姐這話說的真是好,看起來倒是我的錯了。”
“你當然錯了,而且十分的錯!”秦如妍見安長溪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自己佔了上風,說話的聲音也不由的擡高了一度。
安長溪突然冷笑一聲,這笑聲突然傳來,包含着滿滿的嘲諷,讓方纔還有一絲得意的秦如妍一愣。
“你可知道你方纔在說什麼?”安長溪突然站了起來,雖然個頭沒有秦如妍高,但是她眼中徹骨的寒意卻是讓秦如妍不由得一顫。
“你可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就衝你方纔以下犯上的話,我就可以打你三十大板,你在你丞相府張揚跋扈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是國公府,這是本郡主的院子,你在這裡指着我的鼻子指責我,我看你倒是本末倒置了,若是今日的事情傳了出去,我倒是要看看,被人指指
點點的人是你,還是我!”
這一番話好不停頓的一句一句的砸在了秦如妍的心上,原本還有着幾分氣勢的她頓時臉色鐵青,不由得急急的後退了幾步。
“安長溪,你……”秦如妍吃了啞巴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只能夠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她知道安長溪向來如此,但是卻從沒有見過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樣,不由得無話可說。
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安長溪將衣袖一甩,一字一字的說道:“勾搭王爺,秦如妍,這個詞若是我去太后面前告一狀,你以爲你還能夠安生嗎?”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本就是你的錯!”秦如妍不由得脫口而出。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與二王爺七王爺本就交好,就連皇上都知道,可是你卻如此顛倒黑白,若是這話被太后聽去,就連秦丞相和秦婕妤都會受到你這個笨蛋女兒笨蛋侄女的連累!”安長溪看着秦如妍,面前的人似乎有幾分前世自己的影子,囂張跋扈,什麼都不放在眼裡,日後,定會有她好受的時候。
秦如妍此時被安長溪一番話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着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咬着嘴脣,似乎就要哭了出來。
“雲意,送客,記着,我的長溪院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直接讓管家轟出去就是。”說完,安長溪也不去看秦如妍的臉色,徑直走進了內室。
快步走出了長溪院,秦如妍一邊低聲咒罵着一邊哭着,她自小到大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即便是她的爹爹都不曾苛責過她一句,如今卻被安長溪這般教訓了一番,叫她怎麼能夠忍下去。
“秦小姐,可是受了委屈了?”
就在此時,安長吟軟糯的聲音傳了過來,秦如妍擦乾眼淚擡頭看去,就見她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安長吟,腦海中突然浮現了當初在鳴瀾殿之中的事情,看來,安長溪的這個庶妹對她也是頗有說辭的,若是能夠藉着她教訓教訓安長溪,那麼豈不是美哉?
想到這裡,秦如妍帶上了一絲難過,向着安長吟走了過去,低聲說道:“方纔被郡主教訓,是我錯了。”
“大姐一向囂張,自從被封了郡主之後更是這樣,還望秦小姐莫要在意。”安長吟搖了搖頭十分無奈的說道,看在秦如妍眼裡,倒像是她也受了很多委屈。
“聽三小姐的意思,定然也是日日受委屈了,哎,真是讓人心疼。”秦如妍拉着安長吟的手,不由得低聲嘆道。
“若是秦小姐願意,不如去我房裡說會話吧。”安長吟秀眉一挑,看着秦如妍帶着幾分期許的說道。
心中有了幾分瞭解,秦如妍轉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道:“既是三小姐與我投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便向着安長吟的正吟堂緩緩走去。
“郡主,果然如您所料,三小姐將秦小姐請去了正吟堂。”屋中,雲意正對着細細鑽研醫書的安長溪說道。
聽了雲意的話,安長溪輕輕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到了雲意麪前,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就打發着她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