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拿你開玩笑了,開始練箭吧。”程彬的臉上已經帶上了可疑的紅暈,爲了避免一會兒有可能的尷尬,安長溪適時轉變了話題。
聽到這話,程彬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點了點頭道:“是,王妃,要學習箭法,首先就要了解弓箭的構造。”
安長溪認真的聽着程彬的話,低頭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原來這纔是最真正的戰爭所用的弓箭,以往她在馬場上那些,與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太過花哨了些,歲未曾用過這樣的弓箭,但是畢竟也曾用過其他的,對於它的構造倒也是有幾分瞭解。
“接下來纔是最重要的,該如何使用弓箭。”程彬見安長溪已經擡起了頭,這才又開了口,“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勾住弓弦,右手勾弦,然後讓箭桿在弓弣左側,弓部中央與視線平行,千萬不要移開目光,這樣用力一頂,箭自然就會出去。”
隨着程彬手指的鬆開,一根羽箭“嗖”的一下飛了出去,直直的射進了湖對岸的一棵柳樹之上。
“王妃如今身子弱,對方纔的那種方式可能有些吃不消,可以帶上這個,程彬說的方法確實簡單,但是力度不夠很容易落空。”金月將一枚扳指遞給了安長溪道:“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壓住拇指,右手勾弦,讓箭桿在弓弣右側,借住扳指的反彈力讓箭飛的更遠。”
說着,金月也鬆開了手指,羽箭飛離的方向與方纔程彬那根箭的方向相同,安長溪定睛看去,只見金月射出去的羽箭竟生生的在程彬那根箭中間穿了過去。
這樣高超的箭術除了在那次與顏厲他們比試的時候,藍北墨曾經有過,安長溪還未見過有第二人會這樣透過別人的箭矢落箭,不由得對金月更是增添了幾分欣賞。
手中拿着弓箭,安長溪帶上了扳指,很久沒有射過箭了,此次重新將它拿起來,不知爲何,心中還隱約帶了一些小小的激動。
手中緊緊握着弓箭,安長溪的眼神越發的凌厲,手指一用力,彎弓成滿月,藉着手指之上扳指的力量將那根羽箭猛地射了出去,羽箭穿過空氣,留下了一道讓人看不見的痕跡。
羽箭穩穩的扎進了湖對面的柳樹之上,安長溪收回目光,脣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拿箭了,但曾經的技藝卻一直沒有生疏。
看着安長溪如此嫺熟的箭法,金月與程彬兩人不由得愣住了,這……這哪裡像是要學習箭法的人,若是再多練習幾日,只怕與那些專業的弓箭手也要不相上下了。
很是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安長溪這才發現身邊的兩人目光有些奇怪,不由得轉頭過去,只見兩人一臉震驚,正目光呆滯的看着自己。
“你們兩個怎麼了?”安長溪有些不解的問道。
被安長溪這樣一問,兩人才自震驚之中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金月道:“王妃,奴婢只記得您射花令射的很準,卻是沒有想到,您的箭法竟然……竟然如此的好。”
“王妃今日當真讓屬下開了眼界,您這箭法比起金月來,也
是不遑多讓啊。”程彬點點頭,十分認同金月的說法。
安長溪聞言笑着擺了擺手道:“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今日讓你們過來教我練習,就是怕自己長時間沒有觸碰會生疏,倒是沒有想到,還沒有丟下這項本領。”
“若王妃的手法都被成爲生疏的話,只怕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敢說自己的箭法熟練了。”金月笑着打趣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給我戴高帽了,只怕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被你們捧到天上去了。”安長溪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兩個人竟然有如此的口才呢?還真是山人不露相啊。
聽安長溪這樣說,兩人也便不再打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
安長溪說得對,雖然她會射箭,但是那也只是在馬場之中游戲的技巧,若是在戰場之上,還真做不得數。
戰場之上要的是快準狠,只有在短暫的時間內取得敵方的性命,才能夠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安危。
“王妃,在戰場上,射箭要的是快準狠,不能夠有任何的猶疑,一旦有一點的猶豫和遲疑,都有可能喪了自己的性命。”程彬的臉色很是嚴肅,既然藍北墨將安長溪的安危交付給了他們,那麼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夠讓安長溪受一點的傷。
安長溪十分認真的聽着程彬的話,這一次,他們可能要面對的,將不再是小打小鬧的事情,而是真正的戰爭,殺人不過頭點地的戰爭。
練箭練了一下午,安長溪的手法再不似待字閨中之時的那般花拳繡腿,而是真正的,能夠在戰場之上用的殺人的技法。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去看看子母箭製造的怎麼樣了。”安長溪收回弓箭,長出了一口氣,太久沒有這樣練習了,如今這樣一練,手臂竟是有些痠痛。
三人一併來到了廣場上,此時子母箭已經被製造出了一半多,安長溪隨手拿起了一個完工的長箭,仔細的觀察起來。
箭矢上的油漆還未乾透,在陽光下透露着瑩潤而光亮的色澤,箭矢的肚子相較其他的長箭要稍微胖一些,但若不仔細去看的話,根本就無法察覺出其中的差別。
隨手拿起一張弓,安長溪擡手搭上箭弦,擡手對着對面無人的地方一拉,羽箭“嗖”一下飛了出去,死死的看着羽箭的變化,果然如書上的記載一般,在破空之後,母箭登時斷裂,數百隻細小的羽箭像是下雨了一般射了出去。
看着子箭落地,安長溪點頭微笑:“很好,這箭果然如同書中的記載,看起來威力極大,衆位將士們,大家務必要加速了,爭取在天黑之前全部完工發給給位弓箭手。”
“屬下領命。”上百人齊齊答道。
就在安長溪準備要走的時候,一直在盯着將士製造箭矢的程安突然跑了過來,手中還是拿着些東西。
“王妃請留步。”程安追上安長溪的腳步,在後方喊道。
聞聲,安長溪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去:“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程安頓了頓,將手中的弓箭呈現在了安長溪眼前,這才說道:“王妃,這弓和箭都是兄弟們特意爲王妃打造的,還望王妃能夠喜歡。”
聽程安這樣說,安長溪不由得低頭看向了他手中的弓箭,弓身是通體的火紅色,上面還繪畫着精緻的祥雲,看起來便知道這是精心而製造的東西。
安長溪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並沒有想到這羣將士會專門爲她打造一個弓箭,不僅看起來漂亮,弓身也是十分的小巧,正適合她防身使用。
心中一陣感動,安長溪笑着點了點頭:“多謝衆位兄弟們了,今晚囑咐廚房多做些好飯好菜,來犒勞大家。”
手中握着弓箭,安長溪轉頭對着程安說道:“記得將羽箭徹底曬乾,另外,給守營的將士們也都配備一把,以防萬一。”
“是,屬下知道了。”程安點頭應道。
回到大營之中,雲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見安長溪進來,急忙接過了她手中的弓箭,一邊將擦手的布巾遞過去道:“王妃,您早晨都沒有怎麼用飯就出去了,快些過來吃飯吧。”
安長溪擦了擦手,看着雲意忙前忙後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暖,這麼多年了,雲意對她心直到此時還從未變過,“雲意,你也別忙了,過來陪我一起吃吧。”
由於是在軍中,並沒有過多的規矩束縛着,雲意推諉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坳過安長溪的堅持,小心的坐在了她的身邊。
剛剛吃過飯,褚逸雲便進了大帳,一臉的嚴肅,看起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報。
“王妃。”褚逸雲道。
安長溪見他的臉色不善,放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問道:“褚先生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前線……”
見他如此,安長溪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前線出了問題,她的心瞬間懸了起來,若是前線出了事情,那麼藍北墨……她不敢在往下想去。
“王妃莫急,前線如今戰況良好,只是……”褚逸雲說到這裡,卻突然停頓住了。
“只是什麼?”安長溪幾乎都要被他急死了,偏偏他卻不直接說下去。
擰了擰眉,褚逸雲道:“王妃,事情緊急,突厥大軍如今在正面戰場與王爺他們抗戰,可契丹的大軍卻……”
“卻怎麼了?褚先生,你把話全部說完吧,你這樣我很着急。”安長溪看着褚逸雲的樣子急急的說道。
“契丹的大軍自雁山穿過來,如今就在城外五里。”褚逸雲嘆了一口氣道。
聞言,安長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竟然會這麼快!藍北墨大軍才走了不過兩日,契丹的大軍就過來了,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
微微皺了皺眉頭,安長溪當機立斷的說道:“褚先生,傳令下去,所有將士在城中集合,子母箭有多少送過來多少,我們務必要守住西涼城!”
“屬下遵命。”褚逸雲原本就是來請求安長溪下達命令的,卻是沒有想到還不等他提醒,安長溪就已經下了命令,當即也不再久留,快步向營帳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