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滾了一會兒,竟是直接滾落進了湖中,安長溪不經意間一低頭,這纔看見喻青陽已經到了湖邊,再向前一步就要掉進湖中了,見此情況,她匆忙衝了上去,在他就要邁進湖中的時候一把將他抱在了懷中。
“青陽在找什麼呢?”安長溪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柔聲說道。
“珠珠……珠珠……”喻青陽指着湖中,小手臂在安長溪的懷裡擺動着。
三夫人自然也見了這種情況,急忙跑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安長吟將身邊的一根樹枝丟到了三夫人的腳邊,三夫人的步子很快,並沒有發現一樣,被樹枝一絆,一個趔趄,就朝着安長溪倒了過去,這一下子,定然會將抱着孩子的安長溪推下水去。
“啊!”就在這時,安長吟突然驚呼了一聲,這個時候,女席的賓客大多數已經吃完,都在花園中逛着,聽到這一聲呼喊,自然是都向湖邊走了過來。
“長溪,青陽!”喻梓翊滿眼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場景,焦急萬分的喊道。
安長溪眼看着三夫人倒了過來,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已經感受到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湖中倒去,然而喻青陽卻不知道馬上會發生什麼,竟然還是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白白胖胖的小臉嘟了起來,看起來可愛極了。
“表姐,快接住青陽。”安長溪來不及多想,一把將喻青陽扔了出去,大聲對喻梓翊喊道。
衆人看着喻青陽已經被扔到空中,心中不免驚悚,這要是落在地上,這孩子一定會摔出個好歹的。
聽到安長溪的聲音,喻梓翊立刻擡頭,看着喻青陽下落的方向就準備伸手去接,誰知道安長吟突然伸出了一腳,一下踩住了喻梓翊的裙角,眼看着喻青陽就要摔在了地上,她迅速收回了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隨着衆人一起望着前方。
瞧着眼前的一切,安長吟心中冷笑,這次她倒要看看安長溪怎麼解釋,這孩子是她扔出去的,一旦受了傷,她可是難辭其咎,更何況,三老爺就留下了這麼一個根,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即便喻秦氏對她在喜愛,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然而就在孩子落地的那一瞬間,突然出現了一隻纖細的手臂,寧悠然一把將喻青陽抱在了懷中,腳下輕輕一點,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方纔她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喻青陽被扔到了空中,粗略的算了一下方位,瞧着與自己預測的地方差不多,這才飛身接住了他,幸好她平日裡隨着寧文閣練了一身的功夫,要不然喻青陽定然會摔在地上了。
而此時,湖中卻響起了“撲通”一聲,被三夫人那樣一推,安長溪卻是大頭朝下栽進了湖水之中。
雖然是六月,可是喻府的湖水卻是引于山泉之中,無論何時都是透骨的清涼,冰冷的水包圍着她,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緊緊的閉着口鼻,卻還是在不經意間吞嚥了幾口湖水,安長溪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只覺得腰間環上了一雙大手,將她的方向快速的調整了過來,用力的睜開眼睛,就見藍北墨正緊緊的拉着她,腦子一沉,瞬間暈了過去。
感受到身邊的人越來越重,藍北墨加快了向上遊動的速度,眼前一串水泡冒了出來,他心道不好,低頭看了
一眼,才發現安長溪竟然已經暈了過去,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若是她再 吞嚥幾口湖水的話,那麼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想也沒想,藍北墨一下紮了下去,薄脣穩穩的落在了安長溪的脣上,直到浮出了水面,這才鬆了口。
快速的將安長溪放在地上,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起來,周遭的人更是一臉焦急的看着她。
“喻小姐,快去請大夫。”藍北墨顧不得許多,大手用力的按壓着安長溪的腹部,很快,她便將擠壓在腹中的湖水吐了出來,臉色也有所轉變,只是還是深深的昏迷着。
“長溪,長溪你怎麼樣?”喻蘭原本在大廳陪着喻秦氏說話,聽到玲瓏回來稟告這才急急的趕了過來,看見安長溪全身溼透的躺在地上,心中一急,眼淚便奪眶而出。
“夫人,先將她帶去房中,這湖水冰冷,不能讓她着了涼氣。”藍北墨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沉聲說道。
藍北墨已經抱起了安長溪,喻蘭這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連忙道:“多謝王爺,來這邊。”
很快就將安長溪安頓好,藍北墨也在喻青堯的帶領下去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王爺,您怎麼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在湖邊了呢?若是沒有王爺,怕是長溪就凶多吉少了。”喻青堯看着穿戴整齊的藍北墨不由得說道。
藍靳念在一旁站着,聽到這話之後突然笑了起來:“緣分吶緣分,二哥,我覺得長溪這丫頭不錯,你覺得呢?”
看了藍靳念一眼,藍北墨淡淡道:“我看這幾日是京畿司太閒了,若是你時間充裕,就隨着蘇將軍去操練三軍吧。”
聞言,藍靳念猛然頓住了,一臉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轉換就僵在了臉上,什麼時候藍北墨竟然也會這樣說話了?
一個時辰之後,安長溪才悠悠的醒了過來,見喻蘭等人都在,嘴角牽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青陽呢?青陽沒事吧?”
“郡主放心,小少爺被三夫人帶回去了,倒是您……”雲意咬了咬嘴脣,看着臉色蒼白的安長溪低聲說道。
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回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安長溪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與三夫人本是處在一個地方的,可是那個時候她們的腳下並沒有任何的東西,爲什麼三夫人還會跌倒呢?難不成是有人在後面故意爲之?
搖了搖頭,還是不對,當時湖邊就只有她與三夫人兩個人,那會兒宴會還沒有結束,其他的夫人小姐並沒有過來,那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長吟呢?”喻蘭突然問了一聲。
聽到喻蘭的聲音,安長溪猛然想了起來,在她離開不久,似乎在花園見到了安長吟的身影,難道說,這件事情與她有關?還是秦如妍?
不對,秦如妍如今是王妃,宴會散後就必須要離開,是不能夠在喻府多留的,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安長吟了。
就在此時,門突然響了一下,藍北墨與藍靳念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看着藍北墨換了一身衣服,安長溪這纔想起來方纔是他救了她。
“多謝王爺方纔出手相助。”安長溪虛弱的笑了一下,剛要起身就被藍靳念攔住了。
“長溪,你現在身子弱,不用這些虛禮了。”
看着藍
靳念臉上欠揍的笑容,安長溪翻了個白眼,見藍北墨也沒說什麼,便就沒有起身,只是對着藍北墨點了點頭。
“姐姐,您感覺怎麼樣了?”安長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衆人擡眼一看,就瞧見她正端了一碗薑湯,看起來倒是真心的關心安長溪,可是安長溪知道,這件事情,定然與她脫不了干係。
“我沒事,有勞妹妹了。”安長溪擺了擺手,並不想與她多說什麼。
可偏偏安長吟就是個看不出眼色的,見藍北墨也在,不由得小聲的嘟囔了起來:“多虧了王爺了,若不是王爺不顧身份出手救了姐姐,怕是姐姐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倒像是在感謝藍北墨,可是細細一聽,卻是有着更多的意思,安長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藍北墨也未曾娶親,不管是於情於理都不能夠有太多的接觸,然而她卻就是被藍北墨給救下的,不僅如此,還是他親手將她抱到了房間之中。
聽了這話,藍北墨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霾,看了安長吟一眼,卻並沒有解釋什麼,而且,他也沒必要解釋,當時的情況危急,若是他沒有去救她,怕是此刻的安長溪已經是屍體一具了。
雖然藍北墨沒有說話,可是不代表藍靳念不會說話,冷冷的看着安長吟,藍靳念淡淡說道:“怎麼聽三小姐的話倒是有其他的意思呢?看來郡主被救,你不開心呢。”
安長吟的面色瞬間尷尬了起來,她的確是不開心的,可是當着面被藍靳念這樣戳穿,卻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咬了咬牙,安長吟笑笑道:“王爺可莫要打趣,長吟只是覺得墨王剛纔的舉動實在有些不妥,畢竟姐姐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要是傳了出去……”
不得不說,安長吟還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這種蠢話。
原本不想搭理她的藍北墨在聽到這番話之後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邁着步子走到了安長吟面前,看着她臉上有些得逞的神色,藍北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三小姐,本王看你是覺得你的事情沒有被傳出去心中不快,本王倒是不介意告訴衆人你是怎樣勾引秦少爺的。”藍北墨居高臨下的看着安長吟,眼中帶着不屑的神情,脣邊勾人的笑意卻是讓安長吟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王爺,長吟也是關心則亂,王爺就饒過她這次吧。”喻蘭沒有想到安長吟竟然會這樣說,心中對她更是失望,只是畢竟她是國公府的人,若是藍北墨真的將事情傳了出去,對國公府的名聲也是有所影響的。
其實藍北墨只是想要嚇唬安長吟一下,見喻蘭開了口,便也就不再多說:“既是夫人開口,這件事情就算了吧,郡主還是好好休養,本王就先走了。”
壽宴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喻秦氏十分的不滿,特意囑咐了喻蘭以後千萬不要再帶着安長吟出席這種場合。
由於當時安國公一直在男席,並不知道安長溪的事情,直到幾人上了馬車這才知道,對安長吟更加的失望,一回到國公府便狠狠的將她訓斥了一番。
這件事情之後,安長吟倒是安分了起來,整日將自己關在正吟堂之中很少露面,安長溪倒是樂得清閒,除了顏厲不時的來找她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