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安國公的臉色鐵青的似乎像是陰沉的天氣一樣,直讓人喘不過氣來,巫蠱之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禁忌,自從安長幽那件事情開始,到喻蘭被六姨娘施以巫術詛咒,他已經深惡痛絕了,可是偏偏國公府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不動怒。
紫琪抽泣的聲音就在耳邊,安長溪面無表情的望着安長吟,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是十分的疑惑與憤怒吧,本該是指證她安長溪的人現在臨陣倒戈,不僅讓她分寸大亂,定然也會打亂她的計策,如今只肖看着她該怎麼應對吧。
“爹爹,您可要相信長吟啊,紫琪本就不是女兒身邊的丫鬟,長吟又如何能夠讓她去幹這樣的事情呢?”安長吟收回手,一臉悽然的看着冷臉的安國公,回想方纔安長溪的神情,她就已經知道,她與紫琪一定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紫琪肯定不敢將事情的真相講出來。
當初秦朝然之所以讓她在長溪院之中的粗使丫頭中選人,就是怕出什麼亂子,一旦事發,這人並不是她正吟堂的人,她就能夠有一萬種方法將自己撇的清清楚楚,秦朝然果然有先見之明,竟然能夠將所有的結果都想了出來,若不是一早已有了應對的辦法,怕是此時她就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見這個女兒如此的跪在自己面前,安國公腦海裡閃過了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心中生出了一種深深的失望感,原本以爲她能夠老老實實在家待嫁,卻沒想到她倒是個不安分的,總是處處針對安長溪,姐妹之間本該是沒有嫌隙極爲親密的,然而安長吟似乎並沒有理解其中的含義。
“一個粗使丫頭而已,若是想要收買,即便是夫人院子裡的也能夠收買,三小姐,怕不是紫琪指證了您,您怕事情敗露想要將髒水潑到郡主身上嗎?”三姨娘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雖然她不喜歡安長溪,可是畢竟她是嫡女,現在又有郡主的封號在身,況且她對安長幽一直都不錯,可是反觀安長吟,前幾次有多少事情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因爲她,她的寶貝女兒又怎麼會落得如此的地步。
琥珀色的瞳孔倏然看向了三姨娘,安長吟臉上憂傷的神色不言而喻:“三姨娘的意思,莫不是就認定是長吟所做了?”
聞聲,三姨娘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這樣的一齣戲,安長溪就在喻蘭身旁靜靜的看着,揚脣一笑,目光閃閃的看着安長吟,帶着嘲諷,帶着愉悅,一副置身事外超然脫身的樣子。
“這件事情還是去好好查查,不能冤枉了長吟,可是也不能就這樣過去,紫琪,你剛剛的話可全是真的?”喻蘭瞧着安國公鐵青的臉色,知道他心中的怒意,便開口說道。
聽到喻蘭的話,紫琪縮了縮肩膀,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輕的幾乎都讓人聽不真切:“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假,奴婢甘願被天打雷劈。”
如此狠毒而沒有後
路的毒誓字字戳在了安長吟的心上,心慌手抖,一下跪在了安國公面前,強自鎮定的說道:“爹爹,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看着安長吟如此模樣,安長溪終於開了口:“巫蠱之術是雲國明令禁止的,當初六姨娘之所以被送走就是因爲這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事情傳了出去,怕是就連國公府都會受到連累。”
安國公緊緊的鎖着雙眉,突然一伸手,將桌上的花瓶茶杯全部掀翻在地,一陣噼裡啪啦之後整個廳子鴉雀無聲,他本以爲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安長吟會變得安分守己,等着秦家過來接親,卻沒有想到她膽大妄爲到了這樣的地步,心中除了滿腔的怒火之外就是濃濃的失望,這是他安展元的女兒,竟是這樣的心狠手辣!
安長溪見狀,急忙接過一旁雲意手中的茶,奉到安國公身邊:“爹爹不要生氣,這事情還要從長計議的好。”
“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這件事情必須儘快解決。”安國公擺了擺手,接過安長溪手中的杯子低頭喝了一口道。
“爹爹,想必長吟也不是存有禍心,該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況且她已與秦少爺有了婚約,若是真的深究,怕是丞相府那邊也會來人的。”安長溪眨了眨眼睛,這話卻是不得不讓人多想。
安國公原本冰冷的眼神瞬間迸發出一道寒意,當初安長吟與秦朝然在偏房裡發生的那件事情立馬閃現在了腦海之中,怕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與秦家沆瀣一氣了吧,面前這個看着惹人疼愛的真的是當初那個聰明懂事的安長吟嗎?根本就是個小肚雞腸心狠手辣的蛇蠍女子!
安長溪一動不動的站着,臉上的表情隱藏的滴水不漏,纖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着,深如墨色瞳孔一點點浮現:“五姨娘該醒了,女兒先進去看看情況。”
聞言,安國公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冷酷,雖然對五姨娘他並不似對喻蘭一樣深情,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可是安長吟竟然對她下了手,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的狠戾!
空氣之中有些微微的抖動,安長溪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向前望去,只見一陣清風拂過,卻並沒有什麼異樣。
轉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長吟,安長溪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件事情,僅僅是個開始,以後她會讓她慢慢的嚐到她曾經所受到的一切的痛苦,那種絕望,也該讓她感受一番了。
“先帝在世之時,前將軍之子、雨寧公主甚至先帝的德妃,都是因爲巫蠱而被誅了性命,凡是與巫蠱有關的事情,只要傳到了皇上耳中,除了死就別無他法。”安長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誰也不知道她爲何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可是聽在安國公的耳中,卻有着非同一般的感覺。
“長吟,你太讓人失望了,從今天起,你就去郊外的莊子吧,直到丞相府過來接親的那一日,你再回來,對外面的人便就說你染了時疫去養病
了。”安國公聲音冷冷的,此時此刻,他已經對安長吟徹底失望,不,該說是絕望了。
安長吟猛地搖了搖頭,莊子,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啊,安國公這是瘋了嗎?她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女兒,可是如今也是秦朝然未過門的媳婦,被送去莊子?豈不是在撕扯國公府與丞相府之間的臉面嗎?
“爹爹,爹爹您是瘋了嗎?女兒不能去莊子啊。”那樣淒冷沒有人煙的地方,她怎麼能夠去?
“閉嘴,你怎麼能夠這樣和你爹爹說話?”喻蘭不悅的喝道,對於安長吟,她曾經也是真心的疼愛的,只是接二連三的出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是長溪還是長幽,她都完全不顧及姐妹的情分,如今還這樣說,真是太讓人失望。
心底嘆息了一聲,喻蘭道:“餘嬤嬤,明日你親自送三小姐過去,一會兒讓人去給她收拾東西吧。”
此時,安長溪正坐在內室之中與五姨娘一同靜靜的聽着,五姨娘的臉上已經沒了先前那種青白的顏色,眼中帶着一絲無奈低下了頭,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安長吟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先存了害人的心思,安長溪也不會藉此來整治她一番,日後若是她想回來,怕也是難上加難了。
顫顫悠悠的安長吟被餘嬤嬤扶了起來,一臉不甘的看了內室一眼,當初這件事情她與秦朝然也算是計算的滴水不漏了,可是卻被紫琪壞了好事,一定與安長溪有關,她在心中不停的罵着,若是她手中此時有把匕首,怕是她會馬上與安長溪同歸於盡了。
安長溪慢慢的走了出來,就見安長吟已經跪在了安國公面前,低聲道:“女兒拜別爹爹,孃親,女兒一定在莊子好好的修身養性,不讓爹爹失望了。”
安國公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點了點頭:“去收拾東西吧,你要好好思過,若不然以後到了丞相府也是會被詬病的。”
畢竟是他的女兒,他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只是這樣的事情,他萬萬不能夠再姑息了,況且安長吟越發的不安分,對國公府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在莊子要真的轉了性子,對她也是極有好處的。
安長吟起身,目光掃向了安長溪,琥珀色的眸子突然閃出了一種光彩,一抹冷笑就在她的脣邊綻放。
感受到她的目光,安長溪察覺到了一種異樣,然而卻不知道這異樣究竟是從何而來,只能靜靜的觀察着。
走到門邊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了,安長吟猛然停駐了腳步,轉頭一笑道:“爹爹,女兒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願意一死已證我的清白。”
話音還沒有落,她就一頭朝着門框用力的撞了過去,整個廳子之中瞬間安靜,忽而又炸起了一陣叫喊聲。
安長吟的頭部鮮血淋漓,整個人緊閉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安長溪淡淡笑了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麼,看來安長吟還真是個有頭腦的對手,她要用死來證明清白,爲何偏偏是現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