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猖狂,世子爺請繞道
“世……世子……你要幹什麼?”顧青弱心頭驚駭,小手連忙按住他的大手,晶瞳防備的瞪着他。
“既是本世子未來側妃,那本世子當然要提前驗貨。”墨御白黑瞳光芒幽幽閃爍,彷彿能吞噬人心般,薄脣微彎。
晶瞳倒映着身上那一身白色柔軟錦袍,如墨潑染而下的黑髮垂落在她胸口,深幽的黑瞳居高臨下的冷睇着她。
彷彿能穿透她單薄的春衫,將她一覽無餘的看個透徹。
顧青弱明眸中水光瀲灩,凝脂的白皙雙頰漸漸氤氳出緋色紅霞,淡粉色的脣因爲緊張而微微顫着砦。
囁嚅的小聲道,“世子……恐怕沒有聽清青弱剛纔說的,青弱佔據側妃之位,答應世子提出的一切條件,但我與世子之間不會……有肌膚之親,所以……所以,這驗貨還是不必了吧。”
“哦?”墨御白輕笑,眼底掠過一股極深的暗流,語氣輕渺中透出一股濃濃的戲謔,“本世子也並未說要與你有肌膚之親,驗貨只是爲了看明你這個側妃是否賞心悅目,夠格讓本世子破例與你做交易而已。鰥”
他語氣中的戲弄嘲諷分明。
言外之意便是若她連賞心悅目都達不到,就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礙他的眼!
顧青弱眼底怒氣一閃而逝,小臉上笑意更深,“世子爺不是早就驗過了麼?!”
那日從保和堂回到清暉苑,那一場似夢非夢的輕薄,如入骨髓般在她心底裡打下烙印。
他指尖只輕輕觸碰到她的肌膚,記憶便彷彿出閘般向她涌來,將那日的點滴全部帶回腦海,伴隨着那詭異的熟悉感令她好像重新跌落在他令人窒息的觸碰裡。
“看來那夜青弱並沒有睡沉。”墨御白臉上戲謔的笑意停頓半秒,隨即加深。
涼薄如山巔霧嵐的嗓音念出她的名字,彷彿素手撥動她心底最深處一根絲絃,悅耳動聽的聲音令顧青弱心魂一酥,隨即又因那嗓音裡透出的陰森冷意打了寒顫。
顧青弱肩膀微縮,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來,“青弱也只是猜測,沒想到真是世子。”
“呵……”
拙劣的託詞!
墨御白眼底黑色加深,脣角的譏嘲更加肆意,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一扯,顧青弱的淡黃色羅裙便瞬間離體。
“你……”
顧青弱慌了,小手急忙阻止,只是這次卻並非像那日紅色房間驚魂一樣,衣服碎裂只是錯覺,她晶瞳中清晰的浮現出絲綢羅裙如何碎裂,如何從她雪白的肌膚上寸寸滑下。
“那夜漆黑,並未點燈,本世子並未看去一絲一毫,故而青弱口中所說的‘已經’二字做不得數,今日夜明珠光輝如晝,正好方便本世子驗的仔細。”
精緻的面孔上閃過一抹滿意的輕笑,黑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狼藉衣物裡靜靜躺着的少女,只見她肌瑩骨潤,嬌嫩如新花的小臉因爲羞怒粉紅如水蜜桃,令人食指大動,只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纖細的脖頸,牛奶般細膩的香肩,再往下便是起伏絕美的迷人曲線,沁涼的空氣觸上那嬌嫩無暇的肌膚。
“你……你無恥!……”顧青弱大罵。
“青弱是嫌本世子身上衣物整齊,獨獨將你剝的乾淨,心中不忿麼?那好,本世子也與你一樣便是,本世子向來憐香惜玉,怎好讓青弱一人受涼。”
墨御白勾脣,修長如玉的手指,上下翻飛,動作優雅慵懶,不一會,修長峻拔的身軀上便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袍。
“世子,雖是春夜,但夜氣仍舊寒涼,世子身子骨本就不好,小心病發……”一命嗚呼!
最後四個字顧青弱咬碎在嘴裡,沒有說出口。
她伸手捂住雙眸,炮竹一般衝口而出,想要用言語刺激墨御白停止動作。
頭頂半天沒了動靜,顧青弱以爲他改變想法,不再動那驗身的心思。
那知,她偷偷從指縫中看去時,正對上他黑如子夜的瞳眸。
他眼底的戲謔在夜明珠的輝光下清晰明顯。
那人看到她看來的目光後,指尖優雅從容,繼續剛纔被她打斷的的動作。
顧青弱心跳霎時快的要穿透胸膛,緊張至極的盯着他長指解着腰間玉帶,懶洋洋的動作讓顧青弱幾乎透不過氣。
顧青弱苦苦思索着如何脫身,不料身體一輕,身下的衣物盡數被那賤人掃到了地上,此時她細膩的肌膚緊緊貼着身下的軟榻。
顧青弱大驚,隨即怒氣翻滾,剛想要罵,卻被撞入瞳眸的絕美風景奪取了心神。
薄薄的長袍下那人腿很長,凝冰般剔透精緻,肌骨線條優美,透着隱隱勃發的力量,完全不像他外表給人的那樣羸弱瘦高。
這個男人美的近妖,精緻的勾魂攝魄。
可惜他不是羸弱任人宰割的美人,而是渾身帶毒的猛獸。
感受到墨御白身上冷冽的梅香越來越近,顧青弱忽然一滾,一滑,從牀上滑落,撿
起地上碎裂成布條的衣服便往外衝去。
胡亂的將衣服往身上一裹,顧不上幾乎整個身子都裸-露在外,爲了不被這個妖孽一口吃下去,她寧願果奔,也不想再被他那變態的手指凌虐。
被她大膽放蕩的行爲驚的愣了一瞬,墨御白瞳孔猛縮,在那春光畢露的小身子快要奔到門口的瞬間,袖中白練飛出。
閣門近在眼前,顧青弱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秒,腰間突然纏上一股白練。
隨即,一股大力將她猛的向後一帶,顧青弱纖細的身子瞬間便被那股大力向後快速拖去。
“好!夠狠!夠膽量!你爲了讓本世子不動你這層皮,竟然樂意將其平白送給外面千百雙眼睛!”
墨御白那森冷中翻滾着滔天.怒氣的低沉嗓音,閃電般劈在顧青弱的耳膜。
顧青弱飄在半空中身子猛烈一顫,無助的小手凌空虛抓了幾把,隨即,“噗通”一聲,她纖細瘦弱的身體直接砸到了軟榻上。
顧青弱五臟六腑碎裂一般,劇痛致使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她身體陷入軟榻上純白色的皮褥裡。
緊接着,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驟然用力。
“唔……”賤人!她的腰要斷了!
顧青弱又疼又怒,毫不客氣的胡亂掙扎起來。
拳腳一併踢打在他身上,可是她那點力量彷彿蚍蜉撼大樹般。
墨御白毫不所動,卻換來他鉗在她腰間的大手越來越用力。
顧青弱只感覺自己的腰下一刻就會斷開,胸口的呼吸被那股越來越大的劇痛擠出了喉嚨,濃烈壓頂的窒息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一陣陣絕望的眩暈中,顧青弱晶瞳裡倒映着墨御白那張詭譎綺麗的精緻面孔,宛如九天之上信手決定別人命運的神祗,無情森嚴,睥睨着污泥裡掙扎求生的卑賤生命。
滅頂的痛苦中,顧青弱咬破舌尖,喚回片刻的清醒。
她小手向頭頂摸去,碰到那尖銳的鐵簪子後猛的抽出,隨即,手腕翻轉,毫不猶豫的向他脖頸間動脈用盡全力刺去。
只是……
森冷的鐵器尚未碰到他分毫,顧青弱手腕就猛的一陣發麻,手中力道卸去,鐵簪跌落到軟榻上。
那陣痠麻尚未過去,腕間便被一股劇痛取代。
墨御白大手緊緊攥着她纖細皓白的手腕,頃刻間,她冷玉般的手腕便紅腫一片!
靠!他是想要硬生生捏斷她的手腕麼?!
顧青弱再也忍不住,痛吼聲衝口而出。
不知是不是被她獅吼震到,墨御白放鬆了鉗制她手腕的力度。
待眼前那陣黑霧褪去,顧青弱貪婪的呼吸着空氣,第一次感受到身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她腸子有些發青,今晚決定來找他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然而,不待她爲自己主動撞入魔窟傷心懊惱,下一刻,墨御白高大挺拔如山的身軀就沉沉向她壓來……
血液像是被他一點點往外擠壓出來,顧青弱只覺得胸悶氣短,頭昏腦漲,柔軟的雙脣被一股帶着冰雪高原的寒冷梅香灌滿了,兇狠霸道的吻奪取了她的呼吸。
墨御白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下巴高高擡起,強迫她仰起小臉,承受他兇狠的進攻。
薄脣廝磨着撕咬着,待她不堪疼痛,微微啓脣的瞬間,舌尖才撬開了她的齒關,長驅直入!
顧青弱被這樣毫不憐惜的吻弄得頭暈目眩,身體每一寸都在叫囂着疼痛,她心中恨意叢生,也不管不顧的向他咬去。
片刻間,二人緊緊交-合的口齒間便有殷虹的血跡流出。
“嗯……”
顧青弱彷彿碎成齏粉。
每一寸靈魂都被他冰冷妖魅的梅香捕獲控制。
嬌軟的身軀更是被他牢牢禁錮在軟榻和他修長挺拔卻堅硬如山的身體之間,絲毫動彈不得。
即使是前生,顧青弱也沒有經受過如此侵犯,那幾乎要將她撕碎的進犯,卻令她該死的漸漸由抗拒轉爲貪戀沉淪,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軟了下去。
直到顧青弱幾乎在他兇狠的進犯下窒息昏迷過去,墨御白才放開了她。
如冷玉般精雕細琢的長指卻將她的鐵簪從榻上撿出,黑瞳中流轉的冰域寒芒淡淡的鎖住它。
剎那間,整個暖閣似被一種來自九幽地獄的森冷湮沒。
“咳……咳咳……”
空氣甫一入口,顧青弱便大口急速的呼吸着。
晶瞳因爲複雜難言的感覺而蒙上一層水光。
白皙的手指顫抖着撫上疼痛火辣的雙脣,不用猜,此時,她的雙脣必定豔烈紅腫。
“靠!不是說好的驗貨嗎?你這分明是想驗屍吧!”
“只怕想要人命的是你吧,你這簪子倒真是鋒利!”
墨御白居高臨下地冷
睇着塌上被他碾壓得迷迷糊糊,卻還在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着他的女子。心底剛消散下去的戾氣再次騰起,黑瞳凝着她纖細修長的脖頸有一種嗜血的衝動。
真是恨不得將她脖子拗斷,看她還敢不敢拿着利器對着他!
那一刻,她拿着簪子刺向他時那晶瞳裡的薄涼,讓他的心突然有了一瞬的停止和徹骨的冰冷。
她居然動手殺他,將那鋒利的冰刃對準他最致命的軟肋?!
頭頂那張妖冶絕倫的面容,此時彷彿九幽地獄盛放的曼陀羅花,詭異森森,帶着血腥怖人的陰寒之氣,讓顧青弱幾乎窒息。
顧青弱打了一個機靈,才發現了墨御白的不同,以往即使他會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卻從不若此刻,令人有種跌落進無底鬼蜮的恐懼。
“難道我要被你咬死憋死也不能反抗麼?當時情急,我只想讓你鬆開我,並沒有想過要殺你,你若不信,只管現在捏斷我的脖子好了!”
忍着身體的劇痛,顧青弱晶瞳中閃過一抹脆弱。
那抹異樣雖然一閃而逝,卻被頭頂的男人毫無遺漏的捕捉到了。
墨御白身上那種陰森怖人的冰冷漸漸地消弭於無形,深潭般的沉靜黑瞳滑過顧青弱看不懂的情緒。
他沉默了幾瞬,然後十分不屑的將簪子扔到了地上,“粗製濫造,一根鐵棍竟也帶在頭上,顧青弱,你到底是有多窮?!”
她也沒有去深究的打算,見他不似剛纔那般有着嗜血的怒氣,心底鬆了一口氣。
接着,她撇着嘴頗有些指桑罵槐的說道,“十幾天之前,我吃進嘴的飯還都是餿的,好不容易這幾日賺了些錢,又被一個黑心黑肺的男人將銀子都給搜刮了去,我沒有披頭散髮出來嚇人已經是對得起錦陽城的百姓了!”
“貧嘴!”
雖是如此說着,他卻移開一些,然後將顧青弱柔弱纖細的小身板攬在了懷裡,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生怕將懷裡的珍寶打碎。
突如其來的溫柔令顧青弱錯愕,又猝不及防。
她因在顧府接連爭鬥引起的疲累此時竟全然化作委屈,尖酸的感覺衝上鼻端,眼角突然就侵滿了溼熱。
“哭什麼?莫非是嫌本世子將你的破簪子扔了,忒的小氣寒酸!”
剛剛升起的感動被他一句尖刻的話瞬時打的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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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弱暗咒一聲,這人嘴巴真壞,剛纔就應該一下子刺死他,看他以後還搶不搶她錢,非禮輕薄她!
“你才小氣寒酸,你們全家都小氣寒酸!”
“放肆!”墨御白眉宇森然擰起,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那裡聽過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顧青弱腦子裡一片迷糊,混沌中根本想不起要怕他,冷冷一哼,揚起下巴語氣譏諷的道,“怎麼?只許你誣陷我心疼一把簪子,嘲笑我小氣寒酸,就不許我反駁麼?”
“你這是以下犯上,輕者杖刑,重者殺頭。”
“切……”顧青弱不屑的揮了揮手,“我會替你治癒頑疾,還給你萬兩黃金,傾城嫁妝,天啦擼,你還想要殺我!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
一陣極度陰森的戾氣從墨御白體內突破薄薄一層中衣透了出來。
被他牢牢抱在懷裡的顧青弱打了個機靈,瞬間清醒過來。
待回想起自己的小嘴剛剛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顧青弱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訕訕笑着急忙賠禮道歉,“世子勿怪,是我的腦袋被驢踢了,呵呵……”
原本黑臉的墨御白,不知爲何,黑瞳看到她憨傻的笑意時,心底那股濃濃的不悅竟然頓時消散無蹤。
勾了勾雕刻過的精緻脣角,嗤笑道,“本世子實在不願你這蠢笨如豬的傻女人去禍害別人,就勉爲其難答應你的條件,收下你吧。”
靠!他勉爲其難?!要不要這麼厚顏無恥?!
磨了磨牙,顧青弱壓下嗓子眼裡那口惡氣,柔聲柔氣的膈應他,“是是是,世子爺娶了我做側妃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吃了天大的虧,是世子爺菩薩心腸,怕我禍害別人才替天行道收了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墨御白慵懶地靠在塌邊,將懷裡的小人更緊的攔住,語氣裡帶着一抹濃濃的戲謔。
“你……”顧青弱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將自己噎死!
晶瞳怒衝衝的看向他,卻見他又長又直如鴉翼一般的睫毛靜靜地閉着,斂去了那黑瞳中詭譎莫測的黑沉,衝出口的話就這樣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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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緻如玉的肌膚上濃墨般的黑髮,隨意垂落,安靜中透着肆意張揚,滿屋的珠玉輝光也不能奪其風華。
雖然那張瀲灩生姿的薄脣如此惡毒,但此刻他眉目舒朗,如玉蘭清風,且身體線條與她完美契合,那結實賁發的胸膛裡平靜而有力的心跳,讓顧青弱沒來由的覺得安心。
甚至有些眷戀……
剛纔的一番廝
打,顧青弱心底深處的某中欲動被深深勾起,她滿腦子都在不停的閃爍與他肌膚相貼的感受。
契合的完美無瑕,引起的顫慄入骨入髓……
暖閣內只有二人呼吸相聞,那輕聲的吐納浸在耳畔,他卻毫無動作,讓她莫名的升起一股悵然失落。
“怎麼?本世子驗貨的程度不夠,青弱仍意猶未盡,傷心了?”
墨御白玩味的勾起魅惑的脣角,仍未睜眼,卻似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頭頂戲謔的笑聲突然響起,顧青弱嚇了一跳。
隨即便如被人偷窺了心底的小秘密般頓時尷尬的羞紅了臉,小手握成拳砸上了他的胸膛,“你才意猶未盡,色-狼!”
“本世子容色傾國,玉色天成,怎會對你這醜的人神共憤之人有什麼心思,只怕是你心底對本世子起了歹心吧。”
“……”
顧青弱無語,翻了無數個白眼,這……這男人不僅黑心黑肺黑肚腸,竟然還如此自大自負自戀狂,真是不要臉!
“是,世子您風華絕代,美貫古今,天下女人見了您就該上趕着磕頭求着被您垂青臨幸!”
顧青弱臉上笑靨如花,心底早已唾棄了他不知幾千次。
忽然窗外夜風襲來,顧青弱脊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才驚覺她此刻身上不着寸縷。
顧青弱大腦一瞬間的空白,難道……她就這樣“清爽”的與他聊了半天?!
面紅耳赤的蜷縮着身子,顧青弱別無他法,見榻上只有他身上的薄衣可以遮蓋,便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小身子鑽到了他的懷裡,手腳緊緊的纏住他的四肢。
反正方纔二人糾纏的比此刻還緊,她可不像當今女子受禮教束縛,總不能繼續一-絲-不掛的和他閒聊天吧?!
她野貓偷腥似的壞笑着,眼角邪肆的覷着他,“嘿嘿,我冷,借世子懷抱一用!”
黑瞳居高臨下,淡淡看着她的動作,見一襲中衣將他們二人包裹進一片靜謐的天地,墨御白清豔絕倫的眉宇森然皺起。
只是……
顧青弱以爲他會生氣將她扔出去之時,他卻用手心護住了她的後背,爲她擋去了沁涼的夜風。
“你與墨辰軒的婚事打算如何解決?”
身體的冰冷瞬間遠去,心底淡淡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顧青弱將神智從身後被他大手緊貼的地方拉回,笑嘻嘻的看向他深黑的眸子,“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放棄,哼,想讓我做妾,除非天塌地陷,海枯石爛!”
似是被她言語中的狠戾取悅,墨御白將她臉頰上的亂髮順道她而後,面色風朗氣清,“不只是墨辰軒一個人,還有顏照坤這樣的螻蟻,你最好不要再招惹,否則,本世子的家規你可要一一嚐遍了。”
他懶洋洋的語氣裡卻透出森詭的冷意,顧青弱頭皮一陣陣發麻。
家規?一一嚐遍?到底有多少條?!
比夜風還要涼上些許的指尖摩挲在她的耳垂,卻將顧青弱蹭的心癢難耐。
她只得伸出手去將他的大手拉開,晶瞳幽幽的望着他,“我哪裡招惹他們了,是他們色迷心竅,覬覦我的美色好不啦。”
“要不是你刻意勾引,他們如何會看得上你這等粗枝糙葉。”
粗枝糙葉?
靠!
顧青弱徹底炸毛了,拿着手裡那隻冷玉般精雕細琢的手張嘴便咬了上去。
晶瑩的貝齒看似溫潤無害,只是那兇狠卻毫不留情。
墨御白雪白精緻的手背頃刻間便沁出血珠,將她淡粉色的脣瓣染成嬌豔欲滴的花朵。
擡頭,貓咪一樣慵懶無害的笑容裡卻藏着致命的狠毒,顧青弱邪肆的舔了舔脣齒間的鮮血,“世子爺當真是人間絕色,連體內流着的血都這麼惑人好喝!真是便宜我這粗枝慥葉了。”
黑瞳鎖住她那豔烈卻詭美的笑容,眼底深處滑過一抹極深的異色,怔愣半瞬後,墨御白眯眸,“怎麼,喝了本世子的血就能脫胎換骨,也變成美皮豔骨了?”
長睫垂下,晶瞳中他手背上的血色淡淡蔓開,顧青弱施施然將他的手鬆開,手指移到脣角,輕輕擦拭。
“美不美的我不在乎,這只是給世子提個醒,青弱今日前來,是與世子做交易的,咱們等價交換,彼此平等,還請世子以後莫要隨意用身份欺壓我這個弱女子,否則……”
黑瞳仍舊凝着她的紅脣,懶洋洋的問道,“否則如何?”
“我會把你拖進地獄。”她眉如紅酒脣如紅花,說出來的話卻森冷如鬼蜮陰風。
“呵……”
修長的玉白指尖捏住她的下顎,雕刻過的眉眼低垂,如冰雕般精緻的薄脣覆住她的紅脣,舌尖探出優雅的舔舐過她脣瓣齒間的血滴,笑意魅惑,“本世子就是從地獄而來。”
話落,不待顧青弱做出任何反應,他再次兇狠的堵上她的脣。
良久,他
聞着她的喘息,薄脣貼着她的脣齒,嗓音輕渺的問,“你如何解決掉自己做妾的命運?”
顧青弱胸口起伏,臉頰上紅潮洶涌。
聽他輕蔑的疑問,明眸一冷,斜睨着他道,“咱們的交易可是已經達成了,難道世子爺決定袖手旁邊,任由青弱一人對抗顧府和墨辰軒?”
“袖手旁觀?”墨御白淡淡勾脣,“本世子怎麼記得咱們的交易裡不包括幫你脫身呢?”
顧青弱咬牙,這個陰險卑鄙的男人!
竟然真的要作壁上觀!
“既然世子身子骨不好,那就不勞您費心了,青弱自會解決,省的將您累出個好歹,青弱承擔不起。”
“青弱真是善解人意,還未進門就知道替本世子着想了。”墨御白聲音不疾不徐,冷玉般的長指輕輕撫摸着顧青弱修長優美的頸項,彷彿寵溺着一隻貓兒一般細緻溫柔。
“可不是,青弱的未來可是繫到世子爺身上了,世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青弱這筆買賣可不是虧大了嗎?”
“既然青弱已經有了主意,那本世子就靜候佳音,只是,你且記住,要在三日內擺脫那些狗尾巴,最好讓那些個蠢豬從此再無膽量來覬覦本世子的小野貓。”
小野貓?
靠!顧青弱真想一巴掌將眼前那張傾國絕色給拍飛出去。
“世子放心吧,那些個蠢豬三日後起再看到我恐怕只會唯恐避之不及。”
墨御白滿意的挑了挑眉,深眸凝着懷裡的人兒,薄脣輕啓,“青弱如此聰慧誘人,本世子這三年恐怕不好熬啊,不然,你再加些籌碼,換得本世子同意日夜將你恣意憐愛可好?”
“……”顧青弱一副被雷劈的樣子,風中凌亂。
這丫的賤人到底是有多無恥,多自戀?!
“還……還是不必了,世子的雨露還是留給自個後院的美人們吧。”
“那真是可惜,青弱看來十分美味好吃呢。”
墨御白垂首輕嗅聞着顧青弱身上淡卻惑人心神的薔薇花香,溫熱溼潤的呼吸在她肌膚上來回遊移摩挲,彷彿無數觸角勾的她身體每一處敏感的肌膚都忍不住輕輕地顫抖。
顧青弱又羞又怒,無暇的肌膚染上朦朧紅暈,想要遠離他的氣息,這個賤人,只是一句話就能引得她渾身難受。
“既然不能吃,那便只聞聞香氣解饞吧。”
“唔……你放開我……”
……
折騰了不知多久,顧青弱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昏死過去的那一刻。
再醒來時,她卻躺在清暉苑自己的牀上,窗外已是天色大亮。
顧青弱睜開眼,騰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刺目的陽光射入晶瞳,眼前一片白芒,她忙將手背擋住眼睛。
“小姐,該起牀了。”
伴隨着門開的聲響,蔓林走了進來,剛從深谷迷濛的夢境中掙扎出來的顧青弱,愣了好一會神,只覺得昨日那似一張大網將她心神網住的纏綿悱惻恍如隔世一般。
怔愣中,她低頭看到自己衣衫已經被換過,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質地極好的羅裙,只那顏色仍是她喜歡的淡黃。
“小姐?”看着顧青弱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爲她還沒有睡醒,蔓林又叫了一聲。
“嗯。”顧青弱懶洋洋的答了一聲,隨即起身。
剛坐到妝臺前,便看到一排鑲珠嵌玉的各色精雕梅花簪靜靜散發珠華。
眨去晶瞳中的詫異與異樣,顧青弱隨意挑選了一件低調的白玉青梅簪帶上,略施粉黛後,妝鏡裡便是一張素雅潔淨的人間麗影。
滿意的勾了勾脣角,顧青弱起身隨蔓林去用早膳。
和蔓林,蔓菁同桌而坐,顧青弱心不在焉的吃着飯,昨日是誰將她送回清暉苑的,是喬如塵還是……
“小表妹,你再也別去錦王府了,去一次表哥我就被人趕出錦陽城一次,我這兩條腿啊……都快斷了!”
喬如塵抱怨的聲音大喇喇的撲進門窗。
顧青弱懶洋洋的擡起眼皮,睨了一眼門口那道髒兮兮的白影,“表哥要是嫌表妹的麻煩不夠多,儘管嚷嚷的再大聲些,讓顧府上下都知道他們的嫡女半夜去找男人了。”
喬如塵的抱怨戛然而止,抿着脣在門口怨念了半天,見顧青弱怡然自若的吃着早膳,半分搭理他的意思也沒有,只好悻悻的甩了甩被夜霧浸溼的袍袖,不請自入,坐到餐桌前拿起了筷子。
顧青弱狼吞虎嚥,昨日被那賤人折騰慘了,肚子從醒來就一直叫囂到現在。
然而,眼前卻有一雙筷子快如閃電,每每都快她一步將她喜歡吃的菜夾走。
“啪”的一聲,顧青弱打掉他筷子夾着的肉,冷嗤,“你到底是有多聳,每次都留我一個被那個賤人禍害!”
“我……”喬如塵欲哭無淚,他身上的毒一日不解,就得多一天任墨御白宰割。
看他沒有否認,
顧青弱晶瞳一顫,丫的!看來是那個賤人將她送回來的。
輕咳一聲,掩飾兩頰突然升起的紅雲,顧青弱扔下筷子,丟了一句話便起身走了出去。
“快點吃,今日我要擂臺招親。”
“……”剩下三人狠狠的咬了舌頭。
……
“顧府嫡女顧青弱擂臺招親了!”
“快來呀,富商嫡女擂臺招親了!”
一陣震天的鑼鼓聲,從臨時搭建的擂臺上傳來,被熱鬧吸引過來的人羣黑壓壓的將街道快填滿了。
顧青弱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貫耳,只不過,那名聲卻非冰清玉潔,而是完全相反。
所以,錦陽城百姓目前最感興趣的便是這顧府嫡女的婚事,據說那顧青弱要給墨辰軒做小妾了,怎麼又突然來了個擂臺招親?
“嘿,快來看吶,那頂樓上的淡黃色羅裙女子真的是顧青弱嗎?”
“長得真是水靈啊……”
“這要是能娶回家做個小老婆,可不得甜死個人呀,你瞅瞅你細腰那身段,簡直就是個小妖精嗎!”
蔓菁站在兩層樓高的側臺上,聽着下面傳來的粗言鄙語,小臉氣的漲紅,搖了搖顧青弱的胳膊,“小姐,難道你真的要擂臺招親嗎?那墨二公子那裡怎麼交代?”
顧青弱捏了捏蔓菁的小臉,淡淡一笑,卻沒有回答,垂眸,晶瞳中倒映着樓下的人山人海,這一刻,她竟突然覺得周身的陽光似穿越過九幽地獄纔來到人間一般。
森冷、陰寒。
“小姐既然決定如此做,便自有她的道理,咱們只要做好小姐交代的事情便可。”蔓林扯過蔓菁,對她同樣是避重就輕的說了一句。
顧青弱伸了個懶腰,走到擂臺中央,從一個僱來的短工手上接過鑼鼓,“哐啷”一聲,刺耳的尖銳聲響差點將她自己的耳膜給震爛。
圍觀的百姓見顧青弱親自出來,不約而同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到了擂臺中央。
暗咒一聲,顧青弱嫌棄的將手裡的東西隨意往臺上一扔,對着臺下微微一笑。
這笑容,一霎,讓街道紛雜忽變安靜,只餘她清澈笑意緩緩盪漾過耀目陽光,在衆人心頭留下輕微漣漪聲響。
“本姑娘乃是顧府嫡女顧青弱,今日舉行擂臺招親,本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尋覓良緣,只要年過五歲未滿八旬,家中妻妾不超百位,長相出門嚇不死十人的男子均有資格參加。”
“啊……!”臺下一陣吸氣聲。
這樣豈不是——是個男人就有機會!
顧青弱呵呵一笑,繼續,“今日招親共有三局,第一局,海選,年齡長相家事均滿足條件者可進入下一局,第二局拳腳功夫比賽,十局勝出者可進入第三局,最後一局是直接與本姑娘對弈,優先勝出者便爲本姑娘良婿。”
“呵……!”衆人再次齊齊吸氣。
顧青弱笑靨蕩過春花,蕩過秋月,蕩過冬雪,盪到每一個人的眼睛裡,一雙雙閃着貪婪的眼睛裡,只見她纖細手指指向蒼天,大嚎一聲,“擂臺招親正式開始!”
隨即,人羣便如瀉閘的洪水從四面八方涌向擂臺,臉上焦急之色似能煮沸三月春天。
剩下未動的皆是熟女少婦,嘴裡叫罵聲喧天,無非是罵顧青弱賤蹄子,人盡可夫……
蔓菁小臉鐵青,明亮的大眼睛裡全是委屈不忿的淚水,蔓林摟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蔓菁破涕爲笑,隨即與蔓林一起去爲第一局把關。
醜的,美的,不美不醜的,高的,矮的,不高不矮的,黑的,白的,胖的,瘦的,缺胳膊少腿的……
蔓菁和蔓林的小嘴一張,千篇一律皆是一個字:“過!”
顧青弱打着哈欠看着千百個男人魚目混珠,從眼前呼嘯而過,再次印證了心底的認知,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哪一個男人能美的過墨御白那個賤人了!
嘿嘿!雖然只看不吃,佔着他也算是賺大發了!
正傻呵呵的樂着,蔓林走了過來,“小姐,已選好兩百人,可以先暫停第一局,開始第二局。”
顧青弱點了點頭,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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