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秀快被氣瘋了!
她並不理會軒轅皓的話,也顧不得擦掉臉上的眼淚,只瞪大了眼睛衝到楚飛煙面前,指向楚飛煙的手指不住地顫抖。
“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覬覦正南,你得不到他,見他娶了我,你不甘心,纔想破壞我們,一定是你,堂堂的一品郡主,卻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你今天來參加我們的婚宴,根本就是存了壞心思來的!”
旁人一聽,這周毓秀一口咬定是她曾口口聲聲喊得親熱的“郡主姐姐”下黑手要害她,而且聽這話裡的意思,好像裴探花與這飛煙郡主還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
當下,再聯繫周毓秀與楚飛煙的關係,一時間還在裴府院子裡沒離開的人腦子裡像開了個大洞,自行將腦補到的畫面一個一個地都填了過來。
想想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當真覺得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亂!
楚飛菸嘴角勾起冷笑,看着周毓秀不說話,臉色卻愈發沉鬱起來。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上手,將眼前這隻礙眼的爪子給折斷!
但是,她不能!這是愚蠢人才會做的事情,這不就相當於惱羞成怒,相當於承認了周毓秀的話嗎?
這不是一個鬥蠻力的世界,要用的應該是肩膀上扛得那個玩意兒。可惜,周毓秀扛了和沒扛一個樣!
污衊她是嗎?那她也不介意找個合適的時機把事情都原原本本地抖出來,看誰丟臉丟到姥姥家!大不了兩敗俱傷而已,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既然周毓秀說她今日來是存的壞心思,那楚飛煙覺得她若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人家的自以爲是了!本來她也沒存什麼好心思,現在一點兒都不介意更壞!
然而,楚飛煙還沒說話,倒是軒轅皓先笑了起來。
他假意撫着胸口輕咳兩聲,成功吸引了旁人的目光,這才說道:“新娘子這番話,說得我倒不得不笑了。別的不說,就說今日在場的諸位,有哪個可是不想娶飛煙郡主的麼?”
他微微一頓,眼睛看向宴文凱,見他在沉思中,不由得又道:“五皇子,難道你沒想過?”
“當然想過……”宴文凱被點名了,心念一動這便吐出實話。
話音剛落,裴府院子裡的賓客都深吸了一口氣。尤其是楚飛雪,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周毓秀的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覺得被打臉啪啪啪了。
宴文凱愣了愣,遲鈍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饒是他平日裡朗月清風慣了,此刻也微微尷尬,不由忐忑地看向楚飛煙,卻見楚飛煙連個白眼都不屑給他,說心中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
剛纔他也是一個恍惚,沒想到軒轅皓會突然問他,一不留神就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不過也好,說了就說了吧。即使傳出去,也好告誡那些覬覦楚飛煙之人,讓他們離楚飛煙遠一些,楚飛煙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軒轅皓假裝不在意宴文凱眼底裡流露出來的神色,那種愈加肆無忌憚想要染指楚飛煙的慾望。
他輕咳着才繼續說道:“今日在場的諸位,哪一位比不上裴探花?五皇子比不上
麼?”
說着他指了指宴文凱,笑看着周毓秀。
周毓秀嚇得想搖頭,卻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自己錯了,又急忙搖頭,樣子看起來要多愚蠢就有多愚蠢,十分滑稽。
唯有裴正南看到周毓秀點頭那一瞬,被嚇的差點癱在地上。
他只是一個小小地翰林院招待,這裡的諸位都得罪不起。他何苦爲了這麼一件事情去得罪這些權貴?這不是自毀前程、自掘墳墓麼?
思至此,裴正南正想上前拉住周毓秀。
可週毓秀卻像瘋了一樣,不甘心地指着楚飛煙,“既然飛煙郡主不喜歡正南,爲何頻頻出言中傷我們,還在大喜之日說出相愛相殺那種咒詛的話?你是不想承認你存的壞心思吧?”
“夠了!”裴正南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他已經看到楚飛煙眼底透露出來的冷意,那種恨不得殺了他們的煞氣,令他突然想起周毓秀曾經提起的楚飛煙說要殺了他。
就憑楚王府的勢力,想殺他一個小小探花簡直如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萬一今日周毓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真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那廂,捱了打的周毓秀早已經被理智衝昏了頭腦,卻見自己夫君不護着自己,竟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她,頓時怒火攻心,氣得哭的一抽一抽,沒兩聲兒竟然就暈了過去。
楚飛煙冷眼瞧着她癱倒在地,聽着耳邊一衆人的慌亂,眼底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朗聲道:“探花夫人恐怕是受驚嚇過度,又不被夫君護着,一時氣急攻心,才暈了過去。但該澄清的事情我還是要澄清,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郡主即使要成親,那也全憑父親安排!而且……”
話說一半,她瞧了裴正南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嘲弄:“我相信我父親的眼光也不會這麼差,某些豬狗不如的東西他瞧都不會瞧的!”
“你……”裴正南氣急,想說什麼,臉上青筋都暴起了,最後竟然生生地壓了下去。
楚飛煙不由得感嘆,渣男就是渣男,不管前世今生,都是這麼能忍。不過,既然他喜歡忍,那就好好的忍着吧,她保證不會憋死他!
心情愉悅的準備離開,卻見院子裡餘下的賓客以及各自帶來的小廝們正在低聲竊語。今日這場熱鬧,被衆賓客瞧了個痛快,楚飛煙卻知道他們私下裡肯定還會亂嚼舌根的。
所以臨走之前,她忍不住補了一句:“哦,還有,裴探花的婚事,當日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壽宴上賜下來的,博一個雙喜臨門的彩頭。今日探花夫人胡言亂語,已經衝撞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喜氣,興許這件事情不日就會傳到她老人家耳朵裡,哪位若是不怕觸她老人家的黴頭,儘管議論,太后她老人家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也不管衆賓客的反應,帶着楚飛雪和明月、秋月大步離開。
軒轅皓見此,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急忙追了出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安排假意來送藥的莫風,“你留下,幫着照看新人,確保無事了再回來。”
莫風點頭應了聲,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這是讓他
看裴、周兩家怎麼善後唄?他纔不信自家主子能關心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
太子宴文淵和五皇子宴文凱雙雙跟出去,然而等他們追到裴府院外,哪裡還能看到軒轅皓和楚飛煙等人的身影?
二人一陣疑惑,卻也不道破,互相道別各自離去。
軒轅皓一路跟着楚飛煙的馬車,一直看到楚飛煙和楚飛雪在楚王府下了馬車,平安進入家門,這才調轉馬車離去。
回到楚王府,楚飛煙看了渣男渣女的好戲,要說心情不好肯定是假的,只是身邊這隻聒噪地麻雀能儘快離開那就更好了。
正想着,就聽楚飛雪又開口聒噪:“大姐姐,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出去啊?”
“我們?再出去?我有答應你下次出門還帶你嗎?”楚飛煙回了她一句,內心豈會不知楚飛雪打的什麼主意。
可是楚飛雪卻一點也不在意楚飛煙的冷淡,依舊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姐姐,那你下次出門能不能帶上飛雪?如果……如果五皇子殿下也在,那就更好了!”
“……”楚飛煙呵呵了。
這小丫頭片子臉皮還真是厚,竟然一點也不顧及,就這麼說了出來,這才見了一面而已吧?趙姨娘能教導出這樣的好女兒,想必人品有待商椎。
“你想見自己去見好了,我無事見五皇子做什麼。”楚飛煙說着,也不等楚飛雪再開口,轉身就朝自己的南院走去。
楚飛雪這回卻沒有生氣,興沖沖的往趙姨娘那裡跑去。她今日可見了不少大人物呢,她要去告訴姨娘,讓姨娘也聽聽五皇子對自己的與衆不同。
至於大姐姐那裡,她一定會求姨娘去找大姐姐說的,她一定要抓住機會,一定要!
楚飛煙回了南院,卻見李十八在屋內等着自己,心情大好,立刻快樂的跑了進去:“表姐,你來啦?”
李十八本在玩弄楚飛煙桌上的一套白玉茶具,聞言擡頭,美人冷眸露出了笑意,“等了你一個時辰了,你纔回來。聽說你去參加上次那個討厭的探花夫人的婚宴了,怎麼樣?她沒有爲難你吧?”
李十八性子直,不喜歡的人就會一直不喜歡,生怕自己這表妹吃了虧。
楚飛煙急忙笑了笑,“爲難我?從來都是你表妹我爲難別人,你何時見過有人能爲難到我的?”
李十八也不由得笑了:“這樣就對了。”
音落,與楚飛煙一起坐下來,淡笑着說道:“這個月二十號,父親要在府中設宴,今日讓哥哥來你們府上借人過去幫忙。”
楚飛煙笑道:“應該的,你們初來人生,咱們王府上那些小廝在京城混久了,該知道的地兒都摸得門兒清。”
“嗯。”李十八應了一聲,卻低了下頭。
楚飛煙見她神色不尋常,總覺得她有話要說,正要詢問,李十八卻主動開了口,“煙兒,今日那個宴文傑來找過我。”
“宴世子去找你?他要做什麼?”楚飛煙狐疑不解。
記憶裡宴文傑和李十八並無其他往來,也就那一日飯後起了風波,他找表姐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