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眼觀鼻，鼻觀心，看出楚飛煙臉色古怪。
“你那是什麼表情？”軒轅皓狐疑的問出聲。
楚飛煙脫口言道：“我總覺得，你前世可能日了狗……”
說到後面，她連忙閉緊嘴巴。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囧！
軒轅皓皺緊眉頭，“日了狗是什麼意思？”
楚飛煙心中鬆了口氣，虧得軒轅皓聽不懂現代話，不然她肯定倒大黴了。
“該不是罵人的話吧？”軒轅皓見楚飛煙沒敢吭聲，這便眯緊眸子陰森森的猜測起來。
楚飛煙連忙搖頭，“當然不是！”
原諒她變的這麼慫，若實話實說指不定軒轅皓能幹出什麼事情來呢！
軒轅皓偏着頭，咄咄逼人的問道：“那你說，它是什麼意思？”
楚飛煙毫不猶豫的應聲，“就是鄙視你的意思！形容你前世犯傻了。”
軒轅皓：“……”
莫名有種小姑娘說謊的感覺！他緊緊盯着楚飛煙，不肯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楚飛煙：“……”
比誰的眼睛大嗎？或者瞪誰誰懷孕？
須臾，軒轅皓一把捂住楚飛煙的眼睛，“別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不是實話！實話是，楚飛煙瞪大眼睛的樣子太可愛，令他有一種想把她抱回家吃幹抹淨的衝動。
楚飛煙拍開軒轅皓的手，暗戳戳提示道：“你該回去吃藥了！”
“……”軒轅皓怔了怔，很認真的點頭，“嗯，你說的對！”
他說走就走，一陣風的就不見了，簡直令楚飛煙望塵莫及。
“哎！”楚飛煙搖頭嘆氣。
若她自小與楚王爺學功夫，這會兒最起碼也能飛檐走壁了吧？可惜她不爭氣啊！
楚飛煙撇撇嘴兒，獨自朝前走。秋月和明月遠遠的看到她，緊忙迎上前來。
主僕三人回到常雲寺後院，被等候多時的裴正南堵了個正着。
裴正南本以爲楚飛煙和周毓秀會和好如初，手挽手說說笑笑的一起回來，沒想到等了半個時辰，卻只見楚飛煙帶着兩個婢女回來了。
他內心有些忐忑，感覺周毓秀一定是把事情搞砸了。
他恭敬的上前問道：“郡主，你與毓秀一同離開，怎的不見一起回來？”
楚飛煙看到裴正南，眸底飛閃過一抹滲人的冷色，“我與周小姐已經割袍斷義，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了，裴探花莫要再跟我提她。”
聞言，裴正南驚的臉色聚變，這都改口叫‘周小姐’了？
他躊躇的喚道：“郡主，我知道毓秀這次做的很過分，可她真的知道錯了，還望郡主能原諒她……”
楚飛煙冷笑起來，“原諒？裴探花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麼聽不懂？”
“……”裴正南直接傻眼。
什麼叫聽不懂？難道周毓秀沒向楚飛煙解釋今天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所爲嗎？
裴正南心下狐疑，脫口言道：“毓秀爲了撮合我和郡主成雙成對，給郡主的茶水裡投放媚藥，這件事情是她不對，但是……”
“裴探花，你被周小姐算計傻了吧？”楚飛煙不客
氣的打斷他，“周小姐怎麼可能撮合你和我？她日夜都在防着我，怕我搶她的男人，你身爲她的男人一點都沒察覺嗎？”
“防……防你？”裴正南怔愣了一下，對此並不相信。
明明周毓秀是要撮合他跟楚飛煙的纔對啊？
楚飛煙眼見裴正南不信，痛心疾首的言道：“反正我與周小姐也撕破臉了，今天就實話告訴你吧。你當日考取功名後，我父親就曾誇過你，令我對你很是感興趣……”
“……”裴正南瞪大雙眼，表情又驚又喜。
他就說吧？他一表人才，才華橫溢，楚飛煙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原來，她對他是感興趣的！
裴正南心裡正高興，卻聽楚飛煙緊接着又道：“我私下與周小姐提及你，才知道原來你們自小訂了婚約。”
裴正南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周毓秀竟把他們自小訂婚的事情告訴楚飛煙了？這不應該啊？周毓秀不是指望他娶楚飛煙翻身的嗎？
狐疑間，楚飛煙又開了口，“周小姐總是自卑心作祟，怕我與你有什麼。哪怕太后爲你們賜了婚，她也仍然不放心。想來她這次算計你，還嚷着與我決裂，定是因爲太愛你了……”
“毓秀算計我？還跟郡主決裂了？”裴正南不敢置信的看着楚飛煙，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
楚飛煙長長的嘆了口氣，“怎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周小姐今天對你做了什麼嗎？我以爲你應該很清楚，畢竟你可是着了她的道兒，圓了她想與你生米煮成熟飯的心願啊！”
裴正南想答是楚飛煙洞悉了周毓秀的陰謀，反算計了他們兩個。可話到嘴邊，卻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
且不說楚飛煙有沒有可能知曉他和周毓秀的算計，只說他也被下了藥這件事情，疑點就很多。
楚飛煙今天不曾近他身，若說周毓秀是被楚飛煙算計的，那他呢？他也中了招，並且連人都分不清就稀裡糊塗的把周毓秀睡了。
難道這也是楚飛煙算計的嗎？裴正南越想越覺得蹊蹺！
在這之前，他篤定是楚飛煙反算計了他和周毓秀。可現在被楚飛煙這麼一說，他才驚覺好像並非如此。
仔細想想，今天接近過他，給過他吃喝的人，除了周毓秀根本沒有別人了。再綜合楚飛煙的說詞，還有什麼搞不懂的？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周毓秀的手筆，不是她想算計楚飛煙沒成被反算計了，而是她自始至終想算計的人只有他一個。
想通這一點，裴正南驚出一身冷汗，他訕訕的低喃道：“怎麼可能呢？毓秀爲什麼要算計我？”
楚飛煙輕嘆了口氣，“裴探花，你太不瞭解女人的心思了！女人最口是心非，她說不在乎三妻四妾，其實內心想的是你專寵她一個。她說希望你飛黃騰達，其實內心想的是你安於現狀，免得出息了便不要她。我很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可是你不聽。我和周小姐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說白了都是拜你所賜，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言盡於此，楚飛煙轉身離開，只留給裴正南一道決然的背影。
走出很遠後，秋月確定裴正南沒跟上來，便低聲問道：“郡主，他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楚飛煙勾起脣角，笑的很篤定，“當然會！像他那麼自傲又自負的渣男，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庸人！偏偏，庸人還愛自擾，裴正南就是庸人自擾的典型例子。
楚飛煙今日跟周毓秀決裂，卻故意向裴正南說些模棱兩可的話，目的就是離間渣男渣女的感情。
他們不是彼此相愛嗎？她就坐看他們最後到底是相親相愛，還是相厭相殺！呵呵……
***
裴正南僵站在原地，許久都回不過神。他腦子很亂，不知過了多久才踉蹌着回到他居住的齋房。
楚飛煙說的話，今日發生的事，還有以前的種種，突然一下子涌進裴正南的腦子裡。
他驀然想起周毓秀一次次的試探，想起太后壽辰那日的英雄救美事件。
那個時候，周毓秀曾說要將楚飛煙推到荷花池裡，給他製造英雄救美的機會。可結果呢？最後周毓秀自己掉了進去，他將她救起來後，被太后親自賜了婚。
而今天，周毓秀口口聲聲說要成全他和楚飛煙，結果卻把他給算計了。他很肯定，他是中了下三濫的藥物，纔會失去理智的。
裴正南皺緊眉頭，視線落在齋房內的方桌上。那裡擺着一個茶壺，他邁步走過去，將裡面的茶水倒出來聞了聞，沒有奇怪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將茶水喝了個乾乾淨淨。這之後，他呆呆的坐在牀榻邊緣，認真思考起來。
不多時，裴正南就察覺到身體內流竄一股熱流，幸好他喝的茶水不多，倒也沒那麼強烈，是他能夠控制住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前被周毓秀灌了很多這樣摻了藥物的茶水，裴正南的表情就瞬間陰冷了下去。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全然相信了楚飛煙的話。畢竟，楚飛煙連曾喜歡他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而且她一個郡主，哪裡有欺騙他的必要呢？
“周毓秀，枉我全心全意信你，沒想到你這麼不成器！”裴正南劈手砸向牀壁，惡狠狠的痛斥出聲。
他本以爲周毓秀是個爲了大事而不拘小節的奇女子，沒想到並不是，她和所有拈酸吃醋目光短淺的女子一個樣兒。
“裴郎，我回來了。”齋房門被推開，周毓秀捂着臉頰走進來。
裴正南聽到周毓秀軟軟的聲音，立刻盛氣凌人的擡起頭。
周毓秀在裴正南身邊坐下來，楚楚可憐的嘆道：“裴郎，我們這次徹底把郡主姐姐得罪了。她不肯原諒我，還打了我一巴掌……”
“毓秀，我攀不上楚飛煙，只能一輩子碌碌無爲，你會否嫌棄我？”裴正南突然打斷周毓秀的話，問了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
周毓秀愣了一下，緊忙表態道：“當然不會啊！不論你功成名就，還是碌碌無爲，我都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啊！”
她話未說完，就被裴正南猛的一把推倒在地。
周毓秀摔在地上，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錯愕的看着裴正南，怔怔喚道：“裴郎！”
“周毓秀，你太讓我失望了！”裴正南冷斥一聲，直接拂袖離去。
徒留下傻眼的周毓秀，呆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