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楚飛煙送走周毓秀。
眼見到了吃午飯的時辰,她前往楚王爺的書房,想與父親一起用膳。
行至東院,一窈窕女子領着個十分乖巧的小女孩兒,先她一步敲開了緊閉的書房門。
“郡主,是柳姨娘和三小姐!”秋月貼着楚飛煙的耳畔低語。
楚飛煙腳下並未停留,繼續朝書房走去。秋月和明月見狀,立刻緊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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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三人尚未走近書房,就聽‘吱嘎’一聲響,柳姨娘推門走了出來,身邊跟着楚王府的庶三女楚飛雨。
那柳姨娘看到楚飛煙,連忙躬身行禮,“妾身見過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楚飛煙淺淺笑道:“柳姨娘不必多禮!”
一旁的楚飛雨躬起小身子,軟綿綿的喚道:“飛雨見過郡主姐姐,郡主姐姐萬福金安!”
楚飛煙垂眸看向自己這個三妹妹,只見原本就小小的女娃,躬起身來更是小的可憐。她知道,這個三妹妹是個早產兒,從小身體就很不好。
思至此,楚飛煙主動上前,微扶了楚飛雨一把。
楚飛雨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楚飛煙,這大抵是小女娃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看自己的大姐姐。
她歡喜的驚歎道:“郡主姐姐,你可真好看,像天上飄下來的仙女兒一樣!”
楚飛煙捏了捏小女娃的臉蛋兒,手感軟軟的,滑嫩嫩的。
“你也好看,長大了會更好看!”她勾起脣角,毫不吝嗇的誇讚出聲。
楚飛雨立刻嬌笑起來,咯咯的晃着柳姨娘的胳膊,“姨娘,你聽到了嗎?郡主姐姐誇我好看。”
那不知羞的樣子,天真的不得了。
柳姨娘尷尬的看向楚飛煙,低聲致歉道:“妾身平日疏於教導,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楚飛煙搖了搖頭,“不會,我倒是覺得姨娘教的很好。小女孩兒嘛,本就該天真爛漫纔對。”
頓了頓,楚飛煙又道:“三妹妹活潑可人,姨娘若是放心,可讓她去南院陪我解解悶兒。”
柳姨娘面上不見受寵若驚之色,只恭恭敬敬的應下來,“承蒙郡主擡愛,這是飛雨的福氣。”
書房裡面,楚王爺揚聲喚道:“是飛煙在外面嗎?怎麼不進來呢!”
“郡主快些進去吧,別讓王爺等急了。”柳姨娘好言催促了一句,再次躬起身子,“妾身先行告退!”
楚飛煙頷首點頭,目送柳姨娘牽着楚飛雨離開後,這才施施然走進書房。
只一進書房,楚飛煙就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父親,你這屋裡怎麼一股藥味兒?你病了嗎?”
楚王爺指着書桌上的小藥瓶,朗聲解釋道:“前兒個下雨,爲父腿疾犯了,柳玉剛剛送過來一瓶膏藥。你聞到的味道,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這藥就是柳姨娘家傳的黑玉止痛膏?”楚飛煙歪頭看着桌上的小藥瓶,好奇的追問出聲。
楚王爺‘嗯’了聲,“味道難聞,不過效果卻是極好的。”
楚飛煙點頭,心知這個事實。當初父親肯納柳姨娘爲妾,看上的不就是柳姨娘家傳的這個黑玉止痛膏麼?
她眸光閃了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晌
午了,我陪父親一起用膳吧。”
“爲父自是求之不得!”楚王爺難得的開起玩笑。
父女二人來到東院正廳,楚王爺身邊的小廝連忙殷勤的端飯上菜。
楚王爺屏退衆人後,夾了一些魚肉放在楚飛煙的碗裡,“飛煙,你多吃點兒,最近都瘦了。”
楚飛煙笑着點頭,乖乖巧巧的爲楚王爺夾了一些對方愛吃的菜。
一頓飯吃完,楚飛煙一邊用帕子擦嘴,一邊對楚王爺報備道:“父親,中元節那天,我想去寺廟上香,給孃親祈福。”
楚王爺愣住,隨即長長的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你一個人出門,爲父實在放心不下。到得那日,你我去墳上燒些元寶給她便可。”
楚飛煙抿抿脣,實話實說道:“不瞞父親,這次乃周毓秀主動相邀……”
“那更不能去了!”楚王爺變了臉色,直接拒絕道。
楚飛煙輕笑,“區區一個鼠輩,父親何必畏懼呢?”
楚王爺一臉嚴肅,“鼠輩更不能小瞧,因爲鼠輩最陰險。你前世不就栽在周毓秀這個鼠輩的手裡麼?”
楚飛煙不贊同的反駁道:“這怎麼能一樣?我前世被感情矇蔽雙眼,不知鼠輩陰險。今生明知她要害我,自然要提前防備啊。”
父女二人正爲了去寺廟的事情爭執不休,忽聽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王爺,李全他們回來了。”
楚王爺直接站起身,語氣有些急促,“讓李全進來!”
頓了頓,他朝楚飛煙低語道,“李全是爲父派去江南的人。”
楚飛煙點頭,拉着楚王爺坐下,“父親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楚王爺忍不住在她腦門兒彈了一下,“倒是讓你這小姑娘給嘲笑了一頓。”
楚飛煙捂着腦門兒,正想爭辯幾句,就見高瘦的李全推門進來,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
李全一進門,就單膝跪在地上,“屬下見過王爺,見過郡主!”
楚王爺直言詢問:“事情如何?”
李全擡起頭,沉聲應道:“榮國公讓屬下轉告王爺,茲事體大,容他進京親自與您詳談。”
聞言,楚王爺和楚飛煙互相對視,齊聲問道:“榮國公(外祖父)要進京?”
李全重重點頭,“屬下聽榮國公那意思,竟是想舉家遷回帝都。”
楚王爺和楚飛煙聽到這話,驚的半晌回不過神。
“你先下去吧!”許久,楚王爺揮揮手,示意李全退下。
李全躬身告退後,楚王爺凝重的看向楚飛煙,“這事兒你怎麼看?”
楚飛煙抿緊下脣,謹慎的低應道:“父親,我們先不要胡亂猜測,靜等外祖父來了再說吧。”
她嘴上這麼說,內心裡卻已經認定了一個事實,宴皇與她孃親謝玲瓏必定是早就相識的。
若全然不認識,沒有過瓜葛,她外祖父大可以實話實說便可。然而現在卻不是這樣,外祖父說茲事體大,須得進京親自詳談。
楚飛煙說不好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心裡慌慌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
七月十四日夜晚,楚飛煙沐浴過後,屏退秋月和
明月,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可是等急了?”戲謔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不是軒轅皓還能是誰?
今日是兩人三日之約的最後期限,楚飛煙料定軒轅皓會來。果不其然,這沒節操的臭流氓真的來了。
楚飛煙甩了甩溼漉漉的長髮,偏頭問道:“看在我等了你這麼久的份兒上,幫我把頭髮弄乾可好?”
軒轅皓勾起脣角,笑的很燦爛,“求之不得!”
他麻利的攥住楚飛煙一縷溼發,很快就見一陣霧氣騰空而起。緊接着,楚飛煙的溼發轉瞬即幹,快的好像被誰施了魔法。
軒轅皓又攥起一縷溼發,興沖沖的對楚飛煙笑道:“我這輩子最嚮往的事,便是天天爲飛煙幹發。”
“……”楚飛煙翻了個白眼兒,“我跟你不熟,飛煙也是你能叫的?”
軒轅皓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的湊上前,“不能叫飛煙嗎?那我叫你煙兒如何?”
楚飛煙手快的抄起梳妝檯上的桃木梳,快狠準的打在軒轅皓腦門兒。
“嘶!”軒轅皓齜牙咧嘴,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就差整個人掛在楚飛煙身上了。
楚飛煙扭過頭,惡狠狠的瞪他,“你規矩點兒,不然我……”
“不然你怎麼樣?”軒轅皓像個好奇寶寶,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楚飛煙。
楚飛煙板起臉,不願看他那副紈絝的樣子,“你若不規矩,我就不跟你合作了。”
軒轅皓一聽這話,直接樂了,“這麼說,你同意跟我合作啦?”
楚飛煙:“……”神經病關注的點都這麼不科學嗎?
軒轅皓見楚飛煙悶不吭聲,堅定的認爲她是默認了。
他積極的爲楚飛煙幹發,末了從懷中掏出一式兩份的契約書,“你且先看看,哪裡不滿意可以改。”
楚飛煙接過契約書,認真的從頭看到尾。不得不讚一句,相較於她前世和軒轅皓簽訂的那份兒不平等契約,現在這份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不過,人都是貪心的!既然軒轅皓主動開出這樣的條件,那就說明還有繼續壓榨的餘地。
於是乎,楚飛煙小手兒戳在契約書上,一本正經的言道:“這裡得改!你既想與我合作,就得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三七分改成五五分。”
軒轅皓大大方方應下來,“沒問題,依你!”
楚飛煙小手兒往下挪,“這裡也得改!貨源方面你不能抽紅。”
軒轅皓點頭如搗蒜,“沒問題,依你!”
楚飛煙指向空白處,“這裡要加一條,但凡是我想出來的點子,分成我得全部,你不能染指半分。”
軒轅皓不以爲意的應下,“沒問題,依你依你都依你!”
內心暗暗的加一句,反正不管現在朝楚飛煙身上投資多少,從長遠上來看都是既得利益。
畢竟,他要娶楚飛煙的啊!這個小姑娘以後會是自己的妻子,她的就是他的,暫時給她又有什麼關係咧?
楚飛煙見軒轅皓答應的那麼痛快,難免有些狐疑。
這腹黑貨是個鑽進錢眼兒裡的老狐狸,前世她一個銅板的便宜都佔不到,今兒個怎麼這麼反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