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南聽到楚飛煙這話,連忙辯解道:“郡主你纔是誤會了,在下與周小姐並沒什麼的。”
楚飛煙一臉看白癡的表情,“裴探花,你在逗我嗎?太后剛剛纔給你和毓秀妹妹指婚……”
裴正南焦急的打斷楚飛煙,“那是太后指婚,在下人微言輕根本抗拒不得。”
頓了頓,他湊近楚飛煙,意有所指的問道:“郡主難道不清楚,在下心裡中意的是誰嗎?”
這明晃晃的暗示,聽的楚飛煙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冷聲譏笑道:“裴探花的心意我自是清楚的,你喜歡我……毓秀妹妹嘛!”
楚飛煙這話繞了個彎兒,停頓的點十分有技巧。
裴正南聽到前面的話,歡喜之情簡直溢於言表。等楚飛煙大喘氣的加上那句‘毓秀妹妹’後,裴正南整個人都垮下了臉。
他豁出去似的,一口咬定道:“郡主,你何故這樣曲解在下的感情?在下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唯有郡主一人。你的音容笑貌在下過目難忘,只盼能與郡主……”
“裴探花!”楚飛煙冷聲打斷裴正南的話。
她發現,即便前世臨終時看清楚裴正南的醜惡嘴臉,今生這個渣男仍然被能不斷的刷新她三觀。
聽他虛情假意的告白,楚飛煙心裡越加鄙夷前世那個愚蠢的自己,竟被所謂的愛情衝昏頭腦,跟睜眼瞎似的與這樣一個噁心的渣男做了整整六年的夫妻。
她深吸一口氣,驚訝的對其嘲諷道:“我竟不知道,裴探花看起來衣冠楚楚,卻原來是個衣冠禽獸。”
裴正南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不好了,“郡主這話何意?難道在下仰慕郡主有罪嗎?”
楚飛煙斬釘截鐵的應道:“當然有!你吃着碗裡的,還敢望着鍋裡的。像你這般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真是令我不齒。我奉勸你,別忘想這種不靠譜兒的事情,好好善待我毓秀妹妹。不然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的,哼!”
“你……”裴正南被楚飛煙一再冷嘲熱諷,心裡難免吃不消。
他雖然家境貧寒,但能在數萬學子中脫穎而出,一舉拔得探花之名,性格自然很傲氣的。
當然,在楚飛煙看來,這個裴渣男也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傲氣了。至於傲骨,那是全然沒有的!
裴渣男支吾半晌,也不見楚飛煙主動致歉,心中更加生氣的不行。
周毓秀明明說這個飛煙郡主溫婉得體,對他很有興趣的,可是他怎麼覺得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呢?
這樣刁鑽任性,不積口德的蠻橫女子,長的再美內心也是醜的。並且,他真的看不出楚飛煙對他有興趣。
裴正南是個自命清高的,他越想越生氣,憤聲對楚飛煙斥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丟下這句氣急敗壞的評價後,裴正南果斷拂袖離去。
楚飛煙見裴渣男這麼輕易就被氣的跑路,忍不住掩嘴失笑起來。
瞧瞧,有些人就是那麼自命不凡,巴不得把全世界都踩在腳底下俯首稱臣。只是,他也不想想看,他配嗎?
裴正南前腳剛走,周毓秀後腳就來攔堵楚飛煙。
相較於裴渣男一開始的客套禮貌,周渣女可就有點兒氣勢洶洶了。
她攔住楚飛煙的去路,張口就咄咄逼人的質問道:“郡主姐姐,你剛剛在荷花池爲何害我落水?你是故意的嗎?”
聞言,楚飛煙怔愣的接連後退三步,精緻絕美的小臉兒上寫滿了失望之色。
“毓秀妹妹,你……你竟這般誤解我?”楚飛煙啞聲反問,一副被污衊的要哭出來的可憐樣子。
周毓秀:“……”
到底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眼見楚飛煙反應這麼激烈,整個就傻眼了。看這架勢,她誤會楚飛煙了?
“郡主姐姐,我……”周毓秀上前一步,卻不知道這事兒該如何說起。
楚飛煙見周毓秀邁步上前,立刻惶恐的退後,“別靠近我!”
她輕搖頭,滿臉傷感,“毓秀妹妹,枉我把你當成親妹妹疼愛。之前在荷花池,你明明是自己崴腳落下水的,我拼了全力救你,卻只來得及扯掉你一條腰帶。可是你……你竟然污衊我故意害你落水,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周毓秀眼見楚飛煙雙眼通紅,心裡有些懵。再聽她說起崴腳之事,更加惶恐起來。
楚飛煙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毓秀,“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故意害你落水,那我只能請求皇上做主,爲我證明清白了。”
話音落地,楚飛煙拽着周毓秀就朝福祿殿折返。
周毓秀一聽楚飛煙要找皇上證明清白,嚇的臉都綠了。這事兒的真相,就是她假裝崴腳想推楚飛煙落水,結果好死不死的楚飛煙躲過一劫,她自己掉下去了。
她之所以懷疑上楚飛煙,是因爲換完衣服看到了裴正南。兩人湊到一起,說到計劃失敗的原因,裴正南分析問題出在楚飛煙的身上。
周毓秀聰明反被聰明誤,一聽裴正南這話,立刻就認定了是楚飛菸害她落水的,卻儼然忘了她自己初始的惡意。
此刻,眼見楚飛煙鐵了心要找宴皇證明清白,周毓秀悔的腸子都青了,越發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這落一次水,腦子都變的不好使了。日後還有很多事情指望楚飛煙這棵大樹,哪能輕易給得罪了?真是愚蠢!
思至此,周毓秀死死拽住楚飛煙,哽咽的哭道:“郡主姐姐不要!是我錯怪你了,我掉進水裡腦子亂哄哄的。是公主!對,是若雪公主誤導我的。她說我好端端掉進水裡,肯定是你背後下黑手了。我腦子犯混,忘了之前崴腳的事兒,就……就被她誤導了,我對不起你啊。”
周毓秀敢咬定宴若雪誤導她,是有原因的。剛剛宴若雪帶她去換衣服時,隨口詢問了幾句楚飛煙的愛好。看那樣子,應該是很厭惡楚飛煙的,想算計點兒什麼。
既然宴若雪厭惡楚飛煙,那麼想必楚飛煙去找她對峙,宴若雪也不會搭理的。更何況,這樣不值一提的小事兒,楚飛煙也未必會真的去找宴若雪對峙。
果然,楚飛煙聽到周毓秀這樣說,沒急吼吼的嚷着找公主對峙,只是幽怨的瞧着她。
“我與你親如姐妹,你卻受外人蠱惑,這樣來誤會我……”楚飛煙扁着嘴兒,一副很
委屈的樣子。
那姿態,全然是受不得半點兒污衊詆譭的小女孩兒做派。
周毓秀心裡懊惱極了,她主動挽住楚飛煙的手致歉,“對不起郡主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耳根子軟。你別生我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噗嗤!”楚飛煙假意被周毓秀逗笑,小手兒很天真的朝她額頭戳了戳,“好啦,這次原諒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可就不理你了。”
周毓秀立刻舉手做發誓狀,“郡主姐姐放心,我若再誤解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飛煙心裡無聲呵呵。
又是這招!發誓上癮是嗎?不過沒關係,老天不收拾這種亂髮毒誓的渣女,楚飛煙就代勞收拾了。
早晚有一天,她一定會如了周毓秀的願,讓她不得好死的……
周毓秀將楚飛煙鬨笑後,心中明顯鬆了一口氣。只是下一瞬,楚飛煙一番話差點噎死她。
楚飛煙直言叮囑道:“毓秀妹妹,那個裴探花人品很不好。他剛剛攔住我,對我又拉又扯,還向我表白,說他不喜歡你,滿心滿眼都是我。”
周毓秀噎了一下,一雙貝齒緊緊咬住。哪怕猜想到裴正南可能是故意對楚飛煙示好,可她心裡仍然酸溜溜的。
楚飛煙像看不出周毓秀臉色難看似的,繼續訓斥道:“你說他惡不噁心?怎麼能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呢?我要是知道他人品這麼惡劣,說什麼都不會幫你求太后賜婚的。”
周毓秀腦子一激靈,抓住楚飛煙話中的重點,訕訕問道:“你幫……幫我求太后賜婚?”
楚飛煙天真的眨着眼睛,果斷點頭,“對呀!你之前不是在我面前把裴探花誇的天花亂墜,還擔心他看不上你嗎?跟你說哦,我眼尖的看到太后走過來。那個穿着和年紀,一看就知道是太后了。我就想幫你一把,故意說起讓太后給你們賜婚的事兒,這樣你的婚事就板上釘釘了呢!”
她一臉小得意,好像沉浸在自己的聰明睿智裡無法自拔的樣子。
周毓秀倒退一步,差點癱坐在地上。
她臉色煞白的看着楚飛煙,訕訕問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楚飛煙回過神,垮下小臉兒,“對不起嘛!我哪知道裴探花人品那麼惡劣。要不……要不咱們去找太后,求她老人家解除賜婚?”
周毓秀一臉絕望,“不可能的,太后懿旨,哪能說解除就解除的,那不是胡鬧麼?”
楚飛煙打了個響指,“毓秀妹妹別擔心,我有辦法讓你脫離苦海。”
聞言,周毓秀以爲楚飛煙真的有好辦法。她心裡暗戳戳的想,只要能和裴正南解除婚事,不愁那麼英俊瀟灑的男人得不到楚飛煙的心。
而只要裴正南娶了楚飛煙,日後還愁不青雲直上,在朝中站穩腳跟嗎?
想到這一點,周毓秀難掩興奮,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楚飛煙,“郡主姐姐,你快說說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助我解除婚約?”
楚飛煙笑的神秘兮兮,她在周毓秀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一字一頓的迴應道:“待我找個殺手,悄悄弄死那個衣冠禽獸,不就萬事大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