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到這裡,赫連靜宜卻是不打算繼續再說下去,只留下一句,“你日後自會明白。”
任駱明詩肚子思索去了。
瞧着駱明詩還對着自己手上玉鐲一陣端詳,赫連靜宜見了卻也笑語一聲,“顏色是老了些,你若是不喜歡帶,便收着就是。”
駱明詩聞言心中雖本也沒有將這個玉鐲常帶的打算,畢竟只聽着老夫人的隻言片語,便只知曉這個玉鐲不是一般的貴重,只是這會兒聽了老夫人說的這般話,若是讓老夫人誤以爲她嫌這玉鐲不好看便就不好了。
當即收回了目光,擡眼朝老夫人看去,“祖奶奶說的什麼話,我倒不覺得這顏色老,反而覺得瞧着這顏色很是靜心,只這麼看了一陣,便覺得心也跟着沉穩了下來,哪裡還會不喜歡。只是怕這玉鐲太貴重,摔壞了就不好了。”
一旁站着的靈韻也出來打圓場,“王妃皮膚白皙,戴着這碧綠的翠玉鐲子,襯得很是好看呢。”
赫連靜宜聽聞主僕二人的一唱一和,本就沒與駱明詩置氣,這會兒卻也是被哄得更加樂不可支了。
齊茂雲又同赫連靜宜說了些別的話,三人聚在一起,拉了會兒家常。二人也不好意思多擾了老夫人的清淨,隨即也退下了。
駱明詩同齊茂雲二人在回寢居的地方走着,駱明詩見齊茂雲同她一起,不禁好奇問,“你今日無事嗎?”
齊茂雲本想伸手去牽駱明詩,卻是顧及到身後一干隨從,遂止住了,只輕笑了一聲後,頗爲閒適道,“你也知我是個閒散王爺,既是閒散,又能有什麼事?”
這便就是無事了?說句話還要繞那麼大一圈,也不覺得累。駱明詩這般想着,不禁拿眼神去瞧了齊茂雲一眼,繼而說道,“我倒是不曾見過哪個閒散王爺的手上握有那麼多兵權的。”
齊茂雲聞言,勾脣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皇上私心喜歡我,又怕累着我,封我做閒散王爺,又怕別人看輕我,才分我兵權。事實上仍沒有我什麼事的。”
一句話倒是將自己摘的乾淨,說的實在誠懇,仿若他真的只是個什麼權利同事務都沒有閒散王爺。
庭院內是一片翠綠,不是有春風拂面,徐徐而來。
他似是頗有感慨,左右看了看,隨即張口便道,“我到春風拂綠葉,殊知綠葉送春風。”
駱明詩聽他張口成詩,不禁眼神一亮。
正欲說些什麼,忽而見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人匆匆行了過來。還不待她靠近,隨着駱明詩的目光,衆人已是皆發現了她的靠近。
駱明詩也一下子認了出來,此人便是那二夫人身邊的伺候的婢女。
待那丫鬟行至駱明詩身前向齊茂雲駱明詩二人行禮後,臉早已是紅透了,臉頰恨不得貼在地上。
駱明詩見齊茂雲只是懶懶的瞧了她一眼後卻並不開口,只得親自開口問道,“你可是有何事?”
那侍女聞言,頭仍是不敢擡,聲音也是悶悶的,“王妃,二夫人有請。”
那丫鬟話音剛落,駱明詩的表情變得微妙,就連着一邊漠不關心的齊茂雲也是微微側目。
駱明詩露出一抹笑意,叫人看不清其中深意,“二夫人可有說找我何事?”
那丫鬟似是有些爲難,身子微微動了動,隨即又是有些吞吐的說道,“還請王妃親自前去,一見便知。”
駱明詩聞言,面色微動,竟還有什麼說不得的嗎。“你既是不說,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既如此,本王妃還有事,你便回了吧。”
駱明詩語畢作勢要走,原先還賣弄關子的丫鬟此刻卻是完全按捺不住,當即猛然擡頭,作勢要去攔,見駱明詩反倒不動了直直的看向她,這才恍然驚覺的縮回了手,道,“是,是關於王妃嫁妝的事情,二夫人有請王妃前去一同商議。”
駱明詩聞言,面上還未露出什麼特別的神色,齊茂雲卻是先行皺了皺眉,就連着見夏等人面上也是焦急不忿的神色。
她駱明詩的嫁妝,何時輪得到她魏惠容插手,還商議?
看來是要親自去一趟了。駱明詩想罷,垂眼去瞧那仍跪在地上的侍女,“你先起來,我同你一起去便是了。”
說罷,不理會那丫鬟千恩萬謝的感激神色。只是微微偏過頭去看齊茂雲,剛好齊茂雲也在看她。
齊茂雲露出一抹笑意,“你一人去吧,我便先回了,相信你即便是一人,也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駱明詩聞言便也不好再強求,見齊茂雲站在原地不動,便先行一步提步向前走了。
駱明詩示意那魏氏身邊的丫鬟帶路,便跟着走了。瞧着這丫鬟似乎很是忌憚的模樣,也不知是忌憚着自己還是忌憚些別的。只是忽然懂了齊茂雲方纔那番話的用意。
她初來齊府,根基不穩,威信不足,正是需要借一件事情來立威。
二夫人此舉定是來找她麻煩的,若她要是處理的好,便也是在下人面前威信足了。他讓她獨自前來,想必也是想成全她。
然而,若是立威不成反倒讓二夫人來了個下馬威呢?
想到此處,駱明詩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真實想法。
那領路的丫鬟一路上便只是領路,絲毫不敢往身後的駱明詩多看一眼,讓駱明詩差點以爲自己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人。
只是從其中也能瞧得出來,那丫鬟這般畏畏縮縮,定是平日裡,魏惠容待她也是極不親善的緣故。從她衣着上來看,應是個三等丫鬟。
這般隨意差遣一個三等丫鬟來對她發話,也不難從其中看出,魏惠容也不曾將駱明詩放在眼裡。
如此倒是正中了駱明詩的下懷。
與駱明詩鬥,魏惠容自詡是貓,端的是上位者的姿態,只差着自己駱明詩面前露出獠牙了。
駱明詩心中清楚,魏惠容並未將自己放在眼裡。按理說她名字上也是駱明詩的婆婆,只是成親當日她並不曾作爲。又如敬茶那日,更是當衆挑唆她的不是。又如今日,更是插手到她的嫁妝裡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