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京都郊外的驛館裡。
“主子,有什麼吩咐?”
“你去通知過公子沒有?讓他準備好,我們還有三天就應該到京都了。”
一箇中年男人站在院子裡,手裡還拿着一把劍,顯然是剛剛纔練過,而一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唯唯諾諾的看着他。
“主子放心,奴才已經讓人去通知公子了,想必公子已經知道了。”
聽到管家的話,男人擡起頭看向他。
“公子有沒有說什麼?”
管家顯然是沒想到自家主子竟然問這個,楞了幾秒,然後搖搖頭。
“主子,公子什麼都沒說,還把咱們的人關在了門外,我們的人還是靠下人給公子傳話的。”
“哦,這樣嗎?看來他很不歡迎我們啊。”
呂不韋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由於聲音太低,管家並沒有聽清楚,只是以爲自家主子又在生公子的氣了。頓時連忙打圓場。
“主子,身體重要,你也別生氣了,公子年紀還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並且,又發生了趙夫人的事情。公子心情不好也是難免的。”
管家口中的趙夫人。乃是秦嬴政的生身之母,這個趙夫人早年喪夫,剛剛生下秦嬴政不久,丈夫就死了,而趙夫人,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被呂不韋看上。並且帶回來呂府,從此以後,秦嬴政便在呂府長大,直到漸漸懂事了,才被別人算計送到了大夜國,做了質子。
可是,一直到了今天,秦嬴政都不明白,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親爹到底是怎麼死的。
聽到管家的話,呂不韋嘆了口氣。
“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三十年了,當年的事情你也清楚,那是秘密,如果說出來。不光他,連我,甚至是他母親,我們都得喪命,所以。寧願他心裡恨我。也不能告訴他真相,不然,事情將不堪設想。”
呂不韋有時候真心覺得自己真是好人壞人都做盡了,可是還是沒有一個人理解他。
聽到自家主子的話,管家沉默了,沒錯。自家主子說的都是真話,如果就像現在這樣,讓公子恨着主子,說不定大家都還有一條生路,但是,如果主子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公子的話,按照公子的脾氣,說不定大家都真的保不住性命了。
到時候別說是成大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主子,相信總有一天公子一定會了解您的苦心的。”
管家找不到話說。只能說了這麼一句沒有多大用處的話。
“但願如此吧。”
三天後,除夕夜。
一大早,沐雲熙還沒起來呢。就被人吵醒了。
“小姐,你快點起來,剛纔奴婢經過花園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說,柳姨娘肚子不舒服,所以老爺準備請幾個道士回來做法,說是這樣可以讓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出世。”
荷蘭邊說邊吐槽,真不知道這個柳姨娘心裡怎麼想的。肚子不舒服就要看大夫啊,偏偏要找什麼道士,如果道士有用的話,還要大夫幹什麼?
一聽荷蘭這話,沐雲熙連忙爬起來。
“真的?你從那裡聽來的?大小姐是不是要回來了?”
荷蘭還以爲沐雲熙不相信她,連忙解釋。
“小姐,剛纔奴婢要去庫房拿碳火,經過花園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呢?並且,奴婢聽說大小姐就已經回來了。”
荷蘭當真是跟沐雲熙同樣的想法,這個沐雲雪當真是運氣好,每一次都能這麼好運,就連這一次都不例外。
雖然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沐雲熙還是覺得非常的不公平。她沐雲熙上輩子不是沒有去過祠堂,記得她當時只是頂了沐雲氏的一句嘴,然後便被沐雲氏用她不尊重她這個祖母不孝順爹爹的理由給趕去了祠堂,整整讓她吃不飽喝不好大半年,要不是最後外祖找了理由來看自己的話,說不定她還真沒那麼容易回來。
可是沐雲雪犯了那麼大的錯,竟然只是去了那麼幾天就回來了,並且這個柳姨娘還要找什麼道士。
她可不相信,她真的是因爲肚子痛纔會這麼做的,她可不會忘記,她根本就沒有懷孕,既然沒有懷孕,那她這麼做的理由,就是,這裡面肯定有鬼。
既然有鬼,那就得有抓鬼的人,她沐雲熙不介意做這個抓鬼的人。
想到這裡,沐雲熙轉過頭看向荷蘭。
“荷蘭,你去準備一點東西,咱們一起去看看柳姨娘,至於柳嬤嬤,你就讓她時刻注意着院子就是,有什麼事情記得跟我說。”
既然柳姨娘說她肚子不舒服,那她就配合她去看看她好了,至於接下來的,她就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荷蘭一聽沐雲熙這話,頓時不同意。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看望柳姨娘嗎?如果她……”
荷蘭擔心,自家小姐這麼一去,本來沒有什麼的柳姨娘突然間就有了什麼,那到時候她們家小姐怎麼辦,能解釋嗎?別人會信嗎?
對於荷蘭的想法,沐雲熙懂,如果是上輩子,她覺得柳姨娘或許真的就會這麼做了,可是這一輩子,柳姨娘已經跟她鬥了這麼久,如果這個時候把懷孕的事情賴在了她的身上,那還真是白白浪費了她的苦心,那沐雲熙都直接可以用蠢到家來形容了。
“荷蘭,本小姐說去就去。你去庫房裡把哪一隻三百年的人蔘拿來,本小姐今天就要大出血讓柳姨娘高興高興?”
沐雲熙這話,如果是不認識她的跟不瞭解她跟柳姨娘矛盾的,那可能還真的以爲沐雲熙跟柳姨娘那是關係好的不能再好的“母女”。
可是那是在別人不瞭解沐雲熙和柳姨娘的情況下,而荷蘭跟了沐雲熙這麼久。沐雲熙對柳姨娘是什麼樣的她自然知道,可是現在自家小姐竟然要拿那麼貴重的東西去看望柳姨娘,她心裡還是覺得不高興,可是這是沐雲熙的私事,她只是一個做奴婢的,根本沒有任何說話的立場,雖然沐雲熙疼她,但是就是因爲這樣,她纔不能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