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拐進了林蔭小道,有樹枝的遮蓋,這裡倒是沒那麼暴曬,上官澈來的急,連宮人都沒帶,就直赴乾元殿而來,也是怕帶了人不好疾走,若萬一洛璃晚在殿上被皇上訓斥,受了委屈……
“父皇叫你來,是不是爲了今兒院子裡的事兒?”上官澈問道。
洛璃晚點頭:“嗯,還說待會兒就會往東宮傳聖旨,這幾日裡你若有功夫,就叫咱們搬出去住,大概是你早前就選好的王府——反正皇上是這樣說的。”
聽了她的話,上官澈勾起一絲笑意。
“上官澈,你說皇上到底喜歡不喜歡柳嬪啊?”
上官澈挑眉,倒是沒因爲她直呼其名而惱怒,反而帶了些笑,問道:“嗯?爲什麼這樣問?”
洛璃晚抿嘴道:“只是有些好奇,衆人都說皇上寵愛柳嬪娘娘啊,所以柳嬪娘娘也就被寵壞了,太跋扈了些,不然今兒也不會跟着梨姬夫人去胡鬧……”
洛璃晚想着今兒自己也夠胡鬧的,哪裡還好意思說人家,畢竟只是言語上的幾句衝突,咳嗽兩聲,躲過尷尬,繼續道:“可是,內監卻與我說,皇上宣了柳嬪娘娘過去,訓斥一番不說,還拘了柳嬪娘娘在偏殿裡面壁思過。”
上官澈嘲諷而笑:“不過是被拘在了偏殿裡,宮人們尚且不會作踐她,等風頭過了,她依舊是她風光霽月的柳嬪娘娘,那會子風聲也過,咱們又住在宮外,她的這些作爲,到時候也就沒幾個人唸叨了,有什麼損失?”
洛璃晚詫異地看着他:“你是說……難不成,皇上是保護柳嬪不成?”
嚥了咽口水,洛璃晚直嘆狗血劇,皇上真愛上這個柳嬪了?
那皇后這髮妻可怎麼辦?
不過……現在是古代,三妻四妾也沒人說什麼的時候呢,縱使是仁徽王他移情別戀,皇后也只能自吞苦水吧?
洛璃晚這樣想着,心中不忍,雖皇后的態度一直曖昧,叫人覺得捉摸不透,可她卻也對洛璃晚釋放了善意,不同於這半路出家的
柳嬪啊。、
而且皇后娘娘知書達理,大家出身,又是端着,又是貌美,沒道理牡丹不愛,喜那狗尾巴花吧?
洛璃晚這裡胡思亂想,沒注意上官澈那越發陰沉了的神色。
回到東宮的時候,上官澈就告辭離開,處理搬家事宜,這東宮裡,除了洛璃晚並些宮人離去外,餘下的什麼梨姬夫人,這個夫人,那個夫人的,全都要留下來,是以,最頭疼的還在後頭,趁着消息還沒鬧開來,許多事兒要先拾掇起來,不然等着後院兒一亂,人心惶惶的,難免被人鑽了空子。
洛璃晚沒那麼多打算和主意,這些事上官澈自會安排周到,只不過麼,她又要開始換衣裳沐浴了。
再好的花瓣澡,洗多了也是要手腳發皺的。
洛璃晚苦惱地趴在浴池邊緣,沒了遊啊遊的興致。
傍晚時分,等着晚膳的時辰,乾元殿那裡果然來了內監傳旨,文言文拽了一段又一段,終於在洛璃晚跪得膝蓋發麻的時候結束,與仁徽王交代洛璃晚的那幾句話的意思相通,謝主隆恩之後,滿院子跪着的姬妾們,終於開始的嚶嚶哭泣。
上官澈哄了這個哄那個,很快被這羣花枝淹沒,洛璃晚笑的開心,卻不愛在這兒看戲,以避免什麼時候這羣姑娘們調轉槍口對準她,她連忙帶着宮人躲回去自己的小院兒子。
晚間,蘭兒就已經跟東宮的宮人們開始列清單,安排人手了。
碧落被從後院撥過來,跟了洛璃晚,這些事兒也就不用洛璃晚再管,總有她負責,從內院到外院,自由出入,倒是比芳兒與蘭兒兩個更便利些。
左右無事,洛璃晚難得靜下心來練字,一個十分輕鬆愜意的晚上就如此而過。
第二日一早,依舊是換上宮裝,前去皇后宮中行禮問安,不過皇后心慈,並不刁難,更不叫洛璃晚如民間婦人一般,在婆婆跟前兒立規矩,只請安之後,便回東宮。
東宮如今說是烏煙瘴氣也不爲過,只洛璃晚住的正院裡忙忙碌碌,打
包扛運的宮人進進出出,好不忙亂,至於後頭幾個偏院裡,那些不能跟着出宮的妾侍夫人們,就比較辛苦一些,對着上官澈哭完了,藉着開鬧起來,時不時再派個人往正院裡尋尋晦氣,總之,自己不好,別人也別想好。
不過,這樣的烏煙瘴氣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到柳嬪娘娘被貶爲柳貴人的消息傳來,整個後院都安生了。
洛璃晚只不過稍稍愣了愣神,就放了開去,而書房裡,聽着銘宇來回稟消息的上官澈整個下午都端坐躺椅中,靜思許久。
因要出宮,以後再也不能住到一起,是以,皇后娘娘天天的賞賜過來,使得這忙碌的東宮如烈火油烹。
洛璃晚很理解,作爲母親,皇后娘娘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能與上官澈還如以前一般親密,這就是母子,因着這個原因,她怨些洛璃晚也是情有可原,不過,皇后娘娘什麼都沒有表示。
進宮三日,在民間,這個日子也是要回孃家的,但是在宮裡卻不同,洛璃晚只需要在東宮見一見鶴家的女眷便是,縱使是女眷,也只用見那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大家熱熱鬧鬧說上幾句話,這些人便要回去皇后娘娘那裡叩謝恩典,這一天的回門事宜也就結束。
上官澈怕洛璃晚在宮內待得無聊,便邀請她一道去宮外的太子府遊玩,那裡如今雖也忙亂,可到底園子大,可以玩賞的景兒還是很多的。
前去相邀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臉假惺惺笑意,輕蹙着眉頭的洛璃晚,正周旋於闔宮但凡有點名望的嬪妃之間。
甫一見上官澈來,洛璃晚便擱下滿屋子的女子,幾步匆匆往上官澈這兒逃來,卻是聽滿屋子嬪妃們嬌笑聲頓起,清亮的音色半是嘲諷,半是鄙夷的對着洛璃晚道:“太子妃這是與太子夫妻伉儷啊,這纔是新婚啊,好的難捨難分啊。”
洛璃晚咬着牙,沒有回頭,待走近了上官澈低聲道:“這羣女人可真是閒的沒事幹了,全跑了過來,已經絮絮叨叨兩個時辰了,上了三四次茶,就是不說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