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唬了一跳,立時過來摸了摸洛璃晚的額頭:“小姐可不是發燒了,怎盡說傻話。”
洛璃晚一巴掌揮了她的手:“自然沒發燒,中暑還差不多——你與蘭兒難道就不覺得宮裡無聊嗎?”
芳兒無辜地搖搖頭,哪裡會無聊,天天不是輪值,就是繡繡帕子,縫縫補補,要麼就打絡子,怎麼無聊了呢?
蘭兒性子活泛,卻有不同的感觸,跑來對洛璃晚道:“可不無聊麼,芳兒姐姐倒是安靜,可我本就是個話癆,哪料來了這宮裡,什麼話都不敢說,什麼玩笑都不能開,不然吶,被哪個嬤嬤抓住可就了不得了。”
洛璃晚忙附聲點頭:“那咱們開鋪子好不好?”
蘭兒猶豫,洛璃晚哪裡能錯過機會:“反正也是賺些零花錢,咱們還可以不用在屋子裡憋悶了。”
蘭兒想着以前有鋪子的時候,與大家同進同出,想吃什麼,買什麼,手頭從來沒缺過花銷,倒是真的比現在自由,可……
“太子殿下會同意嗎?您如今身份可不同了、。”
洛璃晚忙點頭:“太子一早就同意了的,也是他與我提及,咱們可是沒有後顧之憂的了!”
蘭兒欣喜:“有太子這麼個靠山,再不做生意,豈不憋屈死,小姐,奴婢舉雙手贊成。”
芳兒卻掃興道:“那又如何,小姐如今身邊兒可就咱們兩個貼心的,誰去開鋪子,誰留下?”
洛璃晚發愁的抿抿嘴,猶豫道:“太子指了碧清與碧落在我身邊,加上清歌、蓮歌兩個,總能過了吧?!你們兩個就出去,把咱們那三家鋪子開起來。”
京裡的兩家還好說,有芳兒在,洛璃晚也放心開起來,只樊城那裡就遠了,可怎麼辦?
“蘭兒還去樊城嗎?”芳兒疑惑問道。
樊城可是巫族那些人的駐紮地,若在這風口浪尖上指派了蘭兒過去,那豈不是虎口拔牙,騎虎難下?!
洛璃晚
大手一揮:“甭去,那邊兒就先關着,把京裡的兩家好好經營下去,現在是把它當成玩樂,時不時搗鼓一回,可以後沒準咱們還要靠着這鋪面吃飯的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得有這居安思危的警覺性。
洛璃晚說着,自覺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樣條件不滿意,這心裡也就暢快了些。
“等着碧清回來,你們就出去吧,把雪園收拾收拾,在那裡住着,前院兒關了,只留着後院兒來住,不然久沒人氣兒,你倆人住着不免害怕。”
芳兒連忙問:“那叫冷管家他們回來嗎?”
洛璃晚蹙眉想了想,冷管家他們這會兒子沒準已經都快要到江南了,來回折騰不是長久之道,於是道:“保不齊將來咱們也會過去呢,叫他們在那裡生根發芽吧,京城非久居之地。”
芳兒與蘭兒兩個相視一眼,也不知爲何洛璃晚總是這樣想,這京城若都不能住了,這天底下還有哪裡能去呢?
放下這些,三人又是一陣兒商量,可算把前程議定,心都踏實不好,畢竟不是一次二次的新手了,一切都信手拈來,所有程序都瞭然於心,也就簡單的多。
三人躲在屋子裡商議生錢大計,哪裡知道外頭如今都鬧開了。
梨姬被洛璃晚擠兌一回二回,這次逼得她將柳嬪都請了出來,誰知,洛璃晚照樣不給面子。
這太子妃的正殿裡出的事,外頭還沒傳開來,不過柳嬪氣惱之下賞梨姬夫人兩巴掌的事兒卻是傳開了,梨姬當着柳嬪的面兒不敢鬧,等着柳嬪回了宮裡,這東宮裡可算炸了鍋。
梨姬羞惱難堪,直接三尺白綾掛上房樑,踩了凳子就自縊了——當然沒死成,屋子裡頭她的兩個陪嫁丫鬟盯着呢,見着脖子一掛,立馬就扯開嗓子嚎了起來,等着凳子一倒,梨姬立時就被踏進院兒裡的上官澈給救了下來,得了一句胡鬧,卻真的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可謂把戲做足,大哭大鬧之際,卻只
嚷嚷着一件事兒,那就是太子妃不良,不堪爲正妃,逼得她這苦命人兒實在羞惱,若不懲戒太子妃,她亦要時時尋死的。
上官澈雖煩她這樣胡鬧,還攀上了洛璃晚來,可梨姬如今卻是殺不得,攆不得,少不了派瞭如今留駐後院兒的碧落去把太子妃“請”來。
洛璃晚離開京都後第一次與碧落見面,卻是在這種時候,來不及與碧落寒暄敘舊,帶了一衆丫鬟嬤嬤,氣勢洶洶地趕往梨落園,打了個落花流水。
其實洛璃晚沒有存了那打鬥的心思,只不過甫一踏進梨落園,就看見上官澈寶相莊嚴地落座在正位之上,神色洶洶,卻是一個勁兒地與她使眼色,琢磨了半晌洛璃晚才反應過來,這是叫她出手教訓梨姬一番。
洛璃晚開始不解其意,奈何上官澈給的指示就是如此,而且她也被梨姬的顛倒黑白,嚎的昏天黑地給鬧的實在心煩,大手一揮,身邊跟來的東宮宮女內監,以及那力壯的婆子一擁而上,撿起能用的傢伙,直接把梨落園砸了個稀巴爛,瞅見人就呼扇上了巴掌,直把這梨落園裡的陳設全砸的粉碎不說,人也打的東倒西歪,終於駭得梨姬夫人臉色慘白地不哭了。
洛璃晚本想打也打了,鬧也鬧了,她就回去吧,誰知上官澈脣邊含笑,眼神兒還繼續眨啊眨,洛璃晚心裡發毛,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咬牙切齒再度揮手,叫了清歌、蓮歌兩個上前,將梨姬夫人給打了一頓。
這下子,世界終於清靜了——雖然在外人眼裡,無異於大地震。
至於爲何選了清歌、蓮歌兩個上去打人,無非是因爲東宮以後就要留下蓮歌、清歌兩個看家護院了,若被梨姬夫人收買了,還不定要生出多少事兒,如今她倆把人家梨姬夫人給揍了一頓,還能扭身投靠嗎?
自然不能,洛璃晚心滿意足,帶着三分的後怕,領着衆人施施然離去,留了上官澈在園子裡,對着梨姬夫人裝可憐,假意的溫柔寬慰,卻是心裡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