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心黑手狠

莊子堯安睡之後,莊嫺雅替他掖好了被角方纔下牀,森冷詭異的眸光懶懶的落在地上的屍體上,一把抽出屍體上的刀,莊嫺雅挑起黑衣人的衣襟熟門熟路的翻找着,果然在黑衣人的胸前有着一朵黑色的鳶尾紋身,另有一塊金黑色的令牌在黑衣人的懷中。莊嫺雅勾出令牌掂在手中把玩着,眼底的冷意漸漸化作極致的興奮。

上輩子到死都沒找到的玩意兒,重活一世,便輕而易舉的送上門來了,如此就更不能放過他們了。人生短短數十載光陰,無非就是人讓我一時不痛快,我便讓人一輩子不痛快。

收起令牌,莊嫺雅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瓶子,拔出塞子將裡面的藥粉抖落在屍體上。她今日纔到侯府,刺客便尋來了,消息不可謂不靈通,若說莊府沒有內鬼,呵呵,你信麼?反正她是不信的。

詭異的幽香在房間裡散開,地上的屍體頃刻間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中,莊嫺雅歪頭仔細檢查着地上的痕跡,少頃,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浮現一個天真甜美的笑容,轉身便向牀榻走去,空氣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哼笑:

“一刻鐘也堅持不了,真蠢。”

待房間裡傳來兩個輕微均勻的呼吸聲,房樑上僵着身體繃着神經蹲了一個時辰的楚風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內心的苦逼順勢上升了一百個點,對這麼個這麼個心黑手狠的小姑娘感興趣,他家爺果然眼瘸了麼?莊老,你家孫女這麼叼你老人家造麼?酷愛把人領回去別再放出來霍霍了,會出人命的你造麼?

南疆黑暖玉牀上,面容俊逸妖邪的男人撐着下巴懶洋洋的看着手裡的話本,搖曳的燭火將男人的面容襯得愈發的妖異俊美。聽完了屬下的報告,男人狹長的鳳眼悠悠眯起,低沉魔魅的聲線如羽毛般勾動着人的心臟:

“你是要告訴我,你派去的人連個黃毛丫頭都沒有搞定麼?”

“求尊上寬限屬下些許時日,以便查實情況。”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裡的男子半跪在地,恭聲請求道。

“你想要多久?十日如何,嗯?”男人聲線飄忽不定。

“謝尊上。”

見黑衣人退下,男子丟下話本,修長如玉的大手支着下顎,幽深的鳳眸隔着燭火望向窗外的黑夜,什麼時候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也能這麼厲害了,連血影樓的人都能折到她手裡?

……

收到楚風的報告,楚墨塵手裡的翡翠玉杯瞬間化成粉末從指間流出,他眯了眯眼,片刻又問道:“可看出來人的身份?”

“莊小姐毀屍滅跡之前翻找過那人的衣服,看情況應該就是血影樓派來的人了。”想起方纔看到的那一幕,楚風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屬下看到過,莊小姐從那人身上搜出了黑金血影令牌。”

“不到一刻鐘麼?”楚墨塵看着從指間流下去的粉末,殷紅的脣瓣微抿,“若換做你,能在她手下撐多久?”

“……”

楚風苦逼,爺,求放過!欺負小姑娘什麼的…完全沒把握啊啊啊!尤其是這個小姑娘她還是朵食人花,心黑手狠的那種啊!屬下還不想死,還想爲您繼續效勞!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之內把那丫頭的金簪和小藥瓶弄到爺手裡來,不然的話…爺就送你進宮去伺候老頭子。”楚墨塵磨牙,自從遇見那個死丫頭,爺就處處不順,現在就連爺的屬下也被那死丫頭嚇破了膽,這讓爺今後還怎麼見人?

“……”楚風內流滿面,看着自家爺冷颼颼的笑容,很沒骨氣的妥協了,“屬下保證完成任務。”這樣分分鐘就會被弄死的任務……想一想就好心塞啊,爺,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癖好啊?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莊嫺雅興致昂揚的在侯府的花園裡溜小弟,鎮南候乃是皇帝陛下的結義兄弟,兩人年少時份關係十分親近,加上鎮南候曾幾次救駕有功,因此不僅被封了侯,就連整個侯府的規格方面也格外的不講究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移栽自皇宮裡的珍奇異草,以及成片成片的桃林竹林梅林,因此整座侯府逛下來,姐弟倆累的小臉紅撲撲,額上也盡是汗珠,不過,莊子堯倒是格外的高興。爲啥呀,因爲姐姐說了,以後要陪着他慢慢地把每個地方都再仔細的玩一遍有木有啊。果然,沒有府裡的那些人跟着,姐姐就是他一個人的有木有啊,莊子堯甚至恨不得朝着自家侯爺姑父賣萌求收留。

莊婕妤問了下人後趕過來的時候,兩個小孩正趴在亭子裡玩着瞪眼遊戲,難得見到莊嫺雅幼稚童趣的一面,莊婕妤‘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頭準備點心香茶,在兩小孩身邊坐下。自從昨日裡四哥回去後,莊婕妤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直到今早纔想起,四哥家裡除了雅雅和阿堯外,還有一個婉柔,若是家裡真的有事,爲何只送來了兩個孩子?莊婕妤雖然不是聰慧絕倫,然而畢竟是在侯府當了七八年的當家主母,對於莊建洲的話多少有了猜測。只是她到底還是無法猜測,莊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四哥把兩個孩子送到侯府。

在小孩的毫不退讓下莊嫺雅抽搐着嘴角揉了揉瞪得困疼的眼睛,真是太不可愛了。

“雅雅,阿堯?”莊婕妤看了眼莊子堯,她不確定那樣的事是否要小孩知道,這樣天真爛漫的年紀就要被捲進那些齷齪裡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可是看着莊嫺雅的樣子似乎是完全不打算瞞着小孩的。

“阿堯落水了,下手的人是我們府裡的。”

將小孩伸過來的小手包在手心,莊嫺雅勾了勾他白嫩的手心,抿着嘴笑得狡黠萬分。這樣的事若是不告訴阿堯,如何能讓他快點長大?雖然發誓要保護阿堯一輩子,可總會有她顧及不到的地方。而且,保護阿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那些人不敢動他。

九歲的孩童在三九天裡落水,不消去想莊婕妤便知道下手之人的目的。她驚疑不定的看向莊嫺雅,卻只看到女孩嬌俏可人的甜美笑容,再去看向阿堯,卻見小小的孩子眉間滿是暖意依戀,心下不由得擔憂萬分,“雅雅,婉柔?”

四房裡姐妹倆不和的事,在她還沒出閣時便人盡皆知了,是以她有些捉摸不透這一次四哥只送雅雅和阿堯的意圖。

“母親惹老祖宗生氣了,正在祠堂裡抄寫經書,七妹妹放心不下在陪着。”莊嫺雅眯了眯眼,莊婉柔若是得知了父親將她和阿堯送到侯府,那表情一定會很看得,可惜她是看不到了。她也在賭,賭莊婉柔會不會費盡心機的跟來找她的不痛快,呵呵,真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我討厭她。”一直安靜聽着兩人談話的莊子堯聽到了莊婉柔的名字,蹭的擡起小腦袋認真的看着自家姐姐,毫不掩飾自己對莊婉柔的不喜。

“傻瓜,那是你姐姐。”

再不喜歡,莊婉柔也是阿堯的姐姐,是她的妹妹,至少目前還是的。她可以明目張膽地表達自己的不喜,因爲她活着就是爲了讓這個女人痛苦的yu 仙yu 死。但是阿堯不一樣,阿堯還是個小孩,難保不回遭了莊婉柔的毒手,誰叫那是個不擇手段的心計表呢?

莊婕妤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幾歲十幾歲的孩子受了驚嚇什麼的不是應該滿臉驚嚇滿心驚懼的求保護求憐愛的麼?怎麼這兩個就這麼奇葩?雅雅剛剛說的的確是落水而不是喝水吧?這麼淡定真的好麼?